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少年行
第十章 溫馨的晚飯
林夫人見到林源，知道他是剛剛趕回來的，見他盡顯疲憊之態，心中戀愛，急忙吩咐下人準備飯食，拉著林源手道：“兒子啊，出門在外的定是很苦吧？南方水土是不是有些不服？你看看，這才過去幾個月，就瘦成這個樣子，回頭我和你爹說說，你以後不需要再往外跑了，留在家裡陪著娘就是，你說好不好？”
林源聽了心裡暖暖的，微笑道：“娘，誰說我瘦了，我可覺得我壯實多了。還是爹說得對，出去闖闖，見見世面真是大有好處。”
“還說沒瘦？”林夫人柳眉蹙起道：“獨自一人出遠門的苦楚我是知道的，你受了苦，娘心裡明白的，兒子，我知道你這樣說是怕娘擔心，娘全明白的，你放心，以後你爹再要將你外派出去替他辦事，娘第一個就不答應。他要是不答應，我讓你外公寫信給他，他不聽婦人的話，總該聽岳父的吧。”
慈母多敗兒，此言誠不欺人。
林源無奈之間，心裡卻是一片暖洋洋的，自小到大，林夫人就像寶貝一樣護著自己，什麼事情都給自己撐著，想到從前住在一個院子的時候，林夫人半夜三更爬起來為自己蓋被子。
林源忍不住柔聲道：“娘，不用擔心，源兒真的沒事。再說了，這次出門是孩兒向爹爹主動要求的。孩兒已經長大，是男子漢了，小鷹遲早會長成老鷹，展翅高飛的。你自己保重自己就是，不要擔心源兒。”
林夫人凝視著自己的兒子，雖然只是三個月不見，但是此時看兒子，感覺似乎變得成熟不少，心中卻也欣慰，柔聲道：“不錯，老鷹是要展翅高飛的。”
她雖然愛惜自己的兒子，但是也明白，林家的未來還要靠這幫子弟撐著，要撐著這偌大的家族，便需要經受各種磨難和挫折的考驗。
若是一味地寵愛著，只能養出貴族中比比皆是的紈絝子弟。
晚飯時辰，林府食廳內，林源和家人圍著一個大圓桌一邊吃著豐盛的晚飯一邊說說笑笑，好不熱鬧。
林源的父親林謙昌坐在主位上，母親林夫人坐在林謙昌的左面。而林源和妹妹林如雅依次而坐。
“源兒，今天娘可特意準備了你最愛喝的棗蜜蓮子粥，快來嚐嚐。”林夫人輕輕的將一碗粥端在了林源的面前，溫柔的看著林源，當真是寵愛至極。
“謝謝娘”林源望著自己的母親，甜甜一笑。
“哼！慈母多敗兒”林謙昌突然從嘴裡間蹦出這麼一句。
“老爺，你在說什麼呢？”林夫人白了一眼林謙昌，滿意地看著林源笑道：“我們家兒子從小就聰明過人，一表人才，如今可是不少妙齡少女心中的好男兒哩！”
“娘！”聽林夫人這麼一說，林源到有些不好意思了。
“是啊是啊！我的那些姐妹們可都將哥哥你當成了她們心中的白馬王子呢！”林如雅見自己的哥哥面帶囧色，也乘機加了一把柴。
“雅兒，什麼是白馬王子？”林夫人好奇道。
“哦，那是哥哥給我講的安徒生童話中的一個人物？”林如雅隨口答道。
“童話，是故事嗎？我怎麼沒聽過這種故事。”林夫人聽女兒這麼一說，頓時來了興趣。轉頭向林源道：“源兒，什麼時候，你也把這個故事給娘講講？”
“就是嘛，哥哥，你寫的那幾個故事我都能背下來了。”林如雅湊近林源輕聲道：“你再給我寫幾個故事吧。”
林源呵呵笑道：“回頭再給你寫幾個。小妹，你對白馬王子這麼上心，不知心中是否也有了自己的白馬王子？你才多大啊，就這般……嘖嘖，哥哥對你的敬佩之心真是猶如滔滔江水一發不可收拾啊！”
