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洋望著趙楠的屍體呆坐了一會兒，才把手向她的鼻息處放去。
雖然他確信趙楠已經死掉了，可人到了這種時候總會有一種僥倖的心理。他希望面前的這一切都是幻覺。這些事情都沒有發生過。
當林洋的手指碰觸到趙楠的皮膚時，他的心就徹底涼了下來。此刻趙楠的身體已經變得冰涼，呼吸也已經全無。如今他已經不需要再去試探趙楠的脈搏了。
帶著沮喪的心情，林洋把手從趙楠的嘴邊拿開。之後，他試探著把趙楠從地上擁抱了起來。雖然趙楠已經死了，可她怎麼說也算是他的女人，特別她還死在他的手上。
林洋把趙楠抱緊後，便把雙唇親吻到她的額頭上。
此刻他是多麼希望趙楠能夠死而復生，又是多麼後悔他剛才衝動的舉動。只是，這一切都過去了。趙楠不會因為他的悔過就重新活過來。
“阿洋，殺死自己喜歡的女人不好受吧？哈哈！我早就知道你會變成這副表情了。”就在這時，郝婷的聲音再次從林洋的身邊傳來。
聽到這聲音，林洋立刻就把頭抬了起來。當他的目光再次看向四周時，他發現電梯裡面又恢復成剛才那副模樣。如今電梯的箱壁又變成了腸壁一般的狀態，無數的觸手從上面伸展出來，而那塊兒鵝卵石也出現在箱壁上。
“你究竟是誰？你為什麼要這麼做？”看到面前的情景，林洋衝著鵝卵石暴怒地叫喊。
鵝卵石聽了林洋的話，發出一陣兒陰冷的笑聲。之後，它又用郝婷的聲音回答，“阿洋，我是誰這並不重要。你記得我是郝婷就可以了。不過，你要是喜歡趙楠的形象，我也可以用她的外表來面對你。啊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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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語剛一結束，又是一陣兒陰森的笑聲迴盪在林洋的耳邊。
林洋聽到這裡，牙根兒咬得咯咯直響。他真想衝上去一拳把箱壁上面的鵝卵石打爆，可他卻知道自己並沒有這樣的能力。如此一來，他只能冷冷地問，“說吧！你究竟想幹什麼？現在趙楠已經死了，你想怎麼對付我？”
“怎麼對付你？”鵝卵石聽了林洋的話，並沒有著急回答。沉吟了片刻後，它冷冷地說，“阿洋，原本應該是你死的。可不知道為什麼，自打我吃掉郝婷以後，就有些捨不得吃你了。所以，我才讓你活到現在。”
“這麼說，我還應該感謝你了？”林洋聽了這話，同樣冷冷地回了一句。
“感謝就不用了！不過，我並不想難為你。只要你記得我住在天河大廈裡面，時常過來看看我就可以了。”鵝卵石的回答多少讓林洋感到了詫異。就是借他一個腦袋去想，也不可能想出鵝卵石竟然會說出這樣的話來。
就在林洋為此感到震驚的時候，那些觸手卻向他的身前伸來，並把趙楠的屍體纏繞了起來。
林洋聽到身前的動靜，立刻就把趙楠的屍體抱得更緊了些。顯然他不想讓這些觸手把趙楠從他的身邊奪走。
鵝卵石看林洋這麼做，用略帶譏諷的口氣說，“阿洋，我勸你還是不要做那些傷害自己的事了。難道你不知道把趙楠的屍體留下會對你產生不良的影響嗎？我奉勸你還是把她交給我吧。等你日後想她的時候，就到天河大廈來找我好了。”
林洋當然不會聽鵝卵石的話。不僅如此，他還把趙楠的屍體緊抓在手裡絲毫都沒有放鬆的意思。
鵝卵石看到林洋如今的模樣，卻不屑地呢喃了一句，“無知的人類！”
這話說完，一道光華從它的體內射出。隨著光華的出現，圍攏在林洋身旁的那些觸手發狂般得向趙楠的屍體上纏去。
林洋看到觸手們纏繞了過來，一邊緊抱住趙楠的屍體，一邊扯開喉嚨放聲地喊叫，“混蛋！你們放開她。我不會讓你們把她帶走的。”
在林洋的喊叫聲中，觸手們還是把趙楠的屍體纏緊了。不僅如此，在觸手們的作用下，趙楠的屍體還急劇地收縮了下去，很快就變成了一具乾癟的枯骨。
林洋看到了趙楠的變化，心裡充滿了驚懼的感覺，可他的手依舊抓在趙楠突兀的身體上絲毫都沒有鬆開。只是，鵝卵石並沒有因為他這樣做，就把趙楠的骨骸給他留下。又過了片刻，趙楠的骨骸全部化成了粉末，又飄散到空氣中去了。
