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六十八章 雲亦遠的猶豫
“天刀吳贇……”看著影媚款款離去的背影，雲亦遠喃喃自語，深邃的目光流露出一絲猶豫。
影媚帶回來的訊息基本和他猜測的一樣，其實在當日發現李一鳴和吳贇同時出現在自己的雲頂大廈時，他就已經預料到了這個結果。
對於李一鳴的態度，雲亦遠其實有所保留，並非是對影媚所說的那樣。他一直沒將李一鳴放在眼裡，即便是現在也同樣如此。
李一鳴不是普通的護道者，甚至可以說，李一鳴並不是人，他僅僅是件武器，是條棍子。這一點，他在音樂節上親眼所見，只是任憑影媚當時的眼界，看不出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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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條棍子不可怕，哪怕這是普天之下最強大的棍子。可怕的，是拿棍子的人。
空先生改天換道，可棍子卻不在他手中，這是棍子和主子鬧翻了？還是說，這又是空先生的另外一個佈置？
天道規則雖變，可這規則並不完整，不然，現在也不會天下大亂。可讓雲亦遠拿不定主意的是，這亂，到底是空先生刻意所為，還是真的力有不歹？
他現在考慮的，其實早已經不是如何殺李一鳴，而是如何站位。天道法則，順者昌，逆者亡，這是千古不變的真理。
可難就難在，誰是順？誰是昌？
現在看似大局已定，可實際上誰主沉浮還是個未知數，一旦他判斷失誤，所要面臨的就是萬劫不復。
“我要和李一鳴接觸過的全部女人的資料。”沉吟良久，雲亦遠拿起了桌上的電話。
“影小姐之前已經……”電話那頭傳來一個恭敬的聲音。
“我現在是在吩咐你。”雲亦遠打斷了對方的說話。
“額……是，我馬上去辦。”電話那頭微微一愣，隨即快速答道。
“嗯，要儘可能的詳細。”雲亦遠點了點頭，掛上了電話。
繞過影媚去查李一鳴接觸過的女人，這是雲亦遠將心比心。
既然有人用通天手段抹去了那個牽扯其中的女人，那無論在郭翔身上怎麼查，能查出端倪的機率微乎其微。可李一鳴花這麼大代價讓這個女人抽身，顯然及其看重這個女人，既然如此重要，一定不可能甘心就這樣讓對方從自己的生活中消失，即便全世界忘了她，但李一鳴自己，絕對不會就此斷絕聯絡。
只要找到這個女人，順藤摸瓜，就能找到李一鳴背後的人，從而看清棍子是拿在誰手中……
雲亦遠在辦公室內沉思，剛剛離開他辦公室的影媚卻已經走到了地下停車場，此時的她，正安靜的坐在車內，認真的瀏覽著手中厚厚的一疊檔案。
檔案羅列整齊，隨著影媚的翻閱，旋轉在右手間的鋼筆不斷的在筆記本上記錄著名字，短短時間，她已經密密麻麻的寫下了上百個名字。
如果李一鳴看到影媚此時記錄下來的名字，一定會驚訝的說不出話來，因為筆記本上秘密麻麻書寫的，竟然是他從小到大所接觸過的所有女性的名字。
雲亦遠能想到，做事滴水不漏的影媚，又怎麼可能想不到？只是她和雲亦遠一樣，在深度挖掘李一鳴之後，她一樣保留了自己的小心思。
放下厚厚的檔案，影媚認真的端詳起自己記錄的名字，時不時的閉眼沉思，仔細回憶分析自己剛剛看過的資料，隨即，筆尖遊走，又一個個的劃去自己剛剛書寫的名字。
最終，她的筆記本上只留下了九個名字。
“吳佳……”筆鋒一轉，影媚手中的鋼筆點在了一個名字上。
……
A309的實驗室內，身著白大褂的學者眉心緊鎖，盯著電腦屏幕的眼眸佈滿血絲。
電腦的螢幕內，是一團無法分辨原樣的血肉，從依稀殘留的毛髮上看，似乎是某種靈長類動物的屍體。
“又失敗了……黑猩猩的DNA也無法匹配，難道真的只有人可以……”學者頹敗的關上了電腦，將視線落到電腦邊的電話上，眼神流露一絲猶豫。
“博士，上頭不可能同意我們用人做實驗的。”助手似乎看懂了博士的猶豫，小心的開口提醒。
“周嘉政現在的情況怎麼樣？”博士微微一愣，隨即平靜的開口。
“資料顯示一切正常，兩小時前服食了一袋人造血，目前並無異常，只是……”
“只是什麼？”
“只是我剛才去提取他的血液樣本時，他有些抗拒。”助手微微停頓了一下，遲疑的說道。
“以後就告訴他，只是例行檢查。”博士扯了下嘴角，目光再次鎖定桌上的電話。
“上頭似乎對他非常看重，剛才派了一組人過來，已經接管了周嘉政的看護工作。”
