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顧之相，是相面的一情況，就是在肩頭不動的情況下，頭能一百八十度轉過。
因為狼和狗都能夠一百八十度回頭看，相傳有此面相之人，皆是狼心狗肺，心術不正。
又有人言，此面相之人，心思縝密，心狠手辣，帝王之相。
不論何時，人們總會將不能理解的事物歸功於神說。也就是迷信。
當初司馬家二子司馬懿前來許都的時候，賈詡也略有耳聞。見其面相，曹操雖然表面上什麼都沒有說，還讓司馬懿作為曹丕的伴讀。
但熟悉曹操的人都知道，曹操心底對司馬懿及其厭惡。防備之心更多。
如今聽到梁睿提到司馬懿，賈詡才回想起來，近日許都之事皆是有荀攸在處理。
由於曹操率領大軍北上，許都空虛。不凡世族與親袁黨整日‘偷雞摸狗’想要搞些事情出來。
賈詡負責監察內部，事情可謂是數都數不過來，哪有心裡去注意一個‘小人物’。
“去，將司馬家近日的動向拿來！”
站在暗處，一直守在門外的侍從快速的走出去。梁睿雖然沒有發現對方的存在，但並不顯得吃驚。
世家大族各有自家的影子，賈詡作為曹營實權人物自然也有自己的一班人馬。他梁睿又沒有什麼功夫，發現不了也很正常。
不僅僅是司馬家，在曹操勢力所及之處，哪怕是一隻麻雀飛過，賈詡這裡都有記錄。
只不過，不是每一件事情賈詡都會親自過目。挑挑揀揀之後，賈詡會將‘重要’的事情呈上。
重要的事情自然也跟賈詡明哲保身的存在有著重要的關係，凡是牽扯較廣，曹操的態度又模稜兩可的時候。賈詡一定將此類事件上報。
但凡雞毛蒜皮的小事，以及曹操授意又不能親自出面的事情。賈詡自然會討好曹操，為他擋掉。
不多時，侍從手裡捧著一本類似賬本的小冊子敲了敲門。
等到賈詡點頭之後，才輕手輕腳的推門而入，仔細的將小冊子放在了賈詡身旁的茶桌上，緩緩的退了出去。
賈詡拿起黑不溜秋的‘賬本’，不怪梁睿這樣定義，那東西的確是黑不溜秋的呀！
一目十行，賈詡瀏覽的速度極快，看似不多，實則還是有些許厚重的‘賬本’小半刻鐘的時間，梁睿還沒有從出神中醒過來，賈詡就已經‘翻’完了。
“的確，司馬懿近日在荀大人身邊走動！”
賈詡給出一個似是而非的答案。
他只說出司馬懿在荀攸身邊出入，接觸到機密有可能。但也沒有說絕對。賈詡把荀攸扯進來，雖沒有明說。但其中的意思梁睿一聽就明白了，賈詡這是懷疑荀攸了。
這也不能怪賈詡，不在其位不謀其政，賈詡身在這個位子上，必須拋開個人感情。別說是荀攸了，哪怕是梁誠他也得懷疑。
“那...”
梁睿也不是白痴，知道賈詡這是讓自己去查荀攸。不過荀攸那是梁睿能夠查的麼！
所以，梁睿揣著明白裝糊塗。一臉迷茫的將皮球又給踢了回去。
賈詡淡淡的掃了一眼梁睿，梁睿坦然應之。
這件事情本來就在賈詡的職責範圍內，所以梁睿並不擔心對方就這樣和他大眼瞪小眼幹耗著。
果然，幾個呼吸之後，賈詡收回目光。笑道。
“既然梁大人讓你回來，定是有什麼計策咯！說來聽聽？！”
雖是疑惑的語氣，但話語中透露出不能拒絕的氣息。
梁睿不在意的掛起了微笑，計策就是讓兩個陰險狡詐的傢伙一起陰司馬懿一波。不過，既然梁誠讓他回來了，那就是說明不要讓李儒和賈詡見面。
李儒的身份很尷尬，梁家除了少數幾個人知道，哪怕是梁睿如果不是這次的事情他也不可能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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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睿自知回到許都一方面是學習，一方面是當李儒和賈詡二人的傳話筒。
李儒能夠知道賈詡的存在，賈詡卻不能知道李儒的存在。不然，他梁睿也就沒有必要存在了。
想明白了這一點，梁睿是無論如何也不會把李儒的名字說出來的。只道。
“一切聽從賈先生的安排！”
是賈先生，不是賈大人。梁睿自始自終都沒有將自己當作曹營官場上的人，而是以後輩晚生的身份說事兒。
賈詡暗歎梁家的小子個個不是省油的燈，明明是梁誠被人算計了，反倒他賈詡來幫著出頭。
這種吃力不討好的事情，賈詡還真不願意做。
