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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心微動之冤家齊相聚9

玉苑

北宮冰蒂把許世然找來,吩咐道:“世然,你去趟雪國,查一查,有沒有姓‘上竹下二’的——竺姓大世家、或是隱士家族。”

“上竹下二?這個姓氏很少見——雪國?”許世然不解的看向他,問道:“主子要查的是雪舞姑娘?”

“在她的雪閣裡,有一面寒山冰蠶屏風,上面的繡法是——遊絲繡。”北宮冰蒂說道:“還有,她用的那個玉葫蘆,裡面竟是塊寒山冷玉。”

“遊絲繡?這種繡法在雪國幾乎已經絕跡,雪舞姑娘怎麼會有如此大的繡品?”許世然驚疑道。遊絲繡——顧名思義!需四個合作極好的人一起繡,分絲、配色、描圖、下針、皆要均勻,一絲一毫不能有偏差。而寒山冰蠶吐出的絲幾乎是透明的,要織成布,需極好的老師傅,用觸覺去感受蠶絲。一面屏風的布料,需半年才能織成。而要在冰蠶布上繡花——需在極寒冷的冰窖或冰洞中,讓布因寒氣變硬,才能下針刺繡,只因這布薄如蟬翼,稍用力便可能被毀壞。

“在蠶絲布上繡銀青兩色竹葉,形成霧林青竹的美感!”北宮冰蒂冷冷地勾起唇角:“這樣難繡,且要一氣呵成的繡法,絕非一般家族可以拿得出來的。”

“寒山冷玉極難求,就算有錢也不一定能買到……”這雪舞姑娘是從何得來的?對此,許世然非常好奇。

“那是有人在寒山吹了一年多的冷風得來的。”北宮冰蒂嘆息道:“不曾想,繼皇兄之後,還有這麼好的兄長存在,難怪她對那個哥哥,如此念念不忘。”

“哥哥?”許世然看著對方凌厲的眼光投向他,知道自己多言了。低頭拱手道:“屬下這就去查!”說完便開門走了出去。

“希望……你不是她!”北宮冰蒂抬手覆上了眼睛。

寒風凜凜的冬夜,也難掩絕唱樓中的火熱。

雅間

一個富商在裡面請客:“來,錢老闆,我敬你一杯。”

那摟著姑娘的錢老闆,笑呵呵的舉杯共飲,隨後嘆道:“可惜美中不足!”

“怎麼?這些姑娘不合您的心意?”那富商皺眉道:“去去去,都走!”姑娘們一個個的都扭著腰離開,房間裡只剩下一個低首彈琴的艾綠色長衫的男子。

“庸脂俗粉!”那錢老闆放下杯子說道:“可惜啊!無緣見傾城一面!”

那富商為難笑道:“這可難倒我了!傾城姑娘可非一般花魁,難請啊!”

那錢老闆點了點頭,他自是知道這傾城難請,更難惹。他眼角瞥見那低首彈琴的男子一眼:“嘖嘖!沒想到這世間還有如挺漂亮的男子啊?”他起身走到彈琴的男子身邊,攬住了對方的肩膀。

琴聲戈然而止,男子驚恐看著他。推開他,便想起身離開。

那錢老闆被推倒在地,起身怒道:“你這個賤人,別給你臉不要臉,本老爺看上你,那是你的福氣。”

那富商擋在門口:“我說琉璃,錢老闆能看上你,是你多大的福氣啊?別不識趣啊!”

沐琉璃退後不語,厭惡的看著他們,清婉的聲音:“我只撫琴,不陪客。”

“這煙花之地,還有什麼清水貨色不成?”那錢老闆嘲笑道。

沐琉璃不語,只是面無表情地站在哪裡。

花紅甩著手帕路過,忽聽到裡面的吵鬧,細聽之下……琉璃?糟了!她連忙跑開。東找西找,才在樓下一客人桌前,找到了攀談的豔娘:“琉璃出事了!”她低聲對對方道。

豔娘笑容不改:“吳老板,我有些事兒,讓良辰美景好好陪您喝一杯,我就先失陪了。”

“好好好,你去忙吧!”那吳老板笑呵呵的左擁右抱道。

“良辰美景好好伺候吳老板,您先樂著啊!”說著,豔娘便拉起花紅離開,收盡笑容,邊走邊嚴肅問道:“琉璃怎麼了?”

