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白天的FA會一如既往，不過早上的事情還是在眾人口中流傳。
加上“放焰口”時之事，這一次淨心寺的水陸道場已經出現兩次極為神異的事了，造成的結果就是，當天晚上在客堂借宿的善信大增，根本就住不下那麼多人，只得讓大部分來往方便的回家居住，互相串聯一下第二天凌晨搭順風車來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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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A會第四天凌晨4點，聚集的善信比前一天要多很多，在經過前一天群鳥不肯離去的場景後，虔誠的善信更加善信，淺信者開始虔誠，半信者成為了淺信，甚至有一些從半信直接成為了虔誠信仰。
內壇上此時懸掛一條五彩長布做為“仙橋”，仙橋上方懸掛著十張書寫上堂十席總名的小幡，一邊有木盆放上溫水供眾聖靈沐浴。
素問站在人群最前方，後面數百人默然而立。
隨著行正在身邊提醒時間已到，便提步進入內壇之中。素問目不斜視，直直走進內壇，先在正中毗盧遮那佛、釋迦牟尼佛、阿彌陀佛畫像前上香恭請，隨後在兩邊諸佛菩薩、緣覺、聲聞、明王、婆羅門仙、梵王帝釋，歷代祖師，一切尊神等眾畫像前上香降臨壇場。
由於這個世界禪宗三代後幾乎斷絕，歷代東土祖師中只有初祖達摩，二祖慧可，三祖僧璨三位禪師。
一切做過，素問在內壇虔誠請諸佛慈憫眾生，為其廣說正法。
在恭請之後毫無反應，素問也不意外。這一切自然只是禮法，每年全新華上千寺院舉行水陸道場，都是這個順序。只是恭請祖師各有不同，其他大致相同。若是真有眾聖靈降臨，那世間世人豈會視神佛為虛幻？
眾聖靈無有回應，不過此次恭請上堂之禮已完。素問轉身走出內壇，在一會兒之後還要獻上六塵妙供。
當他腳步剛邁出一步，“啪”的一聲，旁邊有物品掉落的聲音，素問轉頭看去，卻是一個牌位從供桌上掉了下來。
先是四周檢視一下，沒有什麼異樣，上前幾步將牌位撿起放在手中觀摩，是三祖僧璨的牌位。
將牌位擺在供桌之上，素問再次轉身向外走，身後又發出“啪”的一聲。
素問停下腳步，舉頭四望，並沒有什麼不妥。如“放焰口”之時他可以看到層層虛影，這次卻一點異狀沒有。而掉落在地上的牌位仍然是三祖僧璨。
當第三次僧璨牌位落地之時，素問倒是笑了。轉身指著牌位道：“要來就來，又沒人阻攔於你，莫做這些小把戲，如孩童一般。”
是不是僧璨素問不知道，他發現不了任何痕跡，但能穿過結界進入內壇之中，必然是有“符”之“人”，就是實在有些調皮。
“住持，剛剛是？”
素問剛一出來眾人就圍到素問面前，剛才雖然大部分人都看不到，仍有小部分人能看到有牌位在沒有任何風或者其他影響的情況下連著掉下來兩次，而且所有人都聽到素問的話，話語中內容不甚恭敬，難免讓人聯想到其他。
一個寺院住持，總不會對神佛不敬吧？如果不是神佛，那能讓牌位掉下來的恐怕只能是鬼了。
一些放焰口和昨天早上都沒在，但一直聽說這兩天事情的善信，也覺得心裡有些發毛。如果此時再來一陣陰風，恐怕不少人都要嚇跑了。
人心叵測，人心最無法捉摸。有人相信，自然有人懷疑，甚至有人懷疑素問是不是自導自演，懷疑淨心寺早上群鳥盤旋到底是什麼原因。此人不但是想，在眾人早課的時候還真的給《走進科學》欄目組發了一個郵件。
素問自然不知道下面眾人所想，也不知道這個世界還有《走進科學》這個把所有可以解釋和不可解釋的事都用各種神奇理論分析一遍的電視節目，只是衝眾人擺擺手，也不答話，走向正殿。
不是非必要，每日的早課絕對不會耽誤，
上午，京城某電視臺欄目組，一個三十出頭的男人看著電腦中的郵件，挨個點開尋找接下來要錄製的節目題材，隨後手指在開啟一個郵件的時候停下來了，接著眼睛一亮，琢磨半響，想到最近的壓力後，下定決心，就是他了。
“走走走，出發，做節目去。”張野將所有人都連拖帶拽的弄上車。
“張導，怎麼這麼急？這次是採訪什麼？”一個大鬍子坐在後面問道。
張野有些興奮的回頭對幾人笑道：“這次可是有好東西，東海有一間寺院，這幾天做水陸道場，在昨天早上上千飛鳥盤旋不散，那幫和尚竟然說是那些鳥都是前世作孽，被投入了畜生道，這次我們去解開這個原因，肯定會大火。”
大鬍子有些為難道：“張導，這事關宗教，咱們這麼做不太好吧？”
“這次節目做好了，年終獎就有著落了。”張野目光在幾人臉上轉了一圈道。“難道你們不想打個翻身仗？”
幾人猶豫一下還是說道：“張導，你說的算。”
要知道這節目開播一年來，眾人的壓力也很大。
本來上面是對這個節目抱有相當大信心的，眾人也是滿懷熱忱的來做，想要用科學來解釋各種詭異的事，可最後總是因為種種原因草草瞭解。
老漢觸控電線，不觸電？手上繭太厚，絕緣了。聽到這結論他們都想掐死那個專家，要這麼說的話全國16億人口有10億都不怕電了。
有個農民，頭天晚上還在北方農村老家，第二天醒來到了金陵了，而且這種事還發生兩次，最後專家的結論竟然是夢遊？聽到這結論眾人都差點將一口老血噴出來，他夢遊全國人都夢遊了不成？一夜就從北方農村夢遊到金陵？然後專家又改口說這人有偏執症。
每次都是這樣那樣的情況，現在《走進科學》這個節目大部分人都當笑話看了，甚至網上都列出了《走進科學》十大笑話。每次在臺裡遇到別的欄目組，眾人都抬不起頭，活動經費也是一減再減，如果再這麼下去，眾人就可以散了。
張野也在心裡合計，事關宗教一般人都不敢觸碰，但他也是沒辦法了。只要能找出眾多飛鳥盤旋不走的原因，揭秘寺院所謂的“水陸道場”裡的門道，自己一定能夠打個翻身仗。
到了下午四點，一輛掛著京城牌照的旅行車停在白雲山下，車上眾人幾乎都散了架。
眾人先是下車邊活動邊往四周看，周圍停了上百車輛，全擠在道路兩邊。不遠處還有小商販在賣些開光的護身符之類和飲料礦泉水，看起來非常熱鬧。
而半山腰上，寺院山門的鬥簷若隱若現。
“張導，這次我們是採訪還是偷拍啊？”有人提出疑問，像這種宗教相關的通常都不願意接受採訪，他們很多時候不得不採用些別的手段。
“我和老劉先上去要求採訪，如果不行的話，再想辦法。”張導直接說道。
“好嘞。”老劉點點頭，從車上拿下攝像機拎在手裡，跟著張野往山上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