林如雅頓時有些害羞起來，靦腆一笑道：“哥哥！你盡說胡話，我哪有白馬王子嘛。”
“咳！” 林謙昌咳嗽一聲，他是真有些看不下去了。
“幹什麼，嗓子難受喝湯啊！”林夫人瞪了丈夫一眼。
“吃飯吃飯，吃飯的時候哪裡來的那麼多話說。”林謙昌臉色有些尷尬，狠狠瞪了林源，然後向林如雅道：“雅兒，別看那些烏七八糟的東西，你娘教你的《孝經》，你可看全了？還有針織刺繡，你可都學會了，哪有閒工夫看那些沒用的東西。”
林如雅小嘴一縮，很是委屈。
林夫人白了林謙昌一眼，道：“是不是在外面受了誰的氣了？回來對孩子撒氣。”轉頭對著林源和林如雅柔聲道：源兒，雅兒，你們別怕，有娘在後面給你們撐著，你們爹不敢怎麼樣。”
林源和林如雅都嘻嘻一笑，連連點頭。
這時林夫人那一雙美眸子忽的轉了轉，想到了什麼，笑嘻嘻地瞥了林源一眼，輕聲問道：“源兒，這次去淮南道有什麼收穫？聽說江南水鄉勝出嬌柔美女，你就沒搭上幾個？”
林謙昌皺起眉頭，道：“夫人，你在亂說些什麼？”
“老爺啊，我們家兒子從小就長得英俊瀟灑，你是知道的，按照咱兒子的說法，那叫‘帥’”林夫人似乎來了興趣，笑嘻嘻地道：“前兩天青州府府尹的張夫人來府上嘮嗑時還提到了源兒的婚事哩，源兒馬上就十七歲了，雖說正房暫時還沒有合適的，但先納個小的還是可以的嘛。”
“夫人！”林謙昌哭笑不得，道：“源兒還沒急，你急個什麼勁。再說了，我不是就沒納小妾嗎？只有你一個正房而已。”
林夫人一聽，頓時柳眉蹙起，忽的站起身來，雙手叉腰，有些蠻狠道：“老爺，你是不是對妾身有怨言啊？這麼多年來沒讓老爺您納妾是不是心理很憋屈？”
林謙昌見狀，頓時十分的尷尬，忙起身扶著林夫人的身子，道：“夫人，看把你給急的。為夫何時有過納妾的意思，這麼多年來你還不瞭解為夫的性子嗎？是夫人你想多了。”
“說的好聽，天下人人都知道這男人不僅花心，而且變心的本事也是一個賽一個。”林夫人像是在撒嬌一樣不依不饒。饒是林謙昌說了一大堆好聽的話，林夫人才將信將疑地放過了林謙昌。
在這期間，一旁的林源和妹妹林如雅則一直低著頭捂著嘴偷笑著。
林夫人本性楊，閨名雪荔。十七歲嫁給了林謙昌。小的時候便刁蠻頑劣，嫁過來也是性子不該。但林謙昌卻呵護有加並沒有責怪林夫人頑劣的性情，而是十分寵愛著。這二十多年來，竟沒納一個妾室。而這也成為了青州府，乃至整個河南道，大唐的美談。所以過門快二十年，林夫人的性子並未改變太多，內心有時候就像一個天真頑劣的姑娘，而對自己的丈夫，也從不害怕。常常加以辭色。林謙昌亦對自己的這位夫人有些無可奈何。
晚飯後，林謙昌將林源叫道了書房。
林謙昌坐在楠木書桌後的軟椅上，看著站在面前的林源，眼眸中閃過一絲滿意之色。自己這個兒子從小做事機靈，出去歷練了幾個月，如今更是多了些穩重之氣。
“源兒，這次出去感覺有什麼收穫？”林謙昌微笑道。
林源知道林謙昌叫自己到書房主要是為了什麼，於是把自己的主要經歷簡單敘述了一番。當然，對於和蓉馨兒一起遇賊墜谷，還有船上的事他是一絲都沒有透露的。一方面林源是不希望家人擔心，另一方面林源覺得這些事屬於自己的隱私，他不想讓別人知道太多。
