咻地，費洛放下碗筷，他很不平衡地辯駁，"爸，我是你兒子，還是她才是你親女兒？她都回孃家了就讓她回唄，過幾天她自己會回來，女人生氣不都是這樣嗎？一哭二鬧，都愛往孃家跑！"
"噗...你還好意思說，這都不怪你嗎？你就不能放下你那高傲的姿態好好跟周茉說兩句嗎？大丈夫能屈能伸，懂嗎你？
我看你白活這三十年了，你就一個長不大的小孩子，好像全世界都欠你似的，你不平衡，周茉平衡了嗎？她現在懷孕的，你還要跟她懊氣，她能不被氣著嗎？"
"..."
"你什麼也不用說了，馬上去周家，哄好你岳父大人，把老婆接回來。要是只有你自己回來，你不用進家門了。我跟你媽都被你氣死了，多好的老婆也讓你氣走了。"臉上盛怒顯而易見，費騰惡狠狠地瞪了費洛一眼。
費洛很不耐煩了，他起身了，不吃飯了，拿起西裝外套跟車鑰匙離開了費宅。
瑪的，他只想好好吃頓飯都不行，讓他去接周茉，抱歉，她自己能回孃家，也能自己回來，他才不去呢。
憑什麼呀？
生氣是他一個人的事嗎，他心情也很不爽的！
費洛在外面隨便吃了點東西，然後去自己的酒吧坐了一個晚上。
當然了，他沒有去周家，也沒有回費家，而是去酒店住下了。
他更沒有打電話給周茉，而是把手機關機了，所有的人都跟他說她，他都快煩死了，能不能讓他靜一靜的？
他突然就做爸爸了，這極大的順差他都還沒有緩過來，至今，他都想不明白，他的種子昨能那麼牛叉，這麼輕易就種下了？
噢，買嘎，他現在頭腦還是有點混沌，他還是懵懵的，好像是在做夢似的！
三天的期限到了，唐亦森和水心柔去了莫楠的診所領取化驗結果單。
結果單領到了，可是，水心柔不敢看，她害怕...
"唐亦森，要不我們不看了，還是先給莫醫生看吧，再給我幾分鐘，我緩一緩氣。"
她緊緊地與唐亦森的大手交握著，也在微微顫抖著。
"老婆，別緊張，我有預感我們的寶寶一定會沒事的，你和他都很好的。"雖然說只有三天的時間，唐亦森這三天可是一點也不好受，他失眠了，倍受煎熬。
對他來說，這是天大的事，比任何事都要重要得多。
水心柔知道唐亦森是安慰她，他應該也和她一樣擔心的，只是不想讓她知道，不想讓她更加難過而已。
"好，我聽你的，不緊張了，我要心情美美噠。我們的寶寶一定會沒事的，肯定沒事的。"
深吸了幾口氣，水心柔和唐亦森拿著結果單去了莫楠的診室。
"很高興這次還能見到你們，今天是我最後一天上班，從明天起我休產假了。"
莫楠接過唐亦森遞來的單子，她很仔細地看了。
相對於莫楠的歷練和淡定，唐亦森和水心柔卻是不約而同屏住了呼吸，他們都在心裡祈禱著。
"唐先生唐太太，你們很緊張嗎？"下意識地，莫楠笑著調侃了一句。
"..."
"放心，沒事，你們的血型檢測過了，溶血的機率相當少。等寶寶出生後，從第二天開始，注意檢查一下是否有出現黃疸症，如果不嚴重的話，基本上沒什麼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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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生兒黃疸症也比較常見，這是可以治療的，一般寶寶在第三天的時候都有點症狀的。唐太太，最近胃口怎麼樣？前三個月可以繼續補充葉酸，預防寶寶神經管畸形。"
聽到莫楠說沒事，剎那間，唐亦森和水心柔緊繃的神經都慢慢鬆開了。
真的太好了，幸運神會眷顧他們的！
"莫醫生，謝謝你！我胃口還行，就是吃得不多，容易肚子餓。"
"剛開始都是這樣，等三個月以後會慢慢恢復正常的。現在對於氣味也特別的敏感，孕吐是正常的。大概十四周左右吧，胎盤穩定了，你再來做一次全面的產檢，之後一個月來一次，到時醫生會提示你的。"
"好！"終於，水心柔可以笑了。
她跟唐亦森離開診所的時候，坐在車裡，有時候她也會情不自禁地傻笑。
"老婆，現在心情好了吧，你想吃什麼，老公給你做。我們要不要去別的地方逛一逛，時間還早的？"
"唐亦森，要不我們去上上香吧，就當是為寶寶祈福。只要他能平安出生，我辛苦點都沒事的。"
"好，我們現在就去。"