“就是那個錢老闆,他看上了琉璃。現在他和王老爺……把琉璃堵在房間裡了!”花紅腳下不停的把她往那雅間方向帶。

腳下如風的豔娘,冷笑一聲:“這幫老色鬼,也不看看這是什麼地方?竟然敢在此撒野。”

房間裡他二人步步緊逼,沐琉璃步步後退,退到牆角處,背抵著牆,驚恐的看著那色眯眯的二人。

“你以為你能跑得掉嗎?小美人兒,爺可是好久沒開你這口葷了!”說著,那錢老闆yin笑的撲身上去,把人撲倒在了琴案後的繡墊上。

琉璃掙扎著:“放開我,不許碰我,拿開你的髒手——”

“髒手?爺還沒嫌你髒呢!賤人。”那錢老闆伸手扯開了身下人的衣襟:“呦!瞧著白皙滑膩的肌膚,真讓人愛不釋手啊!”

琉璃絕望的閉上了眼,他能逃過一次,那這次呢?再也不會有人來救他了……傾城姑娘,你保得了我一時,終保不了我一世……

王老爺奸笑的退出門外,回頭卻看到了站在他身後的二人,他笑呵呵道:“原來是豔娘啊?走走走,好久沒和你喝兩杯了,今兒你可不能再借忙推脫了。”

“要喝酒,什麼時候都成……”豔娘笑容滿面的臉上突然凝冰:“可王老爺,你擅動了我絕唱樓的人——該怎麼說呢?”

那王老爺面露難堪之色:“這……這……”

“絕唱樓雖為qing樓,可卻不是一般的qing樓……”豔娘突然出手,掰住他的手腕:“容不得人在此撒野。”她手一甩,將那王老板摔到了一邊,抬腳踢開了門。

看到裡面的情景後,二人進了房間,花紅連忙把門關上。

豔娘上前拎起那個剛拉開琉璃衣領,因她怔愣的錢老闆:“你竟敢色膽包天動琉璃?老孃我今天就廢了你。”說著就是一腳,隨手將人丟到一邊。

花紅忙上前,扶起地上躺著的琉璃,為他拉好了半開的衣服,抱著他安撫著:“沒事了!”

豔娘走上前,蹲在他身邊,輕拭去他眼角的淚:“琉璃,沒事了!別怕,有我豔娘在,誰也休想碰你一根頭髮。”忽看到他脖子上的一個吻痕,豔娘怒而起身,走向那地上痛苦打滾的人。

“豔娘,豔娘,看在我們老交情的份上,你就手下留情吧!”外面的王老爺拍著門喊著。

豔娘一笑,走到門前,開啟了門:“把他帶走吧!”

“謝謝!謝謝!”王老爺揮手招來家僕,把地上半死不活的錢老闆抬走。

“不想受連累的,最好給我——立刻消失。”看著嚇得一溜煙都跑開的人,豔娘走回了房間:“琉璃,我送你回房。”說著,她便和花紅扶著低頭不語的人,離開了這間雅間。

“粉衣粉衣,聽說琉璃被欺負了!”楚子陽跑來拉著一個粉裙的女子說著。

粉衣皺眉看向他,道:“琉璃?誰欺負他了?”

“就是那個王老爺帶來的錢老闆,他企圖非禮琉璃。”楚子陽氣呼呼道:“也不知道這豔娘在想什麼?居然只揍了他一頓,就這麼輕易的給放過了,這也太便宜他了。”

粉衣笑了笑:“豔娘可不是大度之人!”她會突然輕易放過此人,必有後招。

“你說的也是,這次的事情太怪了……”楚子陽想了下,搖了搖頭:“別管豔娘的做法奇不奇怪了!先去看看琉璃吧。”說著,便拉著粉衣跑著前去沐琉璃的住處。

火閣

藍夢推門而入,看著水晶簾後的紅衣女子,面色凝重道:“琉璃出事了!”

