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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小公子

卓家城,一座百萬人口的大城,城中央的主道寬闊,二十匹大馬並排賓士都不嫌擁擠。而這偌大卓家城,全都是屬於卓家的私人領地,而佔地全城三成土地的內城,則是名為‘卓府’的卓家後花園。

卓府當中一座奢華的宮殿,一名只穿著內衣的少年張開雙臂,隨意地站著,任由周圍三名侍女服侍著自己穿衣,每天如此,卓羿都要忘記自己這衣服該怎麼穿了。

“曇兒姐姐,你們每天為我穿衣服,那你們怎麼穿衣服呀?”卓羿天真的問道。

侍女曇兒一怔,旁邊幾名侍女都憋著笑,曇兒笑道:“公子,您貴為卓府三公子,這才錦衣玉食,我們這些下人哪裡有這個福氣,都是自己穿衣煮食。”

“哦。”卓羿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

卓羿,卓府三公子,其上還有一個哥哥‘卓立’,一個姐姐‘卓媚’,三人都是同父同母,彼此之間的關係也是極好。

其中卓立最年長,天賦也最高,已經開始操勞卓家內的一些事務。

二姐卓媚,比大哥卓立小三歲,天賦也屬於上等,不過性格善良溫和,不適合當一個上位者,一直以來都在卓府內潛心修煉。

不過聽說卓家正與另一個大家族商量結親的事宜,對面的男方已經被定為下任族長,卓媚嫁過去以後就是族長夫人,身份地位不言而喻,隨口一言就將掌握成千上萬人的生死。

日後若再能生下一子,繼任對方家族的族長之位,母憑子貴,身份堪比一族之長。

哥哥姐姐兩人,個個是人中龍鳳,但……

卓羿面帶微笑道,“曇兒姐姐,今天是我六歲生日,我是不是可以去藏武閣挑選功法了?”

“我卓家族規,但凡是我卓家嫡系子弟年滿六歲者,皆可在藏武閣挑選一門功法修煉,三弟不僅是我卓家嫡系子弟,更加是族長一脈,怎麼就去不得了?”

只見一名白衣女子從門外進來,揮開侍女,親自為卓羿整理好了衣領。

“二姐!”卓羿看到白衣女子,笑著叫道。

此人就是卓羿二姐卓媚。

“真的嗎?真的嗎?我終於等到這一天了,我也要和大哥、二姐一樣修煉!”卓羿雙眸發光,興奮地叫著。

“好好好,我們的三弟長大了,要獨當一面了。”卓媚掩嘴笑道。

“對了二姐,大哥呢,他回來了嗎?”卓羿滿懷希望的問道,大哥卓立一直是卓羿嚮往的物件,卓羿最大的夢想就是長大成為一個大哥那樣的人才!

為父親分憂,為家族出力。

卓媚笑著摸了摸卓羿的腦袋,“你知道大哥他在外面忙事情,一時半刻是回不來的,不過相信他遠在千里之外,也一樣會祝福三弟的。”

“嗯!等我長大了,也要像大哥那樣參加龍門戰!”卓羿用力地點頭,跑了出去。

龍門戰是整個安禹郡東舉辦的一場盛事,參加者只有四十歲以下的年輕翹楚,拔得頭籌者,可以說是整個安禹郡東的第一天才了。卓立當年就參加並得勝過一次,因此卓羿對龍門戰也十分嚮往。

“唉。”卓媚看著卓羿歡快的背影不由嘆息一聲,“三弟天資聰穎,只可惜血脈脆弱,不宜修煉,可偏偏他又這麼嚮往大哥……大哥他天賦卓絕,二十歲就踏入先天,別說是在卓家城,就是放在整個安禹郡東,都是數一數二的翹楚,希望三弟不要受到太大打擊。”

“況且家族正值多事之秋,連我都不得不被送出去與人結親確保聯盟關係,如果是三弟,恐怕日子更慘!”

有些事情,瞞是瞞不住的,隨著卓羿漸漸長大,總是要暴露出來。

今天卓羿六歲生日,到藏武閣挑選修煉功法,今日便是卓羿面對殘酷現實的一日。

安禹郡東,縱橫渺渺幾十萬裡,各勢力之間混雜在一起,局面複雜兇險得很,卓羿若是一名普通子弟,還可以去學文,但卓羿身為族長公子,修煉若無所成,等待著他的便是卓府內囚徒般的生活。

整個飛蟒大陸,人人皆煉體,卓羿血脈薄弱,承載靈氣數量就稀少,雖然不是不能修煉,但極難有所成就。

這樣的卓羿,只怕未來只能呆在卓府之內一步不能出去,像是只被困住的金絲雀,唯一能做的事等待老去。

有時當一個大家族公子,也未必是一件幸運的事情。

卓羿跑到屋外,一名早已等候在外的老者見到卓羿微微低頭,將卓羿帶往藏武閣。

“隆隆——”

