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尾聲

他一揮手,白吉一眾棋子便飛跌至棋盤外圍。他進藤蔓棋盒裡抓了一把棋子來,伸至楊墨面前。等了半晌,不見楊墨反應,便皺眉催促道:“單還是雙?”

楊墨仿若恍然大悟般,猶豫地道:“雙?”

白吉看得滿頭大汗,高呼道:“你會不會下!?”

楊墨目不斜視,順口應道:“小時候下過。”

“小時候是多小?”

“記不得事的時候,上小學前吧。”

“……我靠!換人!我好歹還看過棋魂呢!”

“少羅唆。”

“你……”

魔尊許是聽得不耐煩了,食指與拇指對著白吉方向一合,她便覺得嘴巴被什麼東西粘住,不能說話,只能唔唔嗯嗯地悶哼。等著清靜之後,他對著楊墨攤開掌心,七顆棋子赫然其間。

“我先!”

說罷,不等其他人說話,魔尊便已執起黑子,落在了星位。楊墨猶猶豫豫地落一子在黑子旁邊盤旋,猶豫半天,才換了位置,掛至小目。魔尊落子飛快,幾乎楊墨才一落,他便執棋如飛,再落一黑至星位。楊墨似乎還未找到感覺,也跟著點星位。魔尊再落,成三連星……

兩人你一著我一著,魔尊總是下得飛快,楊墨總是猶猶豫豫,白吉在一旁憑著當年少女情懷裡對棋魂的熱愛,努力在腦中回憶著當時的規則。只是隨著棋盤上的子越落越多,她也越來越看不懂了。正焦急間,瞧著一邊珂與蛟俱看得聚精會神,急忙求教道:“他們下得如何了?”

“唉,墨兒謹慎了!”蛟聞言一嘆聲道,“雖說魔尊大才,長於棋局,可是面對這種人時,切不可謹慎保守,如墨兒一般只知死守防堵,最終還是要敗於猛攻之下。”

白吉看看棋盤,再聽聽蛟的話,如同聽天書一般,只能訥訥地道:“你的意思是,下得太保守?”

“何止是保守,簡直是只守不攻……咦!”話說一半,蛟突然驚呼一聲,駭得白吉差點兒心肝兒全跳出來,連聲詢問之後,才聽蛟低聲道,“他、他不是要下天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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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元?什麼?”她還在疑惑間,突然覺得身體不受控制,往著棋盤裡走去,“怎麼回事?”

等她站在棋盤邊上,魔尊的聲音響起:“若是你不願意入局,也可以,就算他輸,你自己選擇。”

她愕然望向棋局,只見楊墨手中執著的一枚棋子,正變幻著五彩的光芒,落在棋盤上一處——正是天元!她呆了一呆,楊墨始終背對著她,一語不女,手指從未離開落下的棋子。

相信還是不信?她的腦中掠過與他相處的這些日子,想著方才他所提的條件,腳下縱橫相錯的虛隱線條——站上去了,便是把命交到他的手中!

她深吸口氣,咬了咬牙,往著棋局上邁出一步,一落下腳後,身體便如同不是自己的了般,自動往著一點走去。她站定之時,腳下突然爆起一陣光芒,只見著她所在的棋盤正對著的下方地面,一層薄金的虛浪往著四方鋪散開來!

“這孩子,太著急了!不能這般下啊!金角銀邊草肚皮!”

她聽見蛟一連串的話,驀然覺得自己好象到了火星。疑惑地看向楊墨,壓著嗓子喊道:“喂,冷靜啊!別著急啊!”

不想楊墨頭也不回地道:“相信我,就閉嘴!”

她抽了抽嘴角,一肚子不痛快,可是值此時刻,也只有閉口不言。只聽魔尊冷笑一聲,落子如風,不一會兒,音與包子都站在了棋盤之上。她望著眼前兩個人,愕然發現他們比她高了有一個頭都不止。回想在妖身裡所見的視線,不禁有些心寒——這兩人若是與她打起來了,她這魂魄之身,能禁得起幾下?

