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六十六章 圈養
眼鏡男出現在茶樓，影媚並不意外，他們原本就是一夥的，而陳家旺，從影媚獲得的資料中顯示，是一名新覺醒的護道者，只是沒想到這麼快就被李一鳴收入靡下，至於千面，他的長相即便是星見也無法辨認，影媚自然對他的毫無印象，但向來神出鬼沒的天刀都大大咧咧的坐在這裡，忽然多出幾個護道者自然不奇怪。
對方似乎不再潛伏了，看來雲亦遠的判斷是對的，硬碰硬，也許會落的和冰帥一個下場……
想到這裡，影媚的眼底流露一絲落寞，仇敵當前，自己卻要委曲求全，每當自己認為報仇在望的時候，那個男人總會露出更多不可撼動的底牌，難道他真的有天道加持？
影媚的拳頭下意識的緊緊扣在一起，冰冷的目光死死的盯著角落的那個背影，她非常清楚自己現在流露的情緒有多危險，可這一刻，她實在是無法控制自己，她不明白，那個看起來平白無奇的年輕人，為什麼不知不覺間竟然擁有這樣大的背景……
被影媚死死盯著的天刀對背後射來的目光熟視無睹，他悠閒的喝著茶，慵懶的目光從新回到馬路上，落在了一輛緩緩停在門口的黑色汽車上。
心有所感，茶樓裡的人同時回頭，透過櫥窗看向那輛低調的黑色汽車。
車門開啟，一男一女步出車外。
“蒼天有眼，你可算回來了。”看到下車的兩人，陳家旺忍不長舒口氣，他只是個剛剛獲得超能力，還沒來的急顯擺就被安全局帶走的大學生，對這神奇的世界還停留在李一鳴的述說裡，實在無法處理面前的場景。
李一鳴的出現，茶樓內的幾人紛紛做出不同的反應。
陳家旺渾身放鬆，眉宇間帶著疲憊；影媚的神情瞬間恢復自然，緊握的拳頭緩緩鬆開；千面微微皺眉，餘光卻一直鎖定角落的天刀，似乎試圖從對方臉上捕捉到什麼；眼鏡男一如既往的操作的電腦，好像對李一鳴的到來全部在意，但微微變焦的攝像頭卻是緊緊的鎖定茶樓內的一切。
“老闆……”李一鳴推門而入，陳家旺欣喜的打著招呼，眼神卻頻頻暗示。
“今天？”奇怪的是，李一鳴的目光卻直接鎖定了角落的天刀，對茶樓內的其他人恍若不知。
“當然不是。”天刀捧著茶杯微笑著搖頭，“剛才察覺那個醉鬼來了，我就過來看看，發現這個茶樓是你開的，就坐下喝杯茶而已。”
“茶喝完了？”李一鳴的話語充滿了挑釁，不同於其他人，還在門口的時候，李一鳴就察覺到天刀的到來，在感受過天刀的刀意後，他對天刀的氣息極其敏感，更何況，天刀還掌握著柳夢的下落。
“還沒呢，才喝了一半，要不，坐下來聊聊？”天刀微微一笑，對李一鳴充滿挑釁的語氣毫不在意，悠閒的舉起手中的杯子，衝對面的沙發指了指。
“想要聊什麼？”李一鳴一挑眉，沉穩的走向角落，心底一股莫名的戰意卻不受控制的燃燒起來。
“隨便聊聊，現在能坐下來陪我聊幾句的人不多了。”天刀將茶杯輕輕放下，目光卻是越過李一鳴，落到了千面的臉上。
“回去告訴她，我暫時不找她了。”天刀平靜的開口，千面卻是表情一僵，尷尬的從口袋裡拿出幾張鈔票，壓在了一口沒喝的紅茶下，滿懷深意的看了眼李一鳴，默不作聲的走出茶樓。
“回去告訴他，我很快會去找他。”這一次，天刀看向了影媚。
“我會把話帶到的。”影媚冷冷的點頭，她今天來就是要個態度，看來對方的態度很明確了。
“眼鏡，帶陳家旺和林璐去對面吃點東西。”等兩人離開，李一鳴轉過頭，複雜的看了眼一直沒說話的眼鏡男。
“我就在對面。”眼鏡男晃了晃手中的電腦，另有所指的看了眼李一鳴，帶著一臉迷惑的林璐和滿臉好奇的陳家旺走出茶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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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好像比我還著急？”茶樓只剩下兩人，天刀小有興致的看著李一鳴。
“你有我想要的資訊。”李一鳴面無表情的開口。
“你撒謊。”
“嗯？”
“不用隱瞞，那種對戰鬥的渴望我比你瞭解，我一生都在追求這個東西，從你剛才一下車我就感受到了。”天刀緩緩的端起茶杯，悠閒的喝了一口。
李一鳴沉默不語，其實他自己也發現了，心底那種悸動根本無法隱藏，這在他失去其他情緒後由為明顯，但他非常肯定，這種情緒不屬於他自己。
