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栩認為黃成是他見過最倒黴的人,沒有之一。
那天見識了黃成的倒黴之後,陳栩到嘴邊的價格硬是沒有說出口,找了個藉口便匆匆離去。
“雲峰?”
韋沅在院子裡練字,抬頭便看見雲峰帶著雲清站在門邊,有些躊躇。
“娘子,今兒出門後,我能讓我妹妹在這待些時辰嗎?”剛說完,雲峰似想起什麼,又急急解釋道,“待我走得時候,我就帶她回去了……”
韋沅放下了筆,仔細的看向雲峰身後的小女孩。
女孩本垂著頭,此刻有些慌亂的偷偷揚起,臉上赫然是一塊青紫。
“怎麼回事?這是誰弄得?”
韋沅上前將兩兄妹帶進院裡,緊緊的皺著眉頭,語氣不善的問道。
雲峰沉默著,使勁搖了搖頭。
韋沅腳步一頓,眉頭皺得更深,但很快恢復如常。
“先去屋裡,讓阿尋給她上一點藥。”
韋沅牽著雲清去了廂房,阿尋正在收拾東西,一抬頭,就看見一雙黑溜溜的眼睛緊張得看著她,同時韋沅的聲音傳來。
“給她上一點藥。”
“這是怎麼個了?怎麼讓人打成這樣子……”
阿尋急急站起身來找藥,有些責備的衝雲峰道,找到藥後,還帶著幾分的將雲峰推出了門。
“我們給小女娃上藥,你站著幹甚,去院子裡帶著。”
獨自面對韋沅和阿尋,雲清沒有害怕,只是隱隱有一點緊張。
“你這個是誰打得?不要怕,你說出來,我們去幫你打回來……”
韋沅在雲清面前蹲下,語氣柔和的問道。
雲清迅速看了韋沅一眼,抿著唇,許久才小聲的道:“是洞裡新來的人,讓每個人都要給他一兩銀子……拿不出來的人就要被打……哥哥不在洞裡,我拿不出錢來……”
韋沅眼底幽光一閃,有些厭惡的皺起了眉:“那地方竟然也有人去打主意……”
許久,韋沅面色如常,依舊蹲在雲清面前道:“以後有什麼事直接來說就好,不用這般……”
不用這般……算計。
雲清的頭低了低,韋沅看不清她的表情。
綠柳此時正在距離一條街的距離,臉上兇巴巴的衝著一個男人道:“你以為我不知道!你都跟了我好幾天了!你到底要幹嘛!”
綠柳雖說聲音不小,可是眼神深處卻帶著幾分害怕,腳步不自覺的就往後移動。
那男人抬起頭,樣貌平平無奇,只是那雙眼睛好似萬丈星空,轉眼便能讓人沉淪其中。
“小姑娘莫要誤會,”男子開口了,聲音帶著淡淡的沙啞,“我在集市聽說你家娘子有大本事,故而想去拜訪,只是一直不得門而入……”
綠柳臉色的防備少了幾分,但卻仍舊警惕:“你要找我家娘子幹甚!我告訴你,我們可不是好欺負的人……”
男子微微一笑,這平凡的面容因那一笑竟然多了些奇異,若是韋沅在這兒必定必定會發現,在男子這一笑之下,周圍的氣運竟然隱隱被牽動……
“小姑娘多心了,你家娘子既是能改運換命的奇人,我自然是上門求改運換命的……”
莫名的,綠柳覺得自己心神不由自主的開始相信這男子,眼中出現幾分迷茫:“那好吧我帶你去見娘子……”
男子微微點頭,眼神深處卻是波瀾無驚。
“今天你們去米掌櫃哪兒住吧,那橋洞暫時不要回去了,等我……安置一處大一點的宅子,到時候你們便來與我們
一起住……”
韋沅有些懊惱,當初是她想得太過簡單,沒想到這短短幾天就出現了變化。
算算時間,距離收網的時間也沒幾天了,只要那黃姓之人能找上門來,她自然是要好好的做上一筆好買賣的。
“有朋自遠方來……”
韋沅喃喃自語,眼神透過面前的雲峰落在門邊,嘴角微微揚起一抹笑。
“綠柳,既然有客前來,為何還不進來!”
韋沅的聲音大了幾分,帶著幾分笑意,身邊突然多出若有若無的喜氣告訴她,來人必不簡單,而且對她有好處。
聽見韋沅的話語,門口停住腳步的綠柳狠狠的瞪了那男人一眼,她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莫名其妙就將這男人帶到了這兒。
男人眼中終於多了一絲波瀾,隱隱藏著幾絲期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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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想到,那坊間傳得沸沸揚揚的小娘子竟然是你。”
男子一眼就認出,韋沅就是那天從他攤位上買走了那塊黑鐵的人。
那黑鐵師傅和他都研究經年,也沒找出其中的奧妙,沒想到被這小娘子買走了。
韋沅微微一笑:“沈老闆?真是好巧。”
眼底卻是沒有任何的驚異。
“那黑鐵是何用處?”
