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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一片樹葉

“咚!咚!咚!”這時山下傳來了獸皮鼓的聲音。

正在教依運修煉的依託,緊了緊腰間的獸脛,把手中的黑棒遞給了依運。

“你還是多修煉一下功法,要儘快提高修為,拳法方面應該差不多了。我得走了,狩獵隊馬上要出發了,可能要半個月左右,你千萬要抓緊,離比武的時間不多了。”依託叮囑道。

“恩!”依運收起姿勢,重重地點了點頭。

修煉者分兩個狩獵隊,輪流進古森林狩獵,昨天銘志帶的狩獵隊回來了,今天就輪到依託帶隊出山了。

銘志他們收穫甚豐,除了數十只野豬外,還獵到了一頭獨角犀牛獸,獨角犀牛獸一般不會在古森林外圍活動,即使偶爾有跑到外圍的,也不容易獵殺,一是它們的體形十分巨大,衝擊力相當強悍;二是它們皮糙肉厚,普通兵器根本無法對它們造成傷害。但卻十分難緾,萬一被他撞到,即使煉體期修為的修士難以承受,所以一般獵隊即使見到獨角犀牛獸也選擇遠遠避開,不也去招惹。

但銘志的狩獵隊卻獵殺了一頭,這對於一直在暗中較勁的銘志狩獵隊來說,無疑是一種挑戰。所以一聽到出獵鼓,依託就有些急不可奈。

依託走後,依運愣在那裡半晌沒動,解決了啟蒙問題後,本以為從此便是坦途大道,再也不用像普通人那樣整日為一些瑣碎俗事煩心。誰曾想,卻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先是拿不到修煉腰牌,要透過半年後村中比武才能加入修煉者隊伍,接著就遇到修為進展緩慢的問題。

如果半年後還不能有所突破的話,此次比武必輸無疑。

“為何我總是與別人不一樣?”依運喃喃自語道。如果輸了比武,可能就無法在依村呆下去了,即使村長寬容,銘志礙於顏面不找自己的麻煩,依文和依武也絕對不會放過自己的。

從當天在練武堂的情況來看,村長很顧及大護族的意見,大護族顯然對自己很是厭惡。

而且可以看出他十分護短,身為大護族,其實根本沒必須與自己一個小人物計較,那天他之所以表現的那麼激烈,完全是因為銘志,雖然依運淳樸,但他不傻。

“又偷懶!”頭頂一個聲音突兀地響起。

只見一個身穿黑色麻衣,滿臉皺紋的老頭,盤坐在依運身後古樹的一個巨大枝蔓上,冷冰冰的面上硬是擠出一絲不和諧的笑容,顯得十分怪異。

一個正經八百的老頭卻爬到那麼高的樹上,給人感覺十分的滑稽,但老人卻渾然未覺一般,正“艱難”地微笑著。

此人並非旁人,就是練武堂看門的老頭,叫朱四。

自從他們找到這處平臺,每次在依託離開後,朱四就以這種奇特的方法出現,說是為了他的三塊蒙石,才找到這裡來的,這樣的理由讓依運哭笑不得。

朱四輕身一躍,輕飄飄地落到了地上,如飛行一般。

“你上次說天地間的能量,以火為首,要我感受火能量,提精煉純,就可以輕鬆開闢新蒙絲,可我四根蒙絲早已充滿了火能量,卻還是無法開闢新蒙絲。”依運看著老人,急切地說出了這幾天憋在心中的疑問。

修煉境界的區分,主要是看蒙絲數量的多少,百絲之內為修體期,五百絲以內為煉體期,五百絲之上均稱為護體期;據說修煉到護體後期就可以修成蒙體,但依村沒有人達到蒙體修為,依運就更無從得知相關的資訊。

十荒拳功法部分描述的開闢新蒙絲的方法,依運已經試過無數次了,根本無法開闢出新的蒙絲。

朱四上次教依運提煉火能量,說只要能量純潔,開闢新蒙絲就是順理成章的事,根本不需要費什麼力氣,依運經過一個多月的提練後,卻還是無法開闢新蒙絲。

“讓我看看。”老人說著伸手搭到依運的肩膀上,依運乖乖地站直身體。

“恩,原來是這樣?”朱四若有所思地說道。

“怎麼了?有什麼問題嗎?”依運急切地問道。

“你的身體有些特殊,開闢新蒙絲需要的能量要遠遠多於普通人,你現在只是將四條蒙絲修煉飽滿還不夠,至少需要……”朱四說著沉思了起來。

依運不敢打擾,靜靜地站在旁邊等待著。眼前的老頭總是給依運一種神秘感覺,不知不覺中起了敬畏之心。

“你再耍一遍十荒拳給我看一下。”朱四忽然像想到了什麼。

本來依託可以將其它功法拿來讓依運選擇,但依託練的是十荒拳,如果選擇其它功法的話,依託就無法教他了,如果憑自己摸索著修煉,難度就可想而知了。所以依運毫不猶豫地選擇了十荒拳。

依運將十荒拳的第一層完整地打了一遍,朱四看完後,不滿意地搖了搖頭。

“你耍的這是那門子拳法?根本就是個花架子嘛!”

“拳法,就是為了更巧妙地發揮出修為之力,講的就是個巧字,如你這般直來直去,照貓畫虎的,只能算是表演,根本就沒有領悟到拳法的要義。”朱四不滿地說道。

“我都是按照十荒拳的姿勢打的啊!”依運不解地說道。

“照著拳譜的姿勢是沒錯,但你有沒有想過,拳譜為何會用這種姿勢?比如你的出拳……”朱四說著比劃起來。

只見朱四一拳打在大樹上……。

依運聚精會神地盯著大樹,半晌,沒有任何發現。

本以為朱四的一拳,會出現驚天動地的效果,可卻什麼反應都沒有?

