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聽說黃鼠狼被治好了!”
“是啊,我也聽說了,就是昨兒晚上的事!聽說啊那高人是路過揚州,沒想到發現這揚州城的氣運有些不對勁,掐指一算,就算到了黃成……”
“可不是!那高人還說黃鼠狼之所以這麼倒黴,是因為不小心拿了黴神的東西,周圍黴氣環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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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我聽說,那高人壓根就不收黃鼠狼的謝禮!”
“是啊,說是會結下因果!這才是高人啊!完全就是不惹塵埃的模樣!”
距離黃宅較近的幾條街市最近的話題都是黃成,其更新速度之快,完全超乎了韋沅的想象。
有人津津樂道於黃成的好運,自然也就有人對這種說法不屑一顧。
那些三兩成群的術士臉上帶著嗤笑,像看傻子似得看著那些眉飛色舞的人。
“黃成那事就連曾程都束手無策,估計只有五門四色或者更上的大術士才有可能將其醫治好,那些人平時都呆著宗門從不外出,黃成是怎麼個被醫治好的……”
“那些人都說了,是個外來的高人。”
回應這話的那人臉上滿滿的譏嘲,用自認為高人一等的身份笑道,看著那些談笑的群人如同看著不值一提的螻蟻。
“這世間要是有那麼多高人,那還能被稱之為高人麼?”
“一個山村野夫也能傳出個高人的名號,不知道五門裡的各個長老聽了是個什麼反應。”
這種對話不僅在一處出現,幾乎所有聽聞了這個訊息的相師都是這個反應。
除了……
“真的出現了?”
獨自一人坐在酒樓上的曾程長舒了一口氣,嘴角微微的上揚了一個弧度。
認識曾程的人都知道,這已經是曾程極其開心時候的表情了,通常曾程都是木著一張臉,不苟言笑。
即便在成為雙色弟子的時候,嘴角也只是抽動了一下,不知道的人完全看不出那是個笑容。
“萬幸多等了一天。”
曾程喃喃嘆道,將一兩碎銀子放在桌上,起身離去。
“醫門三天後開始參賽資格考試,今兒已經開始報名了。”
“那人群!簡直了,一眼望去全是黑壓壓的人頭!”
綠柳伸手比劃了一下,臉上滿滿都是難以置信:“竟然比中元節京都街上的人還多!”
“我的簪子都被擠掉了!”
過了一會兒,綠柳又鼓著嘴忿忿的道,伸手摸了摸自己空空的髮髻。
韋沅今兒讓雲峰和綠柳去打聽一下醫門招考的事情,沒想到兩人足足出門四個時辰才回來。
綠柳的頭髮都散落了幾縷,衣服也被擠得皺巴巴的,剛一進門就咕嘟咕嘟喝了一大杯水,然後給韋沅闡述他們今天的整個行程。
韋沅聽得直樂呵,偶爾還打趣綠柳幾句,不緊不慢的,就是不問綠柳他們結果怎麼樣了。
最後是阿尋有些忍不住了:“這報名持續幾天啊?你們報上了沒有?”
綠柳就等著有人問這話呢,小臉一揚,得意洋洋的道:“當然報上了,也不看看我們是誰!雲峰找了個……”
“咳咳……”
沒想到綠柳什麼都說得雲峰一下急了,想要乾咳兩聲提醒綠柳,沒想到竟然真的被嗆到了,咳咳個不停。
綠柳完全沒有接收到雲峰傳達的資訊,奇怪的看了雲峰一眼,轉臉又換了喜笑顏開的模樣,對著韋沅道:“雲峰以前認識一個人,在五門裡面有點門道,這次就是請那人幫忙的!花了我們十兩銀子哩!”
綠柳雙手十指交叉,比出了一個十。
“阿尋姐姐,你要記得把錢給雲峰啊!那錢可都是他墊的……”
綠柳說著話,沒注意到雲峰臉色越來越白,有些緊張的低下了頭。
“不錯嘛,雲峰,沒想到你還有這種門路,以後這種事情都交給你辦好了。”
沒有像雲峰想象那樣生氣,韋沅對這種事情並不在意。
因為她清楚的知道,一座城市的三教九流聚合起來到底有多大的力量。
曾經老頭他們這些人也是被當做下九流的,也只有行內人才清楚,他們到底意味著什麼。
“喏。”
雲峰有些誠惶誠恐的應下,不知道韋沅說得是真是假。
“黃成被人治好了!那能改命逆運的高人出現了!”
東廂房裡男人壓低聲音,臉上滿是狂喜,激動得肌肉抽搐。
幾乎是咬牙切齒的說出了這幾個字。
“是!我們有希望了!”
