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上午十點，市刑偵隊會議室。
喬一凡靠在椅子上，依舊閉著眼睛，一個多小時的彙報，他心裡已然有了一些結論。
陳力和老劉不敢出聲，生怕又招罵。
這時，紅衣和沫沫推門走了進來。
“喬隊，生物樣本我們已經連夜準備好了，檢驗結果估計還要幾天。”沫沫道。
“辛苦二位了！但這事要快，留給我們的時間不會太多！”喬一凡眼睛猛然一睜，立刻就坐正了身子。
“您是擔心兇手又會開始作案？”紅衣秀眉緊鎖。
喬一凡點點頭，嘆了口氣，緩緩道：“老百姓之中，已經是流言四起了，若還沒有結果，絕對還有更大的亂子出現！我們也枉穿了這一身警服！！”
“明白！”沫沫一句話也沒多說，轉身便出了會議室。紅衣只是看了三人一眼，也跟了出去。
“頭兒，您覺得把這事交給這倆小女孩真的靠譜？”老劉小心翼翼地道。
“總比你要靠譜些，樣本丟了一次也就罷了，居然又莫名其妙地少了一半！”喬一凡用幾乎可以殺人的眼光惡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老劉一哆嗦，立時低下了頭去，用細若蚊蠅的聲音囁嚅道：“不是已經寫檢討了嘛，還揪著不放！”
誰知，喬一凡耳朵尖的要命，立刻就衝他吼道：“寫檢討有個毛線用！你要是早做準備，哪裡還有這麼多的亂子？！”
一旁的陳力嘆了口氣，道：“頭兒，咱們不能先亂了陣腳，其實已經有一些苗頭了。”
“說吧。”喬一凡餘怒未消，瞟了他一眼。
“根據您在杭州的調查結果，梁歆的死存在著很大的疑點！”陳力道。
“廢話！”喬一凡又開始瞪眼了。
陳力沒有躲避喬一凡的眼神，繼續道：“雖然咱們還不清楚技術室生物樣本第一次失竊的具體時間，但可以確定的是，這次樣本失竊後，死者是胡靈！”
“而對常人而言，這種生物樣本是沒什麼作用的，它唯一的作用就是證據！”
“說下去！”喬一凡的神情稍稍緩和了一下。
“若說有人需要這種東西的話，其實就只有兩種可能。”
這次，喬一凡沒再出聲，老劉卻恍然大悟道：“要麼銷燬證據，要麼就是嫁禍於人！”
“聰明！！”陳力得意地笑了。
“哪兒來的那麼多廢話，繼續！”這些東西喬一凡早就了然於胸了，他是想聽聽陳力是不是還有其他的推斷。
“從案發時間段來看，胡靈很有可能是死於嫁禍！而您上次從孔志明蕭凌那邊獲得的資訊，已經證明何倩的死並不是穆子華幹的，這已經是相當明顯的嫁禍之舉了。”陳力繼續道。
“絕對不是，那個時候，那小王八蛋還癱在床上呢。”老劉附和道。
“所以，樣本的失竊，其實就是兇手嫁禍的手段！”陳力道。
“然後呢。”喬一凡盯著陳力。
“根據咱們在梁歆家和胡靈家及其周圍鄰居的走訪，再結合周大媽的筆錄可以得出一個結論。”
說到這裡，陳力稍稍一頓，得意洋洋地瞄了喬一凡一眼，卻發現領導什麼表情都沒有，不由就有些鬱悶，但話到這裡他也只好硬著頭皮往下說。
“結論就是，胡靈和梁歆姐妹很可能只有一個遇害，而另一個絕對就是兇手！”
“我呸！！”老劉大失所望，立刻就啐了陳力一口，冷笑道：“女人還能強-暴女人？！”
“虧你還做了這麼多年的法醫！”喬一凡鼻子裡哼了一聲，道：“除了留在死者體內的體液，還有什麼證據證明死者一定是被強-暴過的？表面現象嗎？”
聞言，老劉老臉一紅，頓時就閉上了嘴巴。
“這麼說，頭兒您是贊同我的看法了？！”陳力大喜過望。
“但也沒法證明死者沒有被強-暴過。”喬一凡白了他一眼，淡淡道：“其實你們還忽略了一個極為重要的細節！”
“什麼細節？”陳力老劉幾乎是異口同聲。
“難道你們沒發現，現場少了一種本應該存在的證據嗎？”
陳力和老劉一時沒反應過來，對視了一眼後，又雙雙一臉懵逼地望向了喬一凡。
“毛髮！兇手的毛髮！這就是被忽略的細節！！”喬一凡一字一頓。“事情不可能那麼巧，兇手每次都沒留下毛髮！”
“是啊，做這種事，怎麼著都有可能有毛髮遺留的！”老劉立時呆住了，喃喃道。
“也不對啊，兇手這麼囂張，擺明了是在向咱們挑釁，他應該早就注意到了這一點。”陳力疑惑道。“也許現場是被清理過了的！”
“切！有點腦子成嗎？”一回過神，老劉立刻瞪了陳力一眼。“要是清理過，那死者的毛髮怎麼還在？難道兇手是孫猴子，還能在事後收回自己的毫毛？要不你回去試試，看能不能在事後找回自己的毛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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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滾！！”陳力怒不可遏，抓起桌上的大頭筆就朝老劉砸了過去。
老劉一臉壞笑，躲過了攻擊。
這一次，喬一凡實在是沒忍住，噗哧一聲笑出了聲來。但他隨即又一咳嗽，正色道：“這事先放一邊。其實，陳力的話很有道理，但還缺少一個條件！”
陳力滿臉通紅，但當著領導的面又不好發作，只好借坡下驢：“什麼條件？”
“動機！兇手還缺少一個動機！”喬一凡緩緩道。
“動機不是擺著的嘛，胡靈姐妹一向不和，而且，胡靈還因為梁歆受辱，這還不算嗎？”陳力道。
“那也得有個前提，除非你能確定兇手就是胡靈！”老劉反駁道。
聞言，陳力頓時語塞。
“其實，已經基本可以斷定，胡靈就是殺害梁歆的兇手了！”喬一凡嘆了口氣，
“哦？！為什麼？”老劉詫異道。
“蕭凌他們發現的那具女屍已經可以確定是胡靈梁歆姐妹其中的一個，從死者面容被毀的程度來看，除了掩蓋死者的真實身份之外，應該還有另一層原因。”喬一凡道。
“對，仇恨！！也只有心懷極深的仇恨才能作出那樣的舉動來！”陳力點頭道：“這從死者被毀容的程度和痕跡上可以判斷得出。而很明顯，胡靈對梁歆的恨要遠大於梁歆對胡靈的恨！”
“頭兒，照這麼說，既然已經確定胡靈就是兇手，那動機不就是老陳說的那樣，就是為了復仇嘛！”老劉依然不解。
“你們老是顧頭不顧腚！”喬一凡嘆息道：“如果僅僅是為了報復，那她為什麼鋌而走險，多此一舉地偷走技術室的生物樣本？”
“不就是為了嫁禍嘛，然後混淆咱們的視線！”陳力道。
“還是想得太簡單！”喬一凡搖搖頭，緩緩道：“難道你們忘了，技術室被盜的時候，監控影片裡什麼人都沒有出現過嗎？”
“對啊！”老劉一拍大腿，幾乎跳了起來。“胡靈當時肯定是使用了隱形藥劑，否則就沒法解釋這件事！”
“握草！！”陳力也立刻罵了一句，“我怎麼忘了這茬？！”
“所以，接下來要做什麼，就不用我說了吧！”喬一凡的臉上終於露出了滿意的笑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