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淮仰頭看向院長。
“小淮怎麼了？”
“我也想學彈鋼琴？可以嗎？”
院長輕笑，摸摸秦淮的頭髮，溫柔道，“當然可以呀，不過……院長阿姨會的也不多，不過院長阿姨儘可能的多教你好嗎？”
秦淮睜著大眼，一臉疑惑的看著院長，“我不可以和周爺爺學麼？”
“呃……”院長愣了一下，蹲下身，對秦淮道，“你周爺爺是個特別了不起的鋼琴家，他的學生都是那些在鋼琴上很有天賦的人，並不是誰都可以成為你周爺爺的學生……”
院長耐心解釋著，握著秦淮的手，“當然了，秦淮這麼可愛，這麼乖巧，說不定你衝周爺爺撒個嬌，他可能也願意順便教一下你呀。”
她已經小心再小心，深怕自己不當的措辭會傷害到秦淮的自尊心。
她知道這裡的孩子多少都有些自卑心理，而這些孩子們當中，秦淮是最自卑的那一個，也是想要掩飾的最多的那一個。
即便這樣，她的話還是在不經意間傷害到了秦淮，只是院長自己並沒有發現。
“那……周爺爺會教淘淘鋼琴麼？”
院長又笑道，“淘淘的鋼琴本來就是周爺爺教的呀！”
“那……為什麼淘淘就可以讓周爺爺教，我不行呢？”
秦淮又問，她是單純的不能理解，她們都是孤兒院的孩子，並沒有什麼不一樣不是嗎？可為什麼程淘淘就可以和周爺爺還有小哥哥一起出去吃飯……就算他們不說，她也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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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淘淘愛吃，周爺爺雖然來孤兒院的時候就會帶很多好東西來，但對程淘淘還是格外不一樣，每次都說帶程淘淘出去一下，其實都是去吃好吃的……
淘淘沒有在她跟前刻意炫耀過，只是不小心說漏嘴過。
“這個……”院長其實也只是個外行鋼琴愛好者，平時也就是教教小朋友們唱幾首童謠，周老先生說淘淘是個天才，可是院長也沒看出來淘淘有多麼的天才……
周老先生行事本就有些怪異，常人摸不清的路數。
她心下想，也許程淘淘的確是有才能，又恰巧被周老先生給發現了，因此才對程淘淘特別的疼愛。
“小淮，如果你真的很想學的話，你可以自己和周爺爺說呀。”
“我……”
秦淮張了口，話卻說不下去了，道理什麼的年紀小小的她不懂，只知道若是周爺爺也願意教自己，應該早就教自己了……
“院長阿姨，我就是隨便問問，跟院長阿姨學也很好啊。”
秦淮說完衝院長阿姨笑笑。
院長拉起秦淮的手，也是打心底裡喜歡這個長相可人，乖巧有禮的孩子。
————
殷懷瑜的預感是對的，這一老一小在餐廳裡吃蝦吃蟹，吃相真的是很丟人，不過好在周老自己也是要面子的人，他們是早就預定好了一個包廂。
除了上菜的服務員，倒是沒有其他客人會看到他們這堪稱“可怕”的吃相。
“啊唔，啊嗚，啊嗚……”
殷懷瑜就坐在程淘淘邊上，看著這個假小子像是餓了很多天似的，直接上手拿著自己愛吃的東西吃，吃的一張小嘴裡塞的滿滿的。
殷懷瑜本應是吃不下的，看到程淘淘這個吃相也就算了，那老頭子也跟程淘淘一樣，像是在學程淘淘的樣子似得……
可偏偏……殷懷瑜竟該死的覺得這種“可怕”的吃相讓人覺得這桌子上的食物很是美味。
挑了幾顆蝦仁到自己碗裡，一邊嚼著，一邊看著另兩人的吃相。
這一個老人，一個半老人，還有兩個小孩兒，足足吃掉了一盤大閘蟹，一盆水煮魚，一大份炒飯還有幾樣甜品。
殷懷瑜沒覺得自己有吃多少東西，可是從包廂裡出來的時候，低頭一看都能看到自己明顯鼓出來的肚子，毛衣遮都遮不住了。
而程淘淘呢？
更牛了，吃飽了吃撐了就直接睡了過去，這會兒關粟抱在手上呢。
“關粟，你把淘淘送回孤兒院。”
“……好，那老師你們……”
“我們打個車，到了殷家，再找殷家的司機送我，懷瑜，你看這應該沒問題吧？”
殷懷瑜點了點頭。
關粟抱著程淘淘上了車，殷懷瑜看著程淘淘那睡的完全沒有意識的臉，莫名的嘆了了聲氣。
“怎麼了？”
“就覺得那丫頭挺醜的……”
“是嘛？我倒是覺得五官長的都挺有潛力的。”