“這……?”依運疑惑地看著朱四收拳,卻根本沒看出這一拳有什麼特別之處。

“看到了吧?拳就要這樣打。”朱四收起姿勢,正色教訓道。

看到依運一眼茫然,朱四瞪著眼,一臉的不滿。

“還不懂?”朱四生氣地指著樹上飄落的一片樹葉大聲道:“看到這片樹葉沒?”

依運點點頭。

“知道它為什麼會落下來嗎?”

依運搖搖頭。

“唉,長的一張聰明臉,原來是個榆木疙瘩。”朱四無奈地搖搖頭。

“這片樹葉之所以會落下來,是因為我剛才一拳打到它了,這下懂了吧?”朱四吹著鬍子說道。

依運終於重重地點了點頭,但接著又搖了搖頭,小聲問道:“你樹葉幹麼?”

朱四聽著差點沒暈過去,背起雙手,一時不知如何解釋,急得在原地團團轉。

“太笨了,太笨了!原本還以為你很聰明,原來這麼笨!”朱四口中不停地嘀咕著。

依運看著朱四急得團團轉,心裡不由地有些忐忑,心裡為自己的愚笨感到內疚,但他真的沒明白朱四是什麼意思,打下一片樹葉,能說明什麼呢?三歲的孩童也可以做到,這與拳法有什麼關係?

“這樣吧,你把第二層的樹枝上,那個,最邊上的那個樹葉打下來給我看看。”朱四終於停下了腳步,指著樹上的一片樹葉,對依運說道。

依運愣了一下,第二層樹枝離地面有一丈多高,不爬上去,怎麼夠的著上面的樹葉?

難道摘樹葉也是修煉嗎?依運實在不知道朱四的用意何在,一時躊躇起來。

望著兩丈高的樹葉,依運甚至懷疑朱四是不是在耍他。

“現在明白了吧?”朱四得意地看著面露難色的依運。

依運搖搖頭。

“你是要氣死我啊?”朱四氣得又踱起了方步。

“為什麼要摘樹葉?這跟拳法有關係嗎?”依運終於鼓起勇氣說出了心中的疑惑。

朱四停下腳步,生氣地說道:“當然有關係了,不是照著別人的套路打一遍就叫拳法,之所以創造拳法,是為了提高出拳的準確率,你連拳法的精要都不理解,怎麼能學得好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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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拳法的精要?”依運陷入了沉思。

朱四看到依運開始思考,才稍微消了點氣,找了根突出地面的大樹根,一屁股坐了下來。

坐下之後,還狠狠地喘著粗氣,顯然被依運氣的不輕。

良久,依運眼中亮光一閃,興奮地說道:“你是說剛才那片樹葉是你專門打下來的?”

朱四一聽,差點吐血:“難道你還以為是風吹下來的不成?”

“拳法是打擊敵人的技巧,學習拳法就是為了能更準確地打擊敵人,就像你剛才打下那片樹葉一樣,打出去的拳要精準控制,而不是盲目地學習拳譜上的姿勢,那只是花拳繡腿。”依運一口氣把心中想到的全部說了出來。

“這還差不多。”朱四臉上終於再次擠出了難看的笑容。

“所以,你每打一拳,就要想一下,這拳是打在敵人的什麼部位,為什麼要這樣打,只有想明白了這些,你練的拳法,才有用。否則,只不過是瞎比劃而已!”朱四神氣是說道。

依運興奮地望著朱四,重重地點了點頭。

但很快他的神色再次一黯:“即使知道這些又有什麼用,修為不進步,打出的拳還是花拳繡腿。”

朱四再次露出了他那招牌式的難看笑容,站起來拍拍屁股上的塵土道:“剛才我之所以沒有先說你的修為問題,而是為了讓你先想明白拳法的精要,但凡修煉,道理都是差不多的,一通百通。”

“修為與拳法也有關係?”依運眼中再次閃現了亮光。

“當然,只要你真正理解了拳法的精要,就能有的放矢。”

“有的放矢?”依運眼神再次迷茫了起來。

“沒錯,你的體質與別人不同,體現在修為上的特點就是,你身體絲路閉塞,絲路是修蒙的基礎,絲路閉塞就無法修蒙。”

“我無法修蒙?”對於這種說法,依運更加不解,明明已經啟蒙成功,為何朱四又說他無法修蒙?

朱四看出了依運的迷惑,遂接著說道:“你啟蒙成功的原因應該是有人用蒙力強行開啟了你的絲路。”

依運忽然想起當時銘志為他療傷後,就感覺渾身乏力,直到啟蒙成功後,這種感覺才消失。

“原來是這樣。”依運愰然道。

“那我現在該怎麼辦?”聽到這些,依運更加急切,他知道既然朱四能說出原因所在,他就一定已經想好了解決的辦法。

朱四氣的白了他一眼,說道:“你長的是豬腦子啊?我都給了你啟示,你還是想不出來嗎?”

朱四說話總是一半,留半句讓人琢磨,這點依運已經深有體會。如果他不想說,再問也不會有結果,於是他強迫自己靜下心來思考。

“不行,我有事先走了,你記住我說的火能量,一定要將身體內的能量提純為火能量,這樣你才能成為真正的修煉者。”

朱四忽然匆忙叮囑了兩句就從平臺另一側的小路下山而去,那條路很難走,幾乎是一路峭壁。

真不懂他為何總是這樣鬼鬼祟祟的,為何不光明正大地出現,還一再叮囑依運不要把他們見面的事情說出去,難道他怕仇家追殺?(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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