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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兵分四路(3)

西爾維婭躺在床上,焦急地等待著“親愛的埃爾頓”測試考察哥哥們的下落。不一會兒,“親愛的埃爾頓”就邁著大步走了進來。從他的步子中,西爾維婭的心就一沉:出事了。

果然,埃爾頓一臉焦急地在臥室裡走來走去:“天哪,西爾維婭!大事不好了!”

西爾維婭“蹭”的坐了起來:“出什麼事了?”她臉色變得蒼白。

埃爾頓瞥了一眼西爾維婭慘白的臉,煩躁的說道:“你的哥哥們,安德烈現在正在一棟小閣樓裡吃香腸,他在靠近大西洋的交界帶的一個城市,那裡魔法界的邪惡勢力倒沒有什麼,只是……只是那裡社會動亂,而安德烈總不能在光天化日之下使用魔法,總之那裡不太安全,是來自於平庸人的政府世界的;喬治在他家附近,正在和魯比的一個手下(因為現在是白天,安德羅墨達消失了),好像是阿波羅正在向交界帶奔波。而路易……路易他……”他有點兒說不下去了。

“路易怎麼了?”西爾維婭大驚失色,因為路易是她最寵愛的哥哥。“路易落入了你們目前最大的敵人——不,不是漢斯王——莉蓮和朱麗葉之爪。她們不是漢斯王的同盟,可是她們是魯比和洛娜的死敵。我無法探測到他現在在做什麼,我只知道他還活著。朱麗葉和莉蓮的地盤像我們這些卑微的小魔法師的小法術是無權搜尋的。就連阿波羅,我懷疑他也無法得知。朱麗葉擁有自己的太陽。只有洛娜和魯比有這個權利,但不代表有這個能力。總之……唉,我也不知道他現在怎麼樣了。”

西爾維婭臉上毫無血色。埃爾頓瞥了一眼,頓時驚慌失措:“西爾維婭!你怎麼了?”他急忙飛奔上前。

西爾維婭昏倒在了他的懷抱裡。埃爾頓拼命的搖晃她,親吻她,卻偏偏忘了施展魔法。西爾維婭的頭無力的垂著。只聽“啪噠”一聲,埃爾頓俯身去看。不知緣由,西爾維婭毫無血色的臉上沒有傷痕的滴了一滴血在地上。

埃爾頓沉默了。突然間,他的眼睛冷冷的。“看來,他們終於找到西爾維婭了。”他望著窗外,低聲說道,“看來,我的防禦罩終於被突破了。”

他深情地抱著西爾維婭,凝視著她面無表情的臉蛋,心裡痛苦萬分。他輕輕地站起身,任憑西爾維婭滾在自己的懷裡,然後召喚出了他的魔毯和神奇箱子,讓他們在身邊飄浮著,伴隨著他們走到了莊園外。到了外面,魔法師抱著西爾維婭坐在毯子上,然後騰出兩隻手來用力地拍了一下。說時遲,那時快,整個莊園消失不見。它們化成了一道彩虹,流進了開啟的箱子裡。“啪噠”的一聲,箱子合上了。魔法師帶著他的箱子和他的愛人,坐著地毯,飛向了安德烈的居住地。

莊園原先的位置,有一滴血。這是魔法師沒有帶走的。

******

路易被禁錮在牆上,喘著粗氣。他已經被搜過兩次了,他總是感到一股神秘的力量與他擦肩而過。這就是埃爾頓和安德羅墨達的魔法。這種力量,使他感到自己與外界有了聯絡。不過,儘管膽子不大,可是他已經好幾次試圖自殺。他活著,就意味著他的兩個哥哥和西爾維婭很可能會有危險,他會作為把他們引到敵人手裡的誘餌。可是奸詐的朱麗葉和莉蓮在他的脖子上也錮了一條鎖鏈,使他沒有辦法把自己給咬死。當然咯,他的手腳自然是沒有自由的。好幾次,他試過想把自己給活活憋死,可是最後還是沒有成功,他沒有那份毅力。他只有笨笨的掛在這間黑咕隆咚的地下室裡等待著鬼怪們的折磨與取笑。

