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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利用防守優勢，將對方三分之一左右的兵力擊垮。不過就算是這樣，對方仍舊比我們多了一半。”威廉看著戰場之外，代表著西哥特王室的百合花，心裡面這樣感慨著：
“軍隊數量還是太少。如果白色軍團能有兩萬人，我就可以不用這麼束手束腳。如果有三萬人，我就可以輕而易舉的掃蕩整個新世界，如果……不過那都是‘如果’的事情。現在我能用的，就只有這七千多人。”
威廉心裡面這麼想著。他站在一處地勢相對較高的高地上，看著最後一個步兵連緩緩進入戰場。隨後點了點頭。再之後，士兵們便在軍樂隊的鼓點兒聲中，緩緩向前——同一時間，對面的敵人也在以相同的速度，緩緩向赫裡福德家族的白色軍團推進。而同樣的戰術則是，雙方的炮兵開始射擊。
缺少了掩體與戰壕的防禦，赫裡福德家族的白色軍團傷亡迅速上升。同一時間，處於野戰狀態，有了更好地視野與更近的距離後，赫裡福德家族的火炮殺傷，也增強了不少——在雙方步兵尚未接近前，雙方炮兵已然開始發威。實心炮彈與開花彈在空中沿著彈道，劃過空氣，隨後在白色軍團的步兵連隊中砸出一道道的血衚衕。又或者在西哥特遠征軍中帶起一片片的殘肢斷臂。
“非常不錯！”在之前沒能看出來，不過這一會兒，威廉忍不住給西哥特的炮兵一個非常不錯的評價——這些士兵所使用的火炮略顯陳舊與過時。決不是威廉“設計”製造的，最新款的拿破崙炮的對手。按理說，就算白色軍團的火炮數量只有他們的一半，也應該能壓制對方，稍稍佔據一點上風的。
但現實情況卻不同——現實情況就是，雙方炮兵的表現基本一致。或許白色軍團稍稍佔據上風，但是這種趨勢並不明顯。
這代表著西哥特人的炮兵技術，比起赫裡福德家族的要強大的多。這也是西哥特人能夠在強國林立的大陸上，一直保持著“第一陸軍強國”的美譽的原因之一。
西哥特人的炮兵素質世界第一。
“想要在炮戰中壓制對方不太可能了……如果使用騎兵突擊的話……”威廉稍稍觀察了一下對方的炮兵陣地——兩個炮兵團各有一個步兵團作為護衛。如果派遣騎兵衝擊，很有可能損失慘重。
“對方的兵力比我軍多得多，所以……暫時還是這樣吧。”
雖然不甘心，但是威廉還是決定暫且忍耐——也就是在這種情況下，對方的前鋒步兵連，在承受了足夠的傷亡後，終於接近了赫裡福德家族的獵兵部隊。
不過，獵兵們沒有給他們任何機會。他們毫不猶豫的轉過頭去，後撤，消失在了各個列兵連的縫隙之間。
“該死，懦夫！”前線的西哥特軍官們無一不氣急敗壞的大喊著。
在剛才的戰鬥中，獵兵們至少擊殺了兩百名……可能更多的西哥特士兵。然後，這些混蛋就在火繩槍即將進入射程之前逃跑了。
這讓所有西哥特人都覺得心裡面憋了一口氣。
但是緊接著，他們就將這口氣又咽了回去——因為與即將到來的傷亡相比，獵兵們造成的傷亡，只能說是不痛不癢——
在雙方距離一百米左右的時候，手持燧發槍的赫裡福德士兵們停了下來。然後，在七十米的範圍內，西哥特軍隊遭到了第一輪火槍齊射。再然後，是五十米範圍內的第二輪——
士兵們必須要頂著如同死神的鐮刀揮砍一樣的火槍齊射向前進！赫裡福德的白色軍團，全員配備燧發槍！
如果現在西哥特士兵們注意一下，他們就會非常驚訝的發現，他們身邊的人死了許多——他們前面，後面，左面，右面都有死人。他們認識的，不認識的，喜歡的，討厭的，在乎的，不在乎的……那些士兵，軍官，同僚，上司們都有，他們就這麼輕易地倒了下去，失去了全部的力量，倒在了血泊之中。有的人大聲慘叫，有的人則完全失去了動靜。
於是，西哥特人會很容易的產生所有的人都死光了，就剩下自己了的錯覺。
這也是古典軍隊會如此輕易地崩潰的原因之一。
但是，近代軍隊不同。近代軍隊在進入戰場之後，就會喪失掉絕大多數的思考能力。取而代之的，是他們的軍官的命令將會作為他們的大腦。而整個連隊將會合而為一，組成一個新的，近似生命體一樣的存在。
