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這樣啊。”
當年的九月份。赫裡福德家族——不，應該說俄羅斯——哥特帝國的各項事宜基本準備妥當。帝國的行政區域劃分，帝國的規章制度以及帝國的行政體系，帝國的首都，帝國的禁衛軍全都步入正軌。
儘管現如今，俄羅斯——哥特帝國仍舊有著許許多多的不足，儘管這個帝國仍舊只是個雛形而已，但那恐怖的身量，朝氣與活力，卻讓不少有識之士望而生畏。
這是一個令人恐懼的，令人畏懼的，讓人只是想一想就覺得可怕的國家。
如果非要進行一個類比的話，那麼就是在歐陸之上，將俄羅斯的體量與德意志的素質集合在一起。其結果必然是所向披靡，無堅不摧。
威廉深切的感覺到，自己距離自己的目的與夢想又近了一步。
在接下來的時間裡，赫裡福德家族繼續完成著自身的內政與各級地方政府，中央政府的架構與設立。無數的事情千頭萬緒，讓威廉疲於奔命。他每天幾乎需要工作十六個小時，才能勉強保證他的帝國正確的，準確的執行下去。
在這個過程中，威廉痛並且快樂著。大權在握的感覺，那種凌駕於一切的感覺，讓他幾乎感覺不到工作帶來的疲憊。
他渾身上下充滿了精力，走起路來幾乎能飄起來一樣。在忙完了那麼多的工作之後，回到寢宮裡面，甚至還能夠與他的妻子們在床上這樣那樣半晚。弄得伊麗絲和夏露米都有點承受不住。
所以說人就跟莊稼一樣，旱了澇了都不行。
威廉的這種特殊感覺一直持續到了十月份。當冬季的腳步悄然到來，威廉產生了：“啊，竟然，又是一年了呢。”這樣的感覺之後，他才察覺到，自己的工作開始變少了。
歸根結底，赫裡福德家族預備儲存人才，發展教育的戰術產生了好的效果。除此之外，公務員考試制度，雖然被無數的貴族們唾罵，但效果卻毋庸置疑的好。
不單單是俄羅斯——哥特帝國本土的人才們在拼命向著這個方面靠攏，就算是其他國家的人才也一樣。
這個年頭，各式各樣的大學，還有學院什麼的都在開設，後文藝復興時代，各種學者的數量比起中世紀增加了十倍一百倍甚至更多。
但是，其中只有極少數人才會獲得成功——那些有著貴族頭銜的傢伙不用擔心，他們上學完全是來鍍金的。在學院畢業之後，靠著貴族爵位與家族的安排就能獲得相對比較好的工作。
但是那些平民出身的學生就非常苦惱了。因為現如今的絕大多數國家，包括最為強盛，資產階級獲得了一定全力的布立吞在內，所有的用人，官員任命都是透過古老的傳統進行的。
或者是世襲制度，又或者依靠裙帶關係，任命教士與貴族，來維持自己的宮廷。
在這個體系之下，只有極少數的平民出身的人才能夠出頭。而這些平民出身的人才，多半只有最最精英，最最優秀的一批。而且這批人很快就會被貴族階級給同化掉。
透過聯姻，又透過冊封任命爵位。這些平民會迅速轉化為貴族階級的一員。這樣一來，階級仍舊是穩固的，沒有任何被打破的痕跡。
儘管那些自然科學，人文科學的科學家，啟蒙運動的學者們，哲學家還有思想家，自然學家生物學家數學家什麼的。
這些人雖然說很受人尊重，社會地位也很高。但是要說權力什麼的，也就是那麼回事兒吧了。
這個時代，將這些技術與思想變成現實。再準確一點說，變成money的速度稍微慢了一點，一項新發明從發現，完善，投入使用的時間至少需要幾十年的時間。而就算是這樣，想要靠這個賺錢，能不能賺錢，賺到多少錢還是兩說。
是的，在帝國北方，那些煉金術士同盟掌握的領地，在布立吞，在西哥特，這些比較先進比較發達的地區，有各種各樣的沙龍。那些貴族們喜歡邀請那些學者與科學家們來自己這裡，演講最新的科學發現以及思想等等。
但那僅僅只是時髦，僅僅只是時尚，也僅僅只是個面子而已。
那些貴族有很多連字都認不全。認識，並且可以流暢書寫哥特文字的傢伙更是少見。
這些傢伙能明白什麼數學公式，又能明白什麼化學原理？聽懂什麼人文與論法的精神？
他們不過是趕時髦而已。裝作自己很認真很瞭解這些東西，然後好讓自己顯得素質高。
說實話，學者與科學家們非常不爽這種感覺。因為他們是科學家與學者麼，多少都會有一些自命清高，看不起人的感覺。
但是沒辦法。
嗯，是的，完全沒有辦法。
之前說過了，這些受人尊敬的傢伙只有社會地位，沒有經濟和政治地位。而非常糟糕的是，科學研究是需要錢的。而且不是小錢，是大筆大筆的錢。無論是做實驗也好，買實驗材料也好，還是說進行各種研究也好，裝置，人員，物資，地，這些全都需要錢。
