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小滿打量著他明顯還染著****氣息的臉頰,大氣不敢喘一下,手忙腳亂的開啟:“你繼續睡吧,我上個廁所,還得找點東西吃,餓了。”
男人目光灼灼的盯著她,薄唇微動,嗓音滲透了沙啞的氣息:“我洗個澡再睡。”
洗個澡……
郝小滿不敢把這三個字再往深了去想,含糊的應了一聲後,轉身去了洗手間。
南慕白洗了澡之後就睡了,這一覺,一直睡到晚上10點鐘。
意識稍稍清醒的時候,有什麼東西就猛然躍入腦海,他幾乎是瞬間從床上坐了起來,眼前一片黑暗。
臥室裡沒有開燈,但從窗外透進來的零星的光線卻足夠他模糊的看清楚周圍的一切。
她不在這裡。
心臟像是突然墜入了一個冰窟裡,連掙扎的力氣都沒有,就那麼筆直的墜落了下去,任由刺骨的冰冷蔓延至四肢百骸。
呼吸有些紊亂,習慣性的抬手去摸煙,桌子上卻空蕩蕩的什麼都沒有。
他抬手開啟燈,拉開一邊的抽屜翻找了一下,濃眉微蹙。
這裡面明明還有好幾盒煙的。
一個一個的都開啟,原本每個抽屜裡面都有的煙,這會兒一盒都不見了。
他怔了怔,像是想到什麼似的,暗沉的眸倏然亮了下,開啟身上的被子便赤著腳走了出去。
客廳裡,光線明亮而溫暖,廚房的方向隱隱傳來乒乓聲響。
他呼吸一頓,三步並作兩步的走過去,一眼就看到扎著馬尾,戴著圍裙正在將炒的嫩黃的雞蛋往盤子裡盛的女人。
她轉過頭來,看了他一眼:“你醒了?唔,還以為你會睡到明天去,就沒做你的那份。”
一邊說著,一邊在圍裙上擦了擦手:“家裡沒吃的了,給你下點麵條好了,要吃麼?”
光線溫柔的打照在她的臉上,將她的肌膚照的白裡透紅,耳畔幾縷散發落下來,平添了幾分居家小女人的氣質。
心臟像是被什麼柔軟的不可思議的東西輕輕撞了一下,酥酥麻麻的感覺傳遍全身。
他就那麼看著她,很想靠過去抱一抱,親一親她。
但又很快剋制住了這個衝動,因為他的任何親暱的動作,都會換來她的排斥跟反抗,或許,會毫不猶豫的丟下一番決絕的話,甩手離去。
這樣就好,這樣就很好。
他不靠她太近,她也不需要倉皇著想要躲避逃離他。
面很快出鍋。
餐桌前,兩人面對面的坐著吃著。
郝小滿喝了口水,挑眉看著對面男人安靜吃飯的模樣:“公寓裡的煙都被我丟了,抽菸對身體不好,商場飯局上抽一兩根也就算了,平時還是不要抽了吧。”
男人斂眉,淡淡應了聲,仍舊沒什麼誠意的樣子。
“我跟你說真的!你見誰一天抽那麼多煙?人家過的悽悽慘慘,每天都為很多事情煩憂也就算了,你一天之驕子,要錢有錢,要顏有顏,要什麼有什麼,還在這裡玩兒憂鬱,說出去多少人想砍死你信不信?”
“嗯。”
“……”
郝小滿咬唇,瞪了他一會兒,忽然起身去拿了一張紙筆過來,‘啪’的一聲拍在桌子上:“來!寫個保證書!”
南慕白抬眸,似笑非笑的看了她一眼:“暫時還戒不了,等什麼時候能戒了,就寫。”
有些漫長的像是在地獄裡煎熬的時間,他是真的需要依靠它來支撐下去。
不是不想戒,是現在根本戒不了。
郝小滿冷冷睨了他一會兒,忽然起身:“算了,你自己的身體,你自己都不愛惜,我在這裡多管什麼閒事!吃完飯你看是再睡會兒,還是要離開都隨便,我得去看看北梵行了。”
男人握著水杯的手指無意識的收攏:“不是去看過了?”
“我撒謊了,可以嗎?託某個吸菸狂魔的福,我拖到現在才有時間去看人家。”
“……”
南慕白坐在那裡,靜默了一會兒,起身跟出去:“這麼晚了,路上不安全,我送你過去。”
郝小滿正彎腰換著鞋子,聞言,想也不想的拒絕:“不用,你還是趕緊回家吧,回家跟你媽道個歉,她是為了你好!不希望你將來跟一個不能給你生孩子的病秧子生活,不希望你過的太辛苦,你都多大的人了,怎麼還這麼不懂事?”
不希望你將來跟一個不能給你生孩子的病秧子一起生活……
男人薄削如紙的唇勾了勾,涼薄而嘲弄;“如果給你選擇,你是想跟一個你喜歡的,卻身體病弱且不育的男人一起生活,還是想跟一個你不喜歡,卻身體健康的男人一起生活?”