“不過可惜……”
“可惜什麼？”
“現在的你，還差了些。”
“沒試過怎麼知道？”
“沒試過嗎？手套留給你了，那是第一刀。”天刀微微一笑，從懷中摸出一隻看不出顏色的麻布手套。
李一鳴眉頭一擰，目光落在桌上破舊的手套上，平心而論，以他目前的情況，他沒把握接下那一刀。
“天刀一共六式，我現在只會三刀，你能接下幾刀？”
李一鳴再次沉默，心底的戰意透過眼眸閃爍著奇光。
“行了，在你學會九步劍前，我們還是別動手，免的提前將快樂扼殺，現在可不比以前了。”天刀笑著搖搖頭，再次悠閒的喝了口茶。
“吳媽沒教我九步劍。”李一鳴思索片刻，緩緩的開口。
“呵呵，我瞭解她，她既然收了你，你就一定會。”天刀扯了下嘴角，手指輕輕的敲打著茶杯。“很久沒和人聊天了，咱們說點別的吧。”
“你想聊什麼？”李一鳴本想再解釋，可聽對方這麼說，自己再解釋就顯的矯情了，置於會不會九步劍，李一鳴心裡並不在乎，他最近已經摸索到一些門徑了，雷靈體、舞空、金屬球……這些東西加在一起，只要自己能融會貫通，接下天刀三式，他還是有一定的把握的。
“你似乎覺醒不久。”天刀淡淡的開口。
“一年多吧。”李一鳴並未隱瞞。
“什麼？”天刀眉頭一挑，他猜想李一鳴覺醒時間不長，可哪裡能想到竟然只有短短一年。如果他沒記錯的話，這傢伙好像還昏迷了一年吧？難道他一覺醒就是聖階？自己掙扎到聖階用了多久？三十年還是四十年？
李一鳴平靜的看著對方詫異的表情，僵硬的面容下卻帶著一絲享受，在被對方的刀意所震懾後，他終於感到扳回一局了。
“也就是說，你覺醒了沒幾天，就幹掉了冰帥？”天刀的語氣帶著一絲懷疑。
“不然呢？”李一鳴嘴角微微彎起，露出一個他從未有果的微笑，這個笑容張狂、傲慢、孤獨、豪放，尤其在這樣一個笑容在他木訥的臉上呈現，顯的格外的古怪，以至於笑容浮現後，李一鳴自己都感到一絲陌生。
“呵呵，我對我們之間的一戰越發的期待了。”天刀神情微微一愣，似乎被這個笑容引動了什麼，握著茶杯的手為不可查的一緊，卻很快被他暗自壓下。
“我也一樣。”李一鳴的身體微微前傾，炯炯有神的目光壓向天刀，天刀的細微變化是戰意的波動，這股波動沒能逃過李一鳴的感知，反而再次激起他壓抑的渴望。
“相見恨晚啊……”天刀長嘆一聲，深邃的眼眸一閃，再次流露出那副市井小民的神情。
這一變化，卻是天刀完全隱去了自己的氣勢，甚至連氣息都完全抹去，這讓李一鳴提起的戰意如同一拳打向空氣，瞬間消失無影。
“看來你今天是真的來喝茶的。”莫名的悸動由於失去目標而消逝，李一鳴重新恢復了那副清心寡慾的樣子。
“對上面那位，你知道多少？”天刀及時的轉換了話題，李一鳴一再挑釁，再這麼聊下去，他沒把握控制自己。
“一無所知。”
“哦？這個回答可不像你。”天刀忽然又笑了。
“你呢？你怎麼看？”李一鳴內心一動，開口反問道，一直以來，他所接觸的護道者對天道都避諱不提，甚至連白澤說到這個問題都左右搪塞，面前的這位，似乎沒什麼顧忌……
“一個真惡，一個偽善。”天刀斜著眼瞄了眼窗外，神情滿是不屑。
兩個？改天換道？這就是天道規則發生改變的原因？李一鳴的臉上看不出任何表情，但內心卻是掀起軒然大波。
“真惡也好，偽善也罷，在我看來，其實都一樣，相比較，我還是比較喜歡現在這位，至少他不會將我們當牲口。”天刀似乎並相信李一鳴對上面的事一無所知，在他想來，到了這個層次，天人感應，多少能察覺到一些，更何況，音樂節當天，李一鳴也在現場。
“牲口？”
“不是嗎？護道者……叫的好聽，不過是他圈養的牲口罷了，要非如此，他又怎麼會謀劃千年，改天換道……”天刀冷哼一聲，眼底閃過一絲怨毒，不知是真的感覺和李一鳴惺惺相惜，還是壓抑多年的情緒需要釋放，忽然間將心底的一切毫無保留的發洩出來。
“其實到了我們這個層次應該都能感受到，哪裡來的什麼秘境，萬物皆有魂，有魂即生念，念的形成本就是應運而生，是自然規律，呵呵，不過是怕動搖他的根基擺了，天道指引，道之所在，這就是個笑話……”
李一鳴神情不變，微微側頭，目露思索的看向窗外，內心極力的消化著對方的話語，同時，他也在思索，他偽善……他謀劃千年……這兩個他……
謀劃千年……
腦海中一個個片段閃動，一個面貌粗礦，神情從容，身材矮小精瘦的背影在心底浮現……
空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