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少年行
第八章 房中議
大唐帝國神武大帝李建成，發動玄武門之變誅殺叛臣李世民，終是登上皇位。
李建成一改前朝體制，對國家進行了重大革新，調整機構，廢除諸多陳腐舊制。他將大唐分為十六道，下設若干郡、縣；建帝國五大軍區；全國實行文、武科舉制。
神武大帝朝天年間，大唐土地幅員遼闊，軍隊兵強馬壯，國家經濟繁榮，百姓安居樂業。被後世史學家稱為朝天盛世。因此如今的大唐子民，上至皇帝，下至普通平民，都無時無刻不在崇拜著他們的神武大帝。
如今大唐早已經過了兩百多年的風吹雨打，國力早已不如開國之初。五大世家逐漸形成，皇室對大唐的掌控力度已是弱了很多。如今坐在皇位上的是大唐的第八位皇帝李赤嵌，年號裕華，在位已有二十六個年頭。
大唐東部河南道，下設十二個郡，而河南道的中央衙門位於青州郡，因此常稱青州郡為青州府。
大唐五大世家之一的林家就紮根於河南道，雖不能說整個河東道都掌控在林家手中，但在這裡，林家的話語要比朝廷的聖旨管用的多。
青州府 青州城 林府
一間書房中，一位年過六旬滿頭白發的老者正坐在一尊楠木書桌後面，桌子上整齊地擺放著筆墨紙硯，這老者正是林家家主林玄恆。他手裡拿著剛剛從京城長安方面送來的密信，這是戶部尚書林謙睿派人送來的急信，雖然寫的不是很詳細，但是已經足以讓人知道，大唐帝國的皇帝裕華陛下剛剛經受了一場驚魂的刺殺事件。
將信件在燈火上燒成灰燼，林玄恆才靠坐在太師椅上，閉著眼睛，似乎在想著什麼。
這一場刺殺顯然是想讓長安，不，應該是整個大唐地動山搖。
他一臉陰沉，半晌過後，嘴角才泛起冷酷的笑意。
“國公爺，總督韓大人和三老爺求見！”門外傳來下人的聲音。
林玄恆立刻起身。他早在二十三年前就被皇帝李赤嵌封為武德公，只是如今早已卸甲歸田，回到青州享著清福。雖說他在河南道的實力和影響力不是總督韓參俊所能企及的，但是在明面上韓參俊還是河南道的最高長官。
他出了書房門，就見到林謙昌和韓參俊正在書院裡等候著。
林謙昌剛剛四十歲，正是年富力強之時，身為清吏司司長的他，雖然已是中年，但是長相卻極其俊雅，風度翩翩，乃人中之龍。
在林謙昌旁邊的那個中年人年看起來年近四十，身形粗壯，臉龐黝黑，那一雙眼睛呈倒三角形，一看便是一位刁鑽陰毒的人物。此人正是河南道總督韓參俊，外號黑煞王。
在河南道，林家名望第一，號召力第一，也控制著整個河南道的經濟軍事命脈，但是官方名義的最高指揮者，卻是朝廷欽派的河南道總督。
從政治角度來說，韓參俊是河南道的父母官，是一把手，即使是林家，那也要忌憚幾分的。
韓參俊是如今大唐五大世家排行第一的韓家的旁支子弟，當初能被委任到河南道做總督，那可是當朝內閣大臣之一的成宣侯韓石親自提名，內閣議定，身後有著背景的人物。
如今的大唐早已不是神武大帝朝天年間皇權強勢的年代，國家的政治形態可以說有些畸形，世家大族分別控制著國家的各種權利，皇權在這個國度絕不是最威嚴的。
“韓大人！”林玄恆拱了拱手，露出一絲微笑：“總督大人大駕光臨，老夫未能遠迎，還請勿怪啊。”
韓參俊淡淡一笑，也拱手還禮道：“韓某冒昧打擾國公的安寧，還望國公不要怪罪才是。”
林玄恆知道韓參俊來此的目的，韓參俊自然也明白京城那邊的訊息林玄恆十有八九已經知道，雙方也不再客套。
林玄恆一抬手，道：“韓大人，書房雖然不大，卻也安靜，正好議事，大人莫嫌棄。”
“國公說的哪裡話。”韓參俊笑道：“此處正是商談要務的好地方。”
林玄恆請韓參俊進去，對林謙昌打了個眼神，這才跟著韓參俊身後走進了書房。
林謙昌立刻吩咐旁邊的下人：“國公和總督大人有要事商談，在此期間不許任何人來此打擾。”下人立刻答應了一聲。
林謙昌這才進了書房，順手將門關嚴實。
屋內，林玄恆和韓參俊已經落座，書房內的氣氛有些僵硬，片刻，還是韓參俊忍不住先開口：“國公，聖上遇刺了。”
林玄恆和林謙昌對視一眼，眼眸子裡俱是一閃，都皺起眉頭。林玄恆問道：“韓大人，聖上如今龍體如何？”
“聖上倒是無恙，只是受了驚嚇。”韓參俊眯眯眼：“國公，林大人，這一次刺殺聖上的陰謀，依兩位看來會是誰策劃的？”
“這個……暫時還沒什麼頭緒。”林玄恆心中冷笑，瞥了眼韓參俊，轉頭道：“謙昌，你認為呢？”