******

喬治被粗魯的捅醒。他的身邊不再是那位美麗的少女安德羅墨達,而是一位英俊的年輕人。他約摸26歲,豎著的火紅色長頭髮好像在燃燒一樣。他帶著金色的護肩、腰帶和倒三角形的金色護腦帶。他上身是一件火紅色的戰服,下身穿了一條火紅色的寬鬆褲。他披著一身灰白色的拖地大鬥蓬,將自己的衣服和鞋都包裹了起來。此刻,尖尖的臉上的那一雙銳利而又明亮的藍寶石眼睛正在盯著他。喬治急忙一骨碌爬起身,心中埋怨著那位美麗的少女才不會這麼粗魯的對待他。他站起身來,收拾好行李,這時聽見那位年輕男子說道:“我是太陽神阿波羅,白天已經到了,安德羅墨達必須得離開了,所以她邀請了我來守護你。”喬治忐忑不安的點了點頭。一想到他就是太陽神,他就覺得一心敬畏;可一想到他和安德羅墨達是那麼熟識,他又覺得一心嫉妒。但無論如何,他都得和他共度整個白日。

“行了,快點趕路吧,到交界帶要好長一段的距離呢。”阿波羅看著忙得熱火朝天的喬治,不耐煩的吆喝道。喬治頓感怒火。他再一次深刻的感到,如果不是阿波羅而是安德羅墨達該有多麼美好。可惜……他輕輕地嘆了口氣,可出於敬畏又不敢直接頂撞,只好不甘心的趁阿波羅不注意,狠狠地敲了一下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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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拾好了嗎?”阿波羅煩躁的問道。

“收拾好了。”喬治蓋上了蓋子,氣喘吁吁的活動了一下腰回答道。

“很好。現在拎起箱子,我們該上路了。”阿波羅發號施令道,“有我在,我會讓路程變得更加短暫。不過我的法術也是有限,不可能給你省去所有的路線。”這個詩情畫意的阿波羅,即興做起了詩。

喬治一邊努力跟上阿波羅的步伐,心中對他的反感一邊越增越多。

跑了一個小時,阿波羅停住了腳步。眼前是一輛豪華的馬車,有好幾匹鬃毛燃燒著火焰、皮毛呈姜黃色的飛天駿馬拉著。

“看,不用再走路了。”阿波羅自豪地說道。喬治心中的反感立即一掃而光。

他感激的和阿波羅一同跳進那輛閃亮藍色的車子,只聽一聲“駕”,馬兒就踏著雲彩飛上了半空。

******

安德烈坐在小閣樓裡,永無休止的啃著他的香腸。他動著腦筋:難道就沒有什麼辦法與弟弟妹妹聯絡上嗎?電話,不行,他們又沒有電話,更何況不知道人家的電話號碼。嘿,衛星怎麼樣?反正他有足夠的錢。不過,有點兒不值得吧?要不,他先單槍匹馬去找父親?這樣節省時間啦。他猶豫不決。最終,他還是決定,先一個人去找父親得了。等著他們,鬼知道他們啥時候來。於是,他跳下閣樓,收拾好行李,走到琳達面前,伸出手:“老闆娘,退房!”

琳達又驚又怒:“誰是老闆娘啊?人家有那麼老嗎?退房?哼,你是想退錢吧?沒門!”

安德烈瞪著她。倒不是他稀罕這幾個錢,只是他想考驗一下這個女孩,沒想到她居然這麼貪財。既然如此,那他就非要這袋子銀子不可。於是,他又耍起了老把戲,假裝不經意的玩弄著腰間的手槍和匕首。琳達一見,十分恐懼,只好乖乖的把那袋銀子交還給了安德烈。安德烈在這裡住了兩天。他掂量了一下那袋銀子,一絲冷笑爬上了嘴角。沒等琳達反應過來,他就搶先一步抓起秤,把銀子放在了上面。六兩銀子變成了三兩。安德烈惡狠狠的瞪著琳達,他已經對她愛意全無:“把我的銀子還給我,快!你只應得到十分之一兩銀子。”

琳達瞪了他一會兒,可是因為他腰間還別著匕首,她也不敢說什麼,只好拖著腳步把銀子取了回來。安德烈輕蔑的一掂袋子,塞進自己的上衣口袋裡(他已經換了一套禮服),然後連聲再見也沒說,扛起箱子,轉身離去。琳達懊惱的瞪著他的背影。她差一點點就可以掙夠錢去給自己買一杯威士忌和一包雪茄去跟男友蒙德·斯波爾丁慶祝安德烈的愚蠢了。