郝小滿開門離開的動作微微一頓。
卻也只是那麼一兩秒鐘的停頓,隨即便開門離開了。
一門之隔,他站在原地沒動,她也停駐在原地很久很久。
深夜12點。
高等病房區,安靜的不見一個人影。
好在北梵行的病房外守著幾個保鏢,身高馬大,無聲中給人以安全感。
郝小滿在門口躊躇了良久,才試探著推開了門,平底鞋踩在地毯上,幾乎發不出任何聲音,她卻還是下意識的把動作放到最輕。
一步一步輕手輕腳的走進去,卻發現男人並沒有入睡。
他靠在病床邊看著檔案,面容清瘦而蒼白,越發顯出一種不食人間煙火般的疏離冷漠來。
郝小滿咬唇,站在那裡幾秒鐘,才開口:“這麼晚了,還在工作?”
男人繼續翻看著檔案,甚至都沒有抬頭看她一眼,只是冷淡的‘嗯’了一聲。
像是……正在生氣中。
她不太常見他生氣的模樣,雖然平日裡就很冰冷淡漠,但也鮮少會連看都不去看對方一眼,今天這個樣子,應該就是生氣了吧?
也不知道是在生她的氣,還是因為工作上的事情而生氣。
她走過去,將懷中的鮮花放到一邊,靜靜打量著他輪廓分明的側臉:“傷口好點了嗎?”
依舊是一聲不冷不熱的‘嗯’。
郝小滿抬手捏了捏耳垂,尷尬的咳了一聲:“那……吃過晚飯了嗎?”
這句話問的真心有點廢話了,都已經晚上12點了,他怎麼可能還沒吃晚飯。
果然,回答她的,依舊是哥‘嗯’字。
郝小滿站在那裡,猶豫了會兒,開口:“那就好,我也沒什麼事情,就是過來看看你,如果不是特別要緊的話,就明天再忙吧,熬夜不利於傷口癒合。”
說完,見男人沒什麼反應,又補充了句:“那我不打擾你了,改天再來看你。”
電梯在面前開啟,她走進去,順手按了下閉合的鍵,一抬頭,就見一抹熟悉的修長身影邁著又急又冷的步伐向這邊走。
本能的又按了下開門的鍵,堪堪要閉合的電梯門再度緩緩開啟。
她抬頭,看著氣息不穩的男人衝進來,抬手重重握住她的手腕,那失控的力道弄痛了她,她皺了皺眉,咬牙忍了。
“我還沒吃晚飯。”他盯著她,沒有什麼血色的唇微微動了動,一句話,說的又僵又冷。
郝小滿愣愣看著他,好一會兒,才回過神來:“啊!那你有想吃的沒?我去給你弄點,不過這個時間點,不太好買吃的東西。”
“隨便。”
“那你先回去等我,我買了給你送上來。”她的視線下滑,落在他的腰腹處:“下次有什麼事情你直接給我電話就好,別亂跑,萬一把傷口崩裂了怎麼辦?”
他又應了一聲,這才放開了她。
因為知道,她還會回來。
醫院外面就有24小時便利商店,可裡面賣的東西,恐怕實在入不了北梵行的眼,郝小滿不得不開了20分鐘的車程去一家很出名的粥店裡給他買了兩份粥,又要了幾個開胃的冷盤,又驅車趕了回來。
回到病房的時候,已經將近一點鐘了。
窗子開啟著,徐徐夜風帶著微微的寒意吹進來,病房裡空氣很清新,不過也有點冷。
她把飯盒放到桌子上,見男人仍舊穿著單薄的病患服靠坐在床頭翻看著檔案,猶豫了下,還是開口:“你不冷嗎?”
她知道他體溫天生偏低,對冷氣溫尤其沒什麼感覺,但還是覺得問一下比較保險,萬一冷呢?
男人抬手將檔案合上放到一邊,神色冷峻疏離,淡淡掃她一眼:“衣櫃裡有外套,不介意的話,可以幫我拿件過來。”
郝小滿眨眨眼,總覺得他的態度跟說話的語氣都怪怪的,但到底還是沒有說什麼,乖乖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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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啟衣櫃,才發現連他身上穿的病患服都是新做的,衣櫃裡還放著三套一模一樣的,除此以外,還有幾套西裝襯衣,換洗的內衣等等……
她默默看了會兒,拿出一件灰色的休閒外套來,走回去,稍稍往前遞了遞,見他正專心致志的拆著飯盒,並沒有打算伸手接的樣子,猶豫了下,還是傾身幫他披上了。
“大晚上的,吃其他的東西不太好,就給你買了兩份粥,幾碟開胃菜,你先湊合著吃點好了,想吃什麼,明早給北三少打電話讓你們家的廚子做了給你送過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