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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莫道天意弄人

千代小小,叫你臭美,出亂子了吧?

抬眼望去,都是些長衣大袖的行人,男人也挽著高高的髮髻長髮披肩,女人自是不用說了,個個溫婉得像是畫裡走出來的,羨煞了初來乍到的千代小小。

不敢到處亂逛,只是靠著牆沿小步地挪著,警惕地看著行人,企圖看出個所以然來,只是看來望去,還不都是些個古樸的行人。

千代小小沮喪地埋下頭,造型師特意為她設計的髮型,現在看來早已沒有一開始的光彩,垂頭喪氣地耷拉著。

英語四級考了兩次都沒過,沒過也就算了,還是差一分沒過,玩笑開大了,千代小小在抹了一大把眼淚之後,終於還是決定,給自己放個大假然後捲土重來。

千代小小揉揉頭髮,苦著一張臉繼續看著行人,早知道,就去好好地吃一頓了,拍什麼藝術照啊。

化好了妝,換好了衣服,正得瑟呢,一推開更衣室的大門,居然是這幅光景,眼前的人與自己的穿著無異不說,就是這房屋建築也大有旅遊區的古鎮之勢,千代連忙轉身,哪裡還有更衣室的門,倒是有個阿婆僂著腰在賣糖葫蘆。

千代揉著自己的衣角一副要哭的臉:要穿越也行,提前打個招呼啊,置備點乾糧盤纏,這讓人怎麼活哦?

抬頭望了會兒天,在這個攸關生死之際,千代小小想起了一個非常嚴重的事實:錢包手機都忘在更衣室了呀?!

“姑娘?這位姑娘?”身後傳來一個聲音,千代一轉身,看到了矮了自己半個頭的小丫頭,笑眼彎彎地看著自己。

千代退後了一些,略有些不知所措地說:“對不起,請問……”

小丫頭指了指千代,又指了指身後的門說:“我們老闆說,你老在這裡晃悠會耽誤了我們的生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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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代仰起頭,看到了一大塊高懸的招牌,寫著“蓬萊客棧”四個字,不免有些感慨:“看慣了‘悅來客棧’今天終於見到清新脫俗的了,你們老闆是個文人?”

客棧裡走出一個謫仙般的人,一身藍衣裹著纖長的身子,墨色的長髮垂在腰間,挑起一縷用一支檀木簪子挽著,就是幾米開外也能聞到那幽幽的檀木清香。腰間簡單地纏著一根腰帶,繫著一個香囊,好一派詩情畫意。

那人較千代高了許多,千代要仰起頭才能看見那人的臉龐,果然不負這好身段,那臉也是如雕刻一般,低垂的眼眸像是暗夜一般,含著一股子笑意,眼底深處卻是蓋也蓋不住的才情,高挺的鼻樑劃出一個美麗的高度之後勾出微抿的薄唇,微微挑起的唇角,勾住風光萬千。

千代一時失了言語。

來人一傾身道:“丫頭無理,怕是驚著小姐了吧。”

“沒沒,”千代連忙擺手,“是我,擾了你們生意。”

剛才的小丫頭賭氣般地說:“我哪是無理,全被人說了去。”

來人微微一笑:“小姐若不急著趕路,便來店裡小坐一會兒吧,正是來人正多的時辰,小姐薄弱身子,不好站在門外。”

千代受不住似的低頭,她哪裡是薄弱身子了,雖然不是運動健將,可是除了長跑各項運動她也不輸別人的。

小丫頭端來了茶水,依然是一副笑顏:“小姐喚什麼名字?我是這裡打雜的,我們爺把我撿了來,爺一直喚我孜然,你便也這麼喚我吧?”

“嗯,”千代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說,“我是複姓,千代,名作小小,你叫我小小就好了。”

男子在千代對面坐下,輕聲道:“小姐是外來人?千代這姓,倒是不多,好記。”

客棧裡人多,孜然忙著招呼,千代和男子坐在角落,無人打擾,可總有些不得意,千代心裡緊張,手也不停地絞著衣角,說話也是小心翼翼,生怕落了馬腳,到時人家當她是瘋人一般。

“我打南邊來,初來乍到,不知這裡的規矩,見諒。”千代雙手抓著茶碗,儘量說得文氣些,繼而道,“還未請教公子貴姓?”

“失禮失禮,免貴,與千代小姐一般,我也是複姓,在下複姓阡陌,阡陌景鑠。”

“阡陌?”千代有些愕然,這,這有這個姓嗎?

“怎麼了?”喚作阡陌的男人反問道。

“呃,沒什麼,只是,呵呵,你看,你姓‘阡’,我姓‘千’,保不定,三百年前是一家!”

“倒也是,”阡陌景鑠拂袖飲了口茶道,“來者便是客,四海為一家。”

千代看這公子生得好看,還不做作,言談舉止,更無錢財之氣,雖然是家客棧的老闆,可眉宇之間盡見風雅,此等男人,便不是俠行天下,也該是個善心之人吧?

踟躕著開口道:“阡陌公子,我初到貴地,人生地不熟,可恰巧又遭了賊,現在身無分文,舉步維艱,公子可不可以解解善心,收留了我?我不求錢財,只求……有個落身的地方。”

阡陌的目光微微一抬,看不出到底什麼心思,只是含笑道:“小姐不嫌棄,舍下怎會推卻。千代小姐,在下冒昧問上一句,小姐隻身一人,從何處而來?”