坐在書案後鳳椅上的黃妙妙,抬起頭,問道:“琉璃他怎麼了?”

“有人企圖侵犯他……”藍夢看著臉色不好的人,說道:“不過那人沒得逞,反被豔娘揍了一頓。”

“豔娘做得對!”黃妙妙放下手中的筆,起身道:“走,去看看琉璃。”說著,便出了火閣。

一個雅緻的房間裡

楚子陽拉著粉衣走了進來:“琉璃……”

“噓!小聲點!”坐在床邊,端著碗的花紅使了個眼色給他們,沒看到琉璃神色很難看嗎?這個楚子陽,怎麼總是咋咋呼呼的。

楚子陽捂住了嘴,伸頭往裡看了看。

沐琉璃倚靠著豔娘,豔娘用湯匙,舀了勺藥,味道他嘴邊:“喝了藥,睡一覺,你的委屈——我一定會為你出這口氣,絕對不會便宜了他。”

粉衣淺笑了下,她就說嘛!以豔娘的作風,怎麼可能輕易放過欺辱絕唱樓的人呢?原來是秋後算賬啊!

沐琉璃笑了笑:“保得了一時,還能保得了一世嗎?”

“他人是保不了你一世,可你自己可以保自己——安好一世。”黃妙妙負手走了進來,身後跟著藍夢。

沐琉璃側首看著她,不明白道:“我不懂你的話……”

“很簡單!從明天開始,樓中所有人,全跟我學功夫,這樣……自然不會再受人欺負了。”黃妙妙落坐在圓桌邊,伸手提壺,倒了杯茶,喝著。

“學功夫?這個好哎!傾城姐,你早該這麼做了。”楚子陽大大的贊成道。

黃妙妙笑了笑,起身道:“好了!豔娘留下來陪著琉璃,其他人都回去休息吧!”

其他人互看了看,隨後都一個一個的走了出去。楚子陽說了句:“傾城姐,別忘了明天的練武啊!”說完就拉著粉衣跑了。

黃妙妙看到房間裡只剩下他們幾人,開口道:“今日之辱,我不會讓你白受的。敢動我絕唱樓的人,就要付出代價。近日不要撫琴了,好好休息幾天!”說完,她便和藍夢一起離開。

“得!老虎要發威了!哪個人死定了。”豔娘說完,繼續低頭喂著他安神湯。

沐琉璃抬頭問道:“傾城姑娘她……”

“我只知道,哪個欺負你的人,不會再出現了!”豔娘低頭與他對視,笑了笑:“絕唱樓的背後,可是神曲宮。凡惹神曲宮的人——必有所失。”

火閣

黃妙妙坐靠在紅木鳳椅上,雙腿交疊,手指敲著扶手,冷冷道:“告訴黃衫,我要此人一無所有,妻離子散,死無全屍。”

“這個姓錢的,可沒少作惡,這樣的結局,也算是報應。”藍夢笑說道:“那王老爺怎麼辦?”

黃妙妙冷笑一聲:“怎麼辦?一個幫兇,應受到該有的懲罰,不是嗎?”

“我明白了!此人多賺不義之財,應該讓他一無所有,耕田住茅舍。”藍夢點頭說道。

“讓他有瓦遮頭,有地吃飯,就已經算我最大的慈悲了!”黃妙妙眼露寒光道。沐琉璃本就是她從惡人手中救出來的,本以為可以護他無憂——結果進來絕唱樓,還是讓他受了辱。

“是!這對他,確實算仁慈的了!”藍夢低首,恭敬地鞠了一躬:“請主子息怒,早些休息!”說完,便離開了火閣。

冬日大雪紛紛,道路上飛馳著一匹駿馬,馬上一個綠衣女子,身披一件白色斗篷,揮鞭策馬,面色憂慮。晨露接到夕霧的信後,便急急忙忙的日夜兼程往兩界山趕。

天音閣

晨露風風火火闖進書房,到桌前倒了杯水,喝下去後,累的坐在了凳子上,喘著氣問道:“到底發生……發生了什麼……什麼事?”居然這樣十萬火急的招她回來?差點累死她,呼……

夕霧面有憂色的提劍走到她身邊,冷冷道:“落霞說得對,第一場風雪的來臨,邪王便已猜出了主子的來歷。”

“什麼?”晨露連忙捂住嘴,隨後小聲道:“公主的身份曝露了?”