“嗯，我知道了，你先出去吧。”
“是。”
看著助手走出實驗室，博士長長的吐了口氣，有些懊惱的靠在了工作臺上。
完美變異……這不是感染，這是進化……如果這樣一支部隊出現在戰場上，那將所向披靡……真不知道上頭還在猶豫什麼？
這是一次改寫歷史的機會，不行，他不能就這樣放棄……
思索間，博士的眼底閃爍著一抹瘋狂，終於按耐不住，拿起了桌上的那部衛星電話。
“將軍……”
……
清水草堂內，眼鏡男的離開讓林璐顯的心事重重，借了茶樓內的電腦，專注的在網上搜尋著奇石交易市場的相關資訊。
“老闆……”陳家旺見左右無人，趕緊將李一鳴拉到了一邊。
“我正要問你呢，剛才那幾個人來幹什麼的？”李一鳴看了眼認真操作電腦的林璐，跟隨陳家旺走到了櫃檯後面。
“不知道啊，那位小姐說是來找你的，其他人進來後只顧喝茶，什麼都沒說。”陳家旺抓了抓頭，回想剛才詭異的氣氛，心底的緊張還沒緩過來。
李一鳴點了點頭，視線掃過幾人剛才坐過的位置，內心思索著幾人忽然上門的用意。
“老闆，他們是不是都是……”
“嗯，以後碰到他們，你小心點。”
“哦，對了，老闆，這是剛才那個消瘦男子留下的。”陳家旺從櫃檯內套出一張鈔票。
“嗯？”李一鳴接過鈔票，臉上閃過一絲遲疑。
“你看，這裡，這裡有字。”陳家旺指著鈔票角落的一個位置。
“她一直在找她？”李一鳴順著陳家旺的指點，發現了這張鈔票的端倪，鈔票的角落上有著淺淺的劃痕，這不是用筆書寫的，倒像是用指甲硬劃上去一樣，不仔細看幾乎無法辨認。
那個男人是千面，李一鳴和他有過一面之緣，雖然上次見他的時候樣貌和現在有著極大的不同，但氣息的感覺沒錯。
她再找她……難道星見有柳夢的下落？
“還有其他資訊嗎？”李一鳴遲疑的將鈔票小心的收好，轉過頭看向陳家旺。
“沒了，就這一張有字。”陳家旺晃了晃手中另外幾張鈔票，都是千面留下的。
“行了，這幾天沒其他什麼事吧？”李一鳴接過鈔票看了一眼，隨口問道。
“有。”
“嗯？”李一鳴本是隨口一問，難想陳家旺還真的回答有。
“今天早一點，還有兩個人來找過你，一個醉漢，一個瞎眼的女孩。”陳家旺深吸口氣，小聲的說道。
“天眼？”李一鳴神情一頓，對於醉漢，李一鳴沒概念，但瞎眼的女孩，李一鳴好像只認識一位。
“他們人呢？”
“走了，是這樣……”陳家旺的表情浮現一絲緊張，簡單的將自己之前的遭遇詳細的說給了李一鳴聽。
“石板？浮雕？”李一鳴聽了陳家旺的敘述，內心隱隱感到古怪。
“對，就是這個……”陳家旺見李一鳴神情凝重，馬上將一早準備的素描副本拿了出來。
“這？”見到了石板浮雕的素描繪本，李一鳴的眼神一突，眉宇間流露出深深的震撼。
巨猿……鳳凰……白澤……雖然浮雕粗陋，但李一鳴還是一眼認出了上面所描繪的東西。尤其是白澤和鳳凰，無形，但神似……
這畫的……是他自己……
“詳細說說，當時的幾人什麼情況，不要漏掉一點細節。”李一鳴神情凝重，忽然出現一副雕刻著自己的浮雕，而且聽陳家旺剛才所說，似乎還是個古董？
“當時是這樣的……”陳家旺感受到李一鳴的認真，一五一十的將那天發生的所有細節娓娓道來，他對這事耿耿不忘，當時的場景這幾天時不時的就會想起，可謂是記憶猶新。
“你說你有那三人的畫像？”聽完陳家旺的敘述，李一鳴期頤的問道。
“嗯，在這裡。”陳家旺熟練的從櫃檯後翻出幾張素描畫像，這是他提前準備的，看李一鳴的態度，自己似乎真的無意間發現了。
“陳泉？”李一鳴驚訝的開口，畫像入眼，第一張就是陳泉那辨識度極高的特寫。這張臉，見過一次就沒人會忘記，因此，陳家旺畫的也格外的清晰。
“這兩張是後來來找你的……”陳家旺做事細心，似乎對現在的情況有所預計，隨手又遞上兩張畫像。
“天眼……李懷北？”李一鳴的神色再次一變，視線定在了一張畫像上。瞎眼的女孩是天眼，李一鳴之前已經猜到，可他完全沒想到，和天眼一起來的竟然是李懷北。
“這就是那個醉漢……”
“你說他們要了陳泉的畫像？”
“嗯，當時……他們說是你的朋友……”陳家旺的語氣有著一絲閃躲，看樣子這事的確讓李一鳴挺緊張的，他不知道自己的做法會不會給李一鳴帶來麻煩。
“沒事，他們的確是我的朋友……”李一鳴看出了陳家旺的歉意，和聲安慰。
“咦？你回來了？”正當兩人小聲交流時，茶樓的門口傳來一個驚喜的聲音。
“吳佳？”李一鳴詫異的回頭，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