屋內的氣氛頓時變得旖旎起來,姬堯光無比慶幸選的是雅間,否則姬無姜耍起酒瘋來還真不知該怎麼辦。
“你醉了。”姬堯光看了她半晌,伸手要去拿她的酒杯。
上回姬無姜喝醉差點沒掀了無命門,這回不知又要鬧出什麼么蛾子。
姬無姜一縮手腕,輕巧地避開了他的手,嗔了他一眼,道:“我問你呢。”
姬堯光的手一滯,看著的她的目光也逐漸變深。許久,他輕叩桌面,突然露出一絲笑容,反問道:“你說呢?”
“無事獻殷勤。”姬無姜歪了歪頭,斬釘截鐵道:“非奸即盜!”
姬堯光失笑,“你從頭到腳哪樣不是我獻的殷勤,要這麼說我想貪的可早貪乾淨了。”
“不一樣。”姬無姜嘟囔道:“話本裡都說,以貼身之物相贈,是定情信物。”她垂下眼簾,臉頰的紅暈分不清是羞是醉,“師兄,你要跟我訂的什麼情吶?”
一縷髮絲從鬢邊垂落,姬堯光傾身上前替她攏到耳後,指尖從她的臉頰撫過,觸感細膩溫熱。他低聲道:“自然是,兒女私情。”
姬無姜霍然抬眸,著開水燙了似的蹭地站起身來,叱道:“師兄,你對同門師妹圖謀不軌,師父知道麼!”看似叱問,然而配上這副醉態和綿軟的嗓音,簡直是女兒家羞惱的嬌嗔。
姬堯光突然覺得,喝醉了的師妹似乎膽更大了,若是往常,早低頭跑得沒了影。
“師父巴不得呢。”他道:“彩禮嫁妝都不用他添,坐著數紅包的事他當然喜歡。”
姬無姜頓覺委屈,問:“師兄你是窮得連娶媳婦的錢都沒了才看上我的麼?”
如此跳脫的思路讓姬堯光哭笑不得,連忙解釋:“不是這個意思,你不用擔心……”
話到一半,姬無姜撇撇嘴打斷他,說:“我知道!沒安好心!”說著扭頭要走,只是桌椅之間空隙不大,加上她醉醺醺的也不看路,一抬腿便撞在桌腿上,嗷地一聲人往前栽去。
好在姬堯光眼疾手快,飛快起身把她撈回了懷裡。
一身桂花酒香撲鼻而來。
姬無姜在他懷裡抬起頭,一雙眼水霧霧的,細眉一皺,嚅囁道:“疼……”
兩張臉近在咫尺,她嘴裡呵出的氣息都是甜膩的桂花香,姬堯光抿了抿唇,沒忍住低頭湊了上去。
唇齒相接。
她的唇很軟,帶著絲絲的甜味那味道讓他忍不住要再深入索取,可最終只是淺嘗輒止,慢慢抬起了頭。
睜眼見姬無姜瞪著一雙眼看他,由於距離太近,兩顆眼珠子微微向中靠攏,深情說不出的驚訝和委屈。
鬼使神差地,他開口問:“還疼麼?”
姬無姜愣了片刻,突然道:“疼。”接著雙手拽著他的衣襟,把他拽得矮了矮身子,仰頭又湊了上去!
這回輪到姬堯光愕然,可唇上的觸感哪容得他多想。環在她腰間的手一緊,姬堯光毫不猶豫地吻了回去。
這個吻不再淺嘗輒止,更加綿長而熱烈。輕而易舉地撬開貝齒長驅直入,一點點品嚐唇齒間香甜的味道,追逐著她柔軟顫動的舌尖,慢慢加深這個吻。
姬無姜顯然沒料到是這種情況,本能地想要退縮,卻被姬堯光按住後腦勺扣在懷中,半點動彈不得。
耳鬢廝磨,極盡纏綿之態。
直到姬無姜在這個綿長的吻裡頭暈目眩,胸口微微起伏,姬堯光才戀戀不捨地放過了她。水汪汪的眼裡甚至帶著幾分迷亂,姬堯光不敢再看,埋首於她的頸間,緊緊將她擁住。
“無姜。”他輕輕咬著她頸上的肌膚,低聲喟嘆,帶著幾分滿足、幾分喜悅和幾分遺憾。
七葷八素的姬無姜只能軟綿綿地應了聲,酒勁上頭,眼前的世界天旋地轉,不消片刻便軟倒在他懷中。
察覺到懷裡的人沉沉入睡,姬堯光嘴下用力,恨恨咬了口她,而後長長嘆息一聲,將她橫抱而起,大步走出酒樓。
夜市熱鬧非凡,姬堯光沒有把姬無姜帶回霍家,反而近找了個客棧住了進去。
上好的客房,被褥鬆軟,姬堯光輕輕將她放**,理好有些雜亂的額髮,正要起身,卻發現她依舊緊緊攥著他的衣襟。姬堯光勾了勾唇角,小心翼翼地把衣襟從她手中抽出。
待布帛離開她的掌心,沉睡的姬無姜皺了皺眉,伸手一握,竟又攥住了他的手腕。姬堯光無奈,試圖抽手,然而姬無姜狀似不滿地哼哼了兩下,另一只手攀來,把他的半條胳膊往胸前一抱,整個人翻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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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堯光一個不妨,被帶倒在床,只能用另一只胳膊撐著支起身來,探頭去看她紅撲撲的側臉。
“師妹,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幹什麼?”姬堯光眸底笑意深深,輕聲問道。
回應他的只有姬無姜均勻平緩的呼吸聲。
姬堯光低頭吻了吻她的臉頰,也不再試圖抽手,索性躺下身,手臂一撈,再次將她攬在懷裡。
師妹盛情相邀,豈有拒絕之理?