林謙昌聽完林源的敘述，微微點了點頭，微一沉吟，道：“東海水師勝鎮軍這些年的確是不成氣候，據你所說，當地人對水師抱怨很多，看來海盜已然成了氣候，是該引起朝廷的重視了。”
林源亦是點頭贊同。忽然想起一件事，低聲問道：“爹爹，淮南道指揮使一家被殺的當晚，孩兒就在城中。”
林謙昌下顎微微一點，示意林源繼續說下去。
“當晚我在客棧中歇息，忽然被窗外的一陣哄哄馬蹄聲亂醒。那馬蹄聲整齊有序，定不是普通人。於是孩兒越窗跟了上去。”
“他們不會是黑衫衛的人馬吧？”林謙昌忽然打斷，此時眼中滿是擔憂之色。
林源一愣，隨即點頭道：“那日下的大雨，他們披著斗篷，戴著斗笠看不清服飾裝扮，但那些披著黑色的皮甲的馬匹可以證明他們應該是黑衫衛的人馬。”
“源兒，你太冒失了，那些黑衫狗子可不是吃素的，你就那般跟上去真是太危險了。”林謙昌有些微微生氣訓斥道：“你可知道，黑衫衛的人，那都是從死人堆裡爬出來的，都是一群不知生死的怪物，選拔時更是十中存一，活下來的已經是嗜血成性，喪盡天良了。”
“十中存一？”林源問道。他只知道黑衫衛的人個個都是精英，但具體怎麼選拔，他還真不是很清楚。
只見林謙昌直了直身子，神色嚴肅道：“黑衫衛挑選人手之前，第一關就是要挑選勇悍之士，普通人連第一關也過不去。等到第一關過後，便十人分成一組，吃喝拉撒這十人都在一起，據說要秘密訓練三年。在這三年之中，能夠撐住訓練活下來的，最多也不過一半，而剩餘的人，最後還要互搏生死，能夠活到最後的一個人，才有資格進入黑衫衛。”
此時林源頓時感到一陣寒心，咬牙道：“同甘共苦三年，怎麼說也有了感情，可是最後卻要親手殺死朝夕相處的同伴……他們最後還能留有人性嗎？”
“所以說這些人非常危險，跟他們打交道是不能以常人的思維對待的。”林謙昌囑咐道：“源兒，你要謹記，以後碰到黑衫衛的人要儘量避而遠之才是。”
林源聽了，心裡一陣溫暖，立刻道：“是，孩兒謹記爹爹的教誨。”
“嗯。”林謙昌點點頭，右手摸摸下巴，沉聲道：“你跟在他們後面發現了什麼？”
林源神色一緊，立刻道：“那些人直奔指揮使柳城敏的府邸，而在府外，早已有一大隊黑甲騎兵在靜靜等候著。”頓了頓，道：“那群人是直接闖進府中的，看那樣子殺柳城敏一家是預謀好的。”
林謙昌沉思了片刻，看著林源緩緩道：“這件事不是那麼簡單的，它涉及到了朝廷各派的爭鬥，你現在也無需多想，剛剛回來，好好陪陪你母親，你在外的這幾個月她很是擔心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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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孩兒會的。”
林謙昌笑了笑，揮揮手，道：“嗯，若是沒事，先下去吧。”說完提起毛筆，準備寫點什麼。
PS：昨日只有一更，而幾天的第一更有這麼晚。我非常抱歉，道歉的話不多說，我會將落下的補回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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