她的驚懼還未結束,只聽得又一聲清脆的落子,她從空中望去,腳下的長安城突然一條直線狀爆起一陣煙霧。奇怪地定晴一看,她才發現,那是地面被不知名的力量翻了開來,如同有人用手指划進蛋糕裡般。磚木橫飛,高樓瓊宇傾刻間便已化作灰塵。如同螞蟻一般的人四處奔逃,不時有被卷進去的,慘叫聲直衝雲宵,連白吉這離地面不知多高的人,都能聽見。

“我說過了,這局,不是死的。”

魔尊遠遠飄來的一句,隨之又落一子,平靜的神情之下,湧動著的滾燙憤怒,就連她都能感覺得到。可此刻她除了心虛地縮一縮脖子,再無計可施。

楊墨仍舊不慌不忙地落子,似乎對周遭一切都漠不關心。魔尊卻好象開啟了話匣,時不時地說上兩句,綿裡帶刺的總是提醒著白吉,她的小命懸危。而從蛟的臉色來看,楊墨恐怕也確實不佔優。

長安城裡陸續出現被翻起的地面,房屋在轟鳴的煙塵中倒塌消失,百年大樹發出斷裂的悲鳴倒下,無數百姓在其間奔逃呼走,場面慘烈。白吉在空中看得心驚肉跳時,猛然,長安宮城那片本被她站定後的金色虛浪包圍住的城牆,突然往地裡塌去,銀色薄霧從地裡擴散開來,沿著城牆吞噬潮湧而去,卻在被其他的金浪堪堪包圍住,無法突圍。

魔尊的表情越發收斂,看不出情緒來,淡然道:“你打算以防守來敗我嗎?”

楊墨卻只是一味悶頭落子,一句話也不說。

空氣中越來越沉重的壓力令白吉幾乎喊起來。不久後,蛟也步上棋盤。他步入棋盤之時,魔尊照例勸說一番,不想他與珂相視一笑,道:“若是連自家兒子都不相信,還當什麼爹孃!?”

“是女兒!”

“兒子!”

“好女不跟男鬥!”

白吉看得哭笑不得,長嘆一聲,乾脆坐了下來,雙臂抱膝,看著楊墨寬厚的背影。他現如今用的是上輩子的模樣,配上亂蓬蓬的長髮,和那身灰撲撲的布衣,要多古怪,有多古怪。

她看著看著,卻覺得越看越順眼,頗有親切之感。想起他以前在工作時開會,能夠一口氣連說十幾句話而不喘氣,還有大半夜的加班時,對著辦公桌發呆的樣子。

她是越想越覺得心酸,不知不覺地落下淚來了,都不自知。待聽見那熟悉的聲音時,她才驚覺自個兒在哭,急忙抹了眼淚扯出個僵硬的笑容給回過頭來的楊墨。

他一臉複雜的神色:“你就對我這麼沒信心?”

“也不能這麼說。”她噘了噘嘴,“反正你總是不打無準備之仗,我知道的。”

他沉默片刻,道:“如果我說我現在只是在垂死掙扎呢?”

“那我也只能拉著你一起去地獄了。”她吐了下舌頭,做個鬼臉,“反正你是甩不掉我的。”

他揚起嘴角,露出個微笑來:“也是,你比一般女人要強一些,至少有個蝸牛殼。”

她一聽便瞪圓了眼:“下你的棋,少羅唆!”

他回過頭去,把那枚棋子在手裡把玩著,不忙著下反而問魔尊道:“為何還不下仙君那枚棋?還是說,你捨不得下?”

“好棋當然要留到重要的時候。”魔尊漫不經心地敲著碎金黑石棋盤,“關鍵時刻自然會下。”

楊墨挑起眉頭,落下手的棋子:“我看你是不會下了吧?”

