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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3章 五老

木道爺和姚法宗一陣親熱招呼後,那道爺急忙走過去摟著王誠印,又是一陣握手問好後,三老幾十年未見,甚是激動。待他們打完招呼後,這時候我們才得以抽空上前和他打了招呼。木道爺對著姚法宗說道:“師兄,你怎麼不早些來信,我如今才趕來,害得你被那邪物所傷。”木道爺說完後,惡狠狠的瞪了那盤山老怪一眼。

姚老道眉開眼笑的說道:“這點小傷,不礙事,不礙事。只要你們能掛記到我,我死了也無妨。”木道爺笑著罵道:“這老東西,什麼時候了還說這樣的諢話。”姚老道笑著又和那鬼王王祥握手問好,二人雖然是第一次見面,但因為木老道的這一層關係,情真意切的他呼他為師兄,他喊他為師弟,兩人相見恨晚一般,甚是親熱的說著話。

我們見到那鬼王王祥背插長笛,依然是一襲米白色長衫打扮,乾淨整潔,異常清雅。他一來上後,與孫得元一樣不離木道爺左右,時刻為老道捧衣提物,很是恭敬。看得出來,他“師兄弟”二人相處得很好,人到黃昏暮年,互為慰藉。

這時候我們只見姚老道一手拉著王誠印,一手拉著木老道,哈哈笑著說道:“這幾十來年未見了,兩位師弟能前來,我高興得很,高興得很呢!”木道爺答道:“正是如此,正是如此,我可是做夢都上著伏龍山呢!無奈這腿腳僵硬,行走不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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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老正在親熱閒話,又是一道黑影從天而降,轉了一個圈後方才站穩。我們抬頭一看,只見一名八旬老嫗落到玉皇殿前,她手上拈著一張藍帕子,身形肥胖個頭較矮。那老婆婆一下地後拍了拍身上的灰塵笑著說道:“你幾位老哥摟著一團,像什麼話?歡喜什麼,說來與小妹我聽聽呢!”姚老道一見來人,合掌大笑著說道:“藍師妹,你可是三十多年未上我這伏龍山了吧,這可真是稀客,稀客!”

那老嫗答道:“是啊,多年未見,你老道一聲令下我就快步來了,結果還是晚了他人一步,不過見到三位老哥身體硬朗,小妹我也甚是歡喜!”說完後上前與那三老作揖問好。木道爺笑呵呵的說道:“師妹,你是見著我誠印師弟歡喜吧!”藍師姑臉頰微紅佯怒罵道:“你這木腦殼,從來都沒個正經過!年輕時不更事,一大把年級了也管不住自己的臭嘴。”王誠印長老瞅了木道爺一眼,說道:“聽師兄這話,怎麼酸不溜秋的,一股子的醋味。”

三老互相開著玩笑,眾人大笑了起來,就連無雲子大祭酒這樣平時表情嚴肅、端著一副面孔的人,也跟著大家咧嘴樂呵起來,讓這先前死沉的氣氛輕鬆了不少。姚老道笑著說道:“藍師妹,你別聽他的,你又不知道他就愛胡亂說話。”於是那老嫗白了木道爺一眼,然後同鬼王王祥、孫得元和其他人打著招呼。

我見那老嫗紅光滿面,雖然年高卻皺紋極少,她身形矮胖如同一枚圓球一般卻極度愛美。一身花衣花褲很是雅緻,儘管趕了遠路而來,雙腳上的碎花白邊子布鞋卻很是乾淨。那頭頂的花白頭髮油光水滑,怕是抹了不少的桂花油在上面,一絲不亂的緊貼著腦袋挽了一個整整齊齊的髮髻來。

這時候大祭酒和無塵道長、相木匠急忙上前喊著藍師姑,羅常月、常清道姑、三叔他們也上前喊著師姑婆,對那老嫗一陣問好請安。那老嫗和眾人打完招呼後,望著我笑著說道:“這小子便是小石九吧!”三叔急忙答應說是,然後喊我快些喊著藍祖祖,於是我急忙作揖喊人。那老嫗哈哈笑著說道:“你們看看,這小子小時候有多調皮有多胖,如今長得斯斯文文的,又瘦了。”一聽那老嫗評論著我,我急忙對著她點頭傻笑著。

剛才從三叔的口裡我已經得知,這胖老嫗乃大巴山花萼巔的藍師姑,如今是世間屈指可數的大巫之一,是個跳大神的行家。她在秦巴大地的威名,可與那烏蒙山的大巫陶會仙相當。

此刻那陰教的一干人見我們來了幫手,個個嗤之以鼻冷笑著。特別是那盤山老怪,彷彿一個也沒看在眼裡,如今正大大咧咧的坐在一張藤椅上,氣定神閒般的躺著抽大煙。抽完一杆煙過後,那老怪嘿嘿的笑著說道:“怎麼,閒聊完了?死前要聊夠,不然下去了各奔東西,可就沒機會了。”

藍師姑大罵道:“放屁,草狗精,你作惡多端,只怕是老天不能容你,這人世間也容不得你了!你還張狂個啥?”那老怪哈哈一笑,說道:“老天容不能容,只怕是不急於這一兩日,爾等先想想自己今日的處境吧!”

