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序章

流光溢彩的地面,潔白如玉的四壁,足有五六丈高的頂篷,華麗而氣勢雄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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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殿中央,一個鬚髮皆白的老者,身著紫袍,正滿目凝重地盯著眼前一人高大金黃色巨鼎。

三足之鼎,懸在半空,緩慢地轉動著,下面正燃著洶洶烈火,金色的火焰。

“再加一塊,應該差不多了。”老者伸手從身邊抓起一塊黑色的木頭,心疼地看了看,說道:“這是最後一塊了。”

老者一咬牙,甩手丟進去火堆。黑木投進火堆,火勢猛地一漲,呼地一下竄起兩丈多高,金色瞬間化為藍色,藍火一下把金鼎包裹了起來,火光映衫著大殿,蔚藍一片。

“沒想到這麼貧瘠的地方,竟然會有極品蒙石。”火光映到老者臉上,如染了色屍體,盈藍盈藍的。他盯著金鼎眼神,卻如看著自己的孩子一般慈祥,喃喃地說道:“已經近百年了,在這裡煉了四十九年,加上尋找這才旦木的五年,再加上煉製太乙金鼎的十五年,再加上……。”

老者長嘆一聲,緩緩閉上了雙眼,整個大殿陷入了寂靜之中,偶爾會傳來火焰燃燒的啪啪聲。盤坐著的藍色怪人與燃燒著的藍色異火相對,寂靜中顯得十分怪異。

火焰一燒就是九九八十一天,再次露出金色大鼎的時候,火焰再次轉成金色。

老者驀地一下睜地雙眼開瞌,眼中閃出興奮的光芒。

“成了?”他疑惑地輕問了一句,但大殿上除了他與金鼎,再無其它人在,顯然他這一句得不到回答。

只見他一掐手決,向大鼎一指,旋轉中的大鼎掙扎了一下,突然嗡地一聲,開始慢慢縮少,直縮到金鐘大小才停了下來。

老者一招手,縮小後的金鼎便朝手心飛來,停在老者手心上空,再次滴溜溜旋轉起來。

“呵呵,連你也帶了靈性?”老者兩目迷成了一條縫,滿臉的喜色。

“起!”老者右手一個劍指,指向金鼎。

隨著老者口中艱澀難明的咒語,一個透明的氣泡從鼎口緩緩飄起,浮到老者的眼前停了下來。

“哈哈哈,成了,果然成了!”他激動地大笑著,騰地一下站了起來,由於長年未動,身上的灰塵噗地一下飛濺而起。“咳,咳,咳!”老者被塵揚嗆了連聲咳嗽,他毫不在意輕輕擺了擺長袖,揮散了塵霾。

接著手一收,金鼎便驀然消失了。只剩下了眼前的氣泡。

金鼎被老者收起後,地上的火焰也悄然熄滅了,只留下一堆燃燒後的灰燼,還在冒著青煙。

老者雙目盯著面前飄浮著的氣泡,如欣賞一件絕世神器一般,眼角的皺紋緊緊是擠在一起,眼睛越眯越小,眼縫內卻射出了攝人的精芒。

如果細看,會發現透明的氣泡內,赫然包裹著一名熟睡的嬰兒。胖乎乎的小身體上,散發出柔和的白光,如人一般聖潔的感覺。他雙目緊閉,一對嫩白的手臂,微微向上彎曲著,五指微張,像是想要將手指伸入口中吮吸,但又由於動作笨拙,無法夠到一般。兩腿翹起,雙膝間皺起了深深的肉仄,雙腿間清晰的表明,是個可愛的男孩。

這儼然就是一個剛出生的嬰兒。但細看之下,就會發現,雖然各個部位都活靈活現,但嬰兒的表情卻十分僵硬,不似活物。

“就差這滴水了。”老者喃喃說著,手中不知何時已多出一個玉盒,玉盒上結著一層淡淡的綠霜,數個奇怪的符文在玉盒表面不停地閃爍著。

他伸出劍指,謹慎地在玉盒上輕輕比畫了幾下,然後伸直右手,把玉盒高高托起,左手小心地推開盒蓋,一股藍色水霧便從盒內嫋嫋升起。

“疾!”老者劍指一點,大量綠霧中,升起一滴碧綠色的水珠,咻地一下向氣泡撞去。

叮!一聲輕響。

水珠碰到氣泡,沒有想象中的飛濺。水珠碰到氣泡,如若無物般直接穿透,正好落到嬰兒的眉心。

滋~~!

水珠遇到嬰兒的身體,如落入水堆一般,被蒸發出大量的綠霧,奇怪的是,雖然大量綠霧升起,水珠卻並未被蒸乾,只比開始略有縮小而已。

大量的綠霧升騰後也沒有擴散,像是被無形的光罩罩在嬰兒臉前不大一個空間內,雖然翻滾升騰,卻無法突破。

接著,綠霧順著嬰兒七竅鑽入了進去。

小珠不斷地縮小著,大量的綠霧不斷地鑽入嬰兒的身體。

大殿由明轉暗,再由暗轉亮,轉眼又是兩天的時間過去了。嬰兒眉心的水珠已經消失,綠霧也完全鑽進了嬰兒的身體。再看嬰兒的表情,已經變得生動起來,眉頭輕皺,如夢到了發不喜之事,隨時準備張嘴大哭似得。

