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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錢東，聽說你最近在賣車子和房子？遇到什麼事了，怎麼不和哥們兒說一聲？”
錢東聽著電話另一端的聲音，沉默了一下，沉聲道：“我要出家。”
電話另一端先是寂靜，似乎被他的話嚇到了。隨即音調高了八度，“你瘋了？你醫生幹的好好的，有車有房有存款，出什麼家？”
“我已經決定了。”低沉的聲音帶著決意，清晰傳到電話另一端的人耳朵之中。
“你在哪？在家？等著我，馬上來。”
錢東聽著電話沒有了聲音，拿到眼前看了一眼，對面已經結束通話，隨手揣進了兜裡。在家裡等著來看房的人，還有自己的好友。
當時雖然質疑素問，但在素問誦經之後，他卻感覺到那種從心底升起的喜悅，彷彿自己一直欠缺著什麼，而如今終於補上了一樣。在思考一夜之後，毅然決定出家，一心修行佛法。
……
第二天阿哲找到素問，身後還是他那個經紀人。
不過這一次兩人態度畢恭畢敬。不說這些日子他狀態基本已經恢復，那些幻覺也都沒在出現，就昨天素問講經兩人都在場，現在再看素問的眼神充滿了尊敬。
很多人不信宗教是因為沒遇到過神異的事，在經過這兩件之後，兩人直接忽視了素問年輕的外表，發自內心的將他視作大德高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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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彌陀佛，住持你好。”兩人先學著喧了聲佛號和素問打招呼。
素問見到他後沒用他本人說就想起他的事了。看他臉上黑氣散盡，便說道：“我知道來意了，稍等一下。”
隨後喊來行戒：“你和他們走一趟，將事情處理妥當，切記得饒人處且饒人。鬼也是如此，見機行事吧。”
“是，住持。”行戒恭敬回答道。
“先去道衍師兄那裡一趟，問問往何處走。”素問又叮囑道。除了道衍，其他人可不知道那鬼物具體的情況，總不能讓行戒一直在兩人身邊等著吧？
阿哲又問道：“住持，我想學佛，可以麼？怎麼做？”
素問仔細看了他一眼，見他額頭鄭重色氣灰色帶著一絲紅色，笑著說道：“這是好事，你與我佛門有緣分。”
阿哲好奇問道：“這怎麼說？”
素問先向西邊做了個十，才對他說道：“你有了麻煩，找的人幫不到你，能幫你的人你沒找到，結果來了本寺。到了這裡受到影響，又心向佛法，豈不是緣分？”
色氣之事素問自然不會對他說，自己也在摸索猜測之中，今天看了一圈，所有香客之中額頭帶五色之人極少，如和他一起的女人頭上額頭之間就只有灰色，不帶一絲亮色。素問覺得他應該是符合佛門某一項。
阿哲思索一下，點了點頭。若不是張少寧，自己不能知道這裡。若是寺院再晚兩天開山門，恐怕他就到龍虎山去了。而這些天沒有在淨心寺，沒有聽到素問講法，自己也不可能升起學佛的念頭。中間差錯一點，就錯過了。
“若是學佛，說易行難。不止是學，還要做，要有慈悲心，要有敬畏心，要有求知心。回頭我送你幾本經書，你先看一下。以後若是有時間可來暫住一段時間。
“多謝住持了。”聽了這話阿哲感謝道。
沒多久行戒揹著一個揹包過來，對素問施禮道：“住持，那我就去了。”
素問點點頭，目送他和兩人離開。
幾人離開許久，素問才一拍腦袋，忘了給行戒帶錢了，也不知道他身上有沒有。
想來那兩人應該會安排好。
講法之後，寺裡佈施的錢多了不少，往日那些香客通常都是五十一百的投，那天那二百人回頭在佈施的時候很多人都是三百，五百。加上功德箱裡面還有一張支票，上面寫著三十萬，素問猜測是那個明星所佈施的，這兩天寺內又又收入六十多萬。
而且上次在正殿為那個小孩子驅鬼，本來就有不少人看到，在經過一段時間發酵，山門再開之後香客比原先要多出不少。再經過這麼一波宣傳，香客就更多了。每日詢問佛法的人也多了很多，很多人是真心開始對佛法感興趣，不再像以前那樣許願，上香就結束。
每日功德箱裡的錢通常是幾千，好一點的話會有上萬，而原來的淨心寺全部家當才一千多塊。
短短8個月的時間，天差地別。
每天的香客加上後山的工人每天開工之前來上柱香，兩個月來又攢了有一萬香火，不過僧舍是實在住不下了，只能等新僧舍完工之後再行召喚。
山上現在已有兩百個工人，在山上施工這兩個月竟然沒有一個有較重的傷病。一般來說，這麼多工人，又是在山上施工，難度不小，像這樣經常會有一些工傷。可在山上這兩個月，連砸到手腳的輕傷都不多，影響上工的更是一個沒有。不少工人都有所察覺，一開始覺得運氣不錯，到了後來開始私下傳言給寺院工作有神佛保佑，上香之時更加心誠。
行戒走了兩日，一個自稱錢東帶著眼鏡的男子求見素問。
素問只一眼就認出正是那天質疑的人。不過讓素問驚異的是，此人額頭之上，有藍黃紅白橙五色光芒，外面又被一層灰色所覆蓋。
雖然五色都不多，灰色佔了多數，又在五色上面蒙上灰濛濛一層，但這種仍然是素問所見除了道衍之外唯一一人。
一個普通人怎麼會有這種色氣？難道是……？
“住持，我想出家隨您修行，還請住持收留。”錢東一句話打斷了素問的思考。
“為什麼要出家？”素問反問。
錢東吸了一口氣，慢慢將自己的事說了出來。他是一個外科醫生，每天打交道的都是各種各種傷者，每日見到的都是皮下脂肪和血肉，讓他每次看到人的時候首先想到的就是那個人皮膚下面的東西，開始對別人以及自己都產生厭惡，最後甚至看人如同白骨。那天來淨心寺正好聽素問講法，之後感覺到好像找到了自己一直缺失的一部分的那種喜悅與滿足，突然有一種明悟，自己就是應該長伴青燈古佛。
素問深深看了他一眼：“可有父母妻兒？”
“沒有，父母早亡，沒有結婚。就我一個人。”錢東搖頭道。
“可先在寺內住一段時間跟隨修行，到時候主意不變再行落髮。”
錢東一聽這話大喜，感謝道：“多謝住持收留。”
素問笑道：“只是寺內現在僧舍不夠，你是要和人擠一擠了。”
錢東連忙道：“我已將房產和車都賣掉，願意用來補充寺院。”
“我已知道你心意，留著吧，寺裡也不缺這些。”素問笑著搖頭拒絕。
“出家之後，這些與我再無用處。”錢東仍然說道。
“當你落髮之後再說。”
素問讓人將錢東帶去安排，和行鏡、吳中旭在一個房間。心裡默默琢磨著：一般外科醫生可不會像他這樣，他這分明是白骨觀，前世宿慧。他前世哪怕不是高僧，也是修為不淺，原來如此，那五色原來是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