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一章 再臨奧斯卡（四）
當尼爾·喬丹在臺上致辭完畢後，現場再次響起了掌聲，相比他上臺之前，這次的掌聲要純粹許多寧為棄婦。即便是阿德裡安這邊的三個之前聒噪得最大聲的劇組，都在鼓掌表示祝賀。
不過，鼓掌之後莫妮卡依然在阿德裡安耳邊抱怨的說道：“我完全不明白，為什麼他們會最佳原創劇本頒發給他！《低俗小說》那點比《哭泣遊戲》差了？要知道，許多人都說《低俗小說》的結構非常的出彩，難道這不是評判的標準之一嗎？”
這一長串的句子從她的口中吐出來，頓時讓阿德裡安變得有些驚訝。
“在這之前你的話都不怎麼多，是什麼讓你開啟了話匣子，莫妮卡？”阿德裡安饒有興趣的看著身邊的性感女郎，語氣裡帶上了一絲調侃。
“因為我為你鳴不平！”莫妮卡當即沒好氣的白了他一眼。
“好吧好吧，謝謝，不過沒關係，只是個編劇獎而以。”阿德裡安呵呵笑著，手從後面繞過去在她的腰肢上輕輕捏了把，“看起來，這段時間你學了不少東西，連電影結構的好壞都能分辨了，我應該向你道賀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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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是個花瓶，艾德。”莫妮卡移開視線往舞臺上看去，幾秒鐘後才用微不可察的聲音輕聲嘆了聲：“我也不想做個花瓶。”
阿德裡安聳了聳肩，從椅背後面過去摟在她的腰肢上的手再次捏了幾把後，他看著她的側臉輕聲說道：“你不會是花瓶的，莫妮卡，只要有我在。”
然後在莫妮卡把腦袋轉回來的同時將自己的手收了回來，看著舞臺用周圍的人都能聽見的聲音說道：“被再糾結這個了，還是期待一下接下來的獎項吧。”
資歷這個東西果然很重要，尼爾·喬丹雖然是首次獲得奧斯卡提名，但做編劇已經有十年時間了，而且除了編劇還做導演，也在部分電影節上取得過不小的成績。相比之下，阿德裡安進入電影圈才不過兩年時間，雖然在這短短兩年裡做出了讓人驚訝的成就，但並沒有達到可以讓評委們無視其他人的地步，因此最佳原創劇本落入尼爾·喬丹手中是可以理解的。
當然，這裡還有一個因素，如果不是阿德裡安有兩個最佳改編劇本的提名的話，相信最佳原創劇本肯定會是他的，畢竟《低俗小說》在很多地方都對以後的電影有著影響。可惜偏偏最佳改編劇本有兩個提名，而且都相當的出色，如果不頒發給他那麼肯定會被指責，於是評委們考慮過來考慮過去，就在最佳原創劇本這邊讓他落敗了。
是的，這就是搞平衡，別以為奧斯卡不會搞平衡，只是他們大多數時候都很有技巧，很多時候並不能確定他們真的是在搞平衡。當然，今天晚上這個就實在太刻意了，相信絕大多數人都看得出來，只是評委們也沒有更好的辦法。
如果把兩個獎項都頒發給阿德裡安，好萊塢那麼多有十多年資歷的出色編劇情何以堪？如果不把最佳改編劇本頒給阿德裡安，在兩個提名的基礎上更顯不公平。兩害相權取起輕，所以乾脆拿掉了最佳原創劇本，反正每年的奧斯卡都有這樣的事情。不過，能讓他們這麼進退失據，不得不硬著頭皮做出選擇的人，恐怕在好萊塢也沒多少個。
反正不是輸給《不可饒恕》就行，再說，這樣一來，雙提名的最佳導演就更有把握了。阿德裡安這麼想道。雖然表面上他一直不怎麼在意，但心裡已經不知不覺的把伊斯特伍德的《不可饒恕》當做了本屆奧斯卡最大的對手。
可惜沒等他高興太久，舞臺上的嘉賓就宣佈《不可饒恕》獲得了最佳剪輯。
阿德裡安的眉頭皺成了一個川字又隨即撫平，然後啪啪啪的看似大方的鼓掌祝賀。不過，雖然只是幾秒鐘的時間，身邊的莫妮卡還是覺察到他表情的變化，當即再次緊握住了他的手。
“還好接下來有提名的只有一個獎項，否則我的手肯定會被你捏腫。”阿德裡安幽默的說道，不過換來的還是莫妮卡的一記白眼。
“如果說劇本落敗還情有可原，但是剪輯無論如何都不應該輸給別的電影。”她忿忿的說道，很不平得樣子，頓時引來了周圍人的附和。
