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什麼？！”
鄭少芹第一個怒喝道，眼露殺機。
“如果你耳朵沒聾的話，你聽到什麼就是什麼！”
“很好！”
鄭少芹不怒反笑道：“敢挑釁我，你真帶種！看來不久前的那一次教訓，還沒能給你長記性！”
萬昶臉色陡然下沉：“那是你們以眾欺寡！四個人打我一個，還好意思說？”鄭少芹不提上一次的事還好，他這一提起來，越發助燃了萬昶心中的怒火，同樣兩眼殺機畢露。
“夠了！”
正當兩個人即將動手之際，驀然聽到一聲振聾發聵的大喝。
眾人的目光都落在了羅曙暢身上。
只聽羅曙暢肅容說道：“剛剛一下子死傷了那麼多人，而眼下，不知道什麼時候魔獸又會來襲，咱們卻還在這裡爭吵個不休，有意思嗎？各位書友，我相信你們也都清楚，咱們此行的目的，是為了兩國交好，是為了歷練，可是大家看看如今這副模樣，還有意義嗎？此次魔獸山脈之行，還有必要繼續下去嗎？”
全場鴉雀無聲。
就連鄭少芹和萬昶，一時也都閉口不語。
這一路走來，羅曙暢既沒有表現得很強勢，可也沒有給藍靈州給南溟國丟臉，儘管平時說話不多，但無疑的在一共六位先修裡面，卻極有分量。
就比如此刻，他要麼不說，一說就一針見血，甚至直指人心。
萬昶就不用說了，在鄭少芹眼裡，此次南溟國來的三位先修裡面，唯一讓他忌憚的，只有羅曙暢。
彭中發忽然說道：“羅書友，你也用不著危言聳聽。區區幾頭小魔獸而已，又何至於讓你打起了退堂鼓？更何況，你別忘了，咱們此行的‘任務’！”他特意在最後兩個字加了重音。
羅曙暢自然明白他話中的“任務”所指，就是順便打探魔獸的虛實動向。不過他卻不同意彭中發前半段的言論：“是不是危言聳聽，咱們待會兒就會清楚明白了。”說著，給了張陣一個小任務，讓他將自己的推測，當眾公佈出來。
張陣只得從命，從人群中站了出來，對著眾人團團一揖：“各位先修，各位書友，晚輩根據連日來魔獸又是偷襲，又是夜探，而剛剛第三次出現之時，竟是有備而來的突襲！據此，晚輩大膽推測，這一系列的行動，都是事先就計劃好的，都是那些躲藏在暗處的魔獸，預謀對付咱們……”
“笑話！”
張陣話還沒說完，許博就先嗤笑起來：“一向只有我們人類打魔獸的份兒，幾時聽說過魔獸也會反過來對付人類？還預謀？小書友，你也不怕風大閃了舌頭！”
少了一隻手掌的老崔也在一旁譏笑道：“就是說啊！想出名想瘋了吧你？”
羅曙暢冷冷說道：“請讓他把話說完！”
張陣無視掉那些不善的目光還有言論，接著往下說：“張陣斗膽問諸位一句，那三頭明顯佔據上風，士氣正盛的魔獸，為什麼會突然撤離此地？還有，在它們撤離之前，傳來的那一聲尖厲的怪叫，諸位是否覺得有些熟悉？其實，那一聲怪叫，就是昨天晚上，突然出現在這裡大鬧了一場，後來被彭先修打中才跑掉的那一頭不知道什麼魔獸。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剛剛的三頭魔獸，就是因為聽到了昨晚魔獸的命令，這才臨時撤退的。先不說一直隱藏在咱們周邊，對咱們虎視眈眈的那一頭來歷不明的魔獸，大家可以試著想一下，在局勢大好的情況下，那些魔獸為什麼要撤離？”
“大概是因為，鄭先修和彭先修的緣故吧？因為在那之後，兩位先修很快就回來了。”
李清泉第一個說出來了自己的推測。
而蘇璜則在一邊搖頭晃腦，嘴裡唸唸有詞卻沒有聲音發出來。
“沒錯！”
張陣打了個響指，繼續說道：“由此可見，那一頭不明來歷的魔獸，恐怕一直就在監視著咱們的一舉一動。”
聽張陣說到這裡，大家都或多或少有些頭皮發麻，被人暗中盯梢就已經很可怕的了，更何況被魔獸監視？
因此很多學生都下意識四處張望起來，一副緊張兮兮的樣子，就彷彿在擔心著，潛伏在黑暗中的某一頭未知的魔獸，隨時都有可能躥出來殘殺他們一樣。
張陣又道：“我是不知道，那些魔獸，究竟是因為害怕兩位先修，還是有其他的原因，才臨時撤退的？不過，從偷襲，到夜探，再到突襲，甚至是最後的可疑撤離，可謂是一環接一環，環環相扣，層層深入，要是說這其中沒有陰謀，我是不會相信的！以上，就是晚輩的推理總結，一點淺見，若有不當之處，還請大家多多包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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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陣的話剛說完，彭中發就先冷淡問道：“所以你的意思是說，咱們得打道回府？”其實吧，張陣所作的那些推理，他們這幾位先修裡面，也不是沒有人想不到，只不過各懷私心而已。甚至，南溟國的學生裡面，也有一兩個私下有著跟張陣差不多的推測。
張陣不卑不亢說道：“不敢。晚輩可沒有這個意思，也不敢僭越。”
羅曙暢兀自向鄭少芹問道：“不知鄭書友有何高見？”
鄭少芹先是大聲擤了一下鼻子，然後才淡淡說道：“這位姓張的小書友，分析的也有一點道理。只不過，我輩書氣修煉者，別說魔獸不懂用計，就是真有什麼預謀，我鄭少芹也全然不懼！膽敢趁我不在的時候，偷襲我的學生？明天，不，從今早開始，我一定會叫那些討厭的魔獸知道知道，什麼是‘人類之怒’？”
他說的，那叫一個壯懷激烈，豪氣幹雲！
只可惜，真正受他感染的學生，沒有幾個，尤其天機國那一邊的學生。
他們可是真真切切感受過來“魔獸之怒”的人。
張陣先朝著羅曙暢微作一揖，而後不動聲色回到了人群裡面來。
這時，頭頂殘星明滅，樹林外邊，東方天際已露出一線曙光。
既然鄭少芹都已經那麼說了，彭中發、萬昶還有許博也都先後表態，繼續往魔獸山脈縱深挺進。而羅曙暢也並非想退縮。
那麼，天亮以後，就繼續往壽仙山方向進發吧！
不管前面有任何兇險，至少，羅曙暢這個做先修的，都會想辦法儘可能保護好自己的學生。（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