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最聰明的真兇下
這一段日子過去，柳冰倩總算是舒心了一些，雖然偶爾還是會思念死去的小皇子，可總算是見到了笑臉，千代放心了一些，帶著柳冰倩去御花園散心，到了古代才知道原來大家把玫瑰叫做離娘草，不知道是取得什麼意思，但是多少還是知道與愛情相關的，千代指了指說：“這個能摘嗎？”
柳冰倩奇道：“怎麼不能摘，這花兒不就是叫大家摘的嗎？”
千代嘀咕：“這古人的環保意識可不怎麼好……”
“嗯？你說什麼？”
“沒有，說花兒好看呢。”千代稍微折了一朵，笑道，“這花兒這麼好看，又象徵著愛意，不如我們摘它一大把，給皇上送去？”
“這花說是愛情，幹嘛不給你那位顧公子送上一把？”
千代避開柳冰倩的視線，不自在地說：“你總是提起他做什麼……”
柳冰倩拉起千代的手說：“好妹妹，快跟姐姐說說，他對你好不好？”
“不好不好一點都不好！”千代把頭搖得像撥浪鼓，“他這個人特別的討厭，極度的討論，又是一副天上地下唯我獨尊的樣子，可討厭了。”
“這可怪不得他，他本就是一國之君，那是與生俱來的氣質，以前我的父皇跟我說，有的人啊，就是穿上龍袍也不會像太子，可有的人呢，粗布麻衣也是王者風範，站在那裡就是一國的風度，我想，那顧公子便是這種人吧。”
千代會心地笑了笑說：“那倒也是，他大概是天生就該做皇帝的人吧，只可惜，”千代的臉色暗了下去說，“他為了白梓璃，連皇位都不要了。”
“千代，男兒三妻四妾都是常事，你看我，還不是和妹妹們相處甚好，你也別老執拗著這種事情。”
千代心直口快地說：“你還好？你的好妹妹們要是好，小皇子就不會慘死了……”說到這兒了才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連忙捂口說，“我真是嘴笨，說了不該說的。”
柳冰倩垂下了眼眸，復而就抬起眼簾說：“小皇子沒福氣，來不得這世界，千代，你也幫著勸勸皇上，別再追究這件事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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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怎麼行！”千代驚呼道，“小落還在牢房裡關著，一定要抓住兇手！”
“可憐的落兒，我會跟皇上好好求情的，這事兒定於她無關的。”
“嗯，顧清晨也在查，他好像查到點什麼了，可是怎麼也不肯跟我說。”
“你看看，明明那麼在乎他了，卻總還不肯承認，害臊呢？”
“我哪裡在乎了？哪裡在乎了？娘娘你可別亂說。”
“這哪是亂說，你看看你現在，真是三句不離顧公子，恨不得掛在嘴邊了，我們家的小妹也懷春了？”
“我，我這不是，這不是看他忙著抓兇手，所以特地關心一下嘛，又沒有別的意思……”
“行了行了，我不逗你了，我們去皇上那裡看看，你可得幫我說話，叫皇上把落兒給放了，她一個女子，哪裡受得了那種苦。”
鍾景璇叩開門，看見裡面坐著品酒的顧清晨，彆彆扭扭地喊了一聲：“清晨……”
那人一笑，調侃道：“這麼久了，怎麼還是沒有習慣這麼叫我？”
“不敢，不知清晨你找我所為何事？”
“阡陌景鑠那邊查得怎麼樣了？”
“此事肯定與秀妃娘娘脫不了干係，只是苦於找不到證據。”
“那女人非常聰明，幾乎做得滴水不漏，除了程秀人，還有一個珊妃娘娘，那人便是大皇子的生母，就是她找人下得藥，只怕水墨璇應該猜到了。”
“是，我已經聽聞了王爺說了，是那個秦天意奉旨查案，那女人似乎天生的笨，破綻一大堆，早就被懷疑了。”
顧清晨冷冷地一笑說：“這就是程秀人的聰明之處，知道如何隔山打牛，你回去告訴阡陌景鑠，珊妃是僱兇殺人，他會明白的。”
