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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舊人

姜嶼一早睜開眼睛,開始總結自己昨天如此失態的原因,一定是莫潯的荷爾蒙值太高了。雖然經常跟她待在一起去,但是昨天她們第一次在比較密閉的空間裡…哎,以後還是要和她待在寬敞的地方啊。

今天是週末,姜嶼要忙著在家加班,厚厚的檔案資料擺成山,莫潯也難得沒有鬧騰的乖乖捧著電腦在客廳另一邊看著資料。莫蹊難得在家過週末,看著這兩個人都在對著一堆文字荒廢人生,實在是覺得無趣,一個電話叫來cary,兩人相約結伴出去逛街。

cary倒也不知道是疼莫蹊還是怕莫潯,電話掛了沒一會兒準時到了。兩人臨走前,莫潯把早上榨好的果汁給他們一人裝了一杯,板著臉囑咐說:“你們不要忘記晚宴的時間。”儼然一副送孩子出門野餐的家長架勢。

cary和莫蹊乖巧的接過水杯,承諾道:“一定不辜負組織的期望,一滴不剩的喝完。”莫潯滿意的點頭,揮揮手,示意他們可以退下了。姜嶼坐在客廳裡託著腮,看著門口發生的一切,抿嘴笑了。

“你和他們的感情真好。”兩人剛一關門揚長而去,姜嶼由衷的感慨道。

“我和姜姜感情也很好啊。”莫潯又露出無害的笑容,自然而然的說著這些讓姜嶼臉紅心跳的話。姜嶼噤聲,重新把頭埋進了那些資料裡面,卻無心去看一個字,心裡又惱又羞,惱的是自己竟然又沒出息的紅了臉,羞的是莫潯的情感表達還真是簡單直接啊。

兩個人一整天全神貫注的工作,中午吃午飯時互相說一下今天在做的事情,交流一下工作中的想法。姜嶼意識到自己對莫潯的印象在一點點的重新整理,比如這個生活完全廢物的人形犬,在工作上完全是神一樣的存在,條理清晰,結構明確,目標切實,連姜嶼一個局外人都可以被她簡單的舉例敘述引導的明白清楚。

想到淺大神和cary對莫潯的評價,在想到自己跟她初識的對她的印象,姜嶼忍不住挽起一絲笑容,崇拜的眼神中多了一絲柔軟,看著對面一邊講一邊手舞足蹈的那人。不管別人怎麼說,莫潯在她的心中永遠都是溫暖柔軟的…

臨近晚宴還有兩個小時,姜嶼催促莫潯去化妝,莫潯磨蹭了半天從家裡抱回來一堆沒有開封的化妝品,支支吾吾的說:“姜姜,我…我不會化妝,你能幫我化嗎?”

姜嶼一臉不可思議外加挫敗,素顏碾壓自己的這位竟然如此天真的說出來這句話,對她來講簡直是重傷。可事實上,姜嶼也不會化妝。畢竟她的大部分時間都是在辦公室度過,即便是參加宴會也只是寥寥畫幾筆,但是這次當然要正式,威汀現在是他們的金主,更關鍵的是自己要跟這位美人一起去的…

兩個人面面相覷之際,門鈴響了。cary拽著活蹦亂跳的莫蹊,無精打采的提著大包小包的走進來,一邊往沙發挪動,一邊無力地說:“潯姐,你以後讓我搬磚都行,求你,別讓我跟這個小少爺逛街了。”

cary自己曾認為他是這幾個人裡最懂生活,最會逛街買衣服的,但是今天他算是見識了莫蹊不斷電的能力,幾乎陪他逛完了整個h市的大型商場。自己又不敢讓這位少爺提東西,只能大包小包的當苦力。

莫潯若有所思的盯著鹹魚一樣躺在沙發上苦笑的cary,眼神突然一亮,坐直了身子,清了清嗓子冷聲道:“可以,不過…先幫我做一件事。”

cary也不知道自己造了什麼孽,那麼多小男生小女生追著他這個青年才俊設計師,各種求當朋友,偏偏自己喜歡死心塌地的跟莫家這兩位魔王當摯友。被莫蹊使喚完了,這會兒還要給莫潯化晚宴妝,還順帶美化一條草魚。

“cary,你怎麼一直在嘆氣啊,你是覺得不好化嗎?我覺得姐姐們這麼美,不用化很麻煩啊,還是你覺得要化的地方太多?”莫蹊斜倚在沙發上,一臉迷濛的看著不停嘆氣cary。

