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話。
那暗青色衣衫的老者愣了,小夥計也愣了,周圍看熱鬧的人也是一怔。
“怎麼會沒付!我們明明已經付了!是你忘記了!”
那老者一急,趕緊衝灰衣老者使眼色。
灰衣老者沉默著低下了頭,沒有說話,卻是有些無奈暗青色衣老者的行為。
小夥計聽了這話更是不讓兩人走了。
這倆老頭口味刁鑽,點了松鼠桂魚、紅燒獅子頭、白斬雞,還有一盤素豆腐。
菜雖然不多,但是這幾個菜都不便宜,估計抵得上小夥計十天半個月的月錢了。
那暗青衣老者見小夥計滿臉不為所動,急得吹胡子瞪眼睛,一時也沒法,氣得狠狠的瞪了那灰衣老者幾眼。
“反正我們是付過了,現在也沒錢了,你愛咋滴咋滴吧。”
青衣老者在桌旁坐了下來,滿臉無賴樣。
“你們這是吃霸王餐啊!”
小夥計語氣贏了幾分,和客人爭辯是他不著理,但是和兩個吃霸王餐的就沒有道理這種說話了。
那青衣老者輕哼一聲,卻是沒有反駁,反而那灰衣老者忐忑的看著小夥計:“要不,我們給你們當幫工?”
小夥計撇撇嘴,上下打量了一眼眼窩深陷,估計連盤子都端不動的倆人,氣鼓鼓的拒絕道:“你們能做些什麼……”
“我們能做什麼?!”
那坐著的青衣老者像是被針扎了似得跳起來,怒氣衝衝:“我們可是術士!術士你懂麼!什麼叫我們能做什麼!我們能做得可多了!”
“平時找我看相的人……哼哼……”
青衣老者眼珠子一轉:“這樣吧,我吃虧一點給你看個相,你把這桌菜錢給我們付了……”
小夥計面露難色,聽著老頭誇誇其談。
“老人家,我幫你付了那桌菜錢,你幫我相個面如何?”
韋沅的聲音突然響起,在這竊竊私語的酒樓裡顯得有些突兀。
“好啊!”
老者還沒看清韋沅究竟在哪個地方,急沖沖的就應聲道。那灰衣老者也是急忙抬起了頭,找尋韋沅的身影。
韋沅上前,走到小夥計面前,從綠柳手上接過一塊散銀子,遞到小夥計手上,笑道:“剩下的就當給你的賞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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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夥計喏喏應是,接過錢就退了幾步。
“哼!你看這才是獨具慧眼的人啊!在其他地方要想讓老頭子我相面怎麼可能只要這麼一頓飯……”
青衣老者衝著小夥計離開的方向嘀咕道。
“小娘子,說說看,你想要看看哪方面的問題。”
青衣老者大咧咧的往那兒一坐,順帶將灰衣老者也拖了坐下,大刺刺的問道。
被青衣老者拽了一個踉蹌的灰衣老者坐下後急忙衝著韋沅拱了拱手,眼神誠懇:“多謝小娘子。”
“您客氣了。”
韋沅回了一禮,在青衣老者對面坐下,含笑道:“不如您幫我看看,能看出些什麼?”
“哼,真以為老頭子我看不出來麼……”
青衣老者冷哼一聲,正了正色,隨意的看著韋沅的面相。
“生於富貴人家,母親家族更加繁盛,母親去世得早,現和繼母關係不好,和父親關係也一般……”
“從小身體多病,性子懦弱,不喜言語,儘管出身不錯,可經常受錢銀束縛,還是個短……”
青衣老者越說聲音越低,眉眼間多了幾分疑惑,很明顯面前的韋沅落落大方,笑意盈盈,和他說得模樣完全不符。
“不對啊,”老者低喃一聲,眉頭皺得更緊,“你伸出手來我看看?!”
韋沅一笑,也不質疑,伸出了右手,眉眼間卻也在打量青衣老者。
這兩位老者渾身紫氣通透,貴氣漫天,和面上普通貧困的模樣完全不符。
“運程斑駁,其命多懸……”
青衣老者面色越來越嚴肅,嘀咕著一堆韋沅聽不懂的話,剛想開口,卻聽見幾個凝重的字飄進了耳朵。
“命早該絕啊!”
韋沅渾身一僵,青衣老者卻立馬恢復了吊兒郎當的表情。
“咳,你這個面相嘛,我看過了,早年經歷不順,不久前得了機緣,以後必定一帆風順,如魚得水……”
老者一大堆好話說出來,韋沅心下緩緩輕鬆下來,笑道:“那我就謝大師吉言了。”
“嗯。”
老者高深莫測的點點頭,一副言簡意賅的模樣。
綠柳在一旁反而顯得平靜過頭了,那青衣老者有些不滿:“小丫頭,你說我剛才說得對不對?”
“對啊。”
綠柳點了點頭,不知道老者為何要這般問。
“既然我說得對,那你不是應該表露一下嗎!至少也應該表現出一點驚訝吧!”