沈恆好奇的問道,他不信韋沅買下那黑鐵只是一時興起,那天他分明看見其眼中有驚異喜悅眾多情緒一晃而過。
“至今還不確定。”韋沅道,“不過有八成的可能是一件法器,白象秤。”
沈恆眼底浮現一絲疑惑:“白象秤?”
韋沅臉上露出一絲狡黠的笑意:“我家有個丫鬟做的吃食很是不錯,沈老闆要不要嚐嚐?”
對於韋沅突然轉移話題,沈恆微微一愣,本來深邃的眼神竟然露出幾絲迷茫,下意識的點了點頭。
阿尋似乎早有準備,端出了幾個湖藍的盤子,上面是精緻的糕點。
“這是水晶糕,糯軟耐嚼……”
“這是芸豆卷,餡料是用特殊方法炒制的,特別香甜……”
“這是桂花糕,味道香甜不膩……”
阿尋每送上一個盤子,韋沅都要介紹一番。
沈恆的臉色愈來愈迷惑,不知道這些和剛才所說的白象秤有什麼關係,可是多年所受的教導,讓他無法打斷韋沅的話。
韋沅將沈恆的表情都看在眼裡,心裡對其心性大致也有了一個判斷。
“沈老闆目前是一個人遊走江湖嗎?”
韋沅將裝芸豆卷的盤子往沈恆前方挪了挪,貌似不經意的問道。
沈恆略一沉吟,微微點了點頭,臉上思索之意更重,韋沅臉上忽閃過一絲笑意,卻不再言語。
“那白象秤是什麼?”
見韋沅不再言語,沈恆又將話語引到了白象秤上面。
“白象秤,是一種可以稱量氣運的法器……”
韋沅將白象秤的用處略一說明,沈恆面色不變,心底卻是無比震驚。
師傅算得上是世外高人,他這些年也算是見多識廣,可竟然從未聽說過世間還有如此法器……
“那白象秤是被包裹在黑鐵之中麼?”
沈恆略一思索便明白過來,雙眉微皺:“既然知道白象秤由黑鐵包裹,為何還不確定?”
韋沅看著沈恆理所當然的問話,心下忍不住撇了撇嘴,那黑鐵的硬度極大,那是能說開啟就開啟的嗎?
“目前我還未找到破開黑鐵的方法……”
韋沅實話實說,眼睛盯著沈恆,只見沈恆沉吟一會兒,直言不諱道:“我應該能開啟那黑鐵,如果是你所說的白象秤,你能示範一次給我看麼?”
“可以。”
韋沅點了點頭,眼睛彎彎的,嘴角微微抿起一抹笑意,低眉垂目的模樣似乎有那麼幾分……靦腆?
韋沅起身將那黑鐵拿了出來,仔細的看著沈恆準備如何將這黑鐵開啟。
沈恆翻看了這黑鐵一會兒,偶爾敲敲聽聽其中的聲音,終於在韋沅好奇的眼光中拿出了一把僅有手掌大小的匕首。
匕首用沒有打磨過得木頭做刀鞘,其顏色光澤並不起眼,韋沅沒有見過。
沈恆從刀鞘從抽出匕首,那匕首貌不起眼,上面有一些奇怪的花紋,即使在陽光下也沒有任何光澤,刀鋒部分薄得幾近透明……
沈恆用匕首在黑鐵中間部位輕輕劃下,毫不費勁的模樣讓韋沅心底倒吸了一口涼氣。
黑鐵的硬度比一般金屬硬了許多,熔點密度也高,故而不易煉成,開鋒後素來有削鐵如泥的說法……
可是,這讓韋沅頭痛不已的黑鐵竟然在這匕首下簡單得如同切豆腐一般……
“這是什麼金屬?”
韋沅自詡身為一個現代人,這個星球上該開發的東西早就被開發得差不多了,怎麼這麼強大的金屬她從來沒有聽說過。
“這不是金屬,這是鐵蛇木。”
沈恆將那黑鐵切開了一道口子,感覺到中心為空的時候,心底對韋沅的話又相信了幾分。
“從這裡切行不行?”
沈恆在白象那頭比劃了一下,韋沅搖了搖頭,白象體積一般都不小,從白象開始最容易切壞了,最好的就是從天平底部開始……
這是韋沅多次行動所得出的經驗之談。
“你來切。”
沈恆看著韋沅指的那個部位,沒看出那裡和其他地方有什麼不同,因為他沒有見過白象秤,所以不瞭解其中的構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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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恆輕輕鬆鬆的將匕首遞給韋沅,毫無防備的模樣。
一般這麼輕易將至寶交給別人的只有兩種情況:一種是傻,另一種是這個人絕對自信。
沈恆絕對不可能是第一種。
韋沅拿著匕首顛了顛,這種木頭材質極為奇怪,輕得不可思議……(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