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一吻千年
趕過了幾個已經有了涼意的秋夜,看過了幾輪初升的紅日,幾日不眠不休地奔波,水墨寒幾乎昏迷,那些路,水墨寒再熟悉不過,他來過多次,走過多次,以往是坐在轎子裡,閒暇地看著周圍的風景,而此時此刻,他無心顧及一切,他只一味地揮動著手中的鞭子,催促著馬兒加快腳步。
忘了已經換了幾匹馬,也忘了是什麼時候丟下了鍾景璇他們,只知道趕路趕路趕路。
鍾景璇早在水墨寒決定前往道天的時候,就已經給顧清晨飛鴿傳書了,因為他知道,叫人去送信,來不及了。
因為要照顧跟著而來的鬱嫦曦和孜然,鍾景璇也只能放慢腳步,不知道前方等待水墨寒的是什麼。鍾景璇是顧清晨的人,不錯,可是鍾景璇也絕對不希望水墨寒受到傷害。這幾年,他對水墨寒有了情,士為知己者死,水墨寒如何對他,他再清楚不過,哪怕明明知道他是道天來的人,依然對他深信不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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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清晨的本意並不是傷害水墨寒,也不是傷害水墨璇,他只是習慣性掌握一切而已,可是,當水墨寒此次前往是為了那個女子的話,事情又會怎麼樣呢?
千代聰明,卻並不是顧清晨的那種聰明,千代心細,卻不是錙銖必較的心細,千代是靈巧的聰明,她覺得開心才是最重要,所以她並不去想,為什麼念如水會是子念公館的主人。
她依然開心地過日子,從來不去考慮不該她考慮。
可是顧清晨不會這麼單純,對於顧清晨而言,這個訊息無疑就是一種挑戰,雖然表面平靜,可是顧清晨知道,有什麼事情,正在悄悄發生。
千代扯了扯顧清晨的頭髮說:“你要發呆回你自己的府上去發呆,別再這裡礙眼啦,妨礙我心情喲。”
“我怎麼妨礙你了?”
“怎麼不是啊?為什麼有人要遊山玩水啊?不就是為了看到漂亮的東西麼,看了就心情好啊。”
“怎麼?我這張臉不漂亮?”顧清晨反問道。
千代咬了咬嘴唇說:“漂亮是漂亮,可是你看看你一臉的抽筋樣子,在漂亮的五官都扭曲了,你最近又有什麼心煩的事情?怎麼這副便秘的樣子。”
心煩的事情自然有,比如誰,有個叫水墨寒的,心不死居然還追到道天來了。
再比如那個念如水,到底在策劃什麼?
當然,這些事情,顧清晨是不會跟千代說的,他不願意千代活得太複雜,他寧願看她像現在一個,開開心心的。
顧清晨拉起千代,說:“既然知道我心情不好,就陪我出去散散心吧。”
“什麼啊?不會吧,誰要散心啊,你放開我——”
千代也不是真的要拒絕顧清晨,畢竟是女子啊,稍微矜持一下還是要的嘛,不然,不然好像自己真的很期待一樣。
顧清晨把千代帶到了馬房,叫千代隨意挑一匹,千代一想,騎騎馬散散心也好,就仔細挑選了起來,她是不太懂馬了,純粹看哪匹馬好看而已,最終挑了一匹渾身漆黑的馬,看起來特別威武。
因為馬太高,千代試了一下,根本上不去,顧清晨一個顏色,一個太監立刻跑了過來,跪倒在地上,千代還不太明白:“不用請安,不用請安。”
顧清晨說:“不是在給你請安,是叫你踩上去。”
“什麼?”千代震驚,“我,我憑什麼踩人家?”
“不踩著,你上得去?”
“這不是邏輯吧?就因為我上不去,就要無端端踩人家嗎?”
小太監連忙說:“聖郡主菩薩心腸,可是小人就是一個馬童,聖郡主能踩奴才,是奴才上輩子修來的福氣。”
“你也太受虐了吧?”千代賭氣說,“我就不踩,我寧願不上馬。”
顧清晨無奈,大發了馬童,一手攬過千代的腰,一手托住千代的手肘,往上輕輕一送,千代就穩穩地落到了馬背上。
千代先是一愣,而後樂顛顛地說:“哇,這樣多好啊,顧大哥,你真厲害!”
