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是高卓！”
陸爍肯定道。
“若是高卓的話，怕是等不到周良甫被捕，等不到終審，就會直接將此事大白天下了……兒子聽人說過，當時在金鑾殿上對峙之時，這賬冊的事是高卓親口說的……高卓低調了多年，如今為了這事親自站出來，可惹了不少眼，若非重視此事，依照他的本性，絕不會這麼幹！”
陸昀聽罷，笑著點點頭，對陸爍的猜測很是贊同。
接收到父親鼓勵的目光，陸爍笑了笑，繼續說道：“兒子心裡有個猜測，但目前僅僅是猜測，因為此事……一切都未來得及證實……”
“說來聽聽。”
見陸爍面露為難，陸昀繼續笑著鼓勵。
“嗯！”
陸爍點點頭，沒有繼續說這件事，反倒說起了平芝的事。
“父親還記得平芝嗎？”
“平芝？”
陸昀擰了擰眉頭，猛然從榻上坐了起來，看著對面的香爐細細想了一會兒，才若有所思的看向陸爍：“你是說……你之前和白管事在路上遇到的那個小倌模樣的人？”
“嗯嗯！”
陸爍點頭，“正是他！”
“我記得之前四所搜撿了一遍，在京師好像根本沒他的訊息……難不成最近找著他了？”
陸昀有些疑惑。
就算找著了又怎樣，本就是無足輕重的一個人，跟周良甫的事情又有什麼關係。
“是找著了！”
陸爍點點頭，眼睛裡透露著光亮，“而且是在南豐館裡頭找著的！”
“什麼？！”
陸昀震驚不已，一向平和的面上，也露出了詫異之色。
見他如此，陸爍也不再瞞著，將近些日子發生在平芝和白茶之間的事，以及他們四所查到的訊息說給了陸昀聽。
“您看看，這個平芝，是不是很有問題？白茶乃是晉王暗查的奸細，平芝卻偏偏跟他作對，還跟白茶搶奪四皇子……四皇子可是晉王開這家風月館所的目的之一啊！”
聞言陸昀點頭。
確實是這個理。
“至於平芝是不是軒德太子的人，這就不好說了……四所這些日子仔細查探了一番，發現平芝跟太子府裡的那名侍衛關係緊密，且長相相似，看著很像是親兄弟……”
“親兄弟？”
陸昀一愣，“長得很像？”
陸爍點點頭，“是！”
聞言陸昀一愣。
他看著半空，眼神有些迷濛，許久，才緩緩吐出幾個字。
“……成王世子？”
這話一出，父子倆同時一愣，而後對視一眼，面上都有些凝重之色。
“兒子也作此猜想，奈何……奈何之前一直在嚷嚷著，被封成郡王的是個假的，真的另有其人，可是咱們四所查了這麼久，卻連個蹤跡都沒有，總讓人懷疑，這個“真”地成王世子到底存不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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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言，陸昀長舒一口氣，顯得有些鬱悶。
“存不存在！這正是此案最難解的地方……”
可不是？
陸爍跟著點頭。
“百餘個長得一樣的小廝，一模一樣的書生……現在又出來一堆親兄弟！若真有成王世子存在，那可真就麻煩咯！”
野心不小，手段也高明，而今連同惠崇帝在內的朝中上下，卻俱都矇在鼓裡。
這人就好似一頭潛伏許久的餓狼，隱藏在暗處，雖是會跳出來咬上一口，讓人防不勝防。
還是要儘快找出來才好啊！
“父親，您覺得有沒有可能……”
眼見陸昀唉聲嘆氣開始琢磨起來，陸爍考慮了一會兒，最終還是決定將心中的想法說出來。
“什麼？”
“您覺得有沒有可能……這個成王世子，既然能夠改變下屬的面容，也同樣可以改變自己的面容，咱們對他一無所覺，您覺得有沒有可能，他就扮成了一般人，扮成一個誰都想不到的身份，潛伏在京師裡邊……”
聞言陸昀一愣。
陸爍繼續說道：“不管是之前的事也好，這次周良甫的事也罷，總覺得是有人在刻意引導……故意激化矛盾……這些，說不得就是他隱藏在京師中、甚至是百官中，一步步使手段將幾個高官弄的落馬……而他的目的，無非就是想要幾個皇子幾敗俱傷，誰都登不了那個位置！”
陸爍這樣說著，陸昀眉頭猛然一挑，想起了之前京師發生的幾件事。
從去年下半年開始，原本沉寂下去的四皇子**，就好似死灰復燃一樣，再次有了活力。
而四皇子和軒德太子的矛盾也越積越大，如今出了周良甫的案子，更是勢如水火。
“壞了！”
陸昀顧不得讀書人的斯文，猛然從塌上跳了下來。
“那個平芝接近四皇子，怕不是要……”
他心裡猛然起了個不好的念頭。
一步步激化矛盾，勢同水火的兩黨！
若是這個時候四皇子出了什麼意外，甚至直接……直接咔擦了！
頭一個被懷疑的，可不就是軒德太子嗎？
到時候，任是惠崇帝再怎麼理智……怕是也……
“您也有此猜測？”
只看陸昀的面色，陸爍便知道他想到了什麼。
果然姜還是老的辣。
他想了許久才想明白的事，陸昀竟然一下子就明白了過來。
陸昀沒直接回答，卻說道：“若真有成王世子，若他真是這個計劃，怕是……怕是京師過不了多久就要亂起來了！”
聞言陸爍點點頭。
這也是他之前一直不想做庶吉士、留在京師的原因所在。
陸爍便問道：“您看咱們現在要如何做才好？周良甫的案子，要出來結果怕是也就這幾天了……若成王世子真有這個打算，咱們是不是要做些什麼加以阻止？”
“你是要我進宮稟告聖上？”
陸爍點點頭，說道：“兒子正有此意！不管四皇子和軒德太子誰優誰劣，總比那個成王世子要好，成王世子若果真得逞了，那必定就是一場腥風血雨……”
“想法倒是很好！”
陸昀點點頭，喝了一口熱茶，隨後就又坐回到榻上，抬頭看著陸爍道：“只不過，這一切都只是咱們的猜測，聖上未必會信！說不定還會覺得咱們是危言聳聽……畢竟，之前四所無能，查了好久都沒查出成王世子的下落，這個人到底存不存在還是個謎，別說聖上，便是隨便拉出一個人來，怕也很難扔他信服啊！”（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