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逮不到你,他自然會打別的主意,與月木子倒是一拍即合。”
月思卿忍不住冷笑一聲:“月木子這回是連月家都不要了嗎?不,我現在就要回卡列國。”
她實在放不下心。
“也好。”夜玄點點頭。
十一月,當逐漸凜冽的寒風刮遍整個卡列國帝都時,月思卿與夜玄終於踏上了這個南方小城的土地。
望著遍地尖頂的建築,行色匆匆的旅人,月思卿心中湧出一股濃烈的思念。
在這座小城中,有著實力遠遜於上五宗的四大家族,但那裡,卻有著她至親的家人。
“走,希望能趕得及。”月思卿拉了拉夜玄的手,快步朝帝都月家的屋宅奔去。
雄鷹和月木子先他們半個月出發,但她和夜玄卻減少了在路上花的時間,希望能趕在兩人抵達前回月家。
月家老宅,前面兩扇門虛掩著,往日守門的小廝不見蹤跡。往裡窺去,大氣的花岡巖砌成的玉階迎著日光,耀然生輝。前庭,卻也是空無一人。
氣氛有些詭異。
夜玄微眯雙目,說道:“別急,跟著我。”
他在出發時告知了留在月家的秋伯和冬伯,而一直到現在,秋伯和冬伯都沒有向他報告異樣的地方,說明並沒有出現問題。
月思卿躡起腳步,跟著夜玄跨過空落落的前庭,穿過長廊,進入後院。
一路無人阻攔,似乎月家早已空了。
月思卿和夜玄也保持著沉默,一直到踏入後院教場後,女子才低呼出聲。
教場上裡三層,外三層,密密麻麻全是人。
除了身著月家服飾的月家族人,月思卿還看到了大量陌生的臉龐。
那些人站在教場右邊,身著青衣,面色冷漠,或負手而立,或手執刀劍,眼神銳利,一股肅殺之氣在空氣中飄蕩著。
為首的不是別人,正是身材魁梧、面色陰沉的雄鷹……應百川,他身旁還站著兩名氣勢不凡的老者。
對面,月無霸白眉白須,當中而立,蒼眉盡豎,眼中滿是怒意。
那原本紅潤硬朗的臉龐泛著一絲慘白,在他身旁,教場上的訓練木樁支離破碎,一片狼籍。
顯然剛剛,這裡發生了一場天人交戰。
“父親,您退下,既然是來找我月躍的,那就由我一人一力承擔!”低沉的嗓音響起,一名身材精瘦、滿面滄桑的中年男子卻是走了上來,一把抹去嘴角滲著的鮮血,那眼光,卻是極其倔強。
這人正是月躍。
“胡說!他們找你的麻煩,你以為就會放過月家?”月無霸冷沉地哼了一聲。
聽了他的話,應百川面露冷笑,有些猙獰,聲音無情之至:“月思卿得罪了我們應家,月躍我們不放過,月家,我也不會放過!今天就是你們的死期!”
他吼出最後一聲,雙眼有些血紅。
自從應家林那幫人的折損,他就知道,自己與月思卿之間再無退路,只能拼個你死我活了。
月家,你們一個小國家族,活該承受他們應家的怒火吧!
“刷”的一聲,應家幾十數人俱是身體微震,靈氣爆湧而出。
其中,應百川本身是青靈五級,而他身旁兩名老者,一名藍靈,另一名竟然是紫靈!
輕薄優雅的紫色光芒在璀璨的驕陽下若有若無地浮動著,色澤很淡,可僅僅那一抹紫色,便已經震懾住了月家所有人。
“紫靈強者?”月無霸瞪大雙眼,死盯著應百川右手面色無波的青衣老者,後者身周,紫色光暈正淡淡旋轉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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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家,螻蟻之輩,也敢與我北應家作對!”
月思卿站在樹叢後方,看著這一幕不禁心痛。
雄鷹居然是想要滅她月家來著!月木子,她這是引狼入室嗎?
念頭剛剛想過,那邊,月木子動了。
她閃身從月剛身側走了出去,一臉震驚地望著應百川,託口說道:“百川,你不是說只要月躍嗎?用月躍引出月思卿,你真正的敵人是月思卿,你怎麼能動月家?甚至是……滅族!”
最後兩個字,無比艱難地從她的嘴裡吐了出來,帶著難以置信。
“你以為月思卿這麼容易上當?在捉到她之前,我應百川也絕不做虧本的買賣!我應家林的藍靈強者無故失蹤,必然與月思卿託不了干係!她殺我應家人,我也絕對不讓她月家安生!哈哈,月家,你們就先為月思卿陪葬吧!怪就怪,你們生了月思卿那樣的惹禍胚子!”
應百川說著,仰頭哈哈大笑起來。
“月思卿這惹事精!”月剛氣得咬牙切齒,捏著拳頭,忍不住便衝月躍的方向吼道,“你生的好女兒!”
