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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6章 事實勝於雄辯

幾乎是兩人親吻的瞬間,容玄腦子裡似有塊石頭嘭地一下炸了。

“附近有人。”

話音剛落,葉天陽很自覺地瞬移,攬著容玄換了個地方。

聖殿星閣雅居外不遠,碧水浮島,四角亭立於浮島之上。

容玄被推到亭邊坐下,背抵著護欄,皺眉仰頭,葉天陽迫不及待地環過他的脖子,單膝跪在他腿上,叼著唇瓣舔咬,吮吸,掃盡口中津液。

葉天陽幾乎大半個身體的重量全部壓在容玄身上,壓得對方頭朝後仰。

晶瑩的細絲越過糾纏的唇齒,順著嘴角滑落,滴在衣袍上,留下曖昧的水漬。

容玄後頸枕著葉天陽的手臂,眉頭皺得極緊,一臉不情願地睜開眼,維持著一個姿勢不動快三刻鐘,脖子都快被壓斷了

葉天陽乾脆換了個姿勢,雙腿張開,跨坐在容玄腿上,雙臂環過他的肩,一點點把唇角至下巴處的水漬舔乾淨了,這才捧著他的頭,移開半寸。

葉天陽低頭看他,眸光幽暗,情動至極:“師父,可不可以?我可不可以……”

兩人幾乎鼻尖相抵。

“休想!”容玄單臂伸直,搭在護欄上,薄唇微紅泛著水光,面容清冷依舊,眼裡寒芒明顯,唯獨不見殺氣。

正因為是容玄的臉,離近了看會發現姿勢,表情,甚至說話的音色及語氣,都誘惑得很,十足引人遐思。

葉天陽渾身都要燒起來,眼裡似有火光閃爍,坐立難安,可他無論怎麼摩擦怎麼亂動,也沒有率先打破那道線。

雖然這貨臉皮比地厚,姿勢實在難看了點,好在附近沒人,只要不亂來,容玄也就還能忍受。

“師父,我提前處理好了上清仙宗未來三年的事務,已經和他們說好了我會閉關一段時間。”

十年來葉天陽這大半年來,直至上清仙宗開門納新,葉天陽一直忙於處理仙宗事務,很少在聖殿露面。除了偶爾累得半死,半夜突然出現,爬到床上躺師父旁邊一塊睡,第二天一大早就不見了,除此之外也沒什麼動手動腳之類太逾越的舉動。

“嗯。”容玄打掉他的爪子,偏過頭讓他好好說話。

葉天陽把全部的耐心放在主身身上,並沒有像對付靈身那樣強迫或亂來,他恢復如常,這才說明來意。

“如果試煉之路真的如期開啟,我也會前往三千試煉。”

容玄第一反應沒必要,危險遠勝機緣,但轉念一想,微微皺眉。

據得到的可靠消息,不日谷聖子便會從禁區迴歸,到時若是質問起葉天陽是否爭位的問題,或許會有大麻煩。

葉天陽得平衡大衍神朝以及上清仙宗崛起等一系列大事,解釋不通會出問題,還不如先隱匿一段時間,晾著谷聖子,讓他自己去猜測。

不知為何,試煉之路開啟的訊息知道的人並不多。

鴻老說得含糊不清,開是肯定會開啟,但這得看谷族真仙的心思,具體什麼時候就說不準了,應該快了。

說完特意囑咐容玄不許外出,但原因為何從未明說。

這十年來,大衍神朝及不少大勢力暗中有過多次大規模行動。

容玄察覺到不平靜,他讓屠神族打聽,訊息在各大古教間流傳,行動的至少也是聖王巔峰或是聖皇境,訊息封鎖得嚴實,直至臨近試煉之路開啟,他總算查出來,果然是與谷族真仙口中那個‘唯一的漏網之魚有關’!

