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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卷:相戀,卻相離(三十二)

第九卷:相戀,卻相離(三十二)

因為每年西越舉行的賽馬大會都門庭若市,來得也全是帝王至尊,每年對於護衛等制度也是異常的嚴格。

只是沒想到,如今竟是讓北境和南陵的人撞到了一起。

雖說每個帝王的禁軍都是停留在十里外駐軍,但是帝王身邊帶著的護衛軍加上西越的護衛,宮門口本就擁擠,如今北境與南陵撞到了一起,更是有些阻礙不通。

但是在這樣的情況下,想要兩方的任何一方放行,都是不可能的。

因為這不僅僅是禮讓,而是代表著帝王的尊嚴。

南陵的車隊幾乎是絲毫沒有將西越的勸告和北境在前的車隊放在眼裡,霸道的擠了上來,並排在了一起,而宮門不可能讓兩隊人同時透過,一時之間僵持不下,連北境的車隊都被迫停下。

錦瑟坐在車內,只是靜靜的端坐著,沒有任何的動靜和表情。

西越的護衛不知道如何處理這事,只能來通報道:“北帝陛下,西越的宮門實在無法同時同行兩個車隊,若是陛下開恩,請往左側稍微避讓,不知可否?”

雖然帶頭的將領知道這樣說很是無禮,可是也沒有辦法,他不僅對北境這樣說了,南陵那邊也一樣讓人去通報,也許兩邊會有人願意相讓片刻呢?

北棠冽是坐懷不亂,嘴角揚起一絲嘲諷的笑容,“所謂先來後到,既是我北境先到,自然該是他讓。”

言語間可見霸道,是半分不讓的。

“這……”那將領也料到會有這樣的情況,但是面上也不免尷尬,“本將這便是調解。”

說罷只能打馬而去,馬蹄聲漸遠,北棠冽才嘲笑道:“這慕容修雲倒是咄咄逼人得很……”

錦瑟垂眸,輕輕一笑,面色正常的道:“南陵與西越一向交好,早在慕容修雲登基那年,硬是獨佔鰲頭,壟斷了那年的戰馬交易,在西越人的眼裡,怕是不敢得罪。”

“那你說朕該讓嗎?”北棠冽的眼掃過錦瑟的臉,不免有一絲冷意。

錦瑟裝作沒有明白他眼神中的意思,只是淡淡的道:“同為帝王至尊,皇上若是讓了,豈不是讓北境人民看笑話?更何況,是他咄咄逼來,若論起來,也是他無理在先。”

北棠冽這才滿意的點了點頭,收回了那冰冷的目光,幽幽的不知道看向了何處。

兩人坐在車內等了一會兒,便聽到外面傳來了那似乎帶著一絲笑意的低沉聲音,“倒是沒想到,去年北境一無所獲慘敗而歸,今年還會來。”

錦瑟心裡一跳,又怎麼會聽不出來這聲音是誰呢。

她咬了咬唇,看向北棠冽,倒是沒想到北棠冽突然起身,那一身墨色的龍袍如同展開了一雙黑色的羽翼一般掃過錦瑟的身邊,然後掀開車簾便走了出去。

“聽聞南帝臥病在床幾個月,如今看來確實憔悴不少,身子不好卻還如此操勞,難怪都說南帝勤勉當做帝王典範,只是依朕看來,南帝還是保重身體為重,畢竟皇室昌盛延續子孫的重任可是都在南帝的肩上扛著呢。”

北棠冽的聲音聽不出來情緒,但彷彿是笑著的,又帶著幾分譏諷。

一字一句,實實的踩住了慕容修雲膝下無子的痛腳。

慕容修雲如今已經虛晃二十有九,膝下無子確實是著人詬病,更何況身為帝王這責任更是重大。北棠冽雖然已生六子,但是如今活著的只有兩子,也算人丁單薄,但是比起慕容修雲來,已經是好了很多。

