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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線索

早上起來的時候,姜嶼大概在床上呆了五分鐘。自己似乎在半夜夢醒的時候抱著莫潯說了許多話,好像該說的不該說的一股腦給她講了個乾淨。莫潯好像還哭了,她的眼淚冰涼滴在自己臉上的觸覺都還很清晰。到底是不是做夢啊…

“醒了?”莫潯一身油煙的從臥室外面走進來。這濃重的煙火氣息讓姜嶼瞬時絕望的閉上了眼睛,想起來了,是真的發生了。自己半夜抱著莫潯訴衷情,還逼著她說了幾遍自己,還讓她一定要娶自己,好好跟自己生活。也多虧莫潯是真的喜歡自己,也脾氣好,能受得了她這些半夜不清醒時的瞎折騰。

兩個人倒也默契,誰也沒提昨晚的事情,洗漱完之後,相安無事的坐在餐桌上。莫蹊和cary說要感受一下黑暗料理之國的早餐,一早去找地方吃飯了,餘深和梁淺來到腐國的地界,自然不會錯過放飛自我的機會,這會兒還沒清醒。所以,今天難得餐桌上只有她們兩個人。

這場景倒是讓姜嶼想起自己最開始認識莫潯的時候,那會兒她的生活裡還只有工作和前男友,莫潯陪她吃早飯時,她雖然嫌棄這貨吃的有點兒多,但是心裡卻很歡喜啊。自己的生活裡有了一些不一樣的色彩。

從那時候兩個人的早餐,到有了個十分捧場的小狐狸小蹊,再到沒事兒會有的“家庭”小聚會,姜嶼的生活已經習慣了熱鬧和歡笑,她也從別人眼裡總是帶著距離感的姑娘變得平易近人起來。最起碼在公司裡不再是只有梁淺和張霄會開她的玩笑了。

“想什麼,這麼出神。”莫潯玉手一揮,把發呆的人神志喚了回來。

“沒,這雞蛋煎的還挺好的。”姜嶼咬了一口雞蛋,嚼了兩口費勁的咽了下去。看來家裡做飯這活多半是別指望莫潯了,不,準確說是不要指望了。

莫潯也看到姜嶼的表情,有些不好意思的把剩下的蛋夾到自己的盤子裡:“第一次做,是難吃的些。我們還是去餐廳吃早餐吧。”也不給姜嶼辯駁的機會,直接把盤子裡所有的食物都倒進了垃圾桶裡。

早餐雖是有些小插曲,最後到底還是填飽了肚子。姜嶼想起昨晚臨睡前,莫潯說過的話,今天喬容要過來做客,說是想念她做的菜。作為小可這麼信任的人,姜嶼自然不會辜負,吃完飯列好選單,趁著還有一會兒時間出去準備食材。

喬容的口味姜嶼早都已經熟知,準備的都是他喜歡的一些家常菜。莫潯雖然做菜的能力差了些,但是做些簡單的準備工作也算是跟她配合的默契。

“小容今年7歲,喬姐豈不是沒畢業懷上他了?”姜嶼剛把第一個菜炒好,腦子裡突然飛快閃過這個問題,直接脫口而出的問起來。

莫潯“噠噠”切菜的動作一頓:“恩…”

“而且,小容的爸爸應該也是中國人吧?看他的小模樣是沒什麼外國人的血統呢。”想到那軟軟糯糯的小孩子,姜嶼嘴角忍不住彎了彎。

莫潯剛才還幹勁兒滿滿的切菜,這會兒手裡的動作緩慢,像是在想什麼,姜嶼還在等她回答自己的問題,忍不住回頭瞧了一眼。正當廚房裡陷入一陣尷尬的沉默時,門鈴很是時宜的響了起來。莫潯隨意在圍裙上抹了兩下手,說了聲“我去開門”果斷跑開了。

姜嶼自然不是傻子,看得出來莫潯似乎不太願意提起這件事情。心裡一沉,似乎從喬亦安出現到現在,都沒有提到關於她丈夫的事情,現在自己大狗也對這個話題如此敏感,看來這一定是一段禁忌的過去。想到當今社會男那女女的速食情婚姻,姜嶼忍不住嘆了口氣。