“喂…”cary回過頭,對著明顯在挑事兒的莫蹊揮了揮拳頭。

“姐姐…”莫蹊立刻淚眼汪汪的躲到姜嶼身後。

姜嶼皺著眉頭,往莫潯身後靠了靠確保cary和自己保持了安全距離之後,義正言辭的說:“cary,你覺得而我不好化也算了,莫潯這麼美,你嘆氣幹嘛?小蹊當然不願意你覺得他姐姐醜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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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ary無言,深吸了一口氣,自己不能和這個欠揍的小律師吵架。姜嶼第一次在嘴上贏了cary,開心的和莫蹊擊掌慶祝。

不愧是大明星們都青睞的造型師啊,姜嶼看著莫潯剛剛在她面前的,此刻被刻畫的性感成熟,心裡不由得讚歎著cary的能力。莫潯及腰的的長髮也被打理的輕盈蓬鬆有光澤,看起來跟拍廣告一樣,莫潯要是出道了也一定是個大明星吧。姜嶼捧著臉,想象著莫潯站在聚光燈下的模樣,可是想著想著,又想起了昨天在更衣室裡看到的光滑脊背。

姜嶼滿腦子胡思亂想的被按住好一頓美化,cary看著眼前像小公主一樣粉嫩的她,很滿意自己作品的向換好禮服的莫潯做了個請欣賞的動作,莫潯繞到姜嶼面前,看著她粉嫩嫩的臉頰,忍不住伸手摸了摸。

“真可。”莫潯伸手把姜嶼臉頰旁的幾根雜亂的髮絲,幫她別回耳後。

“這樣看這條草魚還稍微有點兒像金魚了。”cary想到第一次見姜嶼,看她那老成的扮相,一陣惡寒。有這麼可的臉,不把自己打扮成小公主,簡直暴殄天物。

一行人都收拾好時,已經快接近晚宴的時間,姜嶼想到莫潯衣櫥裡那幾件可憐的大衣,從壓箱底的行李箱裡,找出一件巨醜無比的黑色羽絨服遞給她,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醜是醜了些,但是暖和。”

莫潯抿嘴笑著接過,摸了摸姜嶼的頭髮,輕緩的說:“謝謝你,姜姜。”

這四位抵達晚宴現場時,當然成了眾人矚目的焦點,當然主要的焦點都是在莫家姐弟的身上。有幾個跟姜爸差不多年紀的人都走上來對莫潯噓寒問暖,眼神裡流露出的關切真是讓人為之動容,還有幾位中年男子過來客客氣氣給莫潯敬酒,姜嶼站在一邊聽他們說的那些專案什麼公司,聽的有些頭大。可是身邊的莫潯卻一直從容的笑著,應對著…

姜嶼突然想起來,自己還是第一次看到工作狀態下的莫潯呢。

這樣痴迷的目光,當然會引起當事人的注意,莫潯餘光掃到她時,忍不住彎起嘴角,嚇得對面剛才還滔滔不絕的年輕人立刻住了嘴,以為自己講錯了什麼惹來莫潯的冷笑。

“姜姜,你先去找莫蹊玩會兒,我一會兒處理完來找你們。”莫潯轉過身,微微前傾身體,附在姜嶼耳邊低聲說道。其實這個動作並沒有什麼,可是莫潯說話時,她的耳朵裡灌滿了熱氣,讓她一時沒站穩,直接跌進了莫潯的懷裡。幸而莫潯手快,一隻手已經攬住她,才讓她沒有跌倒。

姜嶼分得清場合,立時推開莫潯,頭也不回的奔著莫蹊的方向走了過去,她也沒敢回頭看莫潯是什麼表情。

莫蹊倒是看的清清楚楚,等到姜嶼走過來,他一臉壞笑的湊過來說:“姜嶼姐姐,我知道我姐迷人,你也不用這麼著急投懷送抱吧。”

“什麼叫投懷送抱?你國語這兩天好好看了嗎?”姜嶼一記白眼扔過去,惡狠狠的說道。莫蹊不說話了,畢竟現在是要指望姜嶼吃飯的,他可不想這會兒過了一時嘴癮,又得餓幾天肚子。

姜嶼拿起一杯酒,裝作不經意的把目光放回到莫潯身上,她已經又開始跟其他人交談,泰然自若,頗有一些指點江山的架勢。她正看的高興,餘光卻瞄到一抹熟悉的身影,那人也注意到了她,跟身邊的人打了聲招呼,大步走了過來。

姜嶼下意識的想找莫蹊當擋箭牌,但是那小子不知道什麼時候沒了蹤影,剩下的人零星散落在各處,她想要避開是不太可能了。只能禮貌性的站在原地,微笑。

“小嶼,”邵煜的嗓子啞了,今天一身淺色西裝也掩飾不了他的憔悴,“好久不見。”