如今慕容修雲因此本就惹了朝中很多大臣非議,民間也有多流傳,眾說紛壇,對於慕容修雲的名譽還是多有打擊。

錦瑟心下遲疑片刻,掀開了車簾,看不到馬車外站著的北棠冽,倒是一眼便看見了正對面站著的慕容修雲。

他披著一身雪白的狐毛大氅,華貴無比,內裡露出銀色金絲的錦袍,更顯尊貴,越發的襯托著那蒼白的容顏如玉雕般精緻俊美,彷彿是老天爺一筆一劃精心的雕刻一般,一筆不少,一絲不多。

他只是站在馬車外,身子哪怕還穿得厚重,卻也略顯單薄,臉色蒼白如紙,看來是病得不輕,但哪怕如此卻彷彿與生俱來便有一種高高在上的威嚴,恍若目空一切,世上獨他一人佇立人世之間一般。

錦瑟的心裡微微一凜,便看到慕容修雲那幽黑深沉如深井寒譚一般的眸子輕輕的掃了過來,然後看進了她的眼眸之內,唇角勾起了一抹似笑非笑的笑容來,“原來北帝也是帶了王后前來。”

雖是這樣說,但是眉眼之中卻沒有半點的意外之色,只是深深的看著錦瑟,彷彿要將她纏繞住一般。

錦瑟什麼都沒有說,但是他與慕容修雲雙眼相對,卻是她先低下了眸子,放下了車簾隔絕了一切。

只聽到慕容修雲淡淡的聲音還在繼續,“朕看這條路是無法齊頭並進,即是朕後來片刻,也不妨讓你幾步罷了。”

說著,揮了揮手,南陵的車隊便朝右邊讓出了一條路來。

“那還要多謝南帝了!”北棠冽也不多言,揮手命令馬車前行。

眾人見這劍拔弩張的緊張氣氛彷彿莫名其妙的便被化解了,心裡雖然不明,但只有忙帶著北境的車隊先行進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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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修雲就站在馬車上,眼睛隨著錦瑟剛才掀開的車簾移動著,只是那車簾再沒有掀開,隨著車輛的晃動,簾子微微飄動著,可是卻再不見那魂牽夢繞的容顏了。

幽幽一嘆,慕容修雲輕輕的咳了幾聲,不由得捂住了胸口……那裡總有一股氣在胡亂衝撞,好像無論如何也化解不去,吐不出來也吞不回去……哪怕心思微有波動,都要牽連著痛上好一陣。

此時一咳,更是痛苦萬分,臉色越發的蒼白,顯得那沒見一點硃砂越發妖豔。

一邊的晴雨不由得忙上前道:“陛下……沒事吧?屬下去叫太醫!”

慕容修雲淡淡的擺了擺手,氣息稍微平靜,西越風沙太大,他如今這身體堅持來這……倒真不是一件好事,只是無論如何,他還是要來的……

強制壓下胸膛那一番痛楚,他幽幽的道:“進城吧。”

說罷,轉身便回了馬車。

此次前來,留下了玄風和隱兩個人在宮裡守著皇宮,雖說路途遙遠,但是在慕容修雲的治理下,南陵是不會出任何的紕漏的。

香雪也不知道去了哪裡,至今未歸,晴雨幽幽一嘆,只能跟隨著馬車前進……她是奴婢,慕容修雲身份尊貴,也不是她可以輕易靠近的。

而如今眼看著慕容修雲的身體如此虛弱,卻又不讓皇后娘娘前來伺候……她真的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葉玲的車駕就跟隨在慕容修雲的身後,此刻她坐在車內,面上一片冰霜,甚至雙眼隱隱透露著幾分赤紅,眼底的惱恨和嫉妒如同那眼睛裡蔓延的血絲一般,彷彿時刻都會爆裂開來一般。

她雙手緊緊的捏成了拳頭,她知道自己不會看錯的,剛才……她看到了錦瑟的臉,絕對不會有錯的。

之前得到訊息說錦瑟沒有死,並且成為了北境的皇后,葉玲實在是說什麼都無法置信……雖說她怎麼也不信,但是還是讓大哥買通了北境有名的殺手組織去刺殺北境皇后!

