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溪讓施錚給蔡婆子解了穴道，放她上山給關母報信。
施錚看著小溪，不確定她剛才想要表達的意思，是不是他理解的那樣？
小溪看著他，眼睛清澈透底。
施錚的臉紅了紅，低頭答道：“你放心，只要你想，讓做什麼我都願意。”
哪怕你已結婚生子，在我心中的模樣也從未變過。
韓婆子雖然不能動彈，可眼珠子一眨不眨地盯著涼亭。
天不早了，這趟出來的主要任務已經完成，小溪並不打算繼續上山，鬼神之說，她什麼時候都沒相信過。
施錚在村裡借了一輛專門搭載香客的馬車，把小溪送回了蔡府。
路上一去一回都用了兩個時辰，加上在涼亭耽擱的時間，回到府裡，小溪也有些疲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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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體的恢復，並不是一朝一夕的功夫。
她吃過午飯，就接著把自己關在內室。
等到下午，果然遠遠地就聽見關母所到之處，雞飛狗跳。
自從小溪把桃兒趕走之後，院子裡的下人敬業了不少。
更不用說守著院門的是孔媽媽，她不會明著得罪關母，卻也不會悄無聲息地把人放進來。
平常孔媽媽都是關著院門，所以關母帶人過來的時候，第一件事只能是砸門。
“開門，開門！”
“什麼事？”孔媽媽並不開門，只隔著門在裡面問道。
“老夫人聽說夫人不適，香也沒上，這不擔心著，專門過來看看她！”
孔媽媽慢悠悠地開啟院門，見關母帶著一群僕婦，連外出的衣服都沒換，就直奔這裡。
她連忙跪下，給老夫人請安。
關母並未理會孔媽媽，只堆起臉上僵硬的笑容，往小溪的正屋快步走去。
她的心腹管事楊媽媽對孔媽媽冷哼一聲，也緊著進去。
桃兒在門口掙扎一番，好奇心佔了上風，決定進院子裡看熱鬧。
她一條腿剛抬起來要邁過門檻，被孔媽媽拿竹竿快速一撥，就轉了個向踏空了。
桃兒惱羞成怒地瞪了一眼孔媽媽，想想和夫人現在對上也沒有勝算。
“你這個奴才，將來有你好看！”
留下話，她跺了跺腳，最終擰著帕子離開了。
關母進到內室之後，小溪已經把被窩暖熱了，她穿著中衣，揉著眼睛坐起來。
白皙的皮膚，瓜子臉兒，黑長髮垂在身後，很是可人的模樣。
到底還是更像蔡溪的孃親。
關母眼睛閃了閃，幾步上前，在床沿上坐下，握著小溪的手關切地說：“我的兒，你起來做什麼？不舒服就躺著！母親不放心，要先過來看看你，才能安心回去。”
小溪眨眨眼，眼屎可能有兩滴，眼淚是擠不出來的。
“母親，給您添麻煩了。”
“哪裡麻煩了！我聽說你沒法上山，專門去菩薩面前替你一併求了。你現在好點沒有？我讓大夫過來給你號一號脈，你現在可是雙身子的人，丁點不能馬虎！”
不容小溪拒絕，關母囑咐丫鬟去把錢大夫請來。
她誠懇地握著小溪的手說：“懷著孩子，就不該在涼亭裡吹那麼久的風！你要是想見你師兄，隨時叫他過來就是了。”
“嗯，下次不會了！”
關母支支吾吾，旁敲側擊地問了幾句，到底沒問出來什麼有用的資訊。
等醫生號完脈，關母就催著丫鬟去煎藥。
小溪關切地說：“母親，您這是很從外面直接過來的吧？累了一路，您先回院子裡休息休息，等我好了，就過來服侍您！”
藥一時半會兒也弄不好，關母雖然在山上吃了素齋，卻因為心思重重，並沒吃好。
這時小溪一說，頓時覺得又餓又累，關母對兒媳的性子很有信心，她留不留在那裡，並沒有太大區別。
她慈祥地囑咐又囑咐，接著把屋裡的丫鬟都敲打了一遍，做足了戲才回去了。
關母把錢大夫帶到自己的院子，顧不上先吃飯，著急地問：“她到底是怎麼回事？”
“之前的症狀：一半是嚇唬，一半是那東西起了作用。從剛才的脈象來看，那東西應該停了有四五天了，毒已經不顯。接著勸她把胎兒流了，也需要合適的理由，否則白惹她猜忌，更輕易不會動搖。”
“我說她最近有點不對，大概她已經有戒心了。可她不願意吃進去，怎麼辦？”
“不一定非得從嘴裡進去。”
這個錢大夫本來就不是個好人，半年前因為收人錢財，害人性命被追殺，到處逃竄的時候遇見關河。
關河得知他是大夫，且醫術的確不錯，就帶回蔡府替他母親治病。
關母的病大部分是心病，錢大夫經驗豐富，幾番問診之下，就找到了病根子。
有病就必須治徹底，關母省什麼都從來不省藥錢，倆人相見恨晚，一拍即合。
小溪又調理了一個晚上，到第二天已經恢復得七七八八了。
快三個月時身子並不顯，只是微微隆起來一點點。
這時候還沒完全坐穩胎，最好的做法是安分的養胎。
可是隱患沒除，她想靜也靜不下來。
晚上她聽見有人在屋子外面鬼鬼祟祟，剛躺到床上裝睡，就聽到那動靜到了她的內室。
接著她聞到屋裡起了淡淡的煙味，薄薄的香氣若隱若現。
等人走了以後，屋內的香爐裡，多了一小根點著檀香。
如果放任燒到天明，化成了薄灰，誰也注意不了。
外頭守夜的是杏兒，此刻還睡得香甜。
小溪沒有驚動任何人，只隔著厚厚的布料將檀香滅了，然後翻出後窗，把檀香包在油紙包裡埋到樹下。
早上起來洗漱之後，小溪卡著關母早飯的點，直奔關母的院子。
見到關母的時候，後者的桌上剛擺上各色食物，筷子還沒拿起來，只一臉詫異地望著小溪站到了她的面前。
“你怎麼過來了？”
“我來母親這裡蹭早飯的，果然是來對了呀！”
關母只失態了一小會，馬上就撿起了招牌笑。
“我的兒，快來坐下，今天好點了沒？”
“多謝母親關心，我覺得已經完全好了呢！”
“這可不能大意，之前病得那樣重，還要仔細將養些日子。有什麼想吃的，就吩咐廚房的人給你做。”
“母親放心！”
小溪把關母最喜歡的燕麥綠豆粥端起來，喝了一口，又吃了一個灌湯包，愜意地眯了眯眼睛。
接著道：“我現在已經大好了，內院的事情就不再好讓母親操勞。之前因為父喪，接著新婚，讓母親費心至今，實在是兒媳的失職。這裡畢竟是蔡府，兒媳再混，也要擔起自己應有的責任。所以從今天開始，母親大可以輕輕鬆鬆地頤養天年，一切有兒媳在呢。”（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