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瞪大眼睛,十分震驚,他居然知道!
怎麼會!大哥肯定不會出賣我,難道是冬茹……不,也不可能,否則那日冬茹就不會通知安予彥,而是直接帶安穆去華彩坊找我了,且我假裝失憶的事也不會瞞到現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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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麼只有……“爹爹派人監視我!”
安穆泠然的哼了一聲:“若非如此,我怎麼能知道我的好女兒是深藏不露,連自家人都騙了十多年。”
我斂起表情,難道安穆會答應安予彥讓我自由出府,原來他竟私下派人監視我!
那我豈不是毫無隱私可言,完全暴露在了老狐狸面前?
我瞬間從頭涼到腳。
“爹爹真真疼愛自己的女兒,不僅監視利用,還拱手送人。父親二字,真是詮釋的甚好。”
安穆氣極,手指著我:“你……”我不聽他言語,自己想說的話已講完,再留下爭吵便沒意義,我隨即轉身踏步,再呆下去,我怕我會失去冷靜,控制不住自己而和安穆發生更大的衝突。
“站住!”安穆在身後怒嚷。
我置若罔聞,推開門便離去。
隨後聽見書房傳來巨大的聲響,和瓷器摔碎以及安穆大發雷霆的聲音,驚的丫鬟小廝呆立原地,沒一人敢上前詢問勸解,一個個的看著疾步遠走的我。
今日是徹底和安穆鬧翻了。
我跑回閨房,把自己扔進褥被裡,呈大字躺著,矇住頭一動不動。
冬茹在床前問我怎麼了,唧唧歪歪的說了好大一堆東西,我沉默著不言不語,真是累,心累。
有些懷念以前跟著考古隊,那時大家在人煙稀少的荒地裡點著篝火,圍繞起舞,大聲談論白日裡勘察的墓穴,雖然身體疲憊,但誰也不用勾心鬥角。那些日子終是一去不復返了。
晚些時候,聽到冬茹說道:“小姐,奴婢拿了些飯菜過來,小姐起來吃點罷。”
我悶在被子裡沉聲:“不吃。”
“那小姐喝點湯吧。”感覺冬茹開始拉扯我的被子。
我探出頭:“不喝。冬茹你就別管我了,讓我安安靜靜的睡覺,自生自滅得了……”
“這是怎麼了,還要自生自滅?”話未落,人便已進入,安予彥急匆匆的走我床前,一貫儒雅的面容微皺著眉,道,“我這剛一回府,便聽下人們七嘴八舌的,清憶你和爹吵架了?”
我撇了撇嘴,從被窩裡坐起身。
“為了什麼事?”安予彥關切的問道。
我張了張嘴,剛想吐槽,卻想到安穆還是很器重安予彥的,如果因為我,而讓安予彥和安穆發生爭執,那就不好了,我不能太自私。
嚥下到嘴邊的話,我搖了搖頭頹廢道:“也沒什麼啦,都是小事,不重要。”
安予彥本欲問些什麼,但看了看我的神色,終是停住不再詢問,眼神閃爍一下,似乎瞭然,起身端來案上粥羹喂我。
五日之後,正是月初。
半夜我被生生痛醒,四肢骨骸猶如蟲噬,鑽心的疼。“啊!”我失聲尖叫,聲聲慘厲,嚇壞了眾人。一時間,院內燭火亮起,有人執著燈盞進來,停了片刻也顫聲叫了起來:“小姐你怎麼了!”
我額頭冒汗,臉色已不能用蒼白二字形容,我趴跪在地,一手緊攥床沿,手骨因用力咯咯作響,被褥亂糟糟垂在塌角。
這種痛,如同剜骨刑罰。身上的肢體安好,卻讓我覺得四肢已被生生切斷,心肺陣陣緊縮,凌厲慘烈的叫聲響徹女苑,似是鬼魅環繞。
寂靜的夜晚頃刻喧譁,有人找來相府的大夫,有人低呼著向人稟告。一鬧便是一夜,啷當乒乓,我蜷曲著疼痛翻滾,意識漸漸模糊,只覺得眼前人影來去不停,匆忙倉促。
痛到昏迷,又被痛到驚醒。
次日正午時分,我再次轉醒,頭腦欲裂,卻比之前好了很多。身旁守了許多丫鬟,安予彥神情肅穆,面上頭一回沒了溫暖的光彩,見我醒來,眼睛立刻亮起,起身便叫來了大夫。
“怎麼回事。”我暗啞道,一說話喉嚨就是撕裂的疼,許是淒厲的痛叫弄毀了嗓子。
安予彥聲音也微微啞著:“你生病了,不怕,會好的。”
相府的大夫,原是宮裡的御醫,醫術精湛,後來被皇上賜於府中。老大夫把了脈,沉吟片刻,才道:“還是跟後半夜一樣,脈象紊亂,氣息亂竄。心主血脈,肺朝百脈,且肺主氣。把脈來看,你的心肺也不曾受損,怎會出現如此病症?這可就怪了……”
“那這藥還喝嗎?”安予彥指了指案几,看樣子是早就熬好的。
大夫面犯難色:“先喝幾副吧,健體通脈,再且看看效果如何。”
我默然不語,靜靜聽著他們的對話。
讓我喝藥,我便張嘴喝掉,心知這藥是絲毫沒有用的,問題是出在天邑御。
這老大夫診治我一晚上,都沒有看出我這是中毒,真不知他醫術不高,還是這毒深奧。
下午昏昏沉沉的,也沒有再毒發過,冬茹與安予彥一直在房內陪著我。
我半死不活的難受著,熬到晚上,吃了幾口粥,早早趕走房內的人,讓他們去安寢。我獨自躺在床上,睜著眼,周圍一片靜謐。
直到深夜,銀光芳華,正值月圓。
我的身體隱約又開始疼痛,咬牙忍著,勉強起身爬到桌前坐下,摸索著點燃了燭芯。
房間幽幽暗暗,我聳拉著趴在桌上。
不消片刻,房間內發出一股沁心草藥味,竄入鼻中,疼痛之症漸好,身上也緩緩恢復了體力。
我挑了挑燈芯,燭火稍微明亮了些。
抬眼望了下側殿,冬茹擔憂我就守在外間,此刻燭火點燃已久,她還沒有進來,恐怕早被迷暈沉睡了罷。
“七殿下夜半至此,真是好雅興。”我合蓋好燈罩,這才轉身看向我的床鋪。
床上赫然坐著一個暗色衣裳的男子,不知是何時怎麼進來的。他慵慵懶懶的斜靠著枕頭,眼睛平靜幽深,他勾起嘴唇:“你一直等本殿到現在,若不來豈不是辜負了你的心意。”他語調平緩無起伏。(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