“暫時還沒有!”夕霧看著她,凝重道:“邪王派許世然去了雪國,我必須要在半路上攔住他。否則……一旦到了雪國,很快他就會查出公主的身份。”

“什麼?你要去追他?那幹嘛不直接告訴我,我去追他不就得了!”浪費時間,還把她累個半死。晨露低頭喘著氣想著。

“許世然心思縝密,且劍法奇快。”夕霧拿起早收拾好的包袱,披上青白色的斗篷,對她說道:“天音閣中,除了我才能夠躲過他的快劍,所以……這趟只能我去,也唯有我,才能有機會攔下他。”說完,便提劍開門走了出去。

晨露自知許世然的能耐。漠然公子,以快劍聞名江湖,其劍到底有多快——反正見過他漠然劍的人,也只有邪王一個人還活著,其他人……全死了!她走到門外,看著風雪中,仰首望天的人。

過了良久,夕霧才開口道:“閣中之事由你照看,切記不可再毛躁,凡事多留些心眼。”

“你也沒把握……能躲過他的快劍嗎?”晨露擔憂道。

“有沒有把握,都有要去做。”夕霧冷冷道。

晨露上前拉住她的手,雙眸朦朧的說道:“主子不會願意讓你去冒險的。”

“我知道!”夕霧回頭看著她,說道:“可我必須去做,我沒有把握——如果邪王知道了主子的身份,是因愛饒了她?還是因恨殺了她?我不能冒這個險啊!”

晨露看著一臉煩憂的人。她明白,夕霧已經沒辦法了!所以她才會冒險的走這一步,只因為——無路可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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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會有事的!好好照看天音閣,別把這事告訴主子。”說完,夕霧便轉身,頭也不回地離去。

晨露看著消失在風雪中的身影,竟有種——恍然隔世的感覺!在半年前,她們曾是宮闈中的女侍,陪公主嘻嘻笑笑,無憂無慮的過完一天。可半年後呢?公主成了青樓花魁,日日與惡魔周旋。而她要到處奔跑,去尋那些未知的能人異士。現在就連夕霧——飛雪若憐花,就請保護這株青梅吧!夕霧,你一定要回來啊!

客棧中

許世然躺在床上正休息著,閉著眼,搖著扇。忽聽一陣敲門聲,他起身來到門前,打開門:“小二哥,有什麼事嗎?”他笑了笑,問道。

“哦,有個小孩,送來了一封信,說是給您的。”小二說著,便遞給了他一個信封。

許世然接過信封,笑了笑:“謝謝!”掏出一錠銀子,遞給了他。

“那我去忙了,有事兒您吩咐!”小二拿著銀子,樂呵呵的走了。

許世然關上門,走到桌邊坐下,拆開信看了看,自言自語著:“會是誰呢?”信上只寫了五個字——城外風雪崖。

風雪崖

一個女子迎風佇立,身上的青白色斗篷,北寒風吹的微動。

許世然來到此地後,便看到一個青色的身影,風雪朦朧了身影,只是依稀可見,她髮間上系的玉青色發帶。是個女子?她找他有什麼事呢?他走上前,搖扇問道:“姑娘在風雪天約在下來此,不知有何事?”

比寒風飄雪還冷的聲音回道:“自是有要事!”

“哦?”許世然淡笑道:“姑娘請說!”