“二弟,現在我們都是一條船上的蚱蜢,月家有難,誰也不能獨善其身。節省點力氣吧!”月躍看也不看他一眼,冷冷說道。
而月木子,則如同看一個怪人一樣看著應百川,連連搖頭:“百川,你騙我……你是打算連我也不放過嗎?”
“月木子,你算什麼東西!”應百川眉眼一橫,怒視向月木子,不屑地斥道,“你以為我很喜歡你嗎?不過是看在你是月思卿的姐姐,有些利用價值,玩玩你罷了!”
月木子臉色蒼白,站腳不住,“蹬蹬”後退數步,眼中充滿了痛苦與不信。
“百川,你這麼想的?”
“滾,和你說話我都嫌髒!”應百川連最後一絲顏面都不再給與月木子。
月木子猶如被人當頭潑下一桶冷水,整個人凍在原地。
“木子,這到底怎麼回事?”月無霸眼中掠過一絲精光,不緊不慢地問。
“爺爺……”月木子叫了一聲,後面便答不下去了。
“爺爺,我來告訴你吧。”就在月木子尷尬萬分時,一道清凌凌的嗓音響起,甜美,清冷,幾分熟悉。
眾人情不自禁地朝聲音處看去,都不禁愣住。
一襲黑色衣衫、女扮男裝的月思卿穿枝拂葉,向教場內部走來。精緻的五官映著朝陽,透著幾分英氣。
“月思卿回來了?”有人以為自己看錯了,使勁兒揉揉眼睛。
就連應百川,也面露震驚之色,絕沒想到遠在千里之外的月思卿會出現在這裡。
月思卿不顧眾人驚訝的目光,直接走到月躍身旁,衝後者露出一抹安慰的笑容,才扭過頭,聲音揚起,說道:“月木子和應家應百川可不是非同尋常的關係,沒有月木子的帶路,他能這麼快來月家?更不會這麼容易就把人帶來了。”
說著,在眾人疑心重重的眼光裡,她淡然看向月木子,後者臉龐脹紅,滿面不安。
“我以為,木子姐姐要欺家滅族了,原來,木子姐姐也不過是被應百川利用了。只可惜,這麼多天你和他趕路辛苦了,恭喜你給月家帶來了滅頂仇人。”
她的話,有如尖刀,刀刀插進了月木子心臟深處。
“啪!”一道響亮的巴掌聲傳來,眾人還未反應過來,月木子已經被掀飛至地,本能地爬跪起來。
動手的是月無霸。
“不孝子孫!”恨鐵不成鋼的語氣。
“爺爺,我錯了!我不是故意的!”月木子眼淚譁啦譁啦直往外湧,抽抽噎噎地叫道。
“爺爺,你不用怪她。”月思卿掃了月木子一眼,眼裡毫無同情之色,淡淡說道,“木子姐姐原本的想法只是想欺騙我父親或者我母親,她只想置我於死地,卻不曾想,引狼入室了。”
這話明面上是給月木子開託,但在這種生死關頭,月家人誰聽得進去這樣的話?他們聽在耳裡的,就是月木子為他們引來了殺身之禍!
頓時,教場內罵聲一片,道道目光如要在月木子身上剜千千萬萬的洞。
月思卿做完這一切,優雅轉身,正面對上應百川一行人,即便是他身旁的紫靈強者,也沒有叫她眼睛多眨一下。
“雄鷹,你的目的在我,現在我來了,該是咱們算總帳的時候了。”她說著話,聲音越來越冰冷,“你想滅我月家,抱歉,我也一樣希望你應家在歷史上除名!”
“月思卿,你別大話,你拿什麼來對付我?”應百川譏笑一聲,“就憑你的天賦嗎?別天真了好嗎?就憑你一個人,連我的對手都不是!”
“雄鷹,所有的事因都因你我而起,我願意陪你鬥一場,你說呢?”月思卿看著他的眼睛,緩緩開口。
“就你一個人?不叫幫手了?”應百川挑了挑眉,很不屑。
“我一個人,你也一個人。你贏了,我往後再不找你應家麻煩。”月思卿淡淡說道。
“這麼便宜的買賣我可不做!”應百川直接拒絕。
“那你要什麼?”月思卿反問。
“我贏了,我你的一雙招子和一雙手。”應百川盯著她清靈淡漠的眼睛,冷笑起來。他厭惡她的眼神,所以要她的那雙眼睛。
“卿兒,別答應他!”女人的尖叫聲傳來,那是夢娘的聲音。
“卿兒,讓父親來!”月躍緩緩走近。
“我們絕不接受這樣的條件,卿兒,你退後!”月無霸沉聲開口。
月思卿還未回答時,月無霸已閃身過來,一把將她拖到身後,輕咳了幾聲,說話聲卻異常堅定:“這是爺爺的命令!卿兒,這一次你必須服從!就算全族滅亡,你也不能死!你必須活著!爺爺今天為你拼了!月族的人,還記得我們先祖的血性嗎?這一戰,你們敢應嗎?”
最後一句,他大聲吼問。(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