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心領神會,剛剛還熱鬧的人群,一下子靜得很是詭異。
那名器宇軒昂的男子是誰?正是追妻而來的雲飛峋。
如今已身居要職的雲飛峋匿名潛入奉一教營地,卻絲毫不見狼狽或不適,就好像當初指揮千軍萬馬之人不是他一般,就好像錦衣玉食之人不是他一般。他安靜順從得好似根本就是個莊稼漢。
與蘇漣漪在一起的這一段時間,多少受到其影響,將之前眼中的殺氣收斂了許多,只要他不想讓外人發覺,其他人便很難看出其身份,用蘇漣漪的話來說,這便是演技。
如今這情形讓人好笑,夫妻倆雙雙跑到奉一教,潛入底層蒐集資訊。
想著想著,雲飛峋忍不住唇角勾笑,因為這真真驗證了那句老話——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他與漣漪,果然是兩口子,命運如此、上天註定。
這時,教頭進了院子,眾人都下意識地站了起來,以為休息時間結束,又要進行訓練。
教頭破天荒和藹笑笑,伸手壓了壓,示意讓眾人休息,還未到訓練的時間。眾人這才又重新坐下,只不過不太閒聊,時不時用餘光掃向教頭,想知道發生了何事。
教頭來到雲飛峋身旁,“你是蘇大虎?”
飛峋站起身來,“是。”
顯然,教頭是拿了什麼好處的,對這名為蘇大虎的男子還算親切,“你哥蘇大熊來看你了,就在營外,我已和那邊侍衛打好招呼,你快去快回,別誤了訓練。”
飛峋心中好笑——他名為蘇大虎,其意是蘇漣漪的大虎,而來者定是來匯報情況的崔鵬毅,卻起了個蘇大熊這個好笑的名字。
“多謝教頭。”說著,便轉身大步出了院子。
教頭很喜歡這名為蘇大虎的年輕人,體格好、面容端正、態度也是極其好,無論多嚴格的訓練都完成得一絲不苟,從不叫苦。當然,蘇大虎身上散發的莫名貴氣也讓人不解,但教頭轉念一想,搞不好是這蘇家家境不錯的原因吧。
畢竟,剛剛蘇大虎的哥哥蘇大熊出手闊綽,送他一柄做工十分精緻的短劍,讓他愛不釋手。拿人手短,他自然要多多照顧其弟。
奉一教大營外,崔鵬毅已等候多時。
見到從裡面而出,易容後的影魂首領雲飛峋,本就嚴肅的面容上多了恭敬。“大人。”低聲道。
雲飛峋點了點頭,“東鄔城有何動靜?”
崔鵬毅認真回稟道,“東鄔城風平浪靜,沒什麼大的變動,但……但隨漣漪郡主同來的司馬御史和商部右侍郎卻急壞了,短短一日,兩人竟會面了四次,右侍郎更是發動葉家商隊的勢力到大營中打探訊息,屬下有些不安,怕他們最後找到大營,或是如同大人這般潛入大營。”
飛峋自信地笑笑,“別擔心,他們不會。”
“不會?為什麼大人這麼肯定?”崔鵬毅道。
“因為漣漪她不會允許。”飛峋繼續道。
“不允許?”崔鵬毅驚訝,心中暗想,即便是漣漪郡主智慧超群,但一名女子又如何有那種威信令兩名出色官員對其言聽計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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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本領,你還未見識到,待這件事過後,你應該就瞭解了。”說著,飛峋回首,目光掃了一眼臥龍村村民所在的營帳。“臥龍村的疫病,你打探到訊息了嗎?”
“打探到了,”崔鵬毅想到親自趕往臥龍村探查情況,面色蒼白,“那個疫病,名為……天疫!”
“天意?”飛峋不解。
崔鵬毅點頭,“既為天疫,又為天意!凡得此症者,初期毫無症狀,待發作之時,從身體內向外潰爛,傳說這是千年前,有一氏族得罪了上天,天神大怒降下詛咒,得此詛咒之病者,上至天子下至百姓,無藥可醫、必死無疑!”
“無藥可醫?”飛峋面色逐漸嚴肅,一雙劍眉皺緊。
崔鵬毅肯定,“對,不僅是我們鸞國,其他國家都曾有過這樣的疫病,此病一發,幾乎就是……滅村之疫,全村上下絕無活口,跟可怕的是……此疫病傳染性極強,所以我們無論是哪國,只要發現這樣的疫病,便……便……”
飛峋雙目大睜,面色鐵青,“便由官府做主,燒村,對嗎?”
崔鵬毅痛苦地點頭,“大人說的對。”
雲飛峋不語,面色卻越來越難看。
“大人,要不然……我們趁夜將郡主救出來,直接將東鄔城諸事稟告皇上?”崔鵬毅道。
飛峋身體僵直站立,如同寒風中剛毅的一棵松般,過了許久未動分毫,讓人不忍擔憂。
“她……不會允許的。”飛峋抿緊的雙唇,淡淡吐出一句話。
崔鵬毅有些頭暈了,司馬御史是何人,他瞭解,即便是皇上都要讓耿直的司馬御史三分;商部右侍郎葉軒是何人,他有所耳聞,狡兔三窟,讓世人捉摸不定;而眼前的首領大人,他更是瞭解。
為何這些男子不肯輕舉妄動,只因一名女子的“不允許”!?為何這些男子要對一名女子馬首是瞻!?
天下奇女子眾多,而漣漪郡主又靠什麼讓這些傑出可獨當一面的男子折服!?(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