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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1 淡定不起

老劉的傷勢奇蹟般的好轉,即沒有變成植物人,更沒有如醫院宣佈的那樣撤出了儀器之後活不過二十四小時。

當他家人懷著悲憤的心情趕到醫院的時候,只到生龍活虎的老劉正一人對付一大碗稀飯我加上五個大肉包子。那種從無底深淵乘火箭直達雲端的感覺都不知應該怎麼表達才好。

而表哥老闆夫婦兩正盯著手機上無端多出來的五十萬心情忐忑地不知如何是好,倒是老劉看得開,他的手機上同樣接到了五十萬的匯款,不過留言那一欄上就多了一行字:對你造成的傷害表示深深的歉意!

“一群無良的醫生,明明我的身體壯得象牛,卻還說要留院觀察,這不是坑錢嗎?”面對著疑惑的一雙兒女,老劉大手一揮,作了一個沒什麼大不了的動作。

“表哥,你這是……”老劉的兒子三十多歲的樣子,和老劉一樣,早早的額頭就有了深刻的皺紋。

“不怪你表哥,是我想讓你們上來玩玩,就跟你表哥說想辦法讓你們上來,誰知他一急,就亂說一通。”

“可是你好好的為什麼要住院?”

“本來好好的,那天突然就摔了一跤,加上血壓有點高,你表哥怕我出事,就硬是送我來住院了,就是這麼回事!”

這時老闆夫婦從尷尬中回過神來:“是啊,表弟,表妹,你還沒有來明王市裡玩過呢,我們店裡這段時間裝修,表哥有空正好陪你逛逛,也好好休息兩天!”

兩人好說歹說,總算將這件事情瞞過了老劉的家人。

至於那帳上多出來的五十萬,夫婦兩人一商量,先用這些錢將店子重新弄起來再說。

至此,人人皆大歡喜,事情得到了圓滿的解決。

……

而這一切已經與百里雲生無關了,他深深地知道,老劉所受到的一切,都是與自已的兇命有關,不管自己願不願意,都不能再留在那個地方。

他這一次完成老劉替命的任務,所用的時間不過三天,加上前面八天的休息,他還有十九天之多的假期。

他此時正坐在一個不大的鐵皮棚房之中,桌面上擺著幾瓶燒酒,豬耳朵,花生米,牛喇叭,滷排骨,醃黃瓜,麻辣魚乾,燒雞,滿滿當當地擺了一桌熟菜。

坐在他對面的是一個半幹老頭,正是城西一帶有名的算命先生“鐵指王一算”,他帶著一種吃斷頭飯的悲憤神情,正在開懷暢飲。

——和這小子攪在一起,指不定那天就不明不白的死了,反正人老了,也活不了幾天,隨他去吧!

今朝有酒今朝醉,人生得意須盡歡,莫使金樽空對月。

一杯下肚,人生當真寂寞如雪啊!

他是除了百里雲生的爺爺外,唯一一個知道百里雲生兇命的人。

他端起自己面前的小酒杯,“刺溜”一聲,灌了下去,指著空杯,對著百里雲生說道:

“小子,滿上!”

百里雲生默默不作聲地替王一算滿上,王一算用手撕下一個雞屁股,搖頭晃腦地對著百里雲生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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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至味,我就倚老賣老用了,你小子不會介意吧?”

“哪裡,您老覺得好就成!”

“還挺會說話,說吧,這次來找我有什麼好事情?”

百里雲生不說話,默默地從隨身的行李箱裡拿出一個紙包,遞到王一算的跟前。

王一算疑惑地把上面的報紙撕開,頓時就吃了一驚,手一哆嗦,差點就把手裡的雞屁股悼在地上。

一萬元一疊的百元大鈔,目測之下竟然有九十疊之多。

“你,你這是什麼意思,我王一算可是賣藝不賣身的!”九十萬元是不少,但就這樣想嚇住我老人家,後生,你還嫩了點。

百里雲生笑笑,仍是不說話,又默默的再次拿出一個紙包,這次這個更大,整整齊齊一個四方形。

光是這兩個紙包,就佔了這個行李箱大半的地方。

還來,我老人家就真不信邪了,還能再有一袋子錢?