此案不能說秦天意查錯了，因為事實上是一點不錯，的確是珊妃叫手下的太監去找了一個殺手，潛進宮裡伺機殺害小皇子，秦天意尚未真正發問，珊妃就招了個乾乾淨淨，可是這個案子卻留著一個大疑問：殺手呢？殺手到底在哪裡？
其實，說珊妃是幕後黑手，還真是高估了這個女人，當時她恨不得自己動手下藥去，若不是程秀人勸導安慰，她估計真是蠢到自己要去動手了……
程秀人，對，關鍵是這個女人才對，她旁敲側擊，藉著撫慰之名實際是告訴了珊妃娘娘這樣一個事實：殺人不需自己動手，找人不就好了？
於是珊妃就真的去找人了，而找到的那個人，就是程秀人。
程秀人之所以選擇自己動手，大概是太自信吧，交給誰她都不放心，所以她以殺手之名接了這個工作，輕功絕世的她行走於熟絡在心的後宮自然不在話下，顧清晨的猜測，大概她是蟄伏在屋頂，在柳冰倩開啟蓋子的時候，將子離滴落下來，就算當時宮女在場，也很難發現，而程秀人選擇子離，就是因為子離入腹便回天無力，場面混亂的時候更有助於她脫離。
最聰明的兇手，不是嫁禍於人，而是打過一個馬虎眼，不但找到替死鬼，還要替死鬼來替自己說話。
而程秀人做得最絕的，是這件事根本不能查，珊妃招了，便應該快點結案，這是明智者最要做的選擇。
水墨寒叫來了秦天意，交代了起來：“既然珊妃已經招認了，此案如何結束？”
秦天意不笨，他雖然沒有想到是程秀人，可也知道這事件背後還有可挖之處，可偏偏這地兒不能挖，秦天意試探說：“王爺覺得怎麼辦好？”
“珊妃喪心病狂毒害小皇子，自然是如實相告了。”
“可那僱來殺人的兇手……”
“那兇手拿了錢早就遠走高飛了，你接著追查就是了。”
秦天意會意道：“是是，臣一定追查到底。”
待秦天意走後，水墨寒對阡陌嘆氣說：“真沒想到，秀嫂子她……”
“這就是後宮之爭啊，不過，倒也奇怪，她為什麼會選擇用子離？”
“都是女人，怕是她也不想傷害皇后吧。”
“無論如何，她都是皇上的左右手，且不說破吧。”
不管是顧清晨還是水墨寒和阡陌景鑠，都明白，如果程秀人是真兇這事兒被水墨璇知道，這又將是一個沉重的打擊，這事，只能讓它成為秘密。
水墨璇得知案子已破，一干人等連珊妃都招認了，不免有點心酸，那畢竟是自己的妻子，是為自己生下第一個孩子的妃子，雖然也害死了自己的小皇子，可，可就是為了大皇子，也不能趕盡殺絕啊。
“吩咐下去，將珊妃貶為庶民，逐出後宮。”
秦天意小心翼翼地問：“皇上，那些同案的宮女太監呢？”
“一併逐出皇宮吧。”
“臣認為不妥。”
“那應當如何？”
“斬立決！”
“什麼？”水墨璇驚道，“你可知冥玉多少年無死刑了？”
“可是皇上，這些人謀害的，可是未來的冥玉國君，她們所犯不是謀害罪，而是叛國罪！”
“可……”
“皇上，臣知你仁義，這事朝廷大臣的懇請書，”秦天意遞上了摺子，“還望皇上三思。”
阡陌考慮得周到，這件事情必須有人來承擔罪責，程秀人不能查，珊妃不能死，那麼只能委屈那幾個太監宮女們，如果沒有死亡，這件事情就不會結束，程秀人也不會意識到事情的重要性，既然不能叫水墨璇難做，那最好的法子，便是大臣請命。
水墨璇閉眼說：“此事，你去辦吧。”
顧清晨看著眼前臉色發白的女子說：“娘娘，可想繼續聽下去？”
那女子便是程秀人，一瞬間的驚慌之後程秀人故作鎮定地說：“不愧是顧公子，騙不了你。”
“你不止是沒騙過我，阡陌景鑠也早已知道，只是，我們都不會告知墨璇，你可知為何？”
“為何？”
“因為墨璇愛你，墨璇需要你，墨璇不能沒有你，所以，我們不會說。”
程秀人一時竟然開不了口。
顧清晨轉身離開之前說了一句：“皇位與我而言無所謂，與墨璇亦是如此，你又何必！”（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