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錚答應過他的母親,要離妘家遠遠的,也不能讓妘家找到他。
所以他才會在九歲那年,母親去世之後,隱姓埋名來到威振鏢局,投入蔡威的名下。儘管他武學天分突出,蔡威始終因為他不肯吐露來歷,而對他疏遠。即便後來他與溪溪兩情相悅,蔡威百般阻擾,他也未吐露分毫。
妘家的事情錯綜複雜,他知道如果他被帶回了妘家,能不能好好地活到這個年齡都是個問題。
可是自從親眼看著溪溪嫁給了關河,他覺得沒了溪溪,人生似乎也沒什麼意義了,妘家找不找得到他,又有什麼關係呢?
為了溪溪,他做什麼都願意。
妘家號稱隱世世家,當然不是什麼人都見過。
與何石對打的時候,他只用了妘拳中最為平淡的幾個招式,甚至借了蔡拳的手法,只在關鍵之處,用了妘拳的竅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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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這樣,還是被何石看了出來。也是,走南闖北幾十年的鏢師,眼光最毒。
施錚知道,四大世家雖然號稱隱世,但實際上訊息最為靈通。
何石的話說出來,儘管他當場否認了,可他不確定會不會最終傳到妘家,也不確定妘家到底會是怎樣的反應,畢竟事情已經過去這麼多年了。
他斟酌道:“我本名妘錚,是妘家下一任繼承人妘埼的私生子。因為被妘埼的夫人姜婗所不容,我的生母將我改名施錚,用她的性命助我遠離妘家。我曾見在外面見過師父行事,知他是個仁德的君子,因而跟著他來了這裡,進而投入他的門下。”
他停了一會兒,態度誠懇地說:“溪溪,師父曾暗示過我,只要我的來歷清楚,不管我的身世如何,對他都不是問題。可我還是沒有告訴他,也使得我錯失了和你在一起的機會。你恨我隱瞞到現在嗎?”
卻不是他想一直這樣隱瞞,原來的他是沒打算說。可隨著和溪溪的感情加深,而師父偏找各種機會暗地裡拆開他們。
他想憑著師父對溪溪的疼愛程度,只要他能打動溪溪,最後師父也會認可他。
沒想到師父去的那樣突然,而溪溪的決定也那樣的意外。
等他再想說,已經不知道去對誰說了。
小溪得到的資料裡,並沒有妘家的資訊,蔡溪在內宅,除了關河主動說起的事情,其餘一無所知。
施錚是關河第一個不想提到的人,所以也不知道原定軌道中,施錚到底有沒有回妘家。
小溪搖搖頭說:“錚哥哥,溪溪從來沒有怨恨過你,她對你只有愧疚!”
她目光擔憂地看著施錚,接著說:“我不知道你和妘家是這樣的關係。如果你不方便用妘拳,就不要再使用了。對上關河,也不一定要靠武力來解決。”
施錚看著小溪,只覺得她還是和以前一樣,什麼都為他考慮著,他不願意的事情,她從來不多要求。
可現在,他知道溪溪與關河過得並不好,他或許有機會再一次離她近一些,他不想再錯過什麼了。
“你放心,我會小心的!”
小溪不想施錚因為她的到來,踏入危險境地之中,畢竟蔡溪對施錚的確是內疚的。
西府的人事雜亂,小溪用了幾天的功夫,將鏢局的鏢師和武師都一一找去單獨談話。
談話的內容不會對任何人透露,但傳達過去的資訊,不外乎拉攏二字。
她許給他們更好的待遇和更美的未來,可因為眾人對她的能力仍然存在懷疑,持觀望態度的人還是居多。
如果可以選擇的話,小溪更想將鏢局散了,隨便做個別的什麼生意,也能保蔡家的富貴。
可蔡溪的心願,是要守著鏢局。
作為女人,在這個時代掌管一個鏢局,可還真的是從未有過的事情,那也是為何蔡威要選個知根底的好女婿的緣故。
小溪只能白天盡力在西府周全,晚上勤練功夫。
關母第一次被小溪拒絕了之後,大概明白了小溪的真實態度,每天只叫桃兒去西府鬧騰一番。
小溪讓人找了一些的能言善道的婆子,許了銀錢讓她們到處串門閒聊,將關氏母子如何“善待”蔡溪的內情,添油加醋地描述細緻。
過了六七日,待關河風塵僕僕地趕回威振鏢局時,一路看到的都是鄙夷的眼光,聽到的都是說他母子倆如何虐待蔡溪的言論。
他壓著跳個不停的眼角,來到東府大門,想先回院子洗個澡換身衣服,再來找人問清楚怎麼回事的時候,卻發現他被看門的婆子拒在門外!
他原本不可能這麼快就回來,是他母親動用了他給她的一個緊急聯絡方式,這才將十幾日的行程壓成了六七日,晝夜沒有停歇,連馬都跑死了好幾匹。
要不是東府門外有不少看熱鬧的人,他的怒氣都能將東府的大門炸碎了。
他強忍住抬腿踹門的衝動,再次翻身上馬,繞著去了西府。
西府的大門就在威振鏢局的後面,他在鏢局外下了馬,把韁繩甩給鏢局的門童。
進了鏢局,他穿過大堂,就入了西府,再走不遠,到了議事堂。
他想在議事堂找人先問問怎麼回事,剛進去就見小溪似乎坐在那裡等著他許久。
那是他坐了四年多的位置,被小溪坐著,氣場比他還強。
他一身的怒氣散開,畢竟溪溪是因為他才甘心隱在內宅,也是因為他不夠堅持,才多了一個名義上的妾侍。
還記得蔡威在世的時候,問他會不會納妾,能不能給溪溪自由自在的生活時,他是發過誓的。
那時候,為了能娶到溪溪,讓他做什麼他都甘願。
那時候,母親不也沒說什麼,只說他能娶到蔡小姐,絕對是高攀了。
事情是怎樣變了,他也不記得了,只知道母親的話總是對的,而溪溪也從來沒說什麼。
他對蔡威發過的誓言,除了蔡威並無人知曉。
於是,他也就一切順其自然了。
“溪溪,你怎麼在這裡?我剛才回家,被守門的婆子拒在門外,這真真是個大笑話!大概為夫連日奔波,容貌憔悴,那婆子竟沒認出來!哈哈哈!”
關河說完,自己先笑了一通。(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