婦人同樣神色激動,眼中迸出精光,頭微微向外偏了偏:“等我們改了命,一定要讓那小賤蹄子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真以為自己是個什麼人物!還想嚇唬我們?!也不想想……”
婦人說得唾沫橫飛,雙眼發光,似乎現在她們已經將韋沅死死的踩在腳底下,聽其苦苦求饒。
男人眼神陰鬱的看了一眼自己的右手,臉上的憨厚已然完全不見,恨恨的道:“我覺得不會放過那賤人的!總有一天!總有一天……”
男人的聲音越來越低,但是其中的憤恨卻越來越重,眼中迸發出一股子至死方休的味道。
“大人,這……要不等我先去問問那高人,然後再給你答覆。”
黃成現在滿臉苦色,乾巴巴的看著面前的曾程,就連笑容都帶上了幾分尷尬。
今天曾程主動上門,黃成驚奇不已,剛激動的迎了出來,對於他來說,曾程可算得上是一個大人物。
其不僅僅是五門的雙色弟子,但憑其幫他拖延了三天的時間這件事,曾程也算是他的一個救命恩人!
黃成還沒來得及開口,曾程上下打量了活蹦亂跳的黃成一眼,一句話就道明了來意。
“我要見幫你醫治的那位高人!”
黃成一愣,臉上不自覺的掛上一絲諂媚:“大人若不先進去喝杯茶。”
在曾程和韋沅兩人之間,黃成很明顯選擇了後者,僅從這件事來看,韋沅就比曾程厲害那麼一點。
“不用,那位高人在哪?”
曾程眉間動了動,似乎是皺了皺眉,語氣漠然。
“大人找那位高人……”
黃成還不太瞭解韋沅的性情,不敢擅自洩露她的行蹤,於是試探性的問道。
“此事與你無關,你只需告訴我他的住所就好!”
曾程眉間隱隱已經能看見豎紋,這是他十分不耐的開端。
“大人莫要為難小的了,那位高人不喜見生人,若是就這麼將他的行蹤告訴大人,惹得他生了氣,對我印象不好是小事,要是耽誤了您的事情,那可就真的得不償失了。”
“要不等我去問問……”
黃成聽著曾程生硬的口氣,額間隱隱有汗珠冒出,為難得很。
曾程略一沉吟,總算微微點了點頭,輕飄飄的嗯了一聲:“我住在七星街的醉香居,你今兒就去問問那高人,得了準信就來告知於我。”
命令式的語氣讓黃成笑容僵了僵,臉上也有幾分不好看。
偏偏曾程又不是一個看得懂臉色的,說完這話甩了甩袖子就揚長而去。
黃成直起腰板看著曾程的背影,輕輕的往地上啐了一口:“五門出來的就了不起了!你黃爺爺又不是五門的人,診金也付了,憑什麼還聽你的使喚……”
黃成回了屋,絲毫沒有要給曾程傳話的意思。
一來因為曾程的態度問題;二來黃成今兒剛去過韋沅那兒,現在又去有些不妥。
曾程可不知道黃成會陽奉陰違,離開後便回到客棧安心等著黃成的訊息。
“聽說黃成真的被治好了,而且真的是被方外高人治好的!你們沒聽說過就連曾程都上門去找了黃成麼?”
“找黃成做什麼?”
“嗨,還不是想去順著線索找找那高人!黃成命中本是必死無疑,可是卻被那高人改了命!那曾程指不定也是這麼個打算哩!”
“曾程已經是五門雙色弟子了,還需要改名作甚!人心不足蛇吞象啊!”
“就是,我們這種苦哈哈才是應該被改命的啊!”
街面上的流言如同清風拂過一般,一會兒就鑽進了各個角落,跳入那些閒散術士的耳朵裡,三三兩兩的術士面面相覷。
“真的被治好了?”
一個穿紫衫的女術士壓低聲音,滿臉難以置信。
“是真的,今天有人看見黃成去店裡了,那悠哉閒適的模樣不像是有黴運纏身的樣子……”
另一個圓臉術士點了點頭,沉聲道:“而且昨晚真的有人去了黃宅,之後就傳出黃成黴運散去的訊息。”
“那黃成不是已經必死無疑了麼,怎麼在最後這個節骨眼上就被救好了……”
一個穿溫文爾雅穿白衫的術士不同其他人的震驚,略微遲疑道:“會不會這就是一出把戲,就像我們平時玩兒的那種,只不過這次玩得比較大……”
“不太可能,”最初穿紫衫那個女子搖了搖頭,“這件事曾程也摻雜在了其中,他那個人是出了名的難打交道,他是不可能和其他人一起唱雙簧的!”
“還有一種可能,”那白衫術士提醒道,“說不定那出戲最初就設計了曾程的出場,想盡辦法設計好所有環節將曾程騙了過去……”
“如果能將曾程騙過去,即便這是一處把戲,那個人也值得被稱作高人了。”
圓臉術士低聲喃喃道。
一時間,三人齊齊陷入了沉思。(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