上界最強大的勢力盡在追殺那個所謂的漏網之魚,試煉之路到達中州之日,想必就是至強者降臨中州之時。

確切開啟時間也沒有訊息可證,如果容玄沒猜錯,三千試煉難進。但從仙碑這個唯一的線索上看,想得到混元噬道下卷和禁忌秘術涅槃聖法,三千試煉非去不可。

如果葉天陽跟著,或許會是好事。

“隨你。”容玄點頭:“能去就去。”

三千試煉隨時都可能開啟,而且持續時間並不長,容玄的意思是讓葉天陽這段時間留在聖殿,到時候他拿到那一角仙碑,再一起進試煉之地

“師父的靈身也要一起去三千試煉,再融合?”葉天陽問。

“嗯。”容玄微微皺眉。

但在另一邊,破衍剛和謝宇策見面,在找地方吃頓上好的佳餚,按照以往的經驗來看,應該沒多久就能脫身。容玄沒打算和謝宇策過多牽扯,不然一旦點破,估計後果不堪設想。

“破衍就別去屠神族了,什麼時候回東荒。”葉天陽神色如常,盯著容玄溫聲道:“小蒼和譚陵還在等著。”

容玄剛要回答,頓時一怔:“快了。”

分神禁術,靈身和主身分開修煉,等同於戰力翻倍,修煉時間翻倍,甚至一方受到危險,沒沒空分析,遠在其他地方的另一方還能立即分析現狀,助自己脫困。

並沒有切斷聯絡這一說,否則多半會有自我意識分裂的危險,因此幾乎隨時都能感同身受。

只是容玄精神力高過修為太多,習慣了一心二用,沒到一方生死之際或是發生重大變故,靈身與主身的行動不會受到太大影響。

葉天陽對容玄說話,也能透過容玄與破衍交談,雖然說起來怪異,但其實都是同一個人,只是在不同的地方,正經歷著不同的事,其實想法都是一樣。只是聽起來會彆扭。

葉天陽眸光如炬:“破衍,我好想你。”

容玄表情古怪。

葉天陽看著容玄瞳眸深處,深情道:“破衍,我愛你。”

容玄目露戒備,殺氣一閃,把他從身上推了下去:“靈身暫時有事,別叨擾。”

“何事?禁區出事了?破衍,難辦麼。”

容玄輕描淡寫地搪塞道:“足以應付,你不用管。”

葉天陽哦了一聲,安分地在他身邊坐下,接著正兒八經地聊了聊上清仙宗近來遇到的棘手事,仙宗謀士團分析不出的問題,葉天陽會抽個時間來問容玄。

容玄鄙夷至極,一邊不屑,一邊卻還是一一解惑,甚至舉一反三。

葉天陽每每豁然開朗,也很精準地指出了紕漏,再加以補充。

實際上說起正事來,師徒兩也有說不完的話。

最後葉天陽拿出一塊巴掌大的塊狀古石,有壁畫,一隻兩指頭大小的怪異之物,渾身碧得發藍,頭頂扇子似的一戳白,形狀像孔雀,又不像,因為太小。

容玄一看就被吸引住了,因為女王尖叫了一聲。

葉天陽道:“這是血晶蟲在東荒外的一處遺蹟內尋到了,但尋到這東西之後,那十多隻血晶蟲就無故身亡。奇怪。”

師父給他的血晶蟲本就不多,一下死了十多隻,他實在心疼。

“古石沒什麼稀奇,就是壁畫有怪。”容玄仔細探查古石,問了狴犴才清楚:“此鳥名比歇,在上古有辟邪之意,在上古就是邪蟲剋星,所過之處,邪靈逸散。應該和冰蟲一樣,早已滅絕了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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壁畫裂縫太多,畫得太過模糊,再加上古鳥太偏門,典籍也少有記載,在上古能辟邪曲害之聖獸仙獸大多體型龐大,威猛無比。比歇小的可憐,實在是畫了也會被忽略。

畢竟是上古聖獸,有這麼一隻,哪怕是拇指大小的比歇幼鳥,去了仙谷遺蹟,哪怕撞上如潮蠱蟲,也能橫著走了

“成年的比歇也只有巴掌大小,看似小巧卻無比兇猛,但此物極其冷血,擅長偽裝,防不勝防,幾乎無法豢養,認主條件極其苛刻,僅是壁畫就能辟邪了。”容玄把古石丟給他,讓他別把這東西和血晶蟲放在一起。

“那還好。”壁畫的波動都能嚇死幾隻血晶蟲,更何況是活物。

葉天陽突然想到了什麼,如果他記得沒錯,好像在大衍神朝看到過這東西。希望是看錯了。

一下午的時間很快過去,天色漸暗,晚風習習,

容玄道:“你笑什麼。”

“有嗎。”葉天陽唇角彎了彎,根本抑制不住上揚,突然抬高聲音:“師父啊!”

“別一驚一乍。”

“師父。”

容玄皺眉:“嗯?”