因為她哪怕是錯殺一千也不可放過一個!

但是如今卻不得不信了!只是心裡實在是震驚得很,為什麼……那毒藥根本是無藥可解,可是為什麼她當時明明已經斷了氣息,如今卻又活生生的出現在了她的面前?

之前慕容修雲對她不聞不問,甚至她一再求見,一再哀求,或者是用葉家施壓……他都沒有動搖過不見她的心思!

本來葉玲對於她能隨行西越是很開心的,因為他之前不見她,如今讓她一起來,她還以為……他終於是原諒她了,或者哪怕是忌憚葉家的勢力也好,他終歸是不冷落她了。

可是沒想到,一路上……兩個人分車而行,吃住竟都不在一處……遠遠的將她隔開了,哪怕她想要見他,都只能是遠遠的看上一眼……根本無法近身,更別說兩個人有什麼交集了,根本是沒有說上一句話的。

縱然葉玲再能忍,在看到錦瑟的那一瞬間,所有的忍耐也全部付諸東流了!

慕容修雲是故意帶著她來,好藉此羞辱她嗎?

不!

葉玲緊緊的捏住了拳頭,若是要讓她眼睜睜的看著慕容修雲帶錦瑟回去,她寧願魚死網破!她得不到的,任何人也別想得到,她不開心,別人也別想如願!

寧為玉碎不為瓦全!

*

西越的皇宮裡設了宴,今年的賽馬大會因為有去年慕容修雲一人獨大,所以今年許多國家都已經放棄了再來參加的年頭,雖然參加的國家少了,但是卻還是很熱鬧。

因為北境和南陵離得遠,已經是最後兩家到達的。

宴會上,總共有六個國家的人參與了這次的賽馬大會。

除了兩名貼身護衛外,任何人都是不能帶著多餘的人進入宴會的,西越對於防護一向做得十分的周密,雖說這些高高在上的帝王看似手無縛雞之力,但是他們所攜帶的禁衛軍可謂是將西越團團包圍住。

若有一點的風吹草動,想必西越定是片刻就要化為烏有。

正所謂互相牽制,才能相安無事,也是西越那麼多年來能成功舉辦賽馬大會的原因。

六個國家的帝王,幾乎都帶了各自的皇后隨行,兩人一桌,然而西越皇的座位原本是該設在堂中階梯上,但是因為來此都是尊貴的人,大家身份地位平起平坐,誰也不會屈居人下。

所以西越王的位置竟是設在了臺階下,作為主人自然是主座,但在臺階之下,也算得和各位帝王平起平坐,也不會惹誰不滿。

幾乎所有的人都已經入座了,連同錦瑟和北棠冽都已經入席,錦瑟打量四周,卻是沒有見到慕容修雲和葉玲兩個人,這次……葉玲也來了。

錦瑟想起自己最後在南陵所遭受的一切,不僅緊緊的握住了拳頭。

其實事實如何,只要冷靜下來,錦瑟都能想個清楚……可是當時哪怕她心內瞭然,卻也剋制不住自己被慕容修雲所騙的傷害,正因為她知道葉玲從中作梗,所以她也明白……葉玲說的一切,定然都是事實。

只是……當時她鬼迷心竅,無法接受那現實!也只想用死亡來逃避一切痛苦,所以才如了葉玲的願。

卻不想……為此,害了自己不說,還連累了腹中孩兒。

錦瑟的拳頭不由得緊緊的捏在了一起,慕容修雲縱然該死,葉玲與他也是密不可分,兩個人……都不可能得到錦瑟的原諒。

正想著,外面突然傳來高昂的通傳聲。

“西越皇,南陵帝到。”

竟是一起來的?眾人皆是一愣,便看到門口人影漸漸逼近……(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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