周廣仁笑著說了句，殷懷瑜揚起單眉有些狐疑的聽著，“潛力？”
“是啊，我看長大後一定是個大美女！”
“噗……您也太瞎了吧？”
周廣仁瞅了殷懷瑜一眼，呵呵樂道，“不然……咱們打個賭？”
“什麼賭？”
“我賭這程淘淘女大十八變，長大後定是絕世美女一枚！”
“不是的話怎麼辦？”
“不是的話……我就叫你一聲老師，怎麼樣啊？”
殷懷瑜這眉頭揚的更高了，顯然覺得這個賭約還挺不錯的，讓這個不正經的老頭叫自己一聲老師，想想都很爽。
兩人上了計程車，周廣仁見殷懷瑜一個人暗暗的笑，兀自搖了搖頭，心下嘆道：到底還是孩子心性啊……只盼我這把老骨頭能看到你和淘淘長大成人，名揚世界的那個時候……
周廣仁和殷懷瑜到了殷家後，周老便很得意的把自己已經成功將殷懷瑜收入麾下的事實公告了一下。
殷時修和蘇小萌倒是真的沒有想到，直好奇這個下午周老究竟是帶殷懷瑜去了什麼地方，周老沒說賣了個關子。
殷家的司機把周老送走，殷懷瑜就成了大家爭相盤問的物件。
殷懷瑜就說，
“如果跟馬修莫爾學，我就要離開家了吧……跟著這老頭學，應該還可以的……”
這麼說了句，他就兀自回屋了。
蘇小萌聽完後，回身就往殷時修身上一跳，殷時修也是眼疾手快的一把撈住蘇小萌的兩條腿，對上這笑的像個半大孩子似得蘇小萌……
“我兒子肯定是捨不得我這個媽！”
“對，對，他舍不得你這個媽……誒，也不知道你這個媽是哪裡好……”
“哼，我這個媽哪裡好？你不知道？你說不出來？你覺得有疑惑？”
幾個問題一問，殷時修立馬認慫，重重親了她一口，“哪裡都好！全身上下沒有一處是不好的，美味至極！”
“啊……殷時修，你說什麼呢……”
某人說話就說話，這嘴也湊了上來，逮著她的下巴，耳朵，脖子和肩膀就下口咬，惹得蘇小萌連連低聲驚呼……很快，聲音就消失在關上的房門後頭。
蘇小萌的一件心事總算是放下。
半途冒出來的周廣仁老先生真的是解決了他們夫妻二人的一個難題，畢竟輾轉著找人聯絡到馬修莫爾，也不見得馬修莫爾就願意收他們的兒子為徒，柯老師生怕自己引導不當會對殷懷瑜的鋼琴學習產生不好的影響，而除了柯老師，一時間蘇小萌和殷時修也很難去找到一個瞭解殷懷瑜並且能夠正確引導孩子的鋼琴老師。
不過，蘇小萌還是有些好奇，這個下午，煌煌究竟跟著周老去了哪兒，這去之前和去之後的想法竟然就變了。
————
週一，蘇小萌送雙雙和煌煌去學校，雙雙因為包裡裝了二十來張遊樂場門票，整個人都很是揚眉吐氣的樣子。
“雙兒，雖然爸爸說嫌棄你送的禮物的人，不配得到你的禮贈，但是如果有多餘的門票，而那些欺負你的同學有好好和你道歉，那你可以適當的表現出你大度的一面……知道嗎？”
殷瑾兮眨巴著大眼睛看向蘇小萌，聽完她的話後毫不猶豫的就說道，
“我不想做個大度的人，小氣點挺好。”
這麼說完便衝蘇小萌擺了擺手，“媽媽，我上學了，晚上見！”
“哦……好，再見……”
蘇小萌和殷瑾兮打完招呼，這心裡頭也是莫名一陣失落，殷時修的話她就願意聽，她的話……
“煌煌，盯著點你妹妹，別讓她闖禍了啊。”
“哦，我盡力吧。”
殷懷瑜聳了下肩，兩人不是同班，殷懷瑜自然是不能及時看管到殷瑾兮，好在兩個班離得不遠。
送完兩個孩子去學校，蘇小萌也去上班。
教書也有一個月了，雖然有一個不算太好的開始，不過也算精彩，起碼開學的那幾天，她的名字在學生們當中已經傳開了。
年輕的海歸老師也好，殷氏集團的總裁夫人也好，蘇小萌發現，其實這些並沒有對自己的教學生涯產生多少影響。
學生們最在乎的還是你的教學能力。
慶幸的是，蘇小萌並不是個繡花枕頭，在巴斯的幾年的已然為她的職業生涯打好了堅實的基礎。
北外也是一個學術氛圍很是不錯的學校……
一切都挺好的，只是蘇小萌沒有想到，抄襲他人學術論文這樣一頂帽子會突如其來的扣在她頭上，扣的她都有些不知所措。
“你比對一下，這是上個月月初，刊登在LONDONLANGUAGE上的論文，這一篇是八月底刊登在學術論壇網上的論文。”
池綸一手捧著咖啡杯，一手將兩份稿子放到了蘇小萌跟前。
“……”蘇小萌一臉懵。
“百分之七十二的重複率。”池綸說著，“抄襲，可是北外的第一大忌。”（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