“你天元被我所擊,再以跳和小飛破你的大空,這一子……”他落下棋子後,臉上掠過一絲帶著殘忍的笑意,“手筋斷你的大龍,你只剩一眼,並且被困於我的重重包圍之中。我倒想知道,此時我還有何必要下仙君這一手?”

楊墨的棋子自魔尊方才說話起,便一直捏在手中,打著旋兒轉圈。魔尊說完之後,沉默便壓抑得令白吉忍不住小聲對蛟道:“他剛才說的什麼意思?”

“意思就是,恐怕墨兒要輸了。”

“不至於吧……我覺得他們棋子差不多多啊。”

蛟沒好氣地道:“棋怎能這麼看。”

“圍棋不就是最後比誰剩的子多啊!?”

“我不跟說!”

“順便說一句,你怎麼叫他墨兒?”

“白吉楊墨不是你們的名字嗎?”

“我是說你們怎麼知道的?”

“算卦算出來的。”

“……”

“白吉。”這聲話冷不丁的出現,嚇了她一跳,急忙回過頭去應聲,只聽楊墨緩緩地道,“我們回去後,你想要做什麼?”

她不解地道:“回去?回哪裡?”

“現代啊。”

她驚喜地道:“你……有把握?”

“沒,提前先問問而已。”

“我……大概會打那個同事一耳光吧,居然騙我沒有女朋友。”

從她的方向,只能隱約看見楊墨半個側臉。即使這樣,她還是清楚地見著楊墨似乎在笑。接著,便是一記清脆的落子。楊墨抬起頭來,輕輕地道:“你輸了。”

珂突然被拉扯著站上棋盤,從她腳下爆起的金浪一直延伸至白吉的腳下,兩條金浪匯合之際,長安城皇宮也發出淡淡的金色,一直鋪散開來,籠罩住整個長安城,燦爛的顏色直達天際,絢如彩霞。

魔尊面如死灰,盯著眼前的棋局黯然無語。仙君已是悲悽滿臉,白吉正發愣間,楊墨已離開棋盤,走至她面前,拉住她的手,微笑地道:“我們可以回家了。”

她正不知如何回答好時,突然感到四周震動起來,仿若有人在搖動天空般。明明是浮在空中的,可是那震動卻越來越強。她從楊墨身側偷眼望去,魔尊的身軀正在逐漸羽化破碎。仙君悲鳴一聲,撲了過去,抓著他的手臂道:“你何必如此,為何不下我這一著!你若是下了我,未必會輸啊!”

魔尊的臉上,第一次露出溫柔的笑容,撫上仙君的臉龐,緩緩地搖了搖頭,沒有言語。隨著震動的越來越厲害,他的身影也在不斷地分崩離析。仙君縱然死命去摟,也不過摟住一蓬羽毛罷了。待至他的下半身已消失之際,他突然抬頭,往著白吉楊墨看來,伸出手虛空一推,白吉便覺得她的身體好象失了依託,猛地往地面上落下。

風聲呼嘯間,連眼睛都不能睜開。她只能緊緊地抓住楊墨的手,耳邊隱隱約約聽見魔尊的聲音道:“承諾已付,願汝等好自為之。”

“這是說我們可以回去了?”她才一開口,又被風聲灌得滿喉滿嘴,只能趕緊閉上。

地面在眼前飛速靠近,在撞擊的前一刻,她驚恐地拉住楊墨的手,卻撈了一個空。楊墨不知何時已消失不見,只剩下她一人往著大地疾弛而去。正當她恐懼萬分地以為自個兒要撞個粉身碎骨時,卻猛地穿過地面,往著一團黑暗裡落了下去。

她閉上眼睛,回憶如走馬燈般湧來,一切都飛速地往身後倒去。在唐朝去過的地方,在唐朝見過的人,如潮水般湧來,又如退潮般消退掉。

她只覺得自己往下落去,一直一直地落下去。也不知落了多久,她漸漸覺得落入一個溫暖的懷抱,耳邊似乎聽見父母的聲音,孩子的哭聲。接著是車水馬龍聲,汽車鳴笛聲,幼兒園、小學、中學、大學班級裡的同學老師朋友同事們的臉,都快速地在眼前閃過。

她如同坐在超速飛機上,一直往下落去,直到眼前出現一扇高大的大理石門扉。在她穿進那黑洞洞的門扉之後,呯的關門聲,震得她睜開眼來。

“嗯?有空啊,什麼事?”