“的確，《不可饒恕》是部不錯的電影，可是在剪輯上面無論如何都差了《低俗小說》很多吧？《低俗小說》最被人稱道的不就是結構嗎？”一位助理如此說道。
“這不奇怪，奧斯卡有時候就是喜歡和大多數人過不起。”特拉沃爾塔揶揄的說道。
“我能預料，明天將會有人抨擊這個決定。”威利斯也插了進來。
然後討論的人越來越多，如果不是帕西諾、霍普金斯他們離得太遠的話，說不定也會加了起來，阿德裡安趕緊出面制止了他們：“好了，夥計們，我已經有了一座小金人了，而且後面還有個更重要的提名，如果能拿到的話，最佳剪輯給他們也無所謂。”
大家本來都只是在為阿德裡安鳴不平，既然他都這樣說了而且也說得沒錯，最佳導演的分量無論如何都要比最佳剪輯重許多，所以停住交談再次把注意力放到了舞臺上。
阿德裡安則又瞟了莫妮卡一眼，性感女郎眉宇間的不平神色依然沒有散去。他在心裡暗笑了聲，然後又低聲說道：“你看，莫妮卡，不公平哪裡都有，所以不需要太過緊張。”
莫妮卡眼中閃過一絲不易覺察的尷尬，但隨即鎮靜了下來露出微笑：“我相信。”
阿德裡安沒再說話，雖然這次明顯帶著點表演的成分——莫妮卡的演技還有待提高——但那又有什麼關係呢？她越是這樣，越不會離開自己。
說起來，最佳剪輯的落敗還真是不公平，正如之前那位助理所說的那樣，《低俗小說》最被人稱道的就是結構，而結構就體現在了剪輯上面。如果說在最佳原創劇本上落敗還勉強算情有可原，可最佳剪輯上面……難道是因為自己是提名者？
資歷還真是重要呢。阿德裡安在心裡輕哼了聲。不過這樣一來，自己離最佳導演應該更進一步了吧，畢竟，那可是兩個提名。
雖然如此想著，但他心裡隱約還有些不安，最佳導演和最佳剪輯以及最佳原創劇本畢竟是不同的，而且資歷不足依然是個大問題。
輕輕搖了搖頭。阿德裡安將注意力集中到了舞臺上正在表演的歌舞節目上來，反正最主要的還是那兩個獎項，只要那兩個到手了其他的都不是問題。
“真是美麗的歌喉，讓我聽得感動不已，差點就想到前臺來對唱了。”克里斯托又開始在舞臺上裝腔作勢，一次次得將現場的觀眾逗得哈哈大笑了。
“可惜現在不是時候，因為今晚最重要的時刻就要來了，想知道是什麼嗎？”他的表情變得極其認真，如此兩三秒後忽然又嘻嘻一笑：“我不告訴你們。”
立即，噓聲四起。
“好了好了，你們難道不能自己看嗎？”克里斯托翻著白眼一甩雙手就往後臺溜去，而幾秒鐘後，去年最佳女主角得主的朱迪·福斯特已經拿著信封走到了前臺，一身白色的女式西服讓其顯得英姿勃發。
再猜不到接下來要頒發什麼獎的話，在場的人恐怕都是笨蛋了，頓時各種各樣的聲音都響了起來，坐在離阿德裡安不遠的帕西諾更是在幾秒鐘類換了好幾個姿勢。
“對於一個演員來說，最重要的莫過於最佳男女主角，這不僅是對自己演技的肯定，同時還是莫大的榮譽。很高興評委會讓我來頒發這個獎項，雖然註定將會有四個人失望，但請不要氣餒，你們依然很棒！”朱迪·福斯特拿著信封侃侃而談，頓時引來熱烈的掌聲，不愧是耶魯的才女。
“那麼，先讓我們看看名單，”朱迪說著轉頭看向了附近的大屏幕，“《聞香識女人》，阿爾·帕西諾；《卓別林傳》，小羅伯特·唐尼；《哭泣遊戲》，斯蒂芬·瑞；《低俗小說》，約翰·特拉沃爾塔；《不可饒恕》，克林特·伊斯特伍德。”
帕西諾此時雖然看似穩坐在座位上，但目光緊緊的盯在舞臺上的朱迪，嘴唇抿成了一條線，雙眼圓睜著頗有弗蘭克中校的氣勢。他前後已經獲得了6次提名，加上這次的兩個就是8次，而之前已經失去了最佳男配角，現在要是把最佳男主角也失去的話，那就太悲情了。
作為對手的小羅伯特·唐尼和斯蒂芬·瑞相隔太遠，憑螢幕上的畫面也看不出什麼東西，倒是不遠處的克林特·伊斯特伍德眯著眼睛，兩條劍眉往中間壓著，即使穿著西服也掩蓋不了那身不服輸的氣勢，真不愧是老牛仔。
最吊兒郎單當屬約翰·特拉沃爾塔，一副絲毫不在意的模樣，對他來說能有提名就已經不錯了，如果能得到就當是中了大獎好了。
在這種氛圍下，阿德裡安也不由微微緊張起來，雖然他知道帕西諾有著很大的優勢，他也相信自己將《聞香識女人》的精髓表現了出來，但是在結果出來之前他無法完全的安心，一切會照舊嗎？會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