鳶都距離東海不過一百公裡，素問三人叫了輛車到鳶都不到兩個小時，
鳶都比東海要大很多，人口是東海的十幾倍，市區人口也是東海的五倍以上。
只在城市邊緣就能看到市區中高樓林立，比東海要發達許多。
陳謙所在的是鳶都市醫院，位置倒是好找。素問幾人剛剛下車就看到有個像是記者的人從醫院正門被幾個保安推出來。
“我要採訪一下當事人，你們沒權利替其他人決定是否接受採訪。”那個被推出來還在叫嚷。
“呸，人家都慘成那樣了，你們這幫記者還往上湊。”保安頭子是個三十多歲的人，衝著那記者吐了口吐沫。“再說，他現在剛從手術室出來，接受個屁的採訪啊。”
素問聽了幾人的話第一個感覺就是這個記者要採訪的就是自己要找的人。
在短短幾分鐘發生那麼多事故，有記者想要跟蹤繼續報道也很正常。不過這人也太不會看時候了，從出事到現在一共才兩個多小時，他就想要混進去採訪，一點也不考慮當事人的感受啊。
不過素問也沒想考慮那人的感受。
既然做了事，就要承擔後果。而且寺內還有幾百個善信在等待治療呢。素問下山的時候還遇到幾個被家人送上去的。
“行慧，去問問那個記者，知不知道那人在哪個房間。”
素問打發行慧去問。
那記者正在罵罵咧咧的在停車場找車，就被行慧攔住了。
“請問，你要採訪的是今天下午連續出意外的那個人麼？”行慧合十問道。
“關你什麼事？”那記者被人趕出來，氣正不順呢。
“請教一下，那人在哪個房間？”行慧對於他的態度一點不在意，繼續問道。
那記者上下打量他兩眼，將手一伸。
“？”行慧一臉茫然。
“信息費，我好不容易打聽出來的，憑什麼告訴你？”那記者兩眼一翻道。
行慧以前下山行走，從來沒遇到過這種事，也沒想到過這種問題。聽了這個記者的話，先是愕然，想了想似乎是這麼回事。別人好不容易打聽到的，為什麼要平白告訴自己？
伸手在懷裡掏了半天，最後掏出一張皺巴巴的一百塊。雖然寺內現在每個月每人有一點補貼，不過在寺內沒什麼需要花錢的地方，因此都放在房間裡了。
那個記者將行慧手中的一百塊抽走，又伸出手來：“再來一張。”
行慧這下沒辦法了，只得去找行鏡拿了一百塊。雖然找素問也可以，而且這是為寺裡辦事，不過多少有些張不開嘴。和行鏡就沒什麼避諱了。
“七樓骨科，719號房。”那記者拿到另外一百，總算露出一點笑容，扔下一句話就走了。
三人進了大樓引起不少的目光，不過並沒遇到什麼麻煩，先是在大廳看了各樓層平面圖，然後按照圖找到七樓719號房。
到了門口，素問對兩人說道：“你倆先在外面等我。”說完就推房門走了進去。
“你是誰？你幹什麼？”素問剛進了房間就聽到一個清脆的女聲，一個二十出頭的女子正躺在床上盯著自己。
“咦？”素問微微發愣，目光在房內快速一掃發現只有兩張床，一張床上是這個女子，另一張床上放了兩個包。
“抱歉，走錯了。”素問合十抱歉道，說著話就退了出去。
走到門外再一看門上的牌子，719，沒錯。
“咱們被那個記者騙了。”素問苦笑，沒想到兩百塊買了個假消息。另兩人聽了素問的話，也有些無語。
錢無所謂，不過幾人找起來就有些麻煩了。他又不知道那人叫什麼名字，若是去護士站打聽，恐怕會落得和那個記者一樣的下場。
畢竟自己不知道那人資訊，又不能說出是來幹什麼的。
“我去打聽一下。”行鏡自告奮勇道。
素問掃了他一眼，點了點頭。
行鏡左右看了一圈兒，直接奔著一個迎面走來的小護士就去了。
素問兩人在遠處看著行鏡和那個小護士說話，半響行鏡回來說道：“那人沒在這裡，在重症監護室呢。”
“你是怎麼問的？”素問略微好奇道。
醫護人員應該是不會輕易把病人的資訊透漏出去吧？
“我就是說我精研術數，對那個人的遭遇很感興趣，想要遠距離看一看到底出了什麼問題。”行鏡面無表情說道。
素問看看他，又看看那面還在朝這裡張望的小護士，總覺得真正的原因應該不是這個。
再看看行鏡那堪比明星的臉，不得不說長的帥的人做事天然就有優勢，哪怕是和尚也是如此。
“走吧，去會會那位。”素問也不再多說，三人又去找每層都有的醫院平面圖。
在去重症監護室的路上，素問才說道：“出家人不打誑語，不妄言，哪怕是事出有因，以後還是不要說謊話。先不說是不是真的會下拔舌地獄，若是說謊多了，心境怎麼能澄淨？又怎麼修行？”
“是，住持。”行鏡微微點頭道。
陳謙入院的時候因為事情經過太過離奇，在醫院都傳遍了，不少護士都打聽過他在哪。因此那個小護士對陳謙所在的位置非常清楚，素問等人按照她所說直接找到他的所在。
剛剛走到門口，素問耳朵一動，似乎聽到有兒童發出的嬉笑聲。而聲音傳來的位置，就是房間內。
素問一把推開房門，嬉笑聲戛然而止。
此時的床上正躺著一個渾身打著石膏和繃帶的人，胳膊和腿都吊在半空，身上也插著幾根管子。
傷勢看起來很重，不過應該沒有生命危險。起碼氧氣呼吸機就沒被戴上。
不過此時他身上纏著的紗布，正有血跡滲出來，在紗布上有著逐漸擴大的趨勢。
而房間的一個陰暗角落中，縮著一個小孩兒，看樣子不過五六歲，正雙腿抱著膝蓋坐在角落裡。
剛才的嬉笑聲，以及那人身上的傷口，都是“他”做的吧。
養小鬼，之所以要有一個“養”字，就是要用鮮血餵食。素問猜測這小鬼應該是餓了，而那人又還在昏迷中，因此直接在他的傷口上吸血。
如果素問不來，以這種蓄養的小鬼對鮮血的貪婪，恐怕會吸走他大量的獻血。若是普通人也許還能保住條命，但他已經受了這麼嚴重的傷，再被吸走這麼多鮮血，如果醫務人員沒有及時發現的話恐怕必死無疑。
“阿彌陀佛”素問輕輕喧了聲佛號，走向角落中那個小鬼。
那小鬼似乎有些怕素問，見他走過來身體頓時往後又是一縮，頓時沒入牆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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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問見他消失就停住了腳步，轉過頭仔細打量面前的這個人。
身上到處都是紗布，頭上也是。五官雖然露在外面，卻有不少青腫的地方，也看不出本來面目。而他原先的標誌性鬍子，也被剃光。
不過素問已經確定就是這人，因為身上有著和那些善信身上的“術”同樣的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