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謝殿下。”
安予彥拉著我就要離去,忽的聽見天邑御張狂不羈的聲音:“安清憶,本殿改日再去丞相府,與你相會。”
我全身一抖。
“卑職告退。”安予彥拉緊了我的手。
我踏出雅間,發現原本熱鬧非凡的華彩坊空無一人,牆上燈籠也被熄滅,坊內光線昏暗了不少。
聽到咯吱的門響聲,急忙向後扭頭看去,原來是天邑御的侍衛把雅間房門關上的聲音。
我放下心來,跟著安予彥亦步亦趨,小聲問道:“大哥,這華彩坊的人都去哪了呢……”
“提前關門休息了。”安予彥輕描淡寫的溫聲道。
“噢。”我吸吸鼻子不敢再問。
出了華彩坊,有一輛馬車在外面候著,一個嬌小的身影跑了過來:“小姐,奴婢好擔心……啊……小姐你這是怎麼了!”冬茹還是一副少年裝扮,只是臉上有淚痕,似乎是哭過了。
我扯扯亂糟糟的頭髮,尷尬的笑了笑:“摔地上了,嘿,沒事兒。”
“小姐……都是奴婢的錯……”冬茹眼圈發紅。
我見狀急忙哄她:“我自己摔了一跤,關你什麼事啊,你別哭啊。”
“清憶。”安予彥溫聲道,“這裡人來人往,有什麼等回府再說。”他說話間看了冬茹一眼,冬茹立刻止了抽泣,嚇的大氣不敢出。
我趕忙道:“好好,上馬車。”我拉扯著安予彥往前去。
爬上馬車後,我朝冬茹歉意的笑了笑,希望她沒有因為我而被罵。
安予彥給我放下了車簾,沒有了街上燭火的照耀,馬車內顯得很暗,也很安靜,大街也不似白天喧譁,聽不到什麼聲響。
我乖乖坐在微微晃動的馬車內,睜大雙眼,努力的想要看清對面安予彥的表情。
瞧了半天,一團黑影,只能模糊的能勾勒出一些輪廓。
“咳。”清清嗓子,我討好的率先開口,“大哥啊,今天多虧了你,謝謝!”
頓了下聽到他嗯了聲。
我躊躇著道:“大哥你……呃……你在生我的氣麼?”
那邊輕嘆一聲,安予彥柔聲道:“我只是怨自己沒有保護好你……清憶你過來。”
我摸索著慢慢挪到他身邊。
黑暗中,安予彥讓我背對著他,我照做,然後他輕柔的攏起我的頭髮,一雙手穿插在髮絲中擺弄,我愣了下才明白他這是在給我重新盤髮髻,動作很輕,絲毫沒有扯痛我。
“清憶,我向你保證,以後不會再發生今天這樣的事情。”
安予彥溫暖而穩定人心的話語,在馬車內響起,我知道他還在為天邑御對我的輕薄而自責。
“其實呃,大哥,我沒有被欺負,反而我還打了他呢。”
我說著瞎話。
揚起嘴角,我樂滋滋的享受安予彥的細心與貼心,有個這樣的大哥,真真是好。
回到府,許是安予彥的妥當安排,一路上並沒有碰見其他小廝和丫鬟,不然我和冬茹的這身男子打扮,真是無法解釋的清楚了。
安予彥一直送我到房間門口。
我笑著揮手正要踏進房,突然被他拽了住。
“呃?大哥還有什麼事?”我笑眯眯的問著。
安予彥看著我了半晌,從袖口掏出一小瓶東西道:“擦兩次,應該就沒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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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我迷茫的接過,還沒問裝的是什麼,安予彥就已經摸摸我的頭髮,轉身離開了,一身儒衣緩緩消失於夜色中。
扭開瓶蓋,一股清淡的藥味飄出來。這是什麼啊?我習慣的舔舔嘴唇,突然唇上一痛。
我靈光乍現,急忙跑進房拿起桌上銅鏡。
鏡中的女子綰著簡單的髮髻,唇瓣上有處被咬傷的痕跡,十分的明顯,而且略微的紅腫。
我磨著牙,可惡的天邑御!居然下手這麼重。
鬱悶的坐下來,冬茹打了盆洗臉水,我悶悶的問著她道:“對了冬茹,大哥怎麼會突然去華彩坊呢。”
“奴婢瞧小姐被七殿下請去,怕殿下為難小姐,就跑回府告知了大少爺……”
“做得好!”我由衷讚道。
“小姐……你不知道奴婢跟大少爺說完後……大少爺的脾氣一向是最好的,奴婢從沒見過大少爺那麼難看的臉色……”冬茹說話時很是局促不安。
礙,安予彥明明是生氣的,卻沒有罵我一句的不是。
我搞出這麼出格的事情……真是沒臉面對安予彥了。
不由撫上嘴唇,頂著這麼個曖昧的傷口在他面前一直晃悠,更是……沒有顏面了。
都要怪天邑御!萬惡的!狂妄的驕縱皇子!
就在我憤憤的罵著天邑御時,誰也猜不到此刻的華彩坊是番怎樣的情景。
還是那廂雅間,原本張揚狂放的男子完全變了樣,他不羈邪肆的笑容消失了,面容變得毫無波瀾,清冷的眼眸此刻幽幽深深,渾身散發著懾人的冰冷,誰也無法把這個男子跟平日驕縱的七皇子所連繫起來。
他的面前,恭敬的跪著幾個黑衣人。
其中的一個黑衣人報告了些什麼,男子冷峻的面容忽的陰鷙。
屋內瞬間降溫,跪在地上的人惶惶不安,額頭緊張的冒出汗。
一道身影迅速動起,地上的人只感覺一陣風向自己身邊襲來,接著一聲悶響,剛剛還在報告的那個黑衣人已倒了下去,臉上帶著驚恐的神情,脖子上細小而致命的傷口,正向外冒血絲。
“廢物,留你何用。”
男子把沾血的匕首在死去的黑衣人身上擦拭。
然後他站起身,走向旁邊微微發抖的其他人,他戾氣盡顯,低沉的聲音猶如來自地獄:“再辦不好,下場,同他一樣。”
令人膽戰心寒的氣息佈滿每個角落。
這個男子,是個魔鬼。
而這個魔鬼,是他們生生世世都要效命的主子。
接連下了幾天的細雨,天氣微微轉涼。
算了時日,我已來天邑皇朝三個多月,從美麗燦爛的五月到了多雨的季節。
我撐了把油紙傘,和冬茹去前廳,剛剛安穆派小廝傳話要讓我過去。路面十分溼漉,我走的小心翼翼,一直低頭提著裙襬,十分麻煩,我開始想念我的短褲。(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