千代很想撲到桌子上哀嚎我從一家影樓穿越來的!卻還是在心裡編了幾句瞎話到:“我從小清苦,無父無母,顛簸到貴地,不想身上唯一一點盤纏也讓人給偷了去,我……”說到這裡,看到阡陌景鑠的眼神落到了自己的頭上,才意識到頭上掛滿了影樓裡廉價的破銅爛鐵,連忙解釋道,“這些,不過是些不值錢的玩意兒,你看你看。”說著,胡亂地摘下來一些飾物,慌亂中竟還扯了一縷假髮下來,一時間,千代全然不知該怎麼解釋。

聞聲而來的孜然嚇了一大跳:“爺你看你,人家女孩子家家的,哪由得你沒著沒落的四處打聽,這扯了頭髮,不知道怎麼個痛法呢。”

看阡陌景鑠的神色,自然是不怎麼相信千代的訴說,卻也不過分追問,只是淡然道:“你便住下吧,等會兒得閒了,叫孜然給你收拾一間客房,平時,幫著孜然打點一下便是。”

千代忙不跌地道謝,末了終於還是開口問:“這裡,到底是什麼地方?”

“這鎮子叫做玲瓏鎮,是冥玉和道天兩國交界的鎮子,也說不清到底從屬哪國,便也一直這麼擱著,大概,兩國都算吧,我們不說自己是冥玉國的人,自然也不說自己是道天國的人,只說,自己是玲瓏鎮的人。”

“冥玉?道天?”千代瞪大了眼睛,自己這把穿越到底是穿到了什麼地方?怎麼說也是學過古典文學的,怎麼從來不知道歷史上有這兩個國家?

“你連這都不知道?”孜然好奇地問,“你到底是從多偏遠的地方來啊?”

千代打著哈哈說:“不然你跟我仔細說說?”

孜然正要開口,阡陌便一個眼神支喚她去招待新來的客人,孜然撅著嘴,卻還是聽話地迎了過去,阡陌便道:“從這兒,往東走,便是冥玉國的,國泰民安,正所謂‘海納百川,有容乃大’,冥玉便是自建國以來就奉行此項聖喻,所以這建國的四十餘年,冥玉一日千里如旋風,國內更是高手如雲賢才萬千,有識之士,多是去冥玉求得一官半職。”

“那道天呢?”

“道天乃是被人從冥玉分裂而來,二十年前,冥玉建國未滿二十年,各項綱章尚未穩固,又採取得是包容的政策,一時間三教九流紛爭而來,朝廷內部也是勾心鬥角分幫結派,最終,當時的大將顧風叛變朝廷,帶著手下一幫人南下建立了的自己的國家,也就是今天的道天。”

千代奇道:“這顧風顧大將軍倒也是神人,隻手打天下,全憑一票人馬便能組成一個國家,實在神人。”

阡陌搖頭道:“非也,顧將軍走時,帶走的可不是一幫普通人,那幾乎個個都是獨一無二的賢才,此些人把持著冥玉的朝綱,支撐著冥玉的繁榮,當時倏然被抽走,冥玉可謂是元氣大傷。”

“原來如此,看來這顧大將軍也不是好人。”

阡陌繼而搖頭道:“得人心者得天下,至少顧將軍能把持那幫賢才的心思。當年的紛爭,已無人再提,正所謂道不同不相為謀,冥玉和道天一分為二,兩分天下,未嘗不是好事,現在兩國皆是國富民強,對於我們百姓而言,有個安寧的生活才是畢生追求,雖然冥玉和道天還是勢不兩立,但是,卻已無戰爭紛亂,天下太平,豈不美事?”

“可能我不懂,但是你說得對,天下太平才是最好,誰來掌權,其實並不重要。”

阡陌起身,又是微微一點頭:“若是有空,你也可去這兩國走走,都是暢通無阻的,朝廷爭鬥,畢竟與我們百姓無關。千代小姐,在下還有些賬目未清完,恕難奉陪,若是小姐有什麼交代,支喚一聲便是。”

“不用不用,”千代連連擺手,“我閒不下來,我,我去幫幫孜然吧,不打攪你。”

再抬眼看眼前的背影,依然是一副不食人間煙火的樣子,長身玉立,天下竟有如此奇人,適才聽聞他說起冥玉和道天兩國,難道,真是如此這般賢才滿天下?

千代走到正在收拾桌子的孜然面前,說:“孜然,讓我幫你做些事情吧?”

“不用不用,你是爺讓住進來的客人,我怎麼能擾煩你,可叫爺收拾我不成?”

“別這麼說,我身無長物,付不起這住房的銀子,就讓我幫你做些雜事吧,不然我哪有這皮臉留在這裡。”

“這個麼,”孜然歪著脖子想了想,又看了看阡陌景鑠,最終道,“你若是真的閒得慌,先去後院幫著廚子洗些菜打個下手吧,若是廚子問起,你便說是新來的丫頭。”

“嗯,”千代感激地看了孜然一眼,滿懷謝意地說,“我就過去了,謝謝你們了。”

孜然看著千代進了屋子,蹦跳著來到櫃檯前問阡陌景鑠:“爺,你看,她到底是何人物?”

阡陌沉聲道:“看她面目清秀,眸含急意,倒不像是裝得,可是口音甚是陌生,所言又實在叫人生疑,罷了,我留意了她的些許言談舉止,任是看不出到底是何門道,卻也不像是江湖高手,讓她留下吧,是神是鬼,我這是客棧,來得皆是客,哪做那些不著調的琢磨?做事去罷。”(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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