安德烈暗地裡又換上了一套休閒裝。大熱天的,又急著要趕路,穿那麼好有什麼用嗎?他就這樣扛著箱子走了很久,突然想起了一個至關重要的問題:那管水中呼吸藥劑在路易手裡!天,自己真是個傻子,沒有路易,他們怎麼去找父親啊!難道,他又要重返旅店?不,不,不,既然都走到這一步了,那就繼續前行吧!這時,他看到旁邊有一個馬市,就走進去瞧瞧。裡面人不多,有許多匹高頭駿馬,也有來自少數地區的矮**。馬販子們都在不停的吆喝著,為了使馬兒精神一些,還不時揮舞著長長的馬尾鞭子。安德烈一見,頓時心生反感,掉頭就想走。就在這時,他聽到了打架的聲音,於是轉身一看,一群人正鬧鬧哄哄的圍著一個角落。他放下箱子,從裡面取出兩袋金子和他那不滿一袋的銀子一起裝在上衣口袋裡,方便取出,然後他將箱子上鎖放在一個安全的地方,這才擠進擁擠的人群。

一個可憐巴巴的小販站在圈子中央,他身後是兩頭看起來還算健壯、但是瘦骨嶙峋的騾子。人群中,一個人大喊道:“喂,這是馬市,你們三頭騾子請離開!”蓄意汙辱!可是,那個小販並沒有還嘴,而是膽怯而恐懼的東張西望。有人還輪起長長的鞭子,想抽的騾子發瘋,製造一個理由。小販不停的東跳西跳,用身體擋住鞭子:“求求大家了,他們我都不捨得賣,可是家裡實在沒有糧食了呀!請大家行行好,行個方便,行不?”

他的話不但絲毫沒有引起大家的同情,反而引起了一陣鬨笑。“鄉巴佬,這裡不是你呆的地方!”一個人獰笑著舉起了一杆來福槍,“你在這裡只是佔地方,你再不牽走他們,我就幫你把他們趕到地獄裡去。”他上膛瞄準了那兩頭瑟瑟發抖的騾子。小販越發的絕望了。

安德烈實在是看不下眼去了。他也掏出手槍,上膛瞄準。小販絕望的閉上了眼睛。只聽“砰”“砰”的兩聲,那個人衝著騾子開了槍。第二聲是安德烈開的槍。他的視力一級棒,而且他射擊技術也是一流的。只聽“哧啦啦”“轟”的兩聲,那個人的子彈被安德烈給打飛了。大家吃驚的望向了安德烈。只見一個身著休閒裝的年輕男子,腰帶上別著匕首、劍、馬刀、手槍、子彈、尖刀等等的武器,手裡握著一把手槍,正靠在一堵牆上,輕輕地吹著手槍冒出的煙,眼睛挑釁而又冷漠的瞪著那個開來福槍的人,一種半笑不笑、一種魔鬼的笑容爬上了他的嘴角。他看起來像是一個武藝高強、不要命的土匪。眾人一見,紛紛後退,圍成了一個圈子,讓安德烈和那個人一對一單挑。那個人嘴裡叼著個菸斗,頭戴一頂遮眼的寬邊帽,棕黑色的頭髮軟軟的,穿著一件硬領的棕色及膝外套,下著一條灰白色的運動褲,一雙褐色的大皮靴。一隻手插在口袋裡,另一只手提著那杆槍口向下、冒著煙的來福槍。大家將兩人和那個馬販子圍在中央,默默地圍觀,就好像是有狼在向狼王的地位發出挑戰時一樣,其他狼就默默地圍觀,誰贏了,誰就是王,誰輸了,其他狼就一擁而上,將他一舉殲滅。現在,同樣的事情也正發生在安德烈和那個人身上。安德烈深知自己不應該插手別人的閒事,可是他實在咽不下這口氣。他離開牆壁,走到圓圈中央,彬彬有禮的欠了欠身:“安德烈·戴維·米勒。”那個人吃了一驚,極為粗魯生硬的點了點頭:“雨果·休斯爵士。”說罷,他眯起灰色的眼睛,斜眼瞅著安德烈,想看看他聽到了他高貴的身份有什麼表情。沒想到,安德烈平和的淡淡笑了一下,意思就是:你不就是個爵士嗎,好吧,就算我給你這個面子。他頓時氣急敗壞,抓起來福槍,就瞄準了——安德烈!不是騾子,是安德烈!觀眾立即大驚失色,吵鬧了起來。安德烈仍然帶著他那安詳的笑容。他知道,第一印象是最重要的,現在,他的禮貌和爵士的粗魯、他的安詳和爵士的急躁在群眾心裡已經形成了鮮明的對比。他瞄了一眼那個戰戰兢兢的小販,右手端槍,左手悠閒的插進口袋,隨隨便便的扔了一把手槍和一包彈藥給他:“嗨,夥計,拿著,我要是死了,你也好有個自衛的東西。”他平靜的咧嘴一笑,對自己的玩笑感到很有趣。小販顫抖著接住了手槍和彈藥,對那精美的材料愛不釋手。他抬眼望著那個年輕的小夥子,心裡一陣顫動。他向上天祈禱,一定要讓那個小夥子贏。不僅僅是因為騾子,還因為他覺得這個小夥子實在是太善良太勇敢了,如果死了,會是一個巨大的損失。

