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和氣生財，賣買自願不是。你嫌不好，沒強賣吧？”
“有你的！”痘痘男扔下手裡皮夾子，忿忿拉著女友也離開了。
這兩攤主口齒之流利，前的未有，反擊之給力，更是匪夷所思。別說，越這麼拽拽的，反而越吸引人湊過來。
另一個看起來學生模樣的妹子皺眉，忍不住對同伴傳授：“材質摸起來很硬，很不舒服，應該是真皮革，不過，才二十幾塊的東西，哪有那麼多便宜撿，不能要求太多。”
老闆娘重新跳出來，氣洶洶道：“好大的口氣！也不照照鏡子，挺大的姑娘家，跟智力不健全一樣。一摸就知道材質，充什麼大尾巴狼？這皮夾子本為就是物美價廉經濟實用的東西，你說二十多塊錢的貨，我就賺個塊把兩塊的，你說你想佔多大便宜？”
“難不成我皮夾子裡塞一百塊紅包給你？你就抱著撿便心態活吧，最後啥也不幹，對著天空張個大嘴等著，等個十年八年還真說不定哪天啪嘰一個大餡餅糊你臉上呢。這人吶，做人要有平常心，要知足，花什麼錢買什麼貨別抱幻想。”
如此彪悍的不著一字髒話的回罵，別說學生妹子羞惱交加，無言以對，低著頭快速躲開。就連選皮夾子的其他顧客都紛紛停手，瞠目而視。
不過，這人吶，總有那不怕死的手癢去捋虎鬚。
關小音旁邊那個留著一頭油油髒髮，打著赤膊的男子叨著煙，反覆察看，吐出四個字：“假，不是皮。”
“切！”黑瘦的男攤主甩他一個冷臉，漠然道：“整個一郊區文盲，還在這裝知識青年呢。九年義務教育你十八年才完成，看小黃書都費勁，還學別人火眼金睛？你也就碰上我這樣誠實文明守信……集人類所有美德一身的好攤主，不然就像你這智商的，隨便忽悠兩句，把你賣到非洲你還以為是邀請你參加國際學術交流呢。”
“聽哥一句勸，以後你該種地種地，該下田下田，該收破爛收破爛，踏踏實實過日子，別天天學那些跟你身份不搭調扣事，容易受傷。”
赤膊男子惱羞成怒，吐掉香菸恨恨怒：“臭小子，你什麼意思？”
“字面上的意思。聽不懂呀，再去多上一年小學再來我這湊吧？”攤主涼涼撩著頭髮，翻他一個白眼。
“你？……行，咱走著瞧。有種別跑！”赤膊男子邊退邊指著攤主威脅。
聽這意思，好像是輸了口才，去邀人報復的節奏？
關小音和廖若星對視一眼，乖乖的放下手頭皮夾子，一言不發當聽眾。
“老闆，老闆。我要退貨。”擠進來兩個女生。滿頭大汗的，其中一個手裡舞著一款攤位上的粉色皮夾子，勻口氣道：“還好沒走。”
另一個不客氣衝老闆嚷：“你騙人！還說真皮的，根本不值錢的東西，太差勁了。”
一直圍觀的人群齊唰唰抽口冷氣，又一起把眼光齊刷刷對準老闆娘。
果不其然，遇女顧客，放老闆娘！
“呸！什麼玩意兒，瞅你那點出息，二十幾塊的東西叫騙？一個小皮夾，又不是金銀珠寶古玩玉器名人字畫，你還指著它升值，靠它翻身，用它傳家是咋地？”
老闆娘叉著腰上游泳圈開罵道：“這還幸虧是我家人品好，賣的東西物有所值，萬一你碰上那訛詐的，真給你個材質低階做工拙劣的，你還不得直接心跳停止呀？明說了吧？貨物即出，概不退換，哪涼快哪待著去。”
“我，我，我……”兩女生年紀看起來也不大，像才出校門的。
這等吵架高手實屬百年難遇，可遇而不可求。
於是，被特殊罵架吸引的人群越來越多，都不挑皮夾子，都興趣盎然的豎起耳朵聽好戲。
廖若星血液中的打抱不平因子開始沸騰了。
“我說老闆娘，就算是二十幾塊的貨，可若貨不對版，這顧客有權退換的，別以為你們擺小攤的有特權可以不把消費者權益法放在眼裡。”
“喲，你算哪個根蔥哪個蒜呀？那旮旯冒出來的。多管閒事多吃屁！”老闆娘神色不善。
廖若星面帶冷笑，聲音也不推讓，道：“我就一聽不下去的路人甲，你們仗著嘴皮子利索就埋汰人，有本事賣假皮就有本事認。”
黑瘦老闆笑了，吸口氣道：“美女，你眼神不好吧。來，看這裡。”他指指貨攤前正下方一排字念道：“最終解釋權歸店家所有。
關小音忿滿道：“你們這是霸王條款。可以去投訴你們的。”
“去呀，去呀，不去你就是個慫貨。”老闆娘很志得意滿的推一把關小音，挑釁叫。
“好，你說的。”關小音也惱了，左右張望道：“我就不信，今天這麼熱鬧，這裡沒城管！”
“城管？他敢管我們……”老闆娘拽拽的摳鼻望天：“某天某條街，城管讓我們倆夫妻攆的跟狗似的，又另某天某條道，城管大隊長來親自來查封，不但被扒了衣服，反讓我們給投訴了，現正在寫檢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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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來退貨的女生早就讓罵的又氣又羞，手足無措。見有人打抱不平，卻澆冷水道：“算了，算了。二十幾塊錢的事，就當買個教訓。你們兩位也別爭了。”
廖若星急了道：“幹嘛怕她？我現在就打電話報警！告她欺詐！”
“別別。小芳，我們走吧。”兩女生自認倒黴，抱著息事寧人的態度匆匆擠走。
徒留下為她們爭一口氣的關小音和廖若星，四目相對，傻眼了！
“哈哈哈……”牢牢佔據上風的老闆娘叉著腰，仰天肆意得瑟大笑。
“行，算你們狠！”關小音一看，苦主沒了。再糾纏下去，沒啥意思。
何況，看這情況，這一帶小商小攤眾多，真把城管招來，未必起作用。報警？什麼名義呢？苦主走了，她們路人出頭，不是多管閒事嗎？
於是，兩人只好自認晦氣，臉色青一陣白一陣的低頭快步脫離皮夾攤。
走不到五十米，同時敏銳的感到身後一陣異樣的騷動。（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