“師父,師父……”葉天陽側身摟著他脖子,叼住耳垂壓低聲音道:“我真的,真的好喜歡你,師父真的不想要嗎。我快忍不住了。”

“滾!”容玄渾身汗毛倒豎,猛地推開他,站了起來。

“我知道你對我沒興趣,還不如破衍。”

葉天陽脫口而出,眼裡雖然沒有傷感,很理所當然的話,莫名刺痛了容玄一剎:“別提破衍,屠神族總舵主而已,區區虛名算得了什麼。”

什麼叫有興趣!能有什麼興趣!

不想想怎麼樣能成仙,光琢磨些不正經的事,耽誤別人,也誤了自己。

葉天陽癟嘴,他聽過破衍口中對師父的貶低,沒想到從師父口裡聽到對破衍的不屑,雖然都是同一個人,不過明顯師父更霸道一些。

或許對師父來說,外界傳言神秘莫測,令人聞風喪膽的屠神族前總舵主破衍,不過是師父隨便的一個消遣,臨時的一個身份罷了。

實在難以想象,知道真相了的世人,會是怎樣的反應。

特別是把破衍太當回事的謝宇策。

葉天陽眸光一凜,作勢要化身為狼:“不同意我就硬來了,到時候你別生氣。”

容玄輕蔑地翻手,靈鞭抽地啪地一聲脆響,他快速掃了眼徒弟下邊,並未越禮,便又移開視線。

留意到容玄的動作,葉天陽既好氣又好笑。

師父靈身不知道是心軟,還是顧慮太多不便打他,但主身一個不快就是一頓鞭子,葉天陽早就見怪不怪了。

真以為他不知道,靈身之所以好說話一些,無非是做過一次之後,兩次三次四次五次就不算什麼,半推半就卻還是應了,但主身不同,一次都沒有過!

逼得太狠適得其反,更何況也違背本心,分神禁術就像再給了他一次機會,葉天陽能以正常點的方式,按照師父所能接受的範圍內,規規矩矩追求一次,雖說摟摟抱抱偶爾親一親,他也能很滿足,就比如剛才。

不過葉天陽覺得真心高估了自己的忍耐力,況且留給他的時間不多了,破衍也太久沒見,一旦主靈身融合不再分離,主身佔主導,搞不準師父一心突破成仙,過程短則千年,長則萬年,碰都不會再讓他碰。他得憋瘋不可。

“試煉之路開啟之前我先回去了

。師父,我有耐心,我能控制自己的欲/望,雖然想要得不行,但對於師父,不說十年,就是百年,千年,我也等得起。”

葉天陽湊到容玄面前重重親了一口,接著利索地跳下亭子,落在水面上。

容玄叫住他:“等會,你去哪。”

葉天陽頓了下,然後緩緩回過頭笑道:“回仙宗,有點事。”

遲疑得有點微妙,容玄眯了下眼睛:“什麼事。”

“師父不會感興趣。”

“站住。”容玄一躍而下,瞬移至葉天陽身邊,揪住他的領子:“以你這點微不足道的修為,你以為能動的了我的靈身。”

“師父在說什麼。”葉天陽眨了眨眼,他的修為一直都比師父低,事實勝於雄辯。

“少裝傻。”

適時,不遠處傳來聲音。

“這邊這邊,葉殿下被容宗師帶走了,好像要打起來。”

“老祖吩咐了要勸架,誰去。”

火急火燎趕來的上清聖殿學員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容玄一招手。

水面接連炸開,水柱上升百丈,又轟然倒坍,水流潑灑,水珠四濺。

外面有人聲傳來:“是說怎麼可能摟摟抱抱,果然是捆起來了,打得很兇!”

也不知道流言是怎麼傳的,轉移地方之前,葉天陽突然親容玄那一下,就算沒人親眼看,也能被神識捕捉,只是沒人真信,隔得近也能看錯,或許是困住了再鞭笞也不一定。

十年來,聖殿學員對容宗師喜怒無常,早已司空見慣,也就葉天陽能忍受得了,再加上鴻老私下護著,就連上清仙宗老祖也沒敢插手,頂多讓學員注意,相互轉告,別把葉天陽打死或是半死不活,傳出去不太好。

水霧中,隱環隔開氣機。

葉天陽把下巴抵在容玄肩上,還算平穩的呼吸噴薄在他頸項,輕嘆一聲道:“為什麼不行?明明靈身和主身一樣,破衍就沒那麼多顧慮。”

容玄不想繼續這個話題,剛想說到此為止,驀然一怔:“你果然是打算去北域禁區!”