安德烈一邊假裝心不在焉的玩弄著手槍,一邊抬眼盯著休斯爵士。哼,狂妄自大的瘋子,就讓我來教訓你一下吧!不過他知道,如果他真的打傷了爵士,他的腦袋就保不住了,甚至有可能拖累那個小販。他心裡籌劃著計策。要利用那些傻乎乎的群眾。他的心對他說道。

休斯爵士率先扣動了扳機。安德烈的視力好得實在是超群,他一偏腦袋,子彈就貼著他的耳邊呼呼的飛了過去,“砰”的一聲把牆穿了個洞。群眾中的馬販子們發出憤怒的驚呼:“休斯爵士,這個洞你可得陪啊!”

接下來,安德烈雙手平平的舉起了手槍,平靜的瞄準了休斯爵士。休斯爵士大驚,慌忙又射出一發子彈。安德烈眯起眼睛,只聽“砰”的一聲,安德烈的子彈再次撞飛了休斯爵士的子彈。休斯爵士的臉變得像是一個圓滾滾的大番茄,惱羞成怒,“砰砰!砰砰砰!”子彈像雨點一般朝安德烈射來。小販頓時嚇呆了。慘了。然而,他不能去幫助那個年輕人,因為他知道就算他救了他他也會非常生氣的,而且群眾也會一擁而上,踩死他的騾子。哎。

安德烈鎮定地看著飛來的子彈。現在還不是時候,必須先得讓群眾對自己佩服得五體投地才行。他不還手,卻在子彈雨中靈敏的穿梭,最後氣喘吁吁的站了起來,毫髮未損。小販欽佩的松了口氣。群眾們發出一片讚歎。

休斯爵士更火了。他趁安德烈不注意,朝著小販和他的騾子就開了三槍。小販無法換手,以他的視力,根本看不到子彈在空中所留下的劃痕。安德烈大驚,他的手槍裡只剩下兩發彈藥了!他毫不猶豫,飛身向前,邊跑邊飛出兩發子彈,擋住了準備攝取騾子性命的子彈。休斯爵士的第三發,他毫不猶豫地用自己強壯的肩膀擋住了。頓時,子彈把他的肩膀穿了個洞,滾落到驚魂未定的小販腳邊。剎那間,安德烈的肩膀血流如注。他一下子蹲在地上,似乎劇痛不已。其實,這也是演戲的一部分。雖然傷是真傷,但是如果有意義,那麼安德烈也不在乎這點兒小傷。他的腿剛被穿過一個洞呢。休斯爵士沒有停頓,端起了來福槍,再次瞄準了安德烈。安德烈假裝吃力得搖搖晃晃的站了起來,勇敢地面對著休斯爵士。現在換彈藥已經來不及了。他這是在拿自己的生命下賭注。果然,正如安德烈所料,他的一切動作已經被原先反對他的眾人看作了英雄的作為,現在,英雄受傷了,並面臨死亡,群眾能答應嗎?頓時,大家發出了陣陣憤怒的吼叫,像潮水一般將休斯爵士覆蓋住了,多愁善感的女人拿擀麵杖打他,大丈夫氣概的男人們用拳頭揍他。休斯爵士不見了。

受傷的安德烈走到了小販的身邊。小販感激得淚流滿面:“謝謝你,先生,我不該留在這裡的,給您添麻煩了。我真不值得您用生命去冒險的。瞧,您受傷了。”

不料,安德烈憤怒的瞪著他。“你是想告訴我,我花費那麼多精力救來的就是個軟蛋嗎?”他咆哮道,“我只是出於同情心才這麼做的,現在你卻告訴我你應該讓步?”