林洋看到趙楠的骨骸消失，整個人一下子就怔在了那裡。
不等林洋從驚駭的狀態中清醒過來，電梯裡面的燈就嘶嘶啦啦地響了起來。只是剎那的工夫，它們就重新點亮，並把電梯的梯箱照得雪白。
“趙楠！趙……”林洋看到電梯裡面恢復了正常，自然跪在地上大聲地喊叫起來。不等他的叫聲結束，電梯門就自動地開啟了。
隨著梯門開啟，電梯外面的人一同把目光向裡面看來。如今他們就象是看怪物一般地看著林洋的臉。
林洋看到這些人的目光看來，臉上露出了尷尬的表情。他能怎樣向這些人解釋電梯裡面曾經發生過的事情呢？他能如何解釋剛剛有一個女人從他的面前消失了呢？
林洋的心裡這麼想著，目光沮喪得向地面上看去。
此刻，他發現自己借給趙楠的衣服掉落在地面上，而她的衣服、鞋子，以及屬於她的一些卻消失了。
“哥們兒，你沒事兒吧？用不用我們幫你叫保安？”終於有膽大的人這樣問林洋。
林洋聽了，木衲地搖了搖頭。之後，他把面前的衣服拾起，又機械地站起身來。隨後，他拉扯著快遞包從電梯裡面走了出來。
電梯外面的那些人看到林洋從裡面出來，毫不猶豫得向電梯裡面湧去。
當林洋在電梯外面站定時，頭頸便緩緩得向身後轉去。在電梯門關閉的那一刻，他彷彿看到一個女人正在站電梯裡面衝他微笑，而她則有一張與趙楠一模一樣的臉。
林洋步履踉蹌得從天河大廈裡面出來。
當他回到肖玲的身旁時，便把手裡的衣服，還有快遞包都掛到了它的車把上。而後，他的身子一軟直接癱坐到地面上。
肖玲看到林洋失魂落魄的模樣，便在他的頭腦裡面關切地問，“阿洋，你還好吧？那個傢伙沒有傷害你吧？”
“沒有！我沒事兒，可趙楠沒了。”林洋坐在那裡沮喪地回答。
“我知道。要不是她自作聰明，也不會出現這樣的事了。”肖玲聽了這話，幽幽地回答。
“她自作聰明？”林洋聽肖玲這麼說，目光自然向它的車身上看去。此刻，他才發現肖玲變得跟平時有些不同了。如今它的車身上面掉了很大一塊兒漆，而且有些地方還變成了焦黑的顏色。
看到這裡，林洋的心裡一陣兒心疼，而後他緊張地問，“肖玲，發生什麼事情了？你怎麼會變成這個樣子了？”
“我怎麼會變成這個樣子了？還不是因為我想救你啊？難道你上樓的時候，沒發現電梯突然停電啊？還有你們下樓的時候，我也想辦法給你們示警了啊！可你們還是很白痴地進到那部電梯裡面去了。你們人類啊，唉……”
林洋聽肖玲這麼說，當然想起他們上樓時的狀況。那個時候，電梯就想對趙楠不利，可它的行動卻被突發事件終止了。原來當初終止電梯行動人就是肖玲。至於下樓時的示警，如果他沒有猜錯的話，當然就是梯門頂上的數碼了。
林洋的心裡這麼想著，眉頭卻緊皺了起來。隨即，他又用質疑地問，“既然你知道我們下樓的時候會出意外，那你為什麼不再去給電梯停電呢？”
“霍！這事兒你還怪我啊？誰讓你們人類太蠢了。當我再次進入電梯的配電室時，他們把配電室裡的電弧裝置加電了。結果，我就被打成了現在這副模樣。我能活著逃回來見你就很不容易了，你還好意思說我啊？”
林洋聽肖玲這麼說，臉上露出了愧疚的表情。
他雖然不是天河大廈的電工，卻知道在很多大廈裡面，為了防止流浪貓狗之類的東西進入到重要的電器設備裡面，而導致意外的事件發生都裝有電弧裝置。這些裝置的作用就是把進入電器設備的貓狗趕走，或是殺死。如今肖玲就是吃了它的虧。
“那，那你痛嗎？”林洋糾結了片刻後，只能這樣問。畢竟肖玲是妖精，而且還是車妖，他上哪兒去知道它會不會痛呢？
“痛！我都被電弧打成這個樣子了，我能不痛嗎？”肖玲倒是直截了當地回答。這話說完，它把車燈拉耷了下來，裝出了一副痛苦的模樣。
林洋看到肖玲如今的表現，只能無奈地嘆了口氣，而後又沮喪地說，“唉！都是我不好。我既不能保護趙楠，又讓你受了傷。”說到這裡，他把目光轉回到天河大廈的方向，又咬牙切齒地說，“趙楠，放心吧！我一定會為你報仇的。”（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