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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1章 茶河鎮拜別

這一晚上我又睡得不好,總是無法入睡,翻來覆去不停的想著一些事情。晚上竟然做了一個夢,夢到我和三叔還有相木匠、樊廚子、賴端公,我們一同有說有笑的往伏龍山上走去……

一大早,三嬸和老姑婆就起來做好了早飯,飯桌上,三嬸一個勁的給我夾菜,又說讓我放假的時候就過來玩。吃完飯,我們就收拾東西準備出發,老太太把一些農家的土特產給我們裝了一揹簍,讓父親背回去吃。他們一直把我們送到了村口下山的地方,三叔在後面不斷的囑咐我要多注意身體,還說一有事情的話就給他打電話。我聽了這些,眼淚又自然的控制不住流了起來。想著這些時間我們朝夕相處,如今卻要離去,心裡非常的不好受。剛好離去,相木匠、賴端公和樊廚子他們也來了,說要為我們送行,大家又說了一番話,方才辭行。

我們下了石門村,來到石梯鎮大橋旁,這裡有直接到縣城的汽車。乘上汽車後,三人便往家裡飛馳而去,想想外面再怎麼說也沒有家裡方便,在家裡不管做什麼都可以不用顧及別人的目光,吃喝拉睡,可以任由著性子。人這一輩子,家永遠是我們遮風避雨的溫暖港灣。在外面卻不行,稍微明事理的人,都得注意言行,都得講規矩,都會顧忌別人的看法。

父親第二天就上班去了,甚至連母親,在我回鄉下的這段時間裡,也在離家不遠的一個公司裡面找了個會計的職位來幹。父母說我太瘦了,非要讓我在家裡補補身子再出去上班。於是我一個人在家裡,耍了兩天就覺得憋的慌,又找小時候的玩伴和同學打發時間,可惜人家都不閒著,都在忙著自己的生計。

我再三考慮後,還是決定去省城生活,不管怎麼樣,那裡有我太多的熟人和朋友,還有那一套屬於我的破舊房子。昨天晚上我突然想到了一件事情,於是一大早吃完早飯後,我就告訴母親我要去拜訪一位過去幫助過我的老師,沒等她問明白我就下樓到商場裡面去買了一些禮品,又在水果店裡買了一大口袋水果。我到汽車站坐上了到茶河鎮的車,往那邊趕去。是的,我要去看看祖太和乞姑,希望在去省城之前給她們告告別,感謝感謝她們。

縣城到茶河鎮,還有六七十來裡的路程,中巴車在彎曲的山路上前行了兩個多小時,等到達了目的地的時候,已經接近中午。今天太陽很毒辣,連鎮上這條老街上的石地板,也被曬得滾燙。我遠遠的望去,發現祖太沒在自己鋪子的門口打牌,那一群老太太,知道這太陽的厲害,現在生活這麼好,不會有想輕生的意思。我過去的時候,乞姑正在門口給別人數香燭。她見到了我,臉上竟然動了動,好象要擠一點笑容出來。

我滿面笑容的過去,笑著說道:“乞姑,在忙哇,祖太呢?”她還是不開口,賣了別人東西後,便連忙過來接過了我手上的東西,帶著我往裡面去。一進去,果然見到祖太在後面院子的老樹下乘涼,見我來了,非常的高興。那老奶奶笑著說道:“原來是小石九過來啦,過來耍就是了嘛!還拿什麼東西哦。真是個好娃娃,難得還惦記著我們。”

我急忙答道:“祖太和乞姑的大恩大德,九兒是一輩子也會記在心頭的,怎麼敢忘記你們呢!”那老嫗笑著和我聊起天來,不一會乞姑端來茶水,我連忙起身雙手接著,她原本想坐下來聽我們閒聊,但外面有人喊了起來,要賣香燭,於是她便起身出去忙生意去了。

我和祖太開心的聊著,那老嫗非常的健談,畢竟是見多大世面的人,不象一般鄉下老太太的思維侷限,她天南海北的都能接上你的話來。儘管非常的年老,她的穿著打扮卻是非常有條不紊,乾淨整齊。從她身上,找不到半點的邋遢之態,這和其他年老的人是不相同。所以就憑她這點,也能夠讓人蕭然起敬。兩隻灰兔子還是那麼的活潑,在院子裡互相的追逐著,祖太養的老龜在她的椅子下打瞌睡,時不時的把頭伸過來要茯苓吃。