而這些錢，非常可悲的一點就是，這些錢，普通的學者與科學家，甚至說是稍有資產的傢伙都出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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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要出人頭地，就需要努力研究，想要努力研究就要大筆大筆的研究資金，要有大筆的資金，就要投靠那些大貴族，把他們哄高興了，然後讓他們掏錢支援自己。
在這種情況下，這些傢伙，實際上與伶人，與那些芭蕾舞演員，歌劇演員什麼的沒有什麼太大的區別。
作曲家，藝術家，雕塑家，畫家，哲學家，小說家，戲曲家……
這些傢伙與自然科學家，哲學家，思想家，教育家的地位，實際上是一樣的。
或許後面那些稍微好一點吧。但是在擁有權力與金錢的大貴族眼裡沒什麼區別的。
就是這樣，這些這個家或者那個家什麼的，某種意義上只不過是貴族們的附庸。這一點甚至連煉金術士同盟都沒辦法改變。
儘管他們能夠影響到北地諸侯們的心與信仰。但也僅僅只是影響而已。他們本身並不是北地諸侯，他們沒有太多的力量。想要向上，就不得不像是藤蔓那樣，攀附在大樹上面，以期望獲得樹木的幫助，再獲得樹木的營養。以期待有朝一日，能夠將這棵大樹取而代之。
也正因為這個原因，在威廉推行公務員考試制度，宣稱只要能夠透過考試就有官可做，而且沒有任何看不見的天花板什麼的，沒有任何的壁壘。
只要有足夠的才能，即使是平民出身也可以擔任宰相。
在這樣的制度推出後，威廉幾乎徹底的將自己推到了那些守舊派貴族的對立面。即使是不少號稱維新的，號稱是開明君主的傢伙，也對於威廉的命令不以為然。
這樣不是亂了套，還有點規矩沒有了。貴族的體面還要不要了。
果然不愧是邊境地區來的暴發戶。
猴子就算是披上了人的衣服，歸根結底還是猴子。
在這些貴族們控制的區域內，大批的貴族們控制下的報紙，御用文人，小說戲曲就像是打了雞血一樣，拼命的拿出渾身解數來攻擊威廉的這項政策。
而那些啟蒙學者，以及各種的科學家，哲學家的一點點微弱的抗議，期望能夠學習赫裡福德家族的經驗的期望，也在一瞬間就崩潰掉了。
唯一有這個實力來進行這一項改革的，除了將整個國家，全部軍隊，人民與信仰都控制在手中的赫裡福德家族之外，就只有進行了工業革命，擁有及強大的經濟基礎的布立吞了。
但是布立吞帝國並不是一個單純的資本國家，它目前的本質是資本與貴族相互妥協的國家。甚至在很多情況下，貴族的力量仍舊佔據上風。所以說，即使是意識到了這個政策會對國家帶來極大的好處，這些貴族們，還是激烈的爭吵著，議會上下兩院各種撒潑打滾。一方面是資本階級的下議院議員們看到，這會對他們產生巨大的好處。
另一方面是上院的貴族議員們明白，這會對他們造成巨大的影響。
在這種情況下，想要達成妥協仍舊需要很長時間。
“最終，這項政策仍舊可以透過的。”在大陸，主導著剿滅施瓦本家族的最後戰役的維多利亞，在知道了這種情況後，下達了這樣的判斷：“最終的結果仍舊會是妥協。貴族們仍舊會獲得部分的世襲名額。同時他們也可以根據公務員考試獲得晉升。但是，仍舊會有大量的透過考試進入政府工作的年輕人，發揮出他們的聰明才智……
只不過，這種半吊子的，相互妥協的政策是否能夠起到最佳作用呢？
相對而言，完全的政策，與不完全的政策究竟哪一個更好一些呢？
赫裡福德家族……不，現在應該稱之為俄羅斯——哥特帝國了。這個帝國究竟會走到哪一步？赫裡福德家族，威廉·馮·赫裡福德，在他的控制下，大邊境地區，人類世界，甚至全球，究竟會變成什麼樣子……實在是令人想不透，猜不出來啊。”
想到這裡，這位布立吞的另一位女王陛下感覺到了不安與心慌。
她開始意識到，在這之前認為威廉沉靜下來，不發動新的戰爭就安心的想法是愚蠢而且不正確的。
再想一想之前，威廉在最開始，可是以政治與經濟改革而聞名的，他最開始的身份並不是世界第一流的將軍與指揮官，而是世界第一流的行政官員，以及賢明宰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