“魚魚姨姨,怎麼我來了你嘆氣。是不想我嘛?”喬容軟糯甜膩的奶音響把姜嶼的思緒拉回來,頗為驚喜的看著眼前的小糰子,忍不住趕緊撲過去抱了一下。

“小容寶貝,姨姨超級想你,你有沒有想姨姨?”姜嶼蹲下來,剛好跟喬容的目光相對,看著孩子閃亮亮毫無雜誌的眼睛,本來開心的情緒突然變得有些複雜。小容這雙淺金色的眼眸在陽光下顯得格外耀眼,映在姜嶼眼裡,腦海中莫名閃過一些畫面。

畫面中她抱著一個小嬰兒,也是在晴朗的天氣裡,在陽光下,小嬰兒眼裡閃過同樣的光彩和純真。而他的眼角有一顆小小的淚痣,姜嶼分明也在面前的笑容臉上見到了。

“魚魚姨姨?”小容見自己講了半天,眼前的姜嶼沒有任何反應,忍不住伸出自己白嫩嫩的小手捧住她的臉,“跟小容說話的時候眼裡只能有我哦。”

要是莫潯說這話,姜嶼大概會臉紅一陣。面前這小鬼學起她莫潯姨姨的那一套,雖是像模像樣,大抵是太年幼,撩人差了些,倒是惹得姜嶼忍不住想笑。可是礙在這孩子太早熟,怕打擊到他,只得憋笑點點頭趕緊起身。

莫潯在一旁聽的真切,拎起這小惡魔準備去好好教育一番。姜嶼看著兩個人玩鬧,輕輕一笑,繼續做飯。只是思緒裡卻不停在回憶著那個畫面。自己雖然是不記得有些事情,但是身邊的人脈關系卻也不至於讓她會產生如此的迷茫,更何況那段時間她都只是在準備考試,在拼命地複習而已。要說唯一有外界聯絡是媽媽說自己那段時間有一位補習老師…

補習老師?

姜嶼的手裡的動作一頓,自己倒是忘了這條線索了。她那時候也追問過,薑母卻也只能說的大概,自己那時候**自主,補習班也是自己報的,所以父母也並不知情她倒也可以理解。但是,這大概是她唯一能理清楚的線索了。心裡有了打算,姜嶼準備回國開始查一查。還有那天蘇修嵐給自己的鑰匙又是開啟哪裡的,都是需要她自己去解開的問題。

這些心事自然不能成為姜嶼跟小容重聚的不愉快,喬亦安因為還要工作所以下班才能過來。這期間,她和莫潯帶著小容儼然是一家人的感覺。莫蹊和cary中途回來取過一次東西,帶著十分濃重的醋意走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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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容到底還是小孩子,吃過午飯玩了一會兒,開始昏昏欲睡。姜嶼雖然是比較細心溫柔,可也沒哄過小孩子,只能束手無策的求助莫潯。後者倒也爽快,抱起喬容往臥室裡走去,等她細緻的把杯子蓋好開始輕輕拍打小朋友時,這一系列熟練的動作都落入姜嶼的眼底。

“看不出來,你還挺會帶孩子的。”姜嶼靠在臥室門邊上,低聲的調侃著。

“耳濡目染。”

姜嶼瞭然的點點頭,小蹊出生那會兒莫潯都已經懂事了,肯定會看到家裡人怎麼哄那位小少爺的,喬亦安又是她的表姐,哄小容的時候她自然也會看到聽到,所以她會這些倒也沒什麼。

等到小容徹底睡著,莫潯略顯疲憊的摟著姜嶼的肩坐回到沙發上。

“看你今天總是心事重重的,怎麼了?”莫潯撥弄著她的髮絲,有些擔憂的問起來。

被詢問的那位可不打算再像昨晚一樣把事情吐露個乾淨,只是隨意找了個累困之類的藉口給打發了過去。之後,兩個人像往常一樣一人捧著一本書看起來。莫潯最近和餘深協商好,年假之後要去公司裡工作了,總是賦閒在家她也覺得不太合適,這幾天挑了幾本書簡單看一下算是溫習一下。姜嶼偶爾也會翻一下她的書,覺得有趣便也跟著看起來。

