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終於更出來了，沒掉節操，困死我了。）
雲海帶著兩個師弟，除了客堂沒走多遠就看到一群小孩子在那玩，足有二三十個，而旁邊有一排鐵皮房子。
“他們是怎麼回事？”雲海對兩個師弟問道。
雲散和雲聚互視一眼，雲散走過去低聲詢問了最近的孩子，幾分鐘後走回來對雲海道：“師兄，是淨心寺收養的孩子。”
雲海眉頭一皺，就算偶爾有人把棄嬰放在寺前，但總不會這麼多吧？一般一年也就能有幾個，大多還是送到福利院去的。
“他們是淨心寺在海州孤兒院收養的。”雲散補充道。
“這又是為何？”雲海疑惑道。寺院收養被遺棄到門口的孩子，這事不奇怪。可福利院的孩子都由國家養大，又哪用得到寺院？
這次是雲聚過去，在裡面找了兩個較大的孩子詢問，過了一會兒回來道：“確實是在海州那面的福利院收養的，具體原因就不知道了。不過按他們所說，在福利院很少吃飽，不知道是不是和這個有關係。”
雲海點點頭，看那些孩子的氣色，看起來不錯。
一行人下山後第一個到達的就是道欽所在的淨土壇。
既疑惑道欽穿的黑色袈裟，又疑惑道欽怎麼閉口不言。不過三人還是駐足聽了半響，隨後眼睛都死死的盯著道欽手中的木魚。雲海又將眼睛閉上，感受那每一下敲擊在心口上的木魚，過了半響突然瞪大了眼睛，一臉駭然的看著道欽，死死盯著他，眼睛裡全是不可置信。
他心通？怎麼可能？佛門現在在世的有幾個有神通的？他知道肯定有，但肯定不足五指之數，而淨心寺中就有一個，怎麼可能？
雲海怎麼也不敢相信，將眼睛閉上，細細傾聽，常年的修行讓他從眾多聲音中找到最為與眾不同的那一個。
雲散、雲凝兩人注意到雲海的異樣，也學著睜開雙眼。隨後同樣一臉駭然的看著臺上的道欽。
半響後雲海睜開眼，面色不定，最後一語不發，來到第二個壇，道衍所在的諸經壇。
剛剛來到壇口，坐在壇上的道衍突然睜開眼睛，衝他微笑一下，又閉眼繼續講經。
雲海被嚇一跳，他是怎麼知道自己過來的？要知道一個壇口寬5、6米，而道衍是直接睜眼看向自己這裡的。道衍在他心中也立刻神秘莫測起來。
在一邊聽了一會兒，雲海又到下一個壇。
魯智深曇宗惠瑒等人雖然也是不錯，但比起前面兩個就要差多了，若是在別處看到也會高看一眼，但在見過道欽和道衍後，再見三人就覺得平淡無奇。
這樣幾個壇轉過，最後來到法海所在的大壇。
一過來就看到還有兩個又黑又瘦的和尚坐在下面，卻不是在淨心寺的位置。雲海三人在一邊聽了半天，漸漸被法海的話語吸引進去，找了個位置坐下，認真聽壇上法海所講。
中午眾人休息一下，下午繼續一直到了4點半，這第一天的講經才算結束。
雲海三人竟然沒走，也沒見素問，反而像普通善信一樣，在香積廚吃了晚飯，隨便找個地方休息。白天走過六個壇口，起碼有三個壇口的主持水平遠高於自己三人，他們三個又如何肯走。
哪怕有什麼仇，被落了多大面子，在聞道面前也是微不足道。若是連這點都做不到，他們也枉為修行之人了。
雖然到了晚上，FA會還有一個重頭戲，就是“放焰口”。
晚六點半，素問帶領眾人來到正殿之外。
此時正殿外已經設立好瑜伽壇、面燃大士壇、靈壇，上面擺放面燃大師畫像、需要超度的牌位，香燭供品，更多的則是面桃子和大米。
參加“放焰口”共十五人，其餘人都在外圍站好，參加此場之人除素問外都在陪壇做好，隨後素問開壇上香，唱贊。
在眾僧誦經之後，時間也過去兩個小時。
隨後素問開始誦“召請文”。
“一心召請，前王后伯之孤魂等眾……”
“一心召請，英雄將帥之孤魂等眾……”
“一心召請，文臣宰輔之孤魂等眾……”
召請文才念三段，場中氣溫忽然降了下來，站在兩邊的一些善信都開始感覺到渾身發冷，臉上驚疑不定，不知道為什麼氣溫突然就降了。
“一心召請，文人舉子之孤魂等眾……”
“一心召請，緇農釋子之覺靈等眾……”
“一心召請，玄門道士之遐靈等眾……”
隨著素問誦召請文，山上開始起風，風雖然不大，卻更讓眾人感覺陰冷，有些膽小的開始心裡不安起來。
雲海、雲凝、雲散、廣覺、廣德幾人更是瞪大了眼睛，不論什麼寺廟每年都做一兩次“放焰口”，可極少聽說有這種異象，分明是已真的招來鬼道眾生。這種情況也只是在各種佛門內部記載中能多一些，但分散在上下近兩千年中就不算多了。
也只有在大德高僧做法之時才有發生，可若說素問是大德高僧，幾人怎麼都不會相信。
“一心召請，他鄉客旅之孤魂等眾……”
“一心召請，陣亡兵率之孤魂等眾……”
“一心召請，血湖產難之孤魂等眾……”
“一心召請，其頑悖逆之孤魂等眾……”
“一心召請，裙衩婦女之孤魂等眾……”
“一心召請，傷亡橫死之孤魂等眾……”
素問將所有召文誦完，整個寺院內風更大了一些，空氣也更冷了一些。
此時已經到了晚上九點，在寺院裡做著這樣的FA事，空中起風，氣溫驟降，難免讓人想到“鬼”之類的東西。
雖然看不到，但很多人都覺得似乎有什麼東西在看著自己，讓人毛骨悚然。
現代人又有幾個見過這個，只有看到場中素問和兩邊的眾多僧人才感覺安全一些。
素問卻看到一張張臉虛幻的浮現在空中，沒有身體，也沒有四肢，就那麼一張臉憑空浮現出來，有男有女有老有少，重重疊疊密密麻麻讓人看不清，不知道有多少，面容扭曲貪婪的看著下方。
雖然都是虛幻，彷彿投影一般，但這麼多重疊在一起就讓人發麻了。
素問抬頭看著它們，輕嘆一聲。“求一世皆為虛幻，百年後無邊業火。”
聲音不大，卻傳到在場所有人耳中，不少人都是心有所感，莫名覺得心裡一酸。幾百人同時心裡發酸，其中幾人竟然流下眼淚來。
可若是問他們，連他們自己都不知道在心酸什麼。
是那一絲血脈相連，讓他們感同身受，卻毫不自知。
就連雲海都是眼中一暗，隨即反應過來，自己竟然又被素問撼動了心神。
素問在靈壇拿起準備好的大米灑向空中，每灑上一些，眾多虛魂都張開嘴大口吸氣。
正常只是灑上三遍，素問卻不知道灑了多少遍，將所有大米和麵桃子都灑了過去。在素問灑完之後，眾多虛魂大多都表情不那麼扭曲，反而平靜下來。深深看了素問一眼，隨後在空中消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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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此第一天的FA會結束，剩下的這幾百人腦海中記的不是別的，不是誦經，不是法壇，也不是早上素問與雲海的辯法，而是晚上那莫名一陣心酸，躺在床上不時浮現在心頭，卻找不到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