“不走也可以,那你讓我抱一會。”葉天陽坦蕩地張開雙臂:“我很好打發。”

容玄深呼吸,臉色難看至極。

水珠嘩啦墜地的前一刻。

“換個地方。”葉天陽撕裂空間,一步踏了進去,抬手邀容玄進去,笑得像個傻子。

“哪兒?”

“師父的居處,星閣雅居。”

容玄默了片刻,隨他入內。

空間裂縫消失,水霧散盡,人已經不見了。只留下趕到的學員面面相覷:“人呢。”

與此同時,另一邊。

酒桌已經撤了,頂層雅間風景極佳,唯獨破衍和謝宇策在裡頭對坐。

謝宇策偶爾一臉苦悶,而後饒有興致地看著他,明顯沒有放他走的意思

靈身主身兩邊的情況都不樂觀,但明顯一邊比另一邊更驚險。

狴犴在破衍腦中叫囂:“容玄,不可以答應!你守住道心,千萬別被影響,記住!旁人盡是禍害,所有人都是禍害,徒弟也好,外人也罷,通通當不起你這樣……別忘了你是容族!”

這話雖是傳入破衍腦中,卻明顯是對容玄主身說的。沒辦法,這邊的情緒波動,一定程度影響到靈身了。

一個沒落了的古老種族,就算出過真仙,卻不是上古十族之一,被趕盡殺絕至今只剩唯一倖存者,給他帶來的盡是災禍。

所謂容族,究竟算個什麼?

“告訴我!”容玄厲聲問狴犴。

狴犴情緒劇烈起伏,久久不語,只是很複雜地來了句:“時機未到。”

“不說,那就閉嘴。”

容玄冷聲道:“我自有分寸,輪不到你說三道四。”

說著掐斷了聯絡,進了雅居,熟悉的佈置,就連氣息也分外出息,葉天陽有種賓至如歸的感覺。

容玄一手攬過葉天陽,猛地一帶,接著仰頭向後倒在床上。

**一堆河蟹爬過**

月州。

“我料得沒錯,謝宇策果然和破衍有勾結。”

一位年輕男子坐在楹靈道樹下,整個人與道法契合,道樹灑下滔滔碧光,照得他渾身晶瑩毫無瑕疵。月白華袍上花瓣撒落,此人面上平靜,不帶一絲陰冷,卻讓人不敢忽視。

聖師巔峰!

他長指抬起,一隻奇異的小鳥停在他手指上,通體碧藍,泛著金屬般的光澤,頭上一戳白,形狀如扇子一般。

“難怪那些年過得順風順水,短短百年就能後來居上,甚至與我比肩。自從破衍不再是總舵主後,少了便利,他鋒芒暫掩,擴張就不如以往迅猛,或許就因為這個原因。”

小鳥撲騰著飛起,剎那間躬身在他身前三丈外站了一排的下屬戰戰兢兢,嚇得直冒冷汗。這可是比歇,不止吃邪蟲,還喝人血,吃人肉。

其中有人戰戰兢兢道:“我們的人跟了謝宇策一路,跟到酒樓,其他帝位繼承人撲了個空,只有謝宇策率先和破衍碰頭。顯然是老相識,殿下不去東荒確實是明智之舉。”

碧藍小鳥落地,跳了跳:“不能排除是他故意為之,但在我的眼皮底下,帶著破衍大搖大擺行了一路,光酒樓就換了幾家。但他未免太不把主人或其他皇族放在眼裡了。”

姬靈霄徐徐睜開眼睛,湛藍瞳眸泛著幽幽光芒,卻毫無一絲情感,就連嗓音也聽不出喜怒。

“或許時機到了,帶路。”

姬靈霄從楹靈道樹下起身,比歇愉快地叫了一聲,跳上他的肩頭,體型縮小無聲無息地繞在耳後,如同碧藍色月牙勾子,只在上下露出來一小截,沒有一絲生機,神識下與死物毫無區別。

一眾屬下愣了片刻才跟上去,抹了把耳朵,一手的鮮血。頓時一個個看著化為耳環的比歇鳥,神情無比驚恐。

就剛才叫的那一聲,雙耳耳鳴又失聰,殿下不滿,比歇在威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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