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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勞燕分飛

葉歸人住在一個比較僻靜的院子裡。

公子澈來到他的房門前,沒有敲門就直接闖了進去。

一個白衣婢女恰巧端著一盆水出來,因為走得太匆忙,結果毫無預兆地和他撞在了一起,但聞砰的一聲,盆中的熱水都倒在了他身上!

白衣婢女驚叫出聲:“啊……對不起、對不起!”

房中傳來葉歸人的聲音:“阿鳶,什麼事?”

白衣婢女有點結結巴巴的道:“大少爺,我、我把你的洗腳水……倒在二少爺身上了!”

葉歸人沉默了一下,緩緩的道:“你進來,幫他換一套乾淨的衣服吧!”

白衣婢女低聲道:“是。”

公子澈徑直走到葉歸人面前:“師兄,不用了……我跟你說幾句話就回去了!”

葉歸人穿著一套純白的睡衣坐在床沿前,看樣子已打算就寢了,但還是耐著性子面對這個從小玩到大的師弟:“好,你說吧!”

公子澈望了白衣婢女一眼,欲言又止:“我……”

葉歸人淡淡的道:“阿鳶是我的貼身丫環,你有什麼話但說無妨。”

公子澈疑惑地問道:“師兄,你什麼時候換了新婢女?我怎麼不知道?”

葉歸人撐著額,有些疲倦的道:“阿鳶是前幾天來山莊的……我看她比較聰明伶俐,就把那個笨手笨腳的小嬋丫頭換了!”

公子澈睜大眼:“師兄,小嬋侍候了你五年……你還嫌她笨?”

葉歸人橫了他一眼:“怎麼?難道我換個貼身婢女,也要經過你同意嗎?”

公子澈抱拳道:“不敢,我只是覺得意外而已。”他本想說:這個婢女要是足夠聰明伶俐,又怎麼會把你的洗腳水倒在我身上呢?但話到嘴邊,終究是說不出口。

葉歸人皺了皺眉:“說吧!你三更半夜來找我,到底有什麼事?”

公子澈垂下頭,有些難受的道:“師兄,我明天就要跟母親下山,以後都見不到你了……”

葉歸人目光一閃:“你們不打算回來了嗎?”

公子澈黯然道:“我會回來的,但不知是什麼時候……任務艱巨,歸程遙遙無期!”

葉歸人拍了拍他的肩:“不管你什麼時候回來,師兄永遠在御劍山莊等著你!”

公子澈展顏一笑:“謝謝師兄……就知道你對我最好了!”

葉歸人微笑了一下,柔聲道:“回去睡覺吧,我也要上床休息了!”

公子澈乖乖地站了起來:“師兄,晚安!”

*****************

慕容傾城雖然已年逾四十了,但因為保養得好,那門“與郎共舞”也有駐顏的神奇功效,所以成婚十五年,她看起來比從前更年輕、更迷人了!

作為御劍山莊的女主人,她確實幫公子傲撐起了半邊天,每一個人都對她心服口服,包括葉擎天夫婦和段無愁這些元老級人物。

這一天清晨,她對公子傲說要回女兒國,並且不會再回來了,願他與心上人破鏡重圓。

對於她的離去,公子傲雖然有些費解和傷神,但也沒有多加挽留。他從不強求任何人在自己身邊駐足,天大地大,他永遠是一個人揮劍獨舞!不需要陪伴,也不需要憐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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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慕容傾城就徹底死心,攜著兒子瀟灑遠去了。

她也是有尊嚴的。這些年,她愛公子傲愛得失去了自我,她要慢慢把從前的自己找回來!她要變回那個天下無敵、所向披靡的慕容傾城,不再做顧影自憐的深閨怨婦------

下了山,走了十幾裡路後,母子倆來到那個繁華依舊的蘑菇鎮上。

慕容傾城看到前面有一家老字號的小酒坊,就轉頭對兒子說道:“澈兒,我們進去吃個飯休息一下,然後就各奔東西吧!”

公子澈默默地點了一下頭,知道母親去意已決,誰也留不住她了!

走進店內,隨便點了一些飯菜,母子倆就低頭吃起來。

慕容傾城的絕世美貌是有目共睹的,而這個簡陋的小酒坊正處於驛道邊,南來北往的客人特別多,所以垂涎於她美貌的食客也不少!

慕容傾城自然也不是等閒之輩,來一個殺一個,來兩個殺一雙!出手之快,心腸之毒,登時把全店食客都鎮住了!

公子澈第一次看到如此心狠手辣的母親,不禁有些震驚。

而且他隱隱覺得,母親的功力似乎還在父親之上!雖然父親號稱“天下第一劍客”,但他今日才發現,其實母親遠勝於父親------

吃完飯,慕容傾城就恢復了慈母的模樣,溫柔地與兒子道別後,一個人飄然遠去了。

公子澈痴痴地望著母親消失的方向,好半天才回過神來,心裡一陣難過:貌合神離、同床異夢的父母終於分開了,沒有半點可挽回的餘地!

造化真會弄人啊!他們本是郎才女貌天造地設的一對,卻因為父親情有獨鍾,母親的性格又過於獨立自主,最終不得不以分手收場了!

公子澈一襲白衣,孤零零地佇立在人來人往的街頭上,茫然不知所措。

他想起母親臨走時說的話:去吧,孩子,你已經長大了!不要懼怕前路有多艱險,想當年你娘初出江湖的時候,才只有十三歲------

一個文質彬彬、風塵僕僕的老書生,背負著雙手從他身邊走過,又回頭看了他一眼,充滿疑惑地問:“小兄弟,你要去哪裡?”

公子澈對著他長揖一禮,緩緩的道:“我要去快活城……可是我不知道路在哪裡?”

那個行色匆匆的老書生似乎是飽學之士,聞言淡淡一笑道:“路就在你腳下,只要你勇敢地往前走,便能去到你想去的地方!”

“多謝老先生指點迷津……請問快活城離這裡有多遠?”

“大概一千裡吧!你沿著這兒一直往前走,翻過三座大山後,就差不多能看見快活城了!”

“哦,再次謝過老先生……但願我們後會有期!”

公子澈抱拳道別後,舉步欲行,那書生忽又喚住他:“且慢……你若見到一個頭戴斗笠、喜歡坐在馬車上左擁右抱、雲遊四方的男人,請告訴他我在找他!”

公子澈好奇地問:“他是誰?”

那書生緩緩道:“金槍不倒姬逢春!”

公子澈又問:“你是誰?”

那書生輕描淡寫的道:“我叫南宮先生!”

公子澈心頭一震,慌忙跪下行禮道:“公子澈參見儒祖大人!”

南宮先生笑了:“我沒有看錯,你果然是公子野的後人!”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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