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瘦骨嶙峋的臉上，眼窩深陷，顴骨突出。
渾身上下統共不到二兩肉，只一把骨頭架子，撐著一件玄色長衫。
“弟弟，你好狠的心！虧得哥哥還好好待你，你就是這樣報答哥哥嗎？”
他的話並不是從嘴裡說出來，且冷又硬，讓小溪某名打了個寒噤。
偏偏此時，他那陰測測地眼睛，看向了小溪，並對著她眯了眯眼睛。
“這位就是弟妹吧？真是個標緻的美人呀！可惜，弟弟不懂你，真是可惜！可惜！”
他連說了三個可惜，還晃了晃腦袋，小溪真怕那根細長脖子支撐不住，腦袋隨時都會滾下來。
這樣滑稽的樣子，又自說自話，小溪忍不住輕笑了一聲。
在這個時候，準確無誤地傳到所有人的耳朵裡。
法二寵溺地彈了一下她的額頭道：“調皮！”
對面的法世子見這兩人的態度，不由大怒。
他取出兩面旗子，一紅一黃，朝空中揮舞著。
只一下，遮天蔽日的惡靈向他們湧過來。
按照之前無數次演練過那樣，小溪盤腿坐在地上，大聲誦讀著《軒轅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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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二在她四周迅速畫了一個陣法，拿出備好的萬年桃樹做成的木劍，在空中舞起劍來。
以他們兩個為核心，立時被浩然正氣清理出一個圓球形的空間，逼迫地法世子快速扶著輪椅退了幾丈遠。
他停下之後，將兩面旗子併入一隻手，另一只手的手腕放入嘴裡咬破。
噴薄而出的鮮血立刻招來一批最兇猛的惡靈，上前在他的手腕吸了一口血之後，轉頭往小溪那邊衝過去。
喝過法世子鮮血的惡靈不再懼怕浩然正氣，對桃木劍也並不避忌。
他們像金剛不壞之身一般，一次又一次衝撞小溪四周的陣法。
等血液變得很少，快要流不動時，法世子及時封住了傷口。
最後一滴粘在傷口上的鮮血，被他自己含在嘴裡。
連嘴唇都完全慘白無色的他，粘在唇角的那一滴血跡尤其紅得耀眼，顯出一股狠絕。
他手上的旗子揮舞地更加急切，指揮者惡靈將陣法衝擊地七零八落，層層疊疊的惡靈擠了過去。
法二一個飛身起來，將迎面而來的惡靈都擊到一旁，閃速來到法世子面前。
桃木劍精準地刺進了法世子的胸前，而紅黃兩旗也被法二奪了過去。
法世子在劍入心臟的剎那，頭無力地垂了下來。
法二念動咒語，將惡靈都收回到旗子裡，並加上一層封印，放入自己的衣袖中。
咒語停下之後，一切變得風平浪靜，霧也散了，太陽也出來了。
小溪渾身是汗的仍癱坐在原地。
最後那一段，著實兇險，陣法失效，浩然正氣也沒有足夠殺傷力。
不少惡靈已經啃在她的身上，每啃一下，她的力氣就消散掉一分，且靈魂似乎在遠離一分。
她覺得法世子果然能耐，可以在這裡將她的靈魂剝離開來。
真怕自己也變得和那些惡靈一樣，沒有理智，只會聽令傷人。
她想抵抗，但那時候，數量龐大的惡靈壓在她四周，讓她完全無法掙扎。
幸好，魔高一尺，道高一丈。
到底邪不壓正。
法二彎腰將小溪抱起來，走回了他們的院子裡。
此戰過後，府裡的人似乎突然都病得不輕。
除了法二，小溪和柳兒，其他人都虛弱到臥床不起。
法二下午即刻找人牙子買了一批丫鬟小廝進府，維持府內各處運轉。
那天之後，法府逐漸變得正常，晚上也不再有霧氣籠罩。
這時候，聖人相召，法二和抬著法世子的公公們一起進了宮。
待得他們回宮，已是帶著官職。
小溪接管了府裡的中饋，才知道府裡養了多少病號。
府裡原有的僕婦小廝侍衛再加上她帶過來的陪嫁，不算失蹤的，也有幾百人。
還好法將軍府家底厚實，治病養病的錢還夠。
為著這件事情，小溪專門找法二問如何處理。
“夫君，府裡的那些人，經大夫醫治，剩下的就只是休養了。這麼多人，都養在府裡，恐怕不方便。”
“那就把他們放到田莊裡，一邊休養一邊做些簡單的勞作。”
“好的！當初那些攻擊我們的惡靈，和他們有關嗎？”
法二看了一下滿臉好奇的小溪，心想她終於問出來了。
“那批惡靈是在戰場上蒐集的，都是一些死去的戰士。法謨以前殺過的一家人，那家人不甘，其中一個變成惡鬼，上了法謨的身。之後他開始收集圈養惡靈，並用正常人溫養。等待時機成熟，惡靈便可以替代正常人的靈魂。”
“所以他們現在恢復正常了嗎？”
“應該是。但還需要再觀察一段時間，看有沒有隱藏著的。如果有的話，到了晚上，它們待不住的時候，就能發現了。”
“那就好！”
原來，對甘溪作惡的，並不是法謨本人。
這樣一來，小溪發現她因為報復心理，對著病弱的法謨苛刻，似乎也說不過去了。
法謨失血過多，且被損耗地比較厲害，小溪著實花了不少精力才將他養得能下來走路。
法府起復，都城其他的人家也都恢復了和法府的往來。
甘家也厚著臉皮過來走動，甘泉更是隔三差五往法府上跑。
因為法世子體弱，法二被聖人封做大將軍，派到邊疆去了。
小溪因為留下的一堆病弱，只能留在都城打理。
法世子身體恢復迅速，且有意向續絃，小溪於是不得不參加一些宴請去給他物色人選。
甘家知道之後，給小溪遞了好幾次話，讓她選自己的親妹妹。
甘三畢竟與法二有過婚約，得意了那麼多年，危難之時又找庶妹替嫁，都城無人不知。
因而她即便到了年齡，上門提娶的液寥寥無幾。
現在法府恢復，世子也無大礙，能做世子繼室，是甘三目前能求來的最好親事。
小溪對甘三的品性自是瞭解，根本沒將她列入考慮名單。
誰知等她挑出幾個不錯的人選，法世子卻告訴她要娶甘泉，讓她準備人上門提親。（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