嬰兒表面的白光已經消失,包裹在嬰兒身體外的氣泡也不知何時消失不見了。

此時的老者,倒揹著一隻手,另一手輕輕託著嬰兒,意氣風發,好像轉眼年輕了十歲一般,眼角的皺紋也平展了不少。

老者伸出食指,一滴鮮血滲了出來,滴到嬰兒的眉心,滲了進去。

接著,又把嬰兒往空中一拋,張口吞出一口真氣,將嬰兒包裹,再入出丹紅,開始煉化起來。

這一煉,又是四十多天,直到嬰兒的肌膚變得晶瑩剔透,彷彿彈指可破細膩,才停了下來。

看著自己的傑兒,老者滿意地倒背一隻手欣賞起來。

“二皇子,對不住了,人不為已,天誅地滅,既然你都落魄到了這份上,還不如成全老夫,也不妄我這麼多年來為你東徵西戰。”看著嬰兒,老者的目光變得不忍起來,臉上現出了愧疚的神色。

“呵呵,我這是怎麼了?”老者搖搖頭,輕笑兩聲,伸出倒背的那隻手,手中多出了一團紫色的氣團,“你已數次輪迴,那還記得前世今生,能得到這具身體,也算是你的造化了。”

話雖這麼說,握著紫氣的手,還是遲疑著不肯張開。

老者臉色幾次變幻,最後定格了一臉狠色,再次開口說道:“跟了你這麼多年,出生入死,不但沒得到絲毫回報,反而幾次險些損命,我跟你是為了光復我巨石門,報我滅門之仇,可你給了我什麼?你幫我溫養好這具身體,讓我報了仇,光復巨石門,我就恢復你自由之身,也算公平。”

老者一咬牙,將手中的紫氣向嬰兒的身體按去……。

“哇……”紫氣鑽入嬰兒身體的一瞬,哇的一聲大哭起來。

“這裡終於有了生氣,呵呵!”老者輕皺了一下眉頭,苦笑著開口。

嬰兒保持了三個多月的動作終於開始動了起來,紫氣如嬰兒的靈魂一般,鑽入嬰兒身體之後,嬰兒立馬“活”了起來。只見此時已經四肢無規則地亂動起來,嘴巴張大,哇哇地哭個不停。

“後面就看你了,我的壽命不多了。”

老者伸手拿出一張紙符,對著說了幾句話,一甩,順著門縫飛了出去。

紙符飛走之後,老者在正面坐椅上找了一張獸皮,將嬰兒隨意包裹了一下,放到了坐位前的一張木桌上。然後自顧自地盤坐一旁,姆指點在自己的眉心,身體開始出現重影。接著,一個透明的老者從身體內平移了出來,盤坐在老者身邊,同樣做著姆指按著眉心的動作。

透明的老者慢慢凝實起來,同樣身著紫袍,鬚髮皆白;同樣削瘦的臉龐,兩者一模一樣。

老者扭頭對另一個自己說道:“去吧,你只要把他帶入世俗即可,我無法分太多修為在你身上,這裡有一件法器,等他大一點交給他,二十年內你必須趕回來與我融合。”老者拿出一把黑不溜秋的木棒,送到另一個自己手裡。

分離出來的紫袍老者接過黑棒,起身向木桌走去,抱起嬰兒,徑直走出了大殿……。

“第五代掌門,求見老祖。”門外響起了一個洪厚的男高音。

“進來吧。”老者的聲音一下變得滄老起來。

只見一位五十上下的漢子推門而入,淨面無須,一身青袍,胸前有一個紅色圓形圖案,寥寥數筆,簡單中帶著一股不凡之氣。

大漢走到老者身前,單膝著地,恭敬低下頭,“形意門,第五代掌門,青意子,參見老祖,恭賀老祖出關,恭喜老祖功力再進一層,恭喜老祖……。”

老者皺了皺眉,不耐煩地打斷道:“我此次閉關是為了煉器。”

“恭喜老祖煉器成功!”大漢有些尷尬,但還是忍不住壓低聲音恭喜道。

“恩!”老者更加不喜。

大漢聽出老祖不耐的口氣,再不敢出聲,臉上已滲出濛濛汗珠。

“你資質不錯,要把心思放到修煉上。”正待大漢不知所措的時候,老者才緩緩開口。

“老祖教訓的是。”大漢急忙認錯道。

“恩,好了,我閉關這段時間,外面沒有發生什麼大事吧?”

“稟報老祖,外界都懾於老祖的威名,不敢造次,我形意門這幾年順風順水,如今內門弟子已有兩千,築基長老已有十幾人之多。……”

老者聽著大漢的彙報,一直皺頭緊鎖,倒不是因為門內形勢,而是這第五代掌門溜鬚拍馬的態度,他甚是不喜。

“好了,這裡有一件金鼎,你拿去認主。然後供於山頂門大堂之內,不到萬不得已,不得動用。”老者伸手托出一個金圓鼎,竟是煉製嬰兒的那個金鼎。

“多謝老祖賜寶。”大漢聞言大喜,再看金鼎,溜光閃閃,一看就不是凡物,心中早樂開了花。

“記住,不能煉化!”老者正重地叮囑道。

轉而還是有些不放心,接著說道:“歷代掌門,都必須先將此鼎認主後,方可執掌門之位,將此鼎作為震門之寶傳承。”

大漢聽了有些嘀咕,老者不理大漢的嘀咕,而是閉上了雙眼,一副入定的神態。過了一會兒,又說道:“好了,去吧,我準備再次閉關,沒有大事,不要來吵我。”老者說完這句話,如完全入定般,再無言語。

大漢識趣地拿著金鼎退出了大殿。(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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