在這種情況下，只要“大腦”存在，那麼就算丟失了三分之一，乃至二分之一的“軀體”，也完全無所謂。連隊仍舊會向前，仍舊會作戰。而這個時代的戰爭，有一個不成文的規定，那就是“不許故意攻擊軍官”。
這能夠保證“上層的紳士們”的生存，也能夠保證雙方的“連隊大腦”的完整。可以說是一個互惠互利的戰術。
並非愚蠢，並非所謂的紳士風度。而是出於現實，出於實際考慮做出的決定。
就在這種情況下，在赫裡福德家族下屬，白色軍團密集的火槍齊射的打擊下，西哥特遠征軍損失慘重。但是除了幾個比較
倒黴，被命中了“大腦”的連隊之外，其他大部分部隊，仍舊在繼續前進。
“不要射擊，不要停下裝填彈藥。特別是在三十米的範圍內，不要有任何猶豫，向前，向前！一切以收縮與對方的距離為最高目的！”
在戰鬥開始之前，羅尚博伯爵就明令禁止，將所有的，與赫裡福德家族戰鬥有關的要素，都告訴了他的軍隊——
燧發槍的裝填速度極快，而且赫裡福德家族全都是火槍手。
如果裝備火繩槍的部隊停留下來，與對方互相射擊的話，那絕對會吃虧——吃虧到要死。
對方能夠齊射兩輪，甚至三輪。己方只能一輪射擊。而且按照遠征軍每個連隊，只有四分之一，也就是三十五名火槍手的配置，對方在同等時間內的火力投放，就將達到己方的八到十二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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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對西哥特遠征軍來說，完全是個災難。
所以，羅尚博伯爵要他的部隊放棄一輪火繩槍射擊，直接進入到近戰階段。
再然後，西哥特的遠征軍還配備有手榴彈，這種在伯爵看來沒什麼卵用，早就應該淘汰掉了的武器。
事實證明，木柄手榴彈的殺傷力非常優秀，三十米範圍內的一輪投擲，幾乎能將一個連隊打垮——特別是在這之前，連隊已經經歷了炮轟，兩輪，乃至三輪火槍齊射之後。
所以羅尚博伯爵要求他們，在進入三十米範圍內就開始不計體力的發動衝鋒……
說實話，伯爵的兩個命令都是正確的。只可惜，兩個命令仍舊沒什麼用處。
就算刨除掉一輪火繩槍齊射，帶給赫裡福德的白色軍團八到十二倍的火力投送優勢，赫裡福德家族能白賺兩輪火槍齊射，這一點是改變不了的。
而就算他們在三十米範圍內就開始衝鋒。但是手榴彈的投擲，仍舊比他們想象的快得多。
最先投入戰鬥的十幾個連隊，都在最短時間內崩潰了——僅有幾個非常強悍的連隊，在陣亡超過百分之七十的情況下，與赫裡福德家族的軍隊纏鬥了一下。他們堪稱英雄。
雖然他們自己沒有造成什麼威脅。但是，他們卻給他們的後續部隊創造了機會。
與之纏鬥的白色軍團連隊沒機會重新整隊，面對後續敵軍，也沒機會在發出兩輪齊射。與一輪手榴彈一齊投擲。
儘管少數士兵自覺地投擲了手榴彈，但是後續的西哥特遠征軍，仍舊保持著大部分的優勢——那就是陣型。
保持著整齊的超長槍陣列，在這一刻發揮了優勢——面對森然槍林，赫裡福德家族手持刺刀槍的步兵們，終於開始吃虧了……
儘管用有胸甲，對方很難一擊致命。但是對大腿，對咽喉，對胳膊的刺擊仍舊讓赫裡福德家族的士兵們窮於應付。他們努力用刺刀撥開那些攻擊，同時按照步兵操典教導的戰術，三人一組，互相配合互相掩護。
他們希望能夠擋開對方的長槍，衝過去，然後攻擊——但是很多時候，他們都無法完成這一點。
絕大多數的士兵，都在是在纏鬥了一會兒之後，就無奈的被刺中大腿，喪失了移動能力，然後被刺中胳膊，喪失了格擋的能力。再然後……或者死，或者逃離。無論哪種結果都好，結局就是赫裡福德家族喪失了一個，可以在這場戰爭中派上用場的士兵。
就是這樣，至少在這些地方，在戰場區域性，在犧牲了上千名士兵的生命之後，戰局逐漸發生了變化，就像是羅尚博伯爵最希望的那種變化一樣。
“但這根本不夠。”萊特看著戰場，喃喃自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