唐亦森在下一個十字路口變換了車道，冷不防的，他的手機響了起來。
是唐裕的來電，他猶豫了一下還是摁了車載藍芽，然後把電話連線到車裡。
"什麼事，說吧。"唐亦森的嗓音有點冷硬。
"你什麼時候有空，我，想跟你，談談。"
"明天行嗎？我現在忙。"
"好，明天中午，我在四季酒店，等你吃飯。"
"嗯..."唐亦森的口吻淡得如行雲流水，彷彿蕩不起一絲漣漪似的。
他們是父子，卻用陌生人來形容一點也不為過。
公公約唐亦森吃飯，恐懼這不是什麼好事，頓時，水心柔蹙起了擔心的眉。
等一下，她順便也替唐亦森祈福，希望他平安，事事順利。
水心柔點了香，她很虔誠地在坐墊那裡跪了下來，心裡默唸著。
唐亦森也手拿一柱香，跟著水心柔一起跪著，心裡也默唸著，他會乞求上蒼保佑水心柔和寶寶都平安，健健康康，這是他最大的願望。
只要他們沒事，他已足矢。
把手中的香插到香爐裡，水心柔和唐亦森走了出來。
不過，水心柔手中卻多了一個寶碟，她是趁著唐亦森不注意時替他求的。
她現在要把寶碟掛上願望樹，希望唐亦森少災少難，希望幸運能多點眷顧他。
"老婆，你手中這個是什麼？"唐亦森是第一次來這種地方的，他微眯起眼眸，盯著水心柔手中的寶碟，她不讓他看咧。
現在，他們是一起站在掛滿了寶碟的許願樹下的，現場有不少信男信女都往樹上拋寶碟祈福呢。
"唐亦森，這個我不能說的，說出來了就不靈了。放心，是好事，我們一家三口都好！"說著，水心柔用力往上一拋，她看著從手中揚出去的寶碟穩妥地掛在樹上了，她才微微揚起嘴角。
雖然公公才跟唐亦森說那麼簡短的幾句話，直覺，他是有事而來的，應該還是大事的。
否則，他怎麼可能會平白無故約唐亦森到四季酒店吃飯，又沒說有其他人在。
她擔心唐亦森，那幫人是不會罷休的，不知道這次又想施什麼詭計了。
或許，她要找個時間跟水暮寒談談，看看大哥有沒有好辦法。
水心柔不說，唐亦森也知道她是為了他好的，她也是疼他的。
驀地，他把水心柔擁入自己的懷裡，緊緊地抱著。
"老婆，你放心，你老公很厲害的哦，別人休想動我一根頭髮。"
水心柔也緊緊地抱著唐亦森，她貪婪地聞著他熟悉的氣息，"嗯，我相信我老公是最棒的，我會照顧好寶寶的，我們一起為爸爸加油，打氣。"
薄薄的嘴角驀地往上一勾，唐亦森露出了淺淺的笑容。
有水心柔這句話就夠了，他心間湧過一波波甜蜜的暖流。
依時間，唐亦森走進了四季酒店由唐裕所訂的包房裡。
只有他在，就他們兩父子，連個看護都沒在裡頭。
"亦森，坐吧。"隱約中，唐裕也感覺得到這份生外的。
唐亦森拉開一張椅子坐了下來，但是，他跟唐裕是有一段距離的，可以說是兩父子面對面而坐，並不是坐到他旁邊去。
"我就想跟你吃個飯，我們兩父子這樣單獨坐著，平心氣和吃一頓飯，不記得上一次是什麼時候了。"唐裕努力追索自己的回憶，真的發現，他所存的記憶非常渺茫，尤其是有唐亦森影子的。
"距離上一次我跟你單獨吃飯，是在我17歲的時候，我去美國之前。"噗哧，唐亦森自嘲地笑了笑，他現在都幾歲了，距離17歲那時，已經是十幾年過去了。
十幾年的事了，他唐裕哪裡會記得，他眼裡不是只有別的女人和別的兒子嗎？
他什麼時候正眼瞧過他和亦迅一眼了？
他不記得了，那也是非常正常的事。
"17歲，真的好久了！"掐指一算，都已經是15年前的事了，怪不得他不記得了，一點回憶都沒有。
唐裕垂下眼瞼喃喃自語，彷彿是一眨眼的事情，如今，唐亦森到了要做爸爸的年紀了，老了，他真的老了。
"..."
唐亦森微嘆氣，眼睛閃動了一下，薄唇也動了一下，他沒吭聲。
或許，他們兩父子之間淡漠得無話可談吧。
對著唐裕，並不像對著勳叔，人家雖然不是自己的親爸爸，但是，人家會關心他的工作，時不時地問一下他有沒有困難，需不需要幫忙。
勳叔還會跟他談一些時政，商界的變動等等，可是，他和唐裕是真的父子，卻什麼話也沒有想說的。
剎那間，包房裡靜悄悄的，氣氛詭異卻又有些凝滯。
"我自作主張點了一些菜，不知道，你喜歡不喜歡吃？"唐裕一瞬一瞬盯著唐亦森那張冷漠的俊臉。
他是像自己的，五官和輪廓幾乎是一樣一樣的。（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