“不,不,不是這樣……”小販顯得很慌張。

“我當時真不該救你,我就是被你的不公平的待遇和你的堅定所打動的,你卻告訴我說你應該離開?那走吧!”

“不是這樣的。”小販看起來沮喪得都快要哭了,“我…我只是很感激您呀,先生,真的,只是這樣。我…我只是很遺憾我給您添了那麼多麻煩,而且…而且……”

“而且什麼?”安德裡冷冷的吼道。

“我…我…我……”小販猶豫了一下,然後摘下了自己的頭巾。長長的金髮立刻披在了後背上。她用手捧起水罐裡的一把水抹了抹臉,頓時,剛才戰戰兢兢的小販搖身一變,變成了一個美少女。那動人的姿色在安德烈眼前晃晃,頓時俘虜了安德烈的心。丘比特的箭不偏不倚的射中了他的心,剛才的怒氣一下子煙消雲散。

安德烈吃驚的瞪著她,嘴巴張得老大。“可是…可是女孩子是不準賣馬的。”他低聲說道。

姑娘顯得很憂鬱。“這也就是為什麼我要扮成一個男人。”她輕聲說道,“我們家沒有男孩,而爸爸……爸爸又去世了。”

安德烈同情的嘆了一口氣。突然,姑娘猛地將頭髮用頭巾抱了起來。安德烈轉身一看,大家已經撇下休斯爵士的屍體,過來圍觀他們了。姑娘抹了一把土在臉上,就立刻又變回了那個總是提心吊膽的小販。

“嘿,小子,你今天可真是幸運,遇上了這位老兄,”一個大大咧咧的酒鬼向安德烈那邊偏了偏頭,說道,“要不然,別說你那兩匹瘦騾子,就連你這匹小騾子也該要被人給剝皮了。”

小販咬著牙,一聲也不吭。

“話又說回來,小子,你也該離開這裡了,”那個酒鬼繼續說道,“鬧劇該結束了。”

“哦,是嗎?或者你想當下一個休斯爵士?”安德烈冷漠的藍眼睛瞪著那個醉鬼。

大家立刻鴉雀無聲。

這時,安德烈再次走上前,拍著那個小販的肩膀說道:“不過,你也的確應該離開了。”

小販吃驚的抬頭望著他。

安德烈從容的從上衣口袋裡掏出那兩袋金子,悄悄地塞進小販的手裡:“喏,這是你的錢,回家以後再拆開好了。現在,你的騾子歸我了。”

小販驚訝的看著那兩袋錢:“呵,可是…可是我還要找給你呀!”

“噓……”安德烈瞥了她一眼,“我們還會再見面的。”

小販吃驚的看著他,然後心領神會的微微點了點頭。她輕輕地把錢揣進兜裡。她知道,安德烈偷偷摸摸的給她是不想讓大家看見,再起了歹心。然後她站了起來,對著群眾大聲說道:“為了感謝這位英雄,我決定把我的兩匹騾子全都送給他!”

“噢……哇……”群眾歡呼起來。安德烈起身,非常有紳士風度的對小販深深地鞠了一躬,表示感謝,然後就牽走了那兩匹健壯的灰騾子。“兩個小時以後在‘刺蝟頭’見。”臨別時,小販在安德烈的耳邊輕聲耳語道。接著,安德烈就牽著騾子離開了。他把不太沉的箱子放在一匹騾子身上,自己騎著一匹,悠閒的走出了馬市。他在想著兩個小時後的約會……不過,那所謂的“刺蝟頭”究竟在哪裡呢?

他騎著騾子,在城市裡亂逛。“刺蝟頭……刺蝟頭……”他唸叨著,眼睛四處搜尋。

兩個小時了,他還是找不到所謂的刺蝟頭究竟在哪裡。他漫無目的的到處亂轉,突然間,他突然看見了一座奇奇怪怪的七星級飯店,屋頂上面插滿了尖尖的玻璃。他靈機一動:這不就是“刺蝟頭”嗎?他趕緊走到飯店跟前。果然,飯店旁的一個報亭邊,一個金髮少女背對著他,無所事事的坐在長凳上,低著腦袋。安德烈的心跳都加快了。他急忙跳上前去,輕聲喚道:“嗨!”那個少女聽到他的聲音,像被電電到了一樣,不禁打了個哆嗦。她猛地轉過身來,睜著大大的藍色眼睛責怪的看著他:“我還以為你不來了呢。”