不想,千代這話剛剛說完,顧清晨就縱身一跳,跳上了馬背,一把把千代攬進了自己的懷裡,纜繩一握,腳下一夾,馬兒就顫顫巍巍地走了起來。
回過神的千代連忙掙扎:“幹嘛幹嘛你幹嘛?”
“幹嘛?騎馬散心啊。”
“這麼多馬,你再挑一匹嘛,幹嘛跟我坐一匹啊啊!”
“別動,馬背上,萬一掉下去就糟了。”
千代心說我也不想動,可是你這樣抱著我,讓人怎麼安心騎馬啊?心都快跳出來了。
千代記得以前有個朋友說,如果一個男人能把一個女人帶上他的腳踏車後座,離修成正果也不遠了,現在,自己竟然和顧清晨同騎一匹馬,那是什麼概念?
顧清晨帶著千代到了一片草地,看起來很遼闊,少見人煙,風景很不錯,只是入秋了,有些涼意。
千代早就放棄了掙扎,一路過來雖然臉紅一直不減,卻也稍微習慣了一些,乖乖地縮在顧清晨的懷裡,享受著那容下天地的懷抱。
顧清晨怕千代冷,稍微縮排了手臂,千代難得乖巧,不聲不響,臉頰還帶著任何胭脂比擬不了的殷紅,耳邊有一小束頭髮,隨著風兒飄蕩著,撫出風情萬種。
顧清晨突然情不自禁地低下頭,輕輕叼住了那玉琢一般的耳垂,千代激烈地顫抖一下,求饒般地說:“啊,別,好癢啊……”
也許是千代本來就是大大咧咧的人,說話也是一驚一乍的人,從來都不曾細聲細語,更別說像是現在這樣的甜膩撩人,顧清晨來了興致,抓住千代要來推自己的手,順著耳垂又吻上了脖子,千代怕癢,哪裡受得了,掙扎得愈加激烈了,可掙扎的同時,最又忍不住心跳加速。
顧清晨吻見見下滑,千代本能地揚起脖子,微微開啟紅唇,說不出的感覺,從未與人接吻,更別說是這樣曖昧地吻著脖子,顧清晨慢慢地,一點一點地,與千代食指緊扣,略有些乾燥的嘴唇,毫不留情地折磨著千代脖子上細膩的肌膚,千代禁不住哼哼:“好癢。”
聽到千代那樣服軟的聲音,男人特有的征服欲在瘋狂地叫囂,衣領處微微露出精緻的鎖骨,顧清晨壞心眼地伸出舌尖舔了下去,千代倏然叫出了聲,馬兒也受驚般的跳了幾跳,顧清晨並沒有停手,相反,他是更加深深地吻了下去。
溼漉的觸感,讓千代覺得腦中一片一片閃著白光,推開也不是,不推開也不是。
突然,一陣微微的刺痛傳來,顧清晨眼前展開一朵妖豔的紅梅,在白皙的肌膚上分外妖嬈。
千代恍惚地微張著嘴,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顧清晨猶豫了幾許,終於還是覆上了那紅唇,許下一個一生一世的誓言:今生今世,我們一起走。
顧清晨不是輕薄的人,也不願意辱沒了千代,所以哪怕的確是一見傾心非她不可,卻也從來不做過分的事情,今日的情不自禁,實在是放肆了一些。
那並不是一個深吻,顧清晨點到為止,在千代的唇邊摩挲了幾許,便稍微退開了一些,又不捨地在唇角一啄,逗笑道:“傻了?”
反應過來的千代連忙捂住臉:“啊啊——羞死人了——”
顧清晨心情大好,環著千代的手一刻不松:“又沒有人看見,害羞什麼?”
“怎麼不害羞啊!”千代分開手指,露出一隻眼睛說,“你,你幹嘛,這可是我的初吻誒!”