老者看見綠柳茫然的模樣又瞪了瞪眼睛。
“有什麼好驚訝的,我家娘子也是個相師啊!”
綠柳不以為然的道:“我家娘子算得可準了,還能改運逆命呢!”
老者聽見韋沅是個相師時,臉上難得露出了幾分澀然,可聽見改運逆命幾個字時,眼睛又瞪了起來。
“小姑娘家家,你知道啥是改運逆命麼,就敢說這幾個字……”
旁邊的灰衣老者聽見這四個字也是驚愕的抬起頭,看著面容還有些稚嫩的韋沅,微微的笑了笑。
“我怎麼不知道,不信你問他!他就是那個被我家娘子改命逆運的人……”
綠柳最不喜的就是有人懷疑韋沅的能力,拉過了站在一旁的黃成,對著那老者不滿道。
黃成上前幾步,挺直腰板,努力表現出一副高貴的模樣。
“我怎麼沒看出有過改命的痕跡?不過遇到貴人倒是真的。”
青衣老者看了黃成幾眼嘀咕道,綠柳鼓起嘴,又要爭執什麼,卻被韋沅攔下了。
“好啦,沈恆還在那邊等著呢。”
韋沅喊住綠柳,站起身,衝著兩位老者作了個福禮,被阿尋訓練那麼久,姿勢也挑不出什麼錯誤。
青衣老者臉上看不出什麼情緒,灰衣老者倒是若有所思的看著韋沅走回到沈恆那邊。
“對不住了,剛才看見那兩位就忍不住過去了,都沒來得及打聲招呼。”
韋沅帶著歉意對沈恆那一桌人道。
開始聽見聲音,一轉頭就被那倆老者渾身的紫氣吸引了目光,倒是不小心忽略了沈恆這邊的朋友。
“呃,這位娘子……”
沈恆一個穿紫衣的朋友尷尬的站起來衝韋沅拱拱手,也不知道喚韋沅什麼好。
“在下是馮天坤,你是沈恆的師叔,就是我們的長輩,大家都是一家人,不用在乎那些個虛禮。”
馮天坤話語間也有其他的意思,咱們不用在乎虛禮,所以也就不跟著沈恆叫你師叔了。
韋沅聽著那人的稱呼輕輕松了一口氣,還好沒有跟著沈恆叫她師叔。
話說沈恆平時也不叫她師叔啊,怎麼今天就這麼鄭重的介紹了,弄得一群人二丈和尚摸不著頭腦,不知道他從哪兒冒出來這麼個師叔。
“這位就是我剛才和你說過的那位朋友,他是今兒招考的其中一個主試官,一會兒就讓他帶你進去好了。”
沈恆剛介紹完韋沅的身份,現在像平常一樣直呼姓名也不好,叫師叔又有那麼幾分尷尬,索性就直接不叫了。
剛才韋沅去那兩位老者那兒的時候,沈恆就將韋沅要考醫門的事說了說,雖然幾人有些驚愕,但還是沒有過多打聽。
“那我先謝過……馮公子了。”
韋沅本來想說你的,後來又覺得似乎有點不禮貌,只好學著其他人稱呼公子,說出口的時候感覺自己牙都酸掉了幾顆。
“有什麼好客氣的,大家都是一家人嘛。”
馮天坤笑了笑,又重複了一遍一家人的話。
“現在時辰還早,再過一個時辰招考才開始呢,我已經讓小廝去我主考的那間屋裡留下了一副桌椅,到時候我倆直接過去就行。”
“是啊,反正時間還早,不如大家坐下來好好聊聊,我剛才聽你家丫鬟說,娘子擅長逆運改命?”
另外一個面如冠玉的男子問道,韋沅記得沈恆剛介紹這人叫做陳諾飛,一雙桃花眼竟然和韋沅有那麼幾分相似。
陳諾飛穿著一身白衣,韋沅看不出是什麼錦緞,但是通身剪裁得體,看得出來家境不錯。
韋沅對陳諾飛沒什麼感覺,倒是綠柳看了陳諾飛幾眼,又看韋沅幾眼,皺了皺鼻子,不知道想到了什麼。
顯然剛才綠柳反駁老者的一番話也都落到了眾人耳朵裡。
在這裡吃飯的又大多都是術士,逆運改命的話題可不止這一桌人感興趣。
其他三三兩兩的人都豎起了耳朵,注意力若有若無的落在了他們這邊。
“那是她誇張了,我只是一個相師,怎麼可能做到逆天改運,只不過是藉助一些法器暫時的改變人的運勢罷了。”
韋沅臉色不變,其實心裡有幾分汗顏,老頭都不敢說自己能逆天改運,她怎麼可能做到那程度!
“那也是極了不起的了,就像今天的招考,若是運氣好一點,說不定就能透過了呢。”
其他人紛紛點頭認同,但是臉上的駭然卻少了幾分。
藉助法器改運這事並不特殊,有點能力的術士就能做到,畢竟重點在法器上。(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