三丈高的鐵門被老者一隻手推開,藏武閣完全暴露在了卓羿面前。

帶卓羿前來的老者道,“卓羿公子,你有兩個時辰的時間在藏武閣內挑選功法,兩個時辰之後,默記下自己挑選的功法出來,記住,只準心記,不準手抄。”

老者慣例的來了一句,不過剛說完他就後悔了,“卓羿公子的聰慧滿城聞名,號稱過目不忘,不過血脈卻極其薄弱,不易修煉,族長、卓立公子、卓媚小姐,都希望卓羿公子能淡化修煉之事,怪我多嘴,希望日後不要因此被卓立公子懲罰。”

可能是因為卓羿天生血脈薄弱的緣故,卓立一直都害怕卓羿被人欺負,因此對下人中越規逾矩對卓羿不敬之人,全都嚴懲,現在他們這些下人見到卓羿就跟見到閻王一樣,半點不敢不敬。

“嗯,我記下了!”

但卓羿可不知道這些,還滿懷期待地點點頭,一人走進了藏武閣中。

藏武閣是卓家收藏頂級功法之處,裡面藏有功法全都萬金難求,唯有卓家嫡系子弟在六歲時可進入挑選一部功法修煉,像這老者,連進都不能進。

卓羿進入藏武閣後,三丈高、千斤重的鐵門,門外老者古藤老樹的右手鉗住門邊,像是隨手關門一樣的將這鐵門合上了。

閣門一關,光線跟著暗淡了一些,只有幾縷日光透過天窗照射下來。

藏武閣內只剩下卓羿一人,在這樣幽暗的環境中,顯得分外安寧。

“藏武閣,我聽人說此處是我卓家密地,其中藏有三百二十七部功法秘籍,全都是頂尖功法,許多外門弟子都夢寐以求來這裡一轉,但真正能進來的,只有家族內的嫡系子弟。”

卓羿在藏武閣一列列書架前踱步而前,走馬觀花的看著一部部頂尖功法在他眼前晃過,始終猶豫不決。

《先天功》、《九幽寒冰訣》、《純陽天罡掌》、《一線劍》……個個都是卓家收藏的頂尖功法,卓羿完全不懂其中優劣,直看得眼花繚亂。

“大哥說,挑選功法對於一名修煉者而言是重中之重,挑選到一門適合的功法,修煉起來往往事半功倍,但若是挑選到一門不適合的功法,那修煉起來事倍功半,就不美了。”

卓羿轉了幾圈,將幾十本功法秘籍全都從書架上取下,疊放在了自己面前,而自己則盤膝坐下,準備一本一本翻閱。

“我進藏武閣,也只能默記一本,多了對我也沒有用處,但我現在是挑選,沒有必要執著於一部功法,幾十本秘籍全部拿來,我就挨個嘗試,總有一本適合我的。”卓羿臉上掛著天真的笑容。

《先天功》、《九幽寒冰訣》、《純陽天罡掌》、《一線劍》……這些頂尖的功法一一試來,卓羿的臉色也從最初的輕鬆,變得漸漸沉重。

每一門功法,卓羿修煉起來都感覺吸納靈氣的過程中舉步艱難,每一門功法,各有不同,但有一步是相同的,那就是都需要靈氣驅動,都需要吸納靈氣,現在卓羿修煉起來靈氣吸收都如此緩慢,還怎麼進行下一步?

卓羿甚至專門從幾本秘籍當中核對自己的吸收速度是否正常,但從秘籍中的記載上來看,自己的速度不止是慢,而且是慢得出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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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至於連常人的十分之一都達不到,更別說跟卓立、卓媚這樣的天才相比了!

“為什麼,為什麼,究竟是哪裡出錯了?”卓羿有點驚慌失措了。

幾十本頂尖功法被卓羿試了個遍,但其中竟然沒有一本能讓卓羿正常修煉!

也是,不論修煉哪一門功法,首先第一步就是要吸納靈氣,這一步是沒有任何區別的,卓羿天生血脈薄弱,吸收起來比常人都慢上十倍,這第一步都邁不出去,何來後續的修煉呢?

擺在卓羿面前的難題根本就不是功法不適這麼簡單,但卓羿偏偏不信邪!

卓羿緊握著拳,小孩兒一樣執拗道,“我就不信,我卓家藏武閣三百二十七部頂尖功法中,就沒有一個是我能修煉的。三百二十七部功法,我也不貪,只要有一本,有一本能讓我正常修煉,就夠了!”

卓羿站起身來,像是板磚一樣將三百二十七部外人都視若珍寶的頂尖功法秘籍像板磚一樣搬來堆放在一起,又盤膝坐下,繼續一本……一本的嘗試。

只要有一本,只要有一本能讓卓羿正常修煉,他甚至不會考慮功法是否合適,就會二話不說的直接選擇!

“求求你,求求你,求你趕快出現吧!”

卓羿咬著嘴唇,不斷嘗試著下一本秘籍,心情幾乎崩潰邊緣。

原本美好的一天,也因此而變得像噩夢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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