“我幹嘛?一吻定情啊。”
“誰要定情啊!你個自戀鬼,你你你,要是被人看見了,我真是別做人了。”
“怎麼了?你是我的人,我親你一下也不肯?”
“誰規定了我是你的人?”千代瞪了顧清晨一眼,“你,你,虧你以前還是個皇帝呢,這麼沒有道德!”
“哈哈哈,”顧清晨刮了刮千代的鼻尖說,“好,我現在宣高一下,你千代小小是我的人,是我顧清晨的人,明白了?”
“不明白!”千代賭氣道。
“嗯?不明白?難道要我詔告天下?”
“你,”千代氣結,“你怎麼能這麼霸道呢,隨隨便便就說什麼詔告天下詔告天下的,你起碼也要考慮我的心情啊!”
顧清晨正色道:“怎麼?你不想嫁給我?”
千代想了想,終於還是說:“……不想。”
“為什麼?”
“因為你是顧清晨。”
“這到底是哪裡來的道理?”顧清晨不理解,“我哪裡不夠好?”
“就是你太好了嘛!”千代洩氣地說,“你那麼好,所有人都那麼喜歡你,我,我也喜歡你,可是我不要嫁給你。”
顧清晨的確不能理解千代的亂七八糟的思路,既然千代說喜歡他,那就最簡單不過了,兩情相悅都不在一起,那真是該天打雷劈了。
“既然喜歡我,為什麼不能嫁?”
“因為我不要跟別人來分享你!”千代回過頭,看著顧清晨,固執地說,“我喜歡你,就想佔有你,我受不了你懷裡還會躺著別的女人你懂不懂?”
顧清晨愣了一愣,不解地問:“我什麼時候懷裡抱過別的女人了?”
“你,你以後就會了。”
顧清晨無奈地笑了笑說:“你一天到晚沒事做想得什麼亂七八糟的事情,我告訴過你,我不要拿皇位,不是為了什麼白梓璃,只是因為我不想為皇位所束縛,現在,我有自由來決定我要什麼,不要什麼,顧清晨的女人,只有你一個,懂嗎?”
千代依然將信將疑:“你,你說認真的嗎?”
“好了,我不想跟你繼續說這件事情,真怕你到時候惹火了我。”顧清晨捏了捏千代的臉說,“你只要記住,我的心裡,只刻得下你一個人的名字,傻丫頭。”
水墨寒在踏進道天的那一個晚上,迎來了一個意外的接客,與其說是來接,不如是來帶的,女子帶著水墨寒來到了一處客棧。水墨寒從未見過這個女子,可是水墨寒知道這個人是誰,一身白衣,傾國傾城,定然是那白梓璃。
水墨寒也並不客氣,只是直接問:“白姑娘找我有什麼事嗎?”
白梓璃像是一具行屍走肉一般,雖然依然是美豔不可方物,卻死氣沉沉毫無生氣,甚至連表情也沒有,只聽她冷冷的冰冰的聲音響了起來:“十七王爺,我等你很久了。”
“你等我?”
“是,我一直在等你。”
“你怎麼知道我會來?”
“你一定會來,因為你,太痴情。”
水墨寒低聲一笑說:“那麼,你難道是來聽我的故事的?”
“不,十七王爺,我是來找你幫忙的。”
“哦?”
“我想,除了你,是我最希望你能帶走千代小小的人,你懂嗎?”
水墨寒轉身說:“我自然懂,你們都是一類人,我們都只是為了愛情而已,可是,白梓璃,話我也說在前頭,我要千代,卻不想用不折手段的法子。”
“王爺,”白梓璃神秘地一笑說,“在愛情裡,太清高,會傷得太重。”
眼見著白梓璃就要離去,水墨寒突然叫住了她:“等一下,白姑娘?”
“怎麼?王爺今晚先好好休息一下吧。”
“等一下,我剛到道天,卻也聽到了些許訊息,關於子念公館……”
“王爺先好好休息一下吧,子念公館,也是個很有意思的故事,王爺要是願意聽,梓璃自然會告知。”
那也許也將是我們手裡不錯的籌碼呢,十七王爺!(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