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令人唏噓。”在明白了納迪爾沙的決意之後，威廉這樣感嘆著。
雖然說，稍微有點那個什麼，但是更多地感情還是無動於衷，無所謂，無所謂，除此之外還是無所謂。
無所謂這位傢伙究竟有多麼的悲壯，也無所謂他麾下究竟有多少軍隊，又或者有多少強大的力量什麼的。在威廉看來，這傢伙在決定了與自己作對的下一秒，其下場就已經註定了的，是萬劫不復。這就是小國家的悲哀，特別是夾在大國之間的小國家的悲哀。
不過就算是這樣，對威廉造成的威脅也並不算是很多吧。雖然說這傢伙的軍隊數量與質量的確不差，但是，比起打遍了半個世界的俄羅斯哥特帝國的強大軍隊，還是差了不少的。更加重要的是，威廉的麾下還有大批量的僕從軍可以使用。
也就是他剛剛收入麾下的那些山民們。用這些傢伙來衝擊對方的陣線，先削弱敵人的部隊，緊接著己方的主力精銳大軍再發動進攻。
像是這樣的戰術並不新鮮，甚至可以說是俗套至極，從古至今許許多多的英雄梟雄打仗都喜歡用這種戰術，而且樂此不疲。
不過，就像是我們說的那樣，這種戰術的確有他的現實意義。這種一舉多得的一石數鳥，讓人覺得身心愉快的戰術，就算再怎麼俗套，也會有許許多多的人繼續前赴後繼的去使用。
就好像是現在這樣。
“各個部落的勇士們都很勇猛，嗯，”威廉微笑著點了點頭：“我對此相當滿意。”
在威廉說話的同時，是數以千計的阿富汗山地部落戰士們，向著納迪爾沙的防線發動進攻的場面。
納迪爾沙的軍隊的戰鬥力相當不錯，其主力，又阿夫沙爾部落組成的幾個精銳步兵團，都已經完成了燧發槍與刺刀化。使用刺刀方陣以及排射戰術，也已經接近爐火純青。除此之外，十幾門被納迪爾沙當成了寶貝一樣的，俄羅斯哥特帝國淘汰下來的青銅炮，也給這些前赴後繼的阿富汗山地部落勇士，造成了巨大的傷亡。
說起來，或許有點好笑，但是事實就是這樣，那就是現在納迪爾沙所持有的這些精良的武器裝備，有很多都是從俄羅斯哥特帝國，花了高價進口過來的。
可以說，俄羅斯哥特帝國在這個時代就享受到了超級大國的待遇，那就是被自己出口了的武器打到自己。
不過，這個笑話對於正在衝鋒中的阿富汗山地部落勇士們來說，就顯得一點都不好笑了。
這些只裝備了簡單的武器，甚至有些人連一把刀都沒有，用的是日常用來砍柴的斧頭，甚至木板，以及顯得有些過時了的短槍。
這樣的軍隊，對於納迪爾沙的精銳部隊來說，完全就是烏合之眾。甚至連慎重對待都不需要。
他們就這樣成批成批的死在了納迪爾沙的精銳部隊組建的防線上面。
即使是幾個納迪爾沙的死忠部落，並沒有配備燧發槍與火炮的防線，他們也無法突破。
不知道應該說他是一個天才還是什麼，這些防線的這些二流部隊，全部都是仿照了阿斯圖里亞斯大方陣訓練出來的，同時還借鑑了部分鄂圖曼帝國的方陣戰術。
以長戟兵，超長槍兵，燧發槍火槍手，再加上少量的劍兵組成。
雖然對於現在的人類世界主流陸軍來說，這樣的軍隊顯得相對落後，然而對於更加落後的阿富汗山地部落來說，他們仍舊是一等一的強大，擁有令人難以置信的可怕力量的精銳部隊。
無論如何都無法打通。無論如何都無法打通。眼看著各自部落的青壯年，就這樣一批一批的死在敵人的防線前面，各個部落的頭人們的心無不在滴血。
但是沒有辦法，完全沒有辦法。
雖然說這個時代，生活在這裡的傢伙們不知道，究竟什麼叫做投名狀。然而道理是一樣的。
你說你們投降了，人家憑什麼就相信你們呢？人家拼什麼就相信，你們這些傢伙就是跟自己一條心的呢。
除非，是的，除非，除非用之前的夥伴的鮮血來證明。
而無法用之前夥伴的鮮血來證明，就好像是現在這個樣子，那麼就只有用自己的鮮血來證明了。
毫無意義，毫無意義，這些戰士就這樣毫無意義的死去了。
威廉的心裡面稍稍有點感慨。
這並不是這些戰士們應該有的戰鬥方式，也不是這些戰士們應該獲得的結局。
這些戰士們應該躲在山區裡面，埋伏在山上，然後等待著山路上有敵人進入，再發動伏擊。用石頭，用弓箭，用火槍來擾亂他們的陣型，再之後waaagh一波，將那些處在混亂狀況的敵人全部擊殺。
當然了，威廉心裡面想是這麼想，卻絕對不會說出來的。