莫潯選的書都是有關經濟之類的,看起來有些枯燥晦澀,姜嶼拿的這一本是關於高效管理的,裡面有些小案例倒還算有趣,細細想起來似乎也確實能在公司裡找到一些可以對號入座的人。

“幹嘛去?”姜嶼正看得入神,人肉靠枕動了動,準備起身離座。

“小容快要醒了,他午睡之後都要吃一些水果或者喝果汁,我去準備一下。”莫潯一邊起身一邊解釋著,話說完已經走到冰箱前準備開始挑選水果。姜嶼聽完這話本欲繼續低頭看書,可是餘光掃到正在忙碌洗水果的人身上,心裡不免有些小觸動。

小容在她家裡蹭吃蹭喝的時候多半都是下午才來,她完全不清楚這些小習慣。倒是莫潯,雖然許久不曾跟這個表姐和外甥生活在一起,他的小習慣卻記得清楚。說她粗心大意,總是比誰都能在細節裡給人意想不到的驚喜。

看書早都被姜嶼放到一邊,現下全心全意的欣賞著莫潯的一舉一動。

喬容在莫潯準備完水果的時候剛好醒過來,自己穿好了衣服,睡眼惺忪的揉著眼睛朝她們走了過來。見到水果,他眼神一亮,開心的一樂說了聲“謝謝姨姨”,開始大快朵頤。莫潯端來另外一個盤子,裡面是單獨給姜嶼準備的。

“蘋果?”姜嶼看了看自己的和小容的,明顯自己的多了很多。

“小容不吃蘋果。”莫潯淺淺一笑。

姜嶼皺眉:“倒是和你一模一樣,喝了咖啡傻樂,也不太喜歡吃蘋果。”想到那次不小心喂了這小少爺喝了一口咖啡,他那傻笑的模樣跟莫潯沒什麼區別。而莫潯,水果多多少少都吃,除了蘋果,後來她發現,這廝不過是牙懶覺得嚼蘋果費勁,喝起蘋果汁來她比誰都帶勁。

“我媽媽說,我和姨姨最像她的一個長輩了。我要叫他外公。可是媽媽給我看照片,那分明是個叔叔。哎…要是讓我見到那位長輩肯定叫不出口外公,我一定會改口叫叔叔或者哥哥的。”喬容自己說的高興,水果都已經吃了大半。

姜嶼也當著聽個樂,跟莫潯你喂一個我喂一口的把一盤子水果吃得乾淨。

酒店裡沒什麼好玩的,姜嶼和莫潯趁著喬亦安還沒回來接小容,準備帶他四處逛逛。雖然喬容和喬亦安在英國生活許久,但是喬亦安工作忙,兩個人逛過的地方少之又少。喬容難得有人陪著他可以玩,到底還是孩子心性,在大街上隨意逛逛都覺得開心。

兩個人給喬容買了好些東西,姜嶼也終於過了一把當媽的癮,把小容折騰來折騰去的換衣服,裝扮的有好幾個路人都忍不住問她能不能照一張。喬容也是個好脾氣的孩子,任由姜嶼怎麼折騰,他都很耐心的配合。

“小容開心嗎?”姜嶼撐著下巴,跟喬容一道坐在冰激凌店裡,等著去結賬買單的莫潯。

“恩。”喬容舔了舔自己勞動換來的冰激凌,心滿意足。

“喜歡魚魚姨姨嗎?”姜嶼嘿嘿一笑,從口袋裡摸出一塊兒糖,在喬容面前晃了一下。

喬容立刻像個上鉤的魚兒,伸手去夠,嘴巴裡還唸叨著:“喜歡喜歡,最喜歡了。”

“哦?為什麼喜歡啊?”百無聊賴的女人總是會想問這些奇怪的問題。

“因為魚魚姨姨很美啊。”喬容立刻擺出討好的表情,乖巧的坐好,姜嶼瞅見他這模樣忍不住有些想笑正欲把糖給這孩子,他卻開口道:“姨姨現在美,以前也美。”

“你說…我以前?”姜嶼手裡動作一滯,慌了神。(83中文 .8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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