青城山長老王誠印冷笑著怒道:“處境?老邪物,你可是年紀大了,腦袋不清醒了,以為老子天下第一?這三百多年來,你是關傻了吧!”盤山氏綠眼冒著精光,大笑著說道:“這天下的臭道士,都是一個調調,就是愛吹牛皮,動起手來結果又是不經打,三拳兩腳便要敗下陣去。”

木道爺哈哈笑著說道:“盤山老怪,你可別張狂,俗話說人外有人天外有天,這世間沒有誰敢說自己最厲害的。惡人自有惡人磨,那是沒有遇到罷了!”說完後那老道又沉著嗓子小聲說道:”你們別和它廢話,難得咱們幾人齊聚這裡,今日就做一道陣法,將它拿下再說,也替這世間除去一個老魔頭。”

王誠印長老說道:“正是,老魔不除,世間難以太平,咱們今日一定要除去它。”姚老道皺著眉頭點了點頭,然後說道:“那老怪物妖力強大,極度兇殘,是個極不好對付的角色!”木道爺點了點頭後說道:“不錯,老魔兇惡,你我單打獨鬥,沒有一個人是它的對手。不如咱們做一道陣法,先將他困住再說。”

眾人點了點頭,於是個個上前準備著要去對付那老邪物。這時候那靈官殿轉角處外面突然傳了一句話來:“哎呦呦,可是累死我了!怎麼,要對付這老怪物,你們也不等等我了?”那聲音剛一落地,我們便見到牆體的轉角處突然慢吞吞的走出了一個老頭兒,正氣喘噓噓的扶著那牆面大口大口的歇氣。

我們定眼一望,只見那老頭兒同樣是八旬左右的年紀,棗紅色的國字臉,禿了大半個腦袋,僅餘下幾根毛髮聳立在腦袋瓜上。他身形微胖,那臉膛很是肥大溜長,仔細一看卻覺得有些不正常,看上去是浮腫得厲害。我們見他一手扶牆,一手提了一個大水瓶,一邊和我們說話一邊解開來喝了一大口,彷彿糖尿病人隨時都會口乾舌燥,走幾步就要喝上一大口水來。

姚老道見他前來,急忙笑著三步並兩步的迎了上去,開口說道:“哎呀龍老弟,你竟然也來了,我老道可是感激不盡了!”那老頭兒一邊答應著一邊朝我們走來,他那腰間別了一根柺杖如今拄著在手,走路慢吞吞的,氣喘噓噓彷彿隨時都要倒下一般。

那虛胖老者喘著大氣說道:“老道,你金口一開,我豈敢不來。”姚老道笑呵呵的說道:“啊呀呀,老弟,這可是謝謝你給我的薄面了!”龍半仙擺了擺手,然後過去對著王誠印、木道爺師兄弟和藍師姑幾人打著招呼。

藍師姑皺著眉頭說道:“老哥,你看看,比我才大幾個月吧,怎麼如此體虛一般呢?是不是成天肥肉吃多了?我早就給你說,肥肉吃不得,吃不得,特別是你這種年紀的人。”

那老頭兒沒有答話,只是一個勁的笑著。木道爺哈哈笑著說道:“藍師妹,他平生就好這口,你要是不讓他吃肥肉,豈不是要了他的老命!”木道爺說完後,大家都笑了起來,這時候大祭酒帶著大家又是過來與這姓龍的老頭問好打著招呼。

原來這老頭兒正是離此兩百多裡外白沙鎮的龍半仙,那老漢是一個老端公,一輩子從未婚娶,算得上是一個孤寡老人五保戶。聽說他生平最愛吃肥肉,年輕的時候半盆子煮著蘿蔔的白花花肥肉錠子,不放鹽來不放醋,半炷香的功夫也能一掃而光。大家都勸他少吃,畢竟這高脂肪的食物對身體不好,結果是誰也攔不住,幾十年來依舊的吃。後來年級大了身體不如以前了,什麼‘三高’纏身,糖尿病,哮喘也越來越嚴重,於是他便少吃肥肉,不過也是這一年來才管好了自己的饞嘴。

我曾經聽三叔說過,我祖父在石門村老宅建造法壇的時候,這龍半仙可是出了大力氣的,故此他對我有大恩。如今我見到他,非常感激,見他行走不便,急忙過去時刻的扶著他,又幫著他端茶遞水。那老頭問了我幾句話後,很是慈祥的端詳著我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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