安德烈不好意思地說道:“咳呀,你光說‘刺蝟頭’,我哪知道是哪裡呀?我不得不找了好久呢。”

不料,姑娘好笑的看著他,閃爍著美麗的藍眼睛,銀鈴般的輕笑:“喂,你大概不是本地人吧?本地人都知道這個刺蝟頭酒店的。”

安德烈只覺得自己的臉漲得像胡蘿蔔一樣紅:“這個…我確實不是本地人。我生在內陸,不過目前沒有定居,是四處流浪的啦,但卻不是毫無目的。因為我現在有一個任務,是要到大西洋去找我的父親。”

“你父親?”姑娘顯得很疑惑。

安德烈知道三言兩語講不明白,就先把騾子拴起來,把箱子上鎖放在騾子邊上,然後回來牽起姑娘的玉手邀請道:“嗨,親愛的,何不讓我們來個蠟燭晚宴呢。”

姑娘羞澀的看著他:“你確定?可是…好吧。”

“來吧,親愛的。”安德烈和姑娘手拉手,挑了一個最好的座位。他們靠著窗戶,叫來了服務員。

“親愛的,你想吃什麼就點吧。”安德烈慷慨地說道。

“嗯…來點三明治就行了……”

“喂!”安德烈假裝生氣的打斷她,“這就是你心中的蠟燭晚宴?服務員,兩份牛排,兩份土豆泥,兩份蘋果派,兩份羊排……”

“兩份魚湯,兩份西紅柿炒蛋,兩份玉米粥,兩份壽司,兩份生菜蘸醬,兩份水果。”姑娘撒嬌般的打斷他的話,也點出了自己的要求。安德烈相當滿意的看著她。

“好的,好的,先生女士,”服務員慌亂的在本子上飛快地記著,“兩份豬排……”

“兩份牛排!”安德烈生氣的更正。

“噢,噢,好的,兩份牛排,兩份……”

“你不用再念了,”姑娘用歡快的語調對他輕聲說道,“不過,再加兩份米飯,謝謝。”

“好的,好的。”服務員的筆尖在本子上飛舞,“沒有問題。”

“義大利面!”安德烈眨了一下眼睛,“再加點兒小菜。”

服務員終於停了下來,“沒有問題。”他說,然後飛一般的大步流星的向廚房奔去。

現在,桌旁就剩下安德烈和那個姑娘了。“你叫什麼名字?”安德烈柔聲問道。

姑娘不好意思地回答:“我叫黛安娜·克羅夫特,你呢?”

“我叫安德烈·戴維·米勒,太平洋龍王的孫子。”安德烈很高興自己的身份可以炫耀炫耀。

黛安娜崇拜的睜大了眼睛:“哇塞,你是龍王的孫子!可是,為什麼龍王是龍,而你是人呢?”

“這個,就說來話長了。”安德烈嘆了口氣。牛排端上來了,兩人一邊啃著牛排,一邊談話。安德烈費了老大的勁才把整個過程給本來腦子就不靈活的黛安娜講明白了。

“哦,原來如此。”黛安娜吸了一口義大利面。

“服務員!再來兩壺咖啡!”安德烈扯著嗓子吼道。

“對了,安德烈,我覺得這些錢我根本就不該收,何況從某種角度上來說,我還欠你的醫藥費和一份人情呢。”黛安娜繼續說道,一邊把那兩袋子金子放在了餐桌上,“這些錢,這百分之一袋子金子就足夠你買我的騾子了。”她堅決地說道,“給媽媽治病並不需要這麼多的錢。”

安德烈把錢輕輕推給了她:“別傻了,你當然會收的。除了治病,你還應該再買兩匹騾子,然後你還得維持生計。你可以開個養雞場嘛……反正,這錢留在我身邊也沒有用,還不如統統給你。”

黛安娜張開嘴想說些什麼,但又始終沒有說出來,而是把這話轉為紅暈加在了臉上。

“黛安娜,你多大了?”安德烈探詢地問道。

黛安娜羞澀地回答:“我想……還有一個月就滿19歲了。”

“我再過兩個月滿22歲。”安德烈往後靠,“嗨,黛安娜,你不該穿得這麼破舊,一會兒咱們去逛逛,給你買件漂亮的衣服,再去裁縫那裡做件漂亮的婚紗。怎麼樣?”

黛安娜羞紅了臉:“說什麼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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