這個聲音鑽入耳朵時,她還在恍惚之中。等著看見那張熟悉的臉後,她還愣愣地反射性問了句:“什麼?”

“什麼什麼啊?”穿著西服的男子笑道,“你剛才不是問我有沒有空嗎?是不是要約我出去啊?”

她站在那兒愣了半天,抬頭看向平整的天花板,上面掛著的吸頂燈。對面男子身上的灰色西服。她趕緊摸了摸自己的身體,有胸有腰,還穿著那件絲綢蕾絲領銀灰襯衫,外面是她最愛的銀絲黑暱收腰小西裝。她的鼻子裡聞到化妝品淡淡的香味,腳下是千挑萬選的高跟鞋。

她一把抓住面前男人的胳膊,大吼道:“今天幾號!?”

男人似乎嚇了一跳,結結巴巴地道:“四、四月一號……”

“哪一年?”

“二零零九年啊。”

白吉顧不上去理男人驚愕的臉,拔腳便往樓上,記憶中楊墨的辦公室跑去。路過走廊拐角時,她發現一個女人正躲在牆角,見她過來,急忙轉過眼神。她想了想前世模糊的記憶,對那女人道:“你男人其實是同性戀。”

拋下目瞪口呆的女人,白吉三步並作兩步,往著樓上竄去。才一拐過樓梯的彎來,便生生剎住了腳步,樓梯上面,楊墨正扶著扶手,準備往下走去。他沒有穿外套,襯衫領口被拉得扯了開來,領帶松松地晃在脖子下面。在他的背後,是被保安拉走的豐滿小妹。

白吉與楊墨便在樓梯這兒,互相瞪著對方許久後,好像突然意識尷尬般,各自扭過頭去。

她清咳了一聲,說道:“那個,還真回來了啊……”

“嗯。”他應了聲,含糊地道,“還是男人的身體好。”

“那當然,還是女人的身體好啊。”

他咕噥了一句:“有什麼好的,柔弱無力……”

她皺了皺眉頭,想著這種本就應該溫馨的時刻,還是不要吵架的好,便扯出僵硬的笑容道:“男人的身體也不錯哈,佔了不少便宜……”

“哪裡有什麼便宜?你又來了。”

“難道沒佔嗎?我來什麼啊?”

兩人不知不覺越吵越近,互相鼻子幾乎要貼在一處時,冷不丁旁邊一個聲音響起:“這個世界似乎確實不錯啊。”

白吉嚇得直撞楊墨的額頭,兩人同時捂著火辣辣的鼻子,異口同聲地喝道:“誰?”

“我啊,闖倘。”

她捂著鼻子,對著楊墨眨了眨眼睛,突然一把拉起他便跑。

兩人一路奔下樓去,闖進電梯,下至一層後,直接鑽進楊墨的車裡,一踩油門,駛離了大樓。待得出到街上,陽光透過車窗照進來,又等了半天,不聞闖倘聲音,她才松了口氣。偷瞄了下身邊的男人,活動了下手臂,踩踩腳踏,一付坐立不安的樣子半天後,清了清嗓子,大聲道:“咳,嗯,我、我叫白吉,初次見面啊,你好。”

她從胳膊窩底下遞過去手,卻面紅耳赤地望著穿外。等著那手被另一只大手握住時,她偷偷轉過臉,卻看見楊墨嘴角含笑地一手扶著方向盤,一手握住她的手。

“初次見面,我叫楊墨。”(未完待續,如欲知後事如何,請登陸www.qidian.com,章節更多,支援作者,支援正版閱讀!)(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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