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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 冰壩

這段河道頂部極高,最起碼得有200米以上,水裡已經沒有了魔鬼魚和那種胖頭魚的蹤跡,估計它們也在夜魘的食譜內,所以不敢來這裡,這反倒讓眾人得以安心的前進。

眾人再次將充氣橡皮艇組裝起來,此時隊伍裡只剩下了六個人,而且補給和裝備也消耗和丟失了一部分,橡皮艇已經勉強能容下所有人。

龐大海邊划船邊感慨道:“老張確實無愧於革命戰士的稱號,即便身體墮落了,革命精神卻依舊如故,革命軍人浩氣長存,老張必須永遠活在我們心中……”

張青峰罵道:“臥槽,別用姓氏做概稱,老子還活著呢!”

龐大海安慰道:“瘋子這我就得批評你了,別一聽我誇別人你就不平衡,不過你也不用急,早晚有一天能輪到你,不過你是肯定達不到老張的高度了,唉,老張為人民服務的精神,堪稱張思德第二啊……”

張青峰黑著臉:“再廢話信不信我把你踢河裡去!”

在生死邊緣遊走一番,眾人神經都崩的緊緊的,即便喬治已經再三宣告,這裡不會有危險,但像王小飛和王教授這樣的,卻依舊緊繃著神經,鬆弛不下來。

人不是鐵打的,得張弛有度,張青峰、龐大海和和喬治三人年輕,而且算得上見多識廣,可以自我調節,但其他人顯然不行,尤其是王教授,年過半百的人了,要真這麼緊繃下去,就算能活著出去也得留下後遺症,起碼是個精神分裂,所以他倆插諢打科根本就是故意的。

果然,聽兩人這麼一打岔,其他人不約而同的放鬆精神,王教授甚至沉沉睡去。

大概半個多小時後,前方河道豁然加寬,足有上百米,兩側的巖壁不時可以看到一些龐大的洞窟,縱橫交錯好像一道道巨型蟻穴,一些洞窟內還有水流流出,形成了一道道地下瀑布,激起水聲隆隆。

王教授被水流聲驚醒,看了兩眼解釋道:“那些都是地下河脈乾涸的支流,這條地下河脈原來的規模估計要比現在大上好幾倍,人類活動對自然環境影響太大了,不單地表,連地下河脈都開始斷流了,環境保護,時不我待啊!”

其他人深以為然,紛紛點頭。

又走了一段,河面戛然而止,河道盡頭,是一座幾乎是垂直的百米冰壁,就像一座宏偉的冰壩,完全封住了道路!

這裡的水流速度變得十分緩慢,但兩側卻出現了河岸,而且河岸看起來很寬闊,最起碼一眼看不到頭,不過水流速度雖然緩慢,但依舊可以感覺到卻是還在流動。

此時精密儀器不是摔壞了就是進水不能用了,眾人唯一照明的方式只剩下了手電筒,好在這地方並不是伸手不見五指,似乎有些微光。

由於冰壩的存在,這裡的溫度驟然變低,之前在地火洞穴的燥熱煙消雲散,眾人不禁把衣服裹緊了點。

喬治摘下手套,把手放進河道裡感受了一下,說:“越往下面水流速度越快,冰壁下面應該有河道,但我們沒法潛水,這裡的溫度也不適合,看來我們又要上岸了。”

剛說完,龐大海突然指著冰壁的中間疑道:“你們看看,那是什麼東西?”

龐大海指的是冰壩中間的一個黑色凸起物,離地大概五十來米,目測約有十來米長,形狀規則,外尖內方,但離的太遠眾人看不清。

張青峰疑道:“應該是石頭之類的吧?”

眾人將橡皮艇劃到岸邊,然後放氣收起,喬治盯著冰壩看了一會兒,說:“先休息幾個小時,養精蓄銳,然後我們上去。”

這個決定沒人反對,畢竟人不是永動機,對於人來說,其實餓是最容易忍受的,但渴不行,睡其次。哦,忘了說屎和尿了,一般尿比屎急,屎憑藉毅力可以憋回去,直腸的耐受力很強,大不了便秘;尿可不行,膀胱會炸的……

其他人休息,張青峰和喬治兩人一組沿著冰壩去探路,看有沒有其他通道,龐大海留下負責照顧三個沒啥能力的累贅,人生地不熟,安全第一。

沿著冰壩走了大概十分鐘,洞穴到頭了,前方是巖壁,而且呈向上內收的斜角延伸,這種巖壁攀爬起來難度是最大的,完全得靠臂力往上拔,沒完善的裝備誰都不敢往上爬。

兩人沿著巖壁往回走,整整兜了一個大圈,然後發現這處河岸並不大,也就半平方公里左右,大概相當於二十多個足球場,兩面是巖壁,正面是冰壩,側面則是他們飄出來的地下河。

他們在河岸上發現了一些東西,大多數是早已腐朽的屍骸,有人的,也有似人非人的,還有一些長脊椎動物的,像是蜥蜴,不過不多,也不全,看不出是什麼動物。

這裡人類屍骸身上大多只有一個頭盔,而是是皮質的而不是金屬的,偶爾有一些皮甲,早已腐朽,地上還扔著一些已經鏽蝕不堪的冷兵器,可以看出這裡曾經發生過戰鬥。

根據一路過來的經歷,張青峰推測這些應該是蘭特王率領征討魔國的軍隊,但到底誰勝誰敗,還有蘭特王是不是組織者,以及他是怎麼死在地火洞穴裡的,是出師未捷身先死?還是凱旋而歸時樂極生悲,都有待於考證。

一個多小時後,兩人返回宿營地,也就是冰壩之下,遠遠看到地上已經點起了一小堆兒營火,上面吊著水壺。

龐大海招呼他倆:“來來,喝點水!剛燒開的,放開了喝啊,絕對乾淨,不夠再燒,管夠!”