這聲好久不見說的姜嶼有些起雞皮疙瘩,哪有好久不見,不過才幾天而已,但是她也不打算接這一茬,生怕說出來,再惹得邵煜說出什麼惹她噁心的話來。

“恩…”姜嶼恩了一聲,繼續保持微笑。

“你…這幾天過的怎麼樣?”邵煜見姜嶼沒搭自己的茬,有些尷尬的繼續關心。

姜嶼抿了一口杯子裡的酒,聲音輕柔,保證不讓第三個人聽到的說:“邵煜,咱把這些話都省了成嗎?你到底想跟我說什麼?如果是認錯,你已經認過了,但是接不接受我的事情。如果是關心我好不好,我覺得我出現在這裡已經說明了。如果你是想展示你生活的不好,那你也用不著帶宋晴來解釋,不是嗎?”

姜嶼看了一眼不遠處盯著自己的宋晴,挑了挑眉毛。

“她…姜嶼,你聽我跟你解釋…”邵煜的有些著急的握住姜嶼的手腕,力度之大,讓姜嶼吃痛的咬住了嘴唇,五官糾結在了一起。這邊的騷亂當然也引來了小部分人的注意。

“邵煜,你鬆開我。”姜嶼儘量壓低聲音,才沒引起來更大的騷亂,“我說過,這一切都是你自己的選擇。”

邵煜再一次頹然的鬆開了手。

姜嶼摸著已經有一道明顯淤青的手腕,碎碎念的走到不起眼的角落裡坐好,想著一會兒一定要批判一下莫蹊,讓他好好吃幾天素。想的正得意,梁淺不知道從什麼地方冒出來,拿了一瓶冰水遞給她。

“看來邵煜還是很喜歡你?”

“淺大神,你又不是不瞭解男生的未完成心態。”姜嶼冰敷著手腕,才覺得那火辣辣的疼痛稍稍有所緩解。

梁淺恩了一聲,剛想在說什麼,面前微弱的光亮也被擋住了。兩個人不約而同的抬起頭來,看向了那陰影的主人。是邵辰。

邵辰幾天穿了一身非常正式的深藍色西裝,領帶系的一絲不苟,頭髮也梳理的利落,絡腮的鬍渣盡顯男人味,這位惹得一眾小女生芳心暗動的大叔,在這陰暗的角落裡,人渣氣味卻愈發的濃烈,讓姜嶼忍不住往梁淺身後躲了躲。

“姜嶼,聽說你把我那不爭氣的弟弟甩了?”角落裡沒什麼人,準確的說,大家都禮貌性的避開了。這讓邵辰更肆無忌憚的展現他街邊混混一樣的人渣屬性。梁淺這種老幹部自然是看不慣的站起身來,把姜嶼嚴嚴實實的護在身後。

“喲,怎麼,你還喜歡上著這女的了?那她可夠厲害的,要不,我替你先看看到底是不是和你啊,阿淺。”邵辰嘴角一挑,笑的格外讓人厭惡。

“你是自己喜歡的人被人試著,閒的吧?”梁淺推了推眼鏡,好不客氣的回道。

姜嶼第一次覺得老幹部學長如此之帥。

邵辰一聽這話,像是被人踩了尾巴一樣,一把拽住梁淺的衣領,惡狠狠地咬牙道:“他媽的,那人到底在哪裡!”

梁淺冷笑說:“跟你有關係嗎?他和姜嶼一樣,不過是你們邵家玩弄過的物件而已,本來以為邵煜跟你是不同的,也不過是同一種貨色,邵家的渣男的論窩出現的吧。姜嶼,去叫餘深,把不該出現的垃圾清理出去。”

姜嶼糯糯的嗯了一聲,正準備離開,卻一頭撞在了一個人身上,而那人溫柔的將她攬入懷裡,輕聲道:“姜姜,你先去喝點兒東西,這邊交給我解決。”莫潯的語氣雖然溫柔,但是口吻確實不容拒絕的。姜嶼並不知道現在發生了什麼,她只知道,自己只能乖乖聽話。

不過,把她抱在懷裡安撫的莫潯,好讓人心安啊。姜嶼想起那一剎那,自己所有的慌亂都被撫平,只剩下安心的瞬間,讓她暖心又覺得安全…偷偷望向陰影那邊,莫潯不知道說了什麼,只三兩句話的時間邵辰不甘心的扭頭離開了。

果然,沒有大姐頭搞不定的事情啊。姜嶼彎起的嘴角,莫名多了一絲驕傲感。(83中文 .8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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