司馬家乃是河內大族，司馬八達，伯仲叔季，幼稚義微。司馬家這一代的八名俊傑年少出名，不好對付呀！
若是梁誠在此，賈詡真想跳起來指著他的鼻子罵！‘難道這就是我一個人的事兒了？你就派個人回來事情往我這裡一甩，拍拍屁股走人？’
哪有這樣的好事！
梁睿不是裝糊塗麼！不是什麼事情都聽‘大人’吩咐麼！
“嗯，我倒是有一個辦法。”
文士都喜歡說一半留一半，賈詡也不例外。不知道為什麼，總喜歡聽到別人問，‘什麼？’。
“但憑賈先生吩咐。”
出乎預料，梁睿故意不問什麼辦法，只道賈詡說什麼，他就做什麼。反正賈詡總的告訴他應該做什麼，到時候不就知道了麼。
許是看出了梁睿的小心思，賈詡頓了頓，這梁家的小屁孩兒還真不討人喜歡。
“明日我就推薦你去廷尉府，近日司馬懿也常常出現在荀大人的身邊，你到時候好好注意一下。”
言下之意，不乏有監視荀攸的意思，更有看住司馬懿的意思。以前的事情過去了，得查。但後面的更為重要。
許都可是曹營的大後方，出了任何一點兒么蛾子前方必定人心不穩。甚至大亂，別說其他，就拿著糧草一事，若是有半點兒差錯，可就一敗塗地了。
所以梁睿的重點是‘看住’司馬懿，不讓他搞七搞八的老使壞。
同時，能夠找到一點證據再好不過了。
河內司馬家乃是名門望族，若是不給個確切的理由讓天下人信服。肯定不能動對方的。
這一點，作為世家大族出身的梁睿自然明白。他也不推脫，反正梁誠讓他回許都也正有這個意思。
“那...”
梁睿點了點頭表示明白，可梁誠那邊的回信呢！
梁誠在前方吃了虧，自然不會在將情報呈交給曹操。可總的給個理由吧！
平時到還無所謂，眼下這個關鍵的時刻。別說疑心極重的曹黑子，怕是任何一個上位者心裡都突突的吧！
袁紹百萬大軍，聲勢浩大，曹營要是在出個‘棄暗投明’的重要人物，那這場仗真不用打了。
所以，曹操雖然同樣分兵，但皆是交給自己的心腹。
泰山郡五萬曹軍的統帥乃是夏侯氏子弟夏侯淵，曹氏本就是從夏侯氏延續過來的。兩家本是一家，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西面司州戰場乃是郭嘉，郭嘉出身沒落的家族。可以劃分為寒門也不為過，曹操重用他，乃是知遇之恩。
再者，郭嘉有才，天生郭奉孝不錯，但袁紹可不會重用寒門。
同時，郭嘉接手了司州之事，也將梁誠從司州給拉了出來。如果讓梁誠在河南郡，梁家可就不一定會站在曹營這一邊，或者說不出全力。
完全可以站中間，勝者稱霸中原，梁家的地位不會改變。袁紹若是不喜歡梁誠，梁家可以隨便退出一個梁姓後輩。
不要看著小小的調動安排，曹黑子可是賊精著呢！
往往一個常人不會注意到的動作，都會有著令人意想不到的深意。上位者更是如此。
賈詡雖然足不出戶，但是對於官渡以及東郡方面的局勢不說瞭如指掌，但知道得七七八八。
這會兒聽到梁睿這樣說，立即明白。
“我會書信一封給司空大人，讓梁大人安心！”
梁睿一愣，沒有想到明哲保身的賈詡居然願意參合到這樣的事情中來。
賈詡什麼人？曹操最信服的人之一，同時不拉幫結派，更是曹操喜歡的人之一。
既然有賈詡的澄清，那麼梁誠在東郡隱瞞不報的軍事行動，曹操心中不但不會有疙瘩，反而還會覺得愧疚。
本來嘛！曹操自己識人不明，差點兒葬送了一位大將。反而再怪罪，那可就太過了。
曹操是梟雄，若是梁誠兵敗死在了平丘城。那麼不是梁誠的錯也是梁誠的錯。可如今梁誠不但沒有失敗，反而將劣勢扳了回來。
在加上賈詡的一封書信，曹黑子有了臺階，自然順著下來了嘛...
念及此，梁睿躬身一拜，朗聲道。
“多些先生！”
梁睿和梁誠不對付，也只是梁睿將梁誠當作對手，超越的目光。要贏也是光明正大的贏。
更何況，如今的梁家榮辱皆繫於梁誠一人身上。
若是曹軍敗了，梁家還可以推出另一人投靠袁氏。可若是曹軍勝了，梁誠在戰敗身死的話，梁家便只能再隱世了。
賈詡自是看到了這一點，他不再多說，擺了擺手，示意梁睿可以離開了。
梁睿再次作揖，隨後轉身出了房門。
待到書屋前的木門合上的一剎那，賈詡的思緒也跟著飄遠。
比起梁家當初的幫助，這些算不得什麼。回憶起當初在梁府，梁誠那小子還真是賈詡看著長大的呢...（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