已經進入地下洞穴將近兩天了,由於事前估計不足,眾人並沒有攜帶太多的飲水,所以飲水基本已經告罄。

他們雖然帶著淨化藥片,卻一直沒敢從地下河或巖洞的積水裡取水,因為淨化藥片這玩意只能淨化沉積物,卻淨化不了寄生蟲,而這裡最讓人害怕的就是寄生蟲,尤其是白絲寄生蟲那種詭異的物種,即便水燒開了也沒法確保能把它們煮死,而且水裡那些奇怪的魚類也讓他們感到很噁心,所以未到萬般無奈,他們一直沒選擇從地下河取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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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青峰接過龐大海遞過來的水壺,疑道:“能喝?”

龐大海說:“從冰壩上刨下來的冰塊燒開了的,而且已經經過活人測試了,絕對沒問題。”

張青峰驚訝:“你試的?”心說龐大海什麼時候這麼有奉獻精神了,難道被渴急了?應該不至於啊。

龐大海一指王小飛:“小廢同志發揚了一下精神,一口氣喝了大半壺,這都快一個鐘頭了,要死早死了。”

張青峰扭頭一看,王小飛臉色難看,不過確實好像沒啥不良反應,龐大海雖然不著調,但大事上還是拎得清的,而且說實話他也確實不咋怕寄生蟲,乾脆接過來一口喝了半壺,然後遞給喬治。

一旁的周雪也沒休息,聞言有些嗔怪的埋怨道:“我說海哥你也真是的,居然騙人說你先喝過了,害小飛喝了那麼多,萬一真有什麼意外……”

龐大海一擺手,滿不在乎的說:“能有啥意外啊,冰塊燒開的水,還過濾淨化過了,冰火兩重天外加現代科技,還能喝死他?再說他到現在都沒做過啥貢獻,海哥我這不是給他一個表現的機會嗎!”

辯歪理,在場的五個人綁一塊兒也說不過他,反正確實沒事,周雪雖然有些不滿卻也不再說什麼。

安排好了放哨順序,其他人休息,張青峰第一個守夜,百無聊賴之下,他開始研究蘭特王的弓箭。

弓沒啥特別的,傳統的筋角複合反曲弓,主體為崑崙神木的弓身,弓把上纏著一層皮革似的把手,弓弦是蛟筋的,弓弭是蛟骨,這些都是王教授告訴他的,換成他自己根本不懂什麼部位叫什麼,更別說材質了。

讓他好奇的是無羽箭,原因也很簡單,一是這種無羽箭飛行速度極快,而且由於箭尾的凹槽和風孔,箭支在離弦後會急速旋轉,加上弓力足夠強,箭支射出後,飛行的前一百米之內基本沒拋物線,彈道和子彈類似。

說白了就是除了射速慢點,瞄準方式蛋疼點,與槍支沒太大的區別。

除了這種鬼斧神工的空氣動力學工藝外,更讓他驚訝的則是這種箭的特殊效果,也就是那種對夜魘一擊致命的威力。

在初次發現弓箭的威力有些出乎意料後,他就一直好奇,只不過沒時間觀察,現在有時間了,所以拿出了一支箭開始研究。

起初他以為這些箭的材質特殊,沒準也是崑崙神木之類的,但他拿出一支箭嘗試著折了一下,卻發現不是,這些箭桿在高溫乾燥的環境下早已脆化了,他稍一用力便直接斷裂了,箭頭也是普通的鐵製箭頭,沒什麼特殊的。

但折箭桿的時候他也不是沒有發現,他摸到了箭桿上似乎有些花紋,然後就著手電筒光仔細觀察,發現箭桿上似乎刻著一些十分復雜、類似於電路板似的符號,而且這些符號遍佈箭體,一直延伸到箭頭,連鐵製的箭頭上都有,只不過由於年代太久,不太顯眼了。

他恍然覺得這些紋路有些眼熟,似乎在什麼地方見到過?

想了幾分鐘,他想起來了,是在東闐大寶寺的黑石塔中,趙軍從他死去同伴身上拿下的那把五六式衝鋒槍以及子彈的彈頭上,就篆刻著和這類似的紋路。

只不過那次他沒感到那把衝鋒槍有什麼特殊的,打樹怪粽子一樣不管用,打屍鬼倒是爆頭了,但那也是自己瞄的準,外加離得近。

難道這些紋路真的有什麼特殊功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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