就好像是現在，明明這些傢伙使用的戰術，是威廉不屑一顧的豬突戰術，最最沒有技術含量的那種，但是威廉仍舊要誇獎他們，誇獎他們的勇敢，還有他們的決心。
當讓了，實際上威廉的確是有誇獎他們的意思的，威廉的確想要誇獎他們，只是威廉要誇獎他們的絕對不是現在說的這些事情，而是說。
他們的忠誠。
嗯，再具體一點，實際上也不能說是忠誠，而應該說，是他們的覺悟。
不管是真的還是假的，不管這些傢伙是不是真的注意到了，但是，的確，他們有使用他們同族的鮮血，來證明他們的忠誠，擔任投名狀的這份覺悟。
就好像是現在一樣。
想一想，就讓人覺得愉快。
嗯，是非常非常非常的愉快。
哼哼哼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的那種愉快。
當然，威廉絕對不能笑出來，不單單不能笑出來，反過來還要露出深切沉痛哀悼的表情，讓那些傢伙明白，他們的死亡是有價值的，正是因為他們的死亡，所以他們的部落被承認了，認可了，他們接下來就能融入俄羅斯哥特帝國的大家庭，過上他們之前想都不敢想的好日子。
當然，這裡還有一個前提條件，那就是，這群傢伙如果能夠聽話的話。
嗯，嗯嗯嗯，就是這樣。仍舊是讓人覺得愉快的事情呢。威廉的心裡面這麼想著。再然後稍微思考與計算了一下。
死的人已經差不多了，數量已經足夠，如果再讓這些傢伙死下去的話，那麼他們的覺悟就要受到考驗了。
如果這些傢伙死的太多的話，說不定就會對偉大的帝國與偉大的統治者，產生憤怒與憎惡的情感。這並不是威廉想要看到的。
所以說。
“差不多這樣子就可以了。”威廉說：“各位已經證明了自己的忠誠，我也已經明白了阿富汗的各個山地部落的戰士們的勇敢。那麼接下來，請各位與我一起，來欣賞偉大帝**隊的戰爭吧。”
在威廉這樣說過之後，心裡面各種肉痛，表面上還要裝作慷慨激昂樣子的各個部落的頭人和首領們，這才松了口氣。
雖然一個兩個還是爭吵著，期望偉大的皇帝陛下，能夠准許他們繼續進攻，報仇，以及證明勇敢，還有為了偉大的凱撒盡忠什麼的。
但是，他們心裡面卻全都在歡呼，全都在歡呼雀躍。全都歡呼雀躍著：“啊，啊。終於特麼的結束了。終於不用死人了，終於被帝國所接納了。”
就是這個樣子。令人愉快到了簡直要暈過去一樣。這些傢伙就這樣表演了一會兒慷慨激昂，而對於他們表演的獎勵，則是威廉同樣的表演了一下，對這些山地部落的欣賞，以及心痛。
“他們都是朕的忠臣良將，怎麼能這樣死去呢。”就是這樣，既然是自己的子民，那麼自然需要心疼，需要不讓他們死的那麼多的。就是這個樣子。威廉“強制”的命令了這些部落戰士返回。
君明臣賢，大家就這樣互相飈了一段演技。再然後，俄羅斯哥特遠征軍的戰略調整，也已經完成了。
上百門最新式的六磅騎兵炮，被推到了陣列最前方，同一時間，大批的下馬步兵組成了最為堅固的陣列。只等著在火炮轟擊之後，向敵人發動進攻。
也就是在俄羅斯哥特帝國的軍隊開始調整陣列的同時，對面的阿夫沙爾軍隊，也變得更加緊張。在這之前，他們的確擊敗了大量的俄羅斯哥特遠征軍的進攻。但是只有最最愚蠢的傢伙，才會為了這些“勝利”而覺得開心。
任何一個稍微有腦子一點的阿夫沙爾部落的官員們都能感覺得到，都能明白對面的軍隊的成分和戰鬥力，也能明白，在這之前不過是試探，不過是消磨，不過是投名狀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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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他們來說，不過是前戲與開胃菜。真正重要的，還在後面呢。
“也就是說，真正的考驗即將到來了，期望我能夠撐過這一天。”對面，納迪爾沙的心裡面這麼想著，事實上這一會兒，納迪爾沙已經有些後悔了，不過他還是咬牙堅持著，他必須堅持，也不得不堅持。因為他已經沒有別的路可以走了。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