王一算手指掐了一個只有他自己才知道的法印,然後淡定地撕開上面的包裝紙。

這一次驚嚇更甚,手裡的雞屁股真的掉在了地上而不自覺。

那一疊疊整整齊齊的百元大鈔方方正正的碼在那裡,不多不少,正正一百疊,我去啊!最關鍵的,這些都是——美鈔!

這讓一生清貧卻灑脫無比的王一算都淡定不起來了,手指撫在上面,簡直就象回到二十二歲那年的新婚之夜,手指撫在新娘的手上的情形啊!

他手指在顫抖,眼中卻是情不自楚地流出了淚水來。

他一生清貧,文不能進公司,武不能鋤地,自成年後便死守著祖上傳下的一本相書五十多年,妻子離異,兒女反目,皆因一個錢字。

在經歷了人生的悲歡離合之後,他本來以為自己已經看得很開,可以坦然地面對著這個萬惡的金元世界,因為承諾,他對得起列祖列宗,可以淡泊地孤獨終老,他淡定得很。

但現在他知道,他淡定不起來了。先前面對著那一疊疊的人民幣時,他的心中其實已經波瀾壯闊,現在面對這一疊疊美元,怎麼能不內心山呼海嘯?

“你,你小子,你不是打劫銀行了吧?”

百里雲生也笑了:“看你老說的,真要搶了銀行,就這麼一點錢?”

“一點?我去,我懂了,是取款機,你是打劫了取款機!”王一算眼珠一轉,一副我明白的樣子,他四下裡張望了一下,壓低聲音說道:

“小子,下一步是那個銀行?你要小心,銀行裡的錢搞不好都是連號的,很難花得出去的!”

百里雲生哭笑不得,也神秘地說道:“你看市政公園旁邊那家花旗銀行怎麼樣?”

“好小子,有志氣,這要賺就賺外國佬的錢,我第一眼見到你就知道你不一般!”王一算拍了拍百里雲生的肩頭:

“咱爺倆好好核計核計,做一筆大的,夠咱爺孫養老就行,不用多,馬馬虎虎兩三千萬美元就夠了!”

“呃,這個,您老看是不是先把這些花完再考慮那些,畢竟,這也夠咱們花上一段時間了吧?”這次輪到百里雲生滿頭黑線。

“嗯,這樣啊,有點道理,不過你要知道,坐吃山空,凡事預則立,不預則廢,還是要未雨綢繆為好!”老頭並不死心,反而一副老有所為的樣子。

“好了,好了,敗給你了,這些錢是我打劫了黑虎幫,順手拿的,你老覺得少了,哪天我再去做了兩個幫派,咱爺倆就不用為生活發愁了。”百里雲生半真半假地說道。

“小子,這是真的?”幹掉一個幫派可比搶一個小很行要難得多,老爺子壓根就不信,可這兩天黑虎幫一夜之間就煙消雲散也說是事實,看他認真的樣子也不象是吹牛的樣子,莫非這小子在這件事上撿到什麼漏了?

“假的!我那天正好送外賣到他們總部,進去一看,人都死得精光,到處都是死人,那個慘啊!你老知道的,我有兇命在身,這些死人卻是不怕的,因此我一路深入進去,就找到了他們的保險櫃,這就不用跟他們客氣了吧,所以就一股腦將他們那裡的錢全裝進袋子裡帶回來了。”

“就是這麼簡單?”

“是啊,哪有什麼複雜的了?”

“你怎麼能這麼做呢,這可是不義之財啊!”

“呃……那您老認為我該怎麼做?”

“當然是叫上我老人家過去指點你一二的啦,也不知道被你漏了多少的好東西!”

“……”

老頭子連盡三杯,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說吧,你現在想用這些錢做什麼?”

“我想請你老用前面那些錢開家公司,後面這些就算請您老出山坐鎮的費用,您看成不成?”(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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