今天是趕集的日子,雖然天氣熱,鄉下來買東西的人比較多,中午已經到了,我見乞姑不停的忙碌著,於是起身要告辭離去,不想她為了招待我又要去做幾個菜出來。我剛開口說要離去,乞姑便沉下臉來,祖太也急忙擺手,說不管我怎麼忙也要留下吃了飯再走。

於是我便幫著乞姑去準備午飯,儘管她不喜歡開口說話,我們配合得卻是很默契,不一會就端出了幾個小菜來。祖太笑著說道:“平日裡吃個飯話都沒人說說,想找個人來聊聊天你乞姑又不高興,她這脾氣,惟獨對你來沒意見。所以啊,你要常來陪我說說話……”我笑著答應祖太,表示只要以後一有時間,我就過來看她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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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過飯後又耍了一個多小時,我害怕趕不到回去的車,於是起身告辭。祖太說要送我到門口,被我攔住了,於是她吩咐我有時間就多過來看看,大家都樂意我來。我笑著和祖太告辭,便出了她們的鋪子,乞姑執意要把我送上車,我沒辦法,只好由她送我往車站走去。我買好票上了車後,她還站在外面看著我,一直到汽車開動的時候,她才對著我揮了揮手離去。我的眼圈有些發潤,她二人不過是和我才一面之緣,卻對我這樣好,我的內心深處,感動得有些過意不去。

晚上母親問起我今天去那裡了,我含糊其辭,並沒有把我去拜訪祖太的事情對她說起。關於祖太的行蹤,我答應過大祭酒和無塵道長他們,絕對不會對別人洩露半點。

於是我又在家裡磨皮擦癢的混了一週的時間,每天都無所事事,到後來我實在是再過不下去這樣的日子。思慮良久,決定還是回到那個城市去,我不想去南方,畢竟那天府之國的大都市才是我應該去奮鬥的地方。於是我給程思泯打電話,讓他幫我在那邊租套房子,套一的就足夠了。省城裡我的那套老房子,已經租出去了,還有半年多的時間才到期限。再說我也不想住在那裡,那裡有過太多的事情發生,噩夢、阿黑、婷婷……任何一件回憶都能讓我傷感不已!

聽說我病痊癒了要回去上班,程思泯非常高興,又說住宿的事情讓我不要擔心,說住他家就可以了。原來他外公和一大幫老朋友去南方度暑假去了,要到天氣涼快的時候才會回來。我自然不會答應住他家裡,說這樣不方便。他卻一再邀請,後來我急了,說你要這樣就算了,我自己過來找房子。我聽到電話的那頭一陣沉默,知道他又生悶氣了,可我還是語氣很堅硬,讓他幫我找套房子租下。

他的好意我是知道的,在他家裡,先不說房租什麼的,就是生活也是非常的舒適,什麼都有保姆照顧,自己根本就不用操心那些繁瑣的家務。但他不明白我的意思,住在別人家裡,不管怎麼樣的好,日子久了都會有寄人籬下的感覺。

說到底,我不答應他還有一個更重要的原因,那就是他的舅舅。那個居心叵測的商人盧荻,因為他我差點丟了性命,又因為他的貪婪,讓自己也曝屍荒野。儘管這件事情我絕對沒有記恨程思泯和他外公一點點,但在我的內心深處,始終是有些耿耿於懷。總覺得他舅舅那人,想起來心頭實在是有些不快意。

沒過兩天,程思泯就打來電話,說房子已經找好了,在市區內出入很方便。裡面什麼東西都有,我提著包過去住就可以了。我聽了非常高興,晚上的時候連忙把這件事情告訴了母親,哪裡知道母親聽後開始沉默起來,半天也不說話。她明白我在家無所事事的苦衷,但好象又有其他的意思,有不想讓我出去上班的意思。

“在家實在是太難熬日子了,我的病已經好了,不會再出什麼事情。我想出去找點事情做,這樣混時間也不是辦法……”下午母親下班後,等她剛坐到沙發上,我便對母親說了這段話,希望她明白我的意思後好答應我回省城去。

母親沉默了片刻,然後沉著嗓子說道:“唉,這些媽都知道,只是……不過……我看你還是在家多待段時間再說,好好的調養下身子,你看家裡也不是缺吃什麼的,你爸爸他也是這個意思。”母親有些結巴的勸著我說道。

我急忙說道:“哎呀,你是不知道,不是什麼錢不錢的問題。你看我一個大男人,又不缺胳膊少腿的,老在家這樣呆著象什麼話啊!你就讓我出去,我保證照顧好自己。”我極力的反勸起母親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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