說實話，林謙昌還真不知道策劃者是誰，於是道：“我也不知，不知總督大人有何見解？”
兩隻老狐狸！韓參俊心中冷笑。只見他握緊拳頭，恨恨道：“如今的大唐，最大的反賊，能有何人？正是蘇家作亂。”
林謙昌一愣，而林玄恆心中則是冷笑不止，故作疑惑道：“此話怎講？蘇家……他們怎麼會去行刺聖上？”
林謙昌亦是在旁問道：“總督大人，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韓參俊嘆了口氣，對著上方拱了拱手，一副悲痛的樣子：“聖上啊，微臣遠在河南道，不能保護聖上，致使聖上被逆賊驚嚇，實是罪該萬死啊！”
林玄恆和林謙昌也急忙起身，對著京城長安所在的西面方向恭敬行禮，齊聲道：“不能保護聖上，盡到人臣本分，臣等有罪！”
等林玄恆和林謙昌重新坐下，韓參俊才道：“幾日前正是聖上秋獵的時候。聖上每年這個時候都要帶著一干大臣往皇家林苑去秋獵，今年也不例外。皇家林苑那頭，向來是由御林軍負責守衛，本來一切都是太平無事，但是誰也想不到，蘇家竟然不知何時買通了御林軍的一名護軍參領，而這次負責聖上安全的，便是這名護軍參領率領的人馬。”
大唐皇帝有三隻親軍，分別是御林軍，金吾衛和禁衛軍。兩軍一衛都有一名指揮使總攬軍務，指揮使下面，設有四名護軍參領，應該說也都是實權人物。
皇室秋獵，一般都選在秋季。因為受儒家學說影響，認為春夏為萬物生髮之際，不宜殺生，冬季萬物蕭殺，但天氣太冷，動物也很少活動，也不適合打獵。所以只有秋季。
皇家林苑是關內道的一處皇家狩獵森林，秋獵時節一到，便會有人往皇林苑放入大量的動物，以供狩獵。
一直以來，負責秋獵的衛隊，都是從御林軍中調派的，御林軍有將士五千，一般會從中會調派千人將士負責保護皇帝，御林軍指揮使會隨著皇帝狩獵，那麼負責護衛組織工作的人物就會落在隨駕的護軍參領身上。
如果這個護軍參領心存不軌，那麼後果會如何？
林玄恆和林謙昌對視一眼，他們是真的有些震驚。
御林軍的指揮使汪琛，那是十年前年前的武狀元，對於皇帝卻是忠心耿耿，也正因如此，裕華帝頂著世家內閣壓力，竭盡全力地扶持他上位，因此他是三大親軍指揮使中出身最低的一個。
御林軍在汪琛的調.教下，對於裕華帝可是忠心耿耿，是裕華帝手中的王牌之一。
如今竟然有護軍參領被外人收買，瞞過了皇帝和汪琛，這手段還真是高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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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護軍參領被收買，但是御林軍在汪大人的調.教下，向來是忠心耿耿的，應該不會隨著他犯上作亂吧？”林謙昌皺眉問道。
韓參俊擺手道：“御林軍那是聖上最器重的親軍衛隊，御林軍的將士對聖上也都是誓死效忠的，自然不會隨著犯上作亂。不過那護軍參領若是藉著權力之便，在御林軍裡安插刺客，那卻是極容易辦到的。”
“換句話說，策劃者是讓那名護軍參領在衛隊中安插了刺客？”林玄恆問道。
韓參俊嘆道：“正是如此。據說衛隊之中，混入了蘇家精挑細選的幾十名刺客，那都是經過嚴格訓練的高手，趁聖上狩獵之時，突然發難，便對聖上發起了刺殺。當時情況極是危急，幸好汪大人就護在聖上身邊，而且太子當時也隨駕身旁，率眾誓死抵擋，在群臣護衛下，聖上才逃過一劫。當時有數位大臣被刺客殺死，若非汪大人拼死殺出包圍，調來守衛在外的御林軍將士，後果實在不堪設想。”
“那些刺客是否被誅？”林謙昌立刻問道。
“本想抓活口，但是這些刺客都是經過嚴格訓練的，御林軍將士一到，剩下的刺客立刻都自刎而死，沒有留下一名活口。”韓參俊搖頭道。
林玄恆覺得韓參俊所說應該不會有假，因為這種事只要一查便知真相。但要說刺殺裕華帝是蘇家所為，林玄恆是萬死也不會相信的。
哼！韓家……
林玄恆微一沉吟，片刻之後，才緩緩問道：“那後來又是如何得知這起弒君事件是蘇家所為？”（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