姬堯光心安理得地閉上眼,嗅著姬無姜身上的酒香氣,與她一同慢慢睡去。
***
翌日清晨。
毫無懸念,姬堯光是被踹下床的。
宿醉頭疼的姬無姜紅著臉看了看衣衫完好的自己,又瞅了瞅同樣整齊的姬堯光,這才松了口氣,揉著太陽**道:“師兄你想嚇死我啊。”
姬堯光捏了捏有些發酸的胳膊,開口想說什麼,卻又咽了回去,帶著笑扭頭出屋吩咐店小二送醒酒湯來。
姬無姜仍舊盤腿坐在床上,一面揉著腦袋,一面回想。
昨兒居然喝醉了?
她隱約記得昨夜她滿心憂慮埋頭喝酒,那桂花酒味道確實不錯,似乎喝了好幾壺,然後呢?她好像問師兄什麼話來著?
“師兄,你要跟我訂的什麼情吶?”
“自然是,兒女私情。”
姬無姜霍然瞪大了眼。
然後……
她下意識地撫上自己的唇,一張俏臉蹭地一下紅到了耳朵根。
她把師兄輕薄了?!
此時姬堯光正端著醒酒湯回來,姬無姜一見他簡直像活見鬼似的驀然往床裡一縮。姬堯光見狀一愣,然而看見她紅彤彤的臉,很快反應過來為何。
只見他一挑眉,滿臉笑容的走上前坐在床邊,對姬無姜溫聲道:“來,喝一碗醒酒湯舒服些。”
可那笑容落在姬無姜眼裡,怎麼看怎麼不懷好意。心裡警鐘大敲的姬無姜頭搖成了撥浪鼓,拒絕靠近眼前這個危險人物。
危險人物姬堯光盯著她看了片刻,無奈嘆口氣,反倒自己喝了一口醒酒湯。
姬無姜尚在奇怪,誰知姬堯光伸手一攬,扣著她的後腦勺講她往前一帶,不由分說地又壓臉吻了過來。
酸甜的醒酒湯喂入唇間,末了姬堯光還意猶未盡地在她唇間一掃,眼裡光芒明滅,低聲道:“你是自己乖乖喝呢,還是我一口一口喂呢?”
幾乎嚇呆了的姬無姜聞言劈手從他手裡奪過碗,蹭蹭蹭地縮去了床角。
姬堯光這才笑著起身,道:“乖,我去給你買早餐。”說著在自己嘴角輕輕一抹,扭頭走了出去。
最後那個動作令姬無姜背脊一顫,直到傳來關門聲她才慢慢松了口氣,低頭盯著湯碗發呆。
嘴裡全是酸甜的味道,姬無姜呷了呷嘴,眼神閃爍。
好像……還不錯?
***
吃過早餐,姬堯光才拉著姬無姜回到霍家大宅。
姬罌等人昨日已在霍家安頓下來,昨夜遲遲未等到二人歸來,今天見他們攜手而入,四道意味深長的目光從他們進屋起在他們之間來回巡梭,盯得姬無姜如芒在背,沒好氣地一個一個瞪了回去。
倒是姬堯光像沒事人似的開腔道:“師父,與霍家合作一事這麼定了?”
姬罌這才收回目光,點頭道:“與霍家合作確實要輕鬆很多,不過……”他壓低聲音:“霍家不是簡單的角色,仍要小心。”
“昨日他們說提供此行一切物資,可是真的?”
“嗯。”姬罌點點頭,“霍寧遠也答應了,所需的東西大部分都在通成鎮,要入雪原必經此地,到時候去拿是。”
“不過,霍家不會讓我們獨自去。”姬罌補充道:“雪原之行,霍寧遠和霍大少爺霍九小姐會與我們一同前去。此行兇險,前途未卜,你們若有不願去的,留在此地即可。”
商大夫捋了捋鬍鬚,道:“我這把老骨頭還站得住,況且你要的東西也得我幫你才成,當去看看風景罷。”
姬無姜和姬堯光自然不會推拒。
阿瑤笑了笑,滿不在乎道:“我闖蕩江湖這麼多年,從未去過雪原,如今好不容易又有機會,不抓住怎麼行。況且,這蓬萊秘寶我也想親眼瞧一瞧。”
趙問心看了看阿瑤,也道:“既然阿瑤姑娘都去了,我也去。”
姬罌點了點頭,還要再說什麼,卻見霍家管事弓著身子入屋,對在座眾人行了禮,道:“老爺請諸位花廳一敘。”(83中文 .8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