夕霧轉過身來,目光冷冷的看著他,風吹拂著她的面紗,只聽她冷冷道:“我們來場比武對決,若我贏了——你便取消去雪國的初衷。”

“雪國?你是何人?”許世然合起摺扇,疑惑地看著她。

夕霧握劍的手微動,劍柄拂起了斗篷。在她腰間,懸掛著一塊白玉牌,上面刻著一片雪花。

許世然看到那白玉牌,唇邊勾出一抹淡笑:“原來是天音閣的飛雪令主,失敬了!”他拱手道。好靈的訊息啊!他才出來五天,天音閣便得到了訊息?不,依這飛雪令主會出現在此來看……應該是他離開的次日,天音閣便已得到訊息了。好個天音閣,好個飛雪令主。

“你的答案呢?”夕霧冷冷道。

許世然笑了笑:“我不能答應姑娘的要求。”

“理由?”夕霧冷冷地看著他,冰冷的吐出兩個字。

許世然看著那雙如冰雪般的眸子,淡笑道:“姑娘如此聰明,何必還多此一問呢?”

夕霧自是知道他為何不能答應。她冷笑一聲:“邪王,你是為他?”

“姑娘阻我,是為了你家主子。我不答應姑娘,自也是為了我家主子。”許世然淡笑不變道。

“你答應或不答應,你今天都走不了。”夕霧冷冷道。手微動,劍已出鞘,她飛身握劍,青峰劍穿過飛雪,直襲那白衣男子。

許世然側身躲開:“姑娘,你不是我的對手,請快收手。”他邊躲閃邊說道。

“你不死,便是她死,我不會讓任何人傷害她。”夕霧劍法凌利,招招致命。

許世然用摺扇連連擋著她揮來的劍:“雪舞到底是天音閣主的什麼人?”為什麼飛雪令主會如此拼命的保護她?

夕霧冷笑道:“她就是我天音閣主。”

許世然被震驚得失了神,手臂被劃了一劍,他旋身飛到遠處,捂著手臂問道:“雪舞便是酒公子?”天啊!這女人也太厲害了!不過,她既然有這樣的身份,又為何會屈尊於青樓中?

夕霧持劍看向他,冷冷道:“是!所以,凡是想傷害她的人,我都不會放過。”

“主子沒想傷害她,只想知道她的身份而已!”許世然捂著流血不止的手臂,說道。

“都一樣。”夕霧冷冷道:“她的身份,便是她的死穴。你覺得,我會讓你去害她嗎?”說著,夕霧便揮劍再次襲向他。

許世然看著步步緊逼,且招招要他命的人。他點了手臂兩下,止住血後道:“得罪了!”他手撫腰間,漠然劍出鞘,如銀蛇般迎向夕霧的劍。

夕霧雖早聞許世然劍法奇快,卻從不知,他使得竟是軟劍。難怪江湖傳言——公子漠然,劍出如影。

許世然連連襲向她數招,竟連她的衣角也沒碰到。心中不由大驚,怎麼可能?這個女子武功雖高,可卻也沒到絕頂。就算他與忘塵動手,數招之下,也必會損對方幾分,可這個女子……到現在也未損分毫。他揮劍分開二人的爭鬥,開口問道:“你與飛鶴狂人是什麼關係?”

“他正是家師!”夕霧冷冷道。

飛鶴狂人的徒弟?許世然對這個酒公子……是雪舞或是竺姑娘,真是越來越讓他好奇了!她手下這四個女子中,每一個都不簡單。他唇邊的笑意消失,眉頭不由得皺起,腿一軟,跪倒在了地上。他撫著胸口,看向那個女子。

夕霧走到他身邊,冷冷道:“漠然公子的劍法太厲害了!我只能出此下策,得罪了!”

“你什麼時候下的毒?”許世然喘息著,問道。

夕霧冷冷道:“聰明如你,怎會猜不到?”

“是那封信?”許世然苦笑道:“枉我自詡謹慎,卻還是著了姑娘的道。”

“那封信對他人無用,只對會武功的人有用。”夕霧蹲下身子,封了他的穴道,冷冷道:“還是這樣,我比較安心。”

“是化功散?”許世然不急不惱,依然淡笑悠然的說著。

夕霧看了看他,冷冷道:“漠然公子不愧是漠然公子,此時此刻,還能如此淡定從容,當真讓人佩服!”

“姑娘妙贊了!與姑娘比起來,在下真是慚愧!”想他許世然,自十三歲行走江湖以來,從未如此狼狽過。卻不曾想,竟慘敗在一個女子手中。

夕霧扶起他,一手攬著他的腰,一手將他的劍為他放回腰間,提劍往山下走去:“你放心!我不會傷害你,否則,我用的就該是劇毒、而不是化功散了。”

“那姑娘擄在下是為何?”許世然不明白,既然要阻止他,殺了他,不是最好的解決方法嗎?又為何非大費周章給他下藥,還要如此辛苦,帶著他這個全身無力的人下山?

“擄你是阻止你去雪國,不殺你是因為你是邪王的人。”夕霧冷冷道:“天音閣不想與邪王撕破臉,帶你回去,只為讓你捎信。”

“姑娘要在下為你捎什麼信?”許世然問道。

夕霧停下腳步,扭頭看向近在咫尺的人冷冷道:“告訴邪王,知道的越多,越不快樂,只會徒增煩惱。”說完便繼續往山下走。

許世然不是很明白她的話:“姑娘此話何意?”難道主子已經猜到雪舞的身份了?所以才讓他跑一趟,以確定事實?

“你只要告知邪王便好!他會明白的。”夕霧冷冷道。

許世然不再言語。他知道,問這個女子,也是白問。

數日後

涅磐城

玉苑

許世然和君忘塵雙雙站在書房裡。

“你們都被阻了?”北宮冰蒂坐在書案後的椅子上,風輕雲淡道。

君忘塵冷冷回道:“是!”

許世然看到不溫不怒的人,笑了笑:“主子想必早就知道結果了吧?”

“世然,你果然聰明!”北宮冰蒂唇邊帶笑道:“我早就猜到了幾分!派你們去查,只是想確定下,我猜的是否正確而已!”

許世然淡笑道:“主子猜對了!因為她們確實出手了!”

君忘塵一直在分神,心思根本沒在他們的談話上。

“好了!你們都下去吧!”北宮冰蒂,揉了揉眉心道。

君忘塵與許世然雙雙拱手施禮退下。在走到門口之時,許世然回頭道:“‘知道的越多,越不快樂,只會徒增煩惱。 ’這是飛雪令主讓我帶給您的話。”說完,便離開了書房。

“知道的越多,越不快樂!”北宮冰蒂苦澀一笑:“說的真是一點都沒錯呢!”簫憶竹,你騙得本王好苦啊!世人說我睿智無雙!可到頭來……還不是被你騙得團團轉?我輸了!我輸給你了!輸得一派塗地。可我又能怎麼辦?心都輸給你了,本王還能怎麼辦?他揮袖將書案上的東西全揮到了地上。雙手支在桌面上,握成了拳,一拳將那書案砸得粉碎,無力的倒坐在椅子上,仰天大笑!

曾遊雪國之時,他曾聽聞,雪國六皇子為尋得寒山冷玉,竟在寒山上,一待就是一年多。後尋得寒山冷玉,讓天下第一神匠,為他雕琢了一個玉葫蘆,寒山冷玉,便鑲嵌在壺底。她一直在叫六哥哥,又有哪個玉葫蘆——他登基之時,簫天曾送他一把象牙摺扇,扇面是銀龍騰雲圖。而扇面所用的布,便是寒山冰蠶絲布。觸手微涼,搖之涼風拂面,他甚喜歡那把象牙繡扇。因此他才知,那扇面是他四位妃子連續數日趕出來的。上面的繡法便是——遊絲繡。

她有那麼一幅巨大作品,又從雪國來,身上又有竹香氣,他早該想到是她了。竺憶——憶竹——簫憶竹,你早就告訴我你的名字了!可惜我